《后会为妻》凤武鸿飞

33、看病

　　顾少蓝没有从慕北冥那里问出方子程的事来，他心里担忧，连对游戏都没了兴趣，就只给大椰子那边发个消息，人就下了。

　　可等他拿了手机直接，给方子程打电话过去，方子程一直都是无人接听，顾少蓝有点紧张，准备给慕北冥拨过去，再问问情况，慕北冥的短信率先发过来了。

　　【他睡着了，晚些回你。】

　　实际上，方子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在病床上坐起身来，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

　　慕北冥守在床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他醒了。

　　猛然抬头朝方子程看去时，瞧见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慕北冥的心才跟着狠狠的落了回去。

　　“我……怎么会在这里？”方子程懵。
　　慕北冥轻叹一声：“今天中午，你突然昏厥过去了。”
　　“啊……”
　　“我摸不准你的脉象是什么情况，就只能把你送医院了，你今天……差点休克了……”

　　方子程又是一惊：“这么怎么可能，我的身体……”

　　方子程想起来了。
　　这段时间他总时不时地心疼，起初还能忍忍，但是近来的几次却一次比一次难以忍受。

　　方子程有点心虚：“医院……有查到是因为什么因素导致的吗？”

　　“查不到。”慕北冥叹息着，似乎也有些无奈：“你的症状太过奇怪，医院里查不到是什么病症引起的，我把你送到医院的时候，你的心跳都在减弱，我差点要被吓死了。”

　　方子程觉得他好像也被吓着了。
　　心跳减弱能是开玩笑的吗？
　　要是心脏不跳了，那人也就玩完了啊。

　　想了想，方子程道：“要不然改天我跟你换个医院再检查检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慕北冥突然问话。

　　“现在，挺好，没哪疼也没哪难受的。”方子程说着，还朝自己脑袋薅了一把。

　　他这样子。确实跟之前昏迷的时候判若两人。

　　慕北冥的心也稍微落了点回去。

　　他现在是真的害怕，方子程有个什么让人始料不及的万一。

　　突然的医院一行，让慕北冥没了继续带方子程在庄园度假的心思。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下，慕北冥就给方子程办了出院。

　　回去的路上，慕北冥开的车，方子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缩成一团也不说话，只有一双手轻轻地揉按着自己的心口。

　　那里时不时地会有疼痛传来，如同针扎一般。

　　这境况让方子程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心脏病之类的东西。

　　他甚至在想，西医检查不出来的话，他要不要去看看中医？

　　胡乱想着，车子停在小区里面。

　　房门口顾少蓝听到动静，早早地开门出来。

　　他小跑出去，拉住方子程就是一阵打量，弄得方子程有些失笑。

　　“行了行了，别紧张，我这不是没事吗？”
　　“吓我一跳，之前北冥突然打电话回来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胆子那么小，多大点事啊。”方子程笑着，捏了捏顾少蓝的鼻尖。

　　两人转身进屋时，慕北冥的身影才出现在门边。

　　“今晚上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明天周一我早上去接你……”
　　“不用接，你先养好身体再说。”慕北冥微微皱眉：“带薪休假，身体重要。”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

　　离开小区时，慕北冥的脸色少见的阴沉，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里面是个男人调笑的声音传来。

　　“哟，这么稀奇，两年没跟我联系了怎么突然来电话了。”
　　慕北冥皱眉：“宋言玉，你回来一趟，我这里有个病人需要你帮忙。”
　　“嗯？怎么？你搞不定？”
　　“他应该是心脏科的病症，这个是你的强项。”
　　“什么人啊，让你这么在意？还突然想起我来。”
　　“男朋友。”
　　电话那边突然沉默了几秒。
　　慕北冥道：“是这几天才确定的关系，你回来帮他看看，我欠你一个人情。”
　　宋言玉笑了一声：“行，等我两天，忙完手里的这个案例就回来。”
　　电话挂断时，慕北冥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虽然他也同为医生，但医生也分几种。
　　各个专业领域，其实都不一样。

　　他不知道这个人回来，能不能查到方子程的病症。
　　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

　　慕北冥走后，方子程一直隐隐作痛的心口才逐渐缓解过来。

　　到最后连丁点异常都感觉不到。

　　他又活蹦乱跳，脸色红润，完全不像是才从医院病房回来的样子。
　　顾少蓝看他这个症状，都感觉有些稀奇，不过人是真的没事才好。

　　方子程也觉得玄乎。
　　明明之前都还怪难受的，现在又跟没事人一样了。
　　挺离谱的。

　　顾少蓝盯着他看了须臾，问：“子程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刚才北冥哥送你回来的时候，脸色怪怪的。”
　　“没什么，就是今天突然感觉心口疼得厉害，跟……跟针扎了似的，我一时没缓过来厥过去了，大概是有点吓着他了。”方子程说着，又吸了口气。

