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一一章.JQ静悄悄地开 ...
-
经历过那件事,新月不自觉地对萧葵有些疏远了,做什么事总喜欢叫砚儿陪着,比如在园子里散步,赏花,喂鱼什么的。萧葵没有丝毫怨言,依旧尽着自己的本分,该她做的一点不曾落下,而且周到地让所有人称赞。
洛琳开始往园子里跑,这个性格开朗爱说爱笑的姑娘带来京中形形色色的小玩意儿,让新月平淡的生活有了意趣。不知新月抱着怎样的心思,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亲密了。萧葵站远了看着,只有洛琳是不打紧的,只要别把那对父子招惹来就行。
听说努达海第二天就不跪祠堂了,已经封为内大臣的他是要早朝的。萧葵在园子里“截”住过他很多次,礼节周到地笑着,“大人来探望世子吗?世子宫里进学还没有回来。”
努达海毕竟还有残剩的不多的一咪咪的羞耻心,萧葵这样说了,也无法开口说他来竹园是看新月,打了个哈哈离去。
“新月——新月——”
洛琳活泼朝气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一会儿就看到她的身影,她脸上带着不掩饰的笑,虽然走得急,还是对新月福了一礼,才走到新月身边,拉住她的手。因为新月的要求,她们早就彼此称呼名字了。
萧葵喜欢这个姑娘,她总是为身边的人带来笑声,看着她身上的阳光朝气总让人从心里暖起来。
洛琳兴致勃勃地请新月去郊外骑马散心,萧葵心神有些恍惚,原来剧情已经进行到这里了。但从新月进府,那位骥远少爷从未踏足过竹园。这样也好,萧葵合计着。
新月叫上了砚儿,换了衣服和洛琳出去了。看着新月的背影,萧葵眯起眼,英雄救美,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发生?
事实证明,某些剧情有不可逆转性。
努达海是被侍卫抬着回来的,后面跟着的新月和洛琳脸上都挂着泪,神色惶恐。雁姬正陪着老夫人说话,听下人回报说努达海受了伤,心里惊讶震动就不必说了,立刻往雁影阁来,丫鬟大夫围了一屋子,新月不停地对人道歉。
萧葵听到回报,收拾了一下从竹园出来。哦,没有了骥远的英雄救美,换成努达海了。这下,她家的格格想必更是情根深种芳心暗许了。这努达海大人天天闲着,怎么也不去办点差事?
萧葵到雁影阁,就看到院子里挤了一堆人,慌张张乱糟糟的。她皱了皱眉,听见屋里老夫人骂儿子孙女的声音,中间夹杂着雁姬的劝导还有新月的哭泣道歉。
萧葵进屋,看到大夫正给努达海诊治,脚踝脱臼,左小腿轻微骨裂。熟练的大夫三下两下把骨头接上,努达海疼得眼冒金星,额冒冷汗,脸上的笑容都开始扭曲,依旧安抚着额娘妻子女儿还有新月格格,这种英雄气概让新月更加敬仰更加心动。大夫给努达海的脚踝敷上了药膏,用板子固定左小腿的骨头了,缠上绷带。
雁姬吩咐屋里院子里的人都散去,萧葵福下身行礼,拜谢努达海对新月的救命之恩,扶住几乎要扑到努达海身上的新月,“格格,让大人安心静养吧,人多了屋里空气不好。”
听她这样说,屋里只留下雁姬照顾努达海,其余人都走出来。
新月流着泪对老夫人道歉,萧葵看到老夫人神色有些不耐,依旧陪着笑脸说都是儿子孙女的不是,让格格受惊了,是将军府的罪过。萧葵扶着新月从雁影阁出来,新月一步三回头。
回到竹园,萧葵吩咐仆妇找出皇上太后赏赐的燕窝人参等等补品,又让人准备跌打的膏药,给努达海送去。人家毕竟是为了格格受的伤,不能没有表示。
克善回来,听绢舒说了下午的事,于是衣服也没换,就去看望努达海了。虽然年纪小,这孩子是知道上进的,从荆州到京城的一路,在宫里的听闻经历,都像鞭子一样逼迫着他不断成长。来之前他听了苏嬷嬷的话,说的话即表示了他的歉意和感激,又不失亲王世子的身份。
克善从雁影阁往竹园走,路上遇到骥远。骥远走得急,今天他和几个朋友聚会,刚