　　顾少蓝更是疑惑。
　　“怎么会这样？疼多久了？”
　　“就这段时间，时不时地来一下，有时候还能忍着，有时又疼得厉害。”

　　顾少蓝更不放心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检查？可别是生了什么大病才好。”

　　方子程暗暗吐一口气，不由得有些无奈。

　　“前头慕北冥就带我去检查过了，没有查到有什么问题，只发现有些胃炎，但我这又不是胃疼。”

　　顾少蓝眨眨眼，忽地又问：“是不是西医检查不到的关系啊？我听说有些病得找中医，找西医是看不了的。”
　　“有这种说法？”方子程有点懵。
　　顾少蓝点头：“我是听人这么说的，子程哥，要不我带你去看中医吧，正巧我也知道有个中医医术还挺厉害的。”
　　“这个……”
　　方子程还是觉得有点玄妙。

　　一样都是病，说西医治不好换中医他能理解，但说西医检查不出来就有点……离谱吧？

　　顾少蓝又劝他：“反正也没事，就去看看吧，万一真有什么大毛病，早发现早治疗。”

　　方子程仔细想了想，最终点头。

　　他也觉得心疼的这个毛病有点突然。

　　第二天一早，顾少蓝带着方子程到了京城的附一中医。

　　是个名声挺老的老牌医院。

　　方子程跟顾少蓝刚到这门口，就闻到了药房那边传来的中药气味。

　　除了这里，这医院看病的，也几乎全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墙角下，还有些老人背着背篓，穿着补丁，盖着草帽地缩在墙角。

　　这地方，方子程以前也没少拉客人过来，但他自己却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病。

　　跟国有医院那边，什么都是高科技的东西相比，这边的很多东西都是人工窗口处理。
　　大概是为了顾及这些老人，搞不懂那些高科技的扫描取号。

　　“我之前喉咙一直不舒服，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后来是有同学跟我说这里有个主任医生，医术很厉害，他带我来这里看过，结果我只在这里喝了两次中医，喉咙就真的好了。我觉得你应该也来这里看看的。”顾少蓝说着他在这里发生过的经历。

　　方子程听得好笑：“这中医真的这么厉害？”
　　“当然厉害，你见到你就知道了。”顾少蓝一笑，拉着他上前：“走我们快点过去排号，不然一会没号了。”

　　方子程摇摇头，跟着他小跑上前。

　　两人在大堂靠最窗边的位置，排了快二十分钟的队，才拿到顾少蓝口中说的那个中医的号。

　　方子程拿过排号单。

　　上面就只写了两串字；

　　主任医生：傅时年。
　　科室：3楼4诊室。

　　方子程挑眉：“这名字，看着还挺有气质的。”
　　“嗯？”顾少蓝一怔，笑了：“这个医生还很年轻，不过医术真的很好。”
　　方子程挑眉：“你见过？”
　　“你忘记了，我之前看得就是他的号。”
　　方子程忽地眯眼：“你老实跟我说，你这么积极地拉我过来看他的号，不会是想借我的名义来见他吧？”
　　“什么玩意？”顾少蓝自己都懵了，随即皱眉，气鼓鼓的：“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吗？”
　　“咳，顺毛顺毛，我说错了。”
　　方子程认错地给他道歉。
　　顾少蓝依旧不悦地横他一眼。
　　“我是好心带你来看病，可不是借你的由头来见人的，再说了，我虽然……嗯……虽然跟你是同号，但我也不是见一个喜欢一个的，难道之前还没吃够教训吗……”

　　方子程这次是真的内疚了。
　　他忙将顾少蓝抱住：“好了好了不说了，是我不好我嘴贱，我把话说过了。”
　　顾少蓝轻轻一叹，挣开他的手：“我没生气，你别紧张。”
　　“嗯嗯嗯，我知道我家少蓝最善解人意了。”
　　“滑头。”顾少蓝睨他一眼。

　　方子程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

　　三楼走廊，方子程跟顾少蓝在这里等了十来分钟，诊室就叫了方子程的名字。

　　顾少蓝陪着他推门进去。
　　里面的坐着的男人，却超乎方子程想象的年轻，不止年轻人还很帅，气质超好，很有一种古典的儒雅气息。

　　这样的医生让方子程楞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诊室。

　　而对方不经意地抬头时，却也是明显怔住。

　　他盯着方子程，瞳孔下意识地紧缩。

　　那模样像是认识方子程一般。

　　“傅医生，这个是我哥哥，他最近总是说心口疼，我特意带他过来麻烦您给看看的。”

　　顾少蓝率先开口，推着方子程上前坐下。

　　傅时年怔了一下，忽地低头。
　　他像是在调整自己的状态，连握着笔的指尖，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可重新朝方子程看去的时候，眸里已经恢复了正常。

　　“手给我，我给你摸个脉。”
　　方子程递上手，搭在桌上。
　　他也不说话，就只盯着这个年轻的傅医生看。

　　冷不丁，方子程突然把他跟慕北冥比较了起来。

　　这两人一样都是医生，一样都穿着白大褂。
　　但气质却决然不同。
　　眼前的傅医生，给人一种古典的儒雅气质，而慕北冥则给人一种贵气天成。

　　前者有些缥缈似捉摸不到，后者虽然贵气天成，却又平易近人……

　　想到自己现在跟慕北冥的关系，方子程不自觉的的带了几分笑意。

　　可也是此时。

　　“嘶……”
　　心口忽地又开始疼了，一下就让方子程弯了腰用力捂着。

　　“子程哥，你又开始疼啦？”顾少蓝有些紧张。

　　方子程揉按着胸口：“又开始了……”

　　傅时年拧起了眉，没有开口。

　　他眼睛静静地盯着方子程，指尖下却在感受着方子程的脉搏，这脉搏之前都还好好的可恨突然的就发生了异常。

　　坦白说，他并没有摸出方子程有什么不适的病症，但就是刚才他突然发现方子程的脉搏骤然加速……

　　“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嗯？”

　　方子程懵怔抬头。

　　傅时年继续号脉，眉头却拧了起来：“你这脉象，寻常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有些胃膜炎，血气不足，营养不均，看着都是一些小问题，但是突然间就会心率加快，导致心供血可能不足，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这个……有什么关系吗？”方子程依旧懵怔。

　　傅时年松开他的手，拿起笔开始在桌上的病历本上写下症状。

　　“中医跟西医不一样，中医的病症跟许多方面都息息相关，望闻问切都是其中关键，你的脉象初看没有异常，再看却有些血气不足，更甚是刚才脉象突然异变，就不知道是不是跟你想到的人和事有关。”

　　方子程听着忍不住暗暗称叹惊奇。
　　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跟慕北冥的关系，他也不太好意思说。
　　就干脆换个委婉的说法。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脱单了，时不时的会想到对方而已。”

　　傅时年写字的手忽地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落笔。

　　“我心里疼的这个情况，跟我脱单……没有关系吧？”
　　“不一定。”傅时年继续落笔：“有些人心脏如果天生不好，是受不得外在刺激的，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都能对心脏造成附和。”
　　“但我也没有什么先天性的心脏病啊。”
　　“那就是跟后期或许有些关系。”傅时年说着，将病历本递给方子程：：“如果可以你最好还是去做个心脏CT仔细检查，如果CT做下来显示没有问题，那最近这段时间你都要注意心脏病变的可能。”
　　“啊……这么吓人？”方子程的怀疑毫不掩饰。
　　傅时年道：“如果是针对后天换上心脏病的话，要注意高血压高血脂吸烟还有一些不良的生活习惯等，如果精神压力大，又焦虑易怒，也容易得后天性心脏病。”

　　方子程听着，心里咯噔了下。

　　他前段时间确实因为房子贷款的问题，感觉到压力很大，还闹出过胃病，到现在都还有胃膜炎……

　　“如果我把这些都改了，时不时心里总是发疼的毛病就能改善了？”
　　“还要注意休养跟保持。”傅时年说：“我给你开点中药，你带回去按照方法熬了，如果情况改善，就一个后再来复查，如果没有，中药吃完你回来找我。”
　　“好，那就麻烦了。”

　　方子程接过单子转身要走。
　　傅景和突然问他：“你那对象叫什么名字？”
　　“嗯？”方子程狐疑。
　　傅景和：“这段时间，你们先尽量保持距离吧。”
　　“为什么？”
　　“磁场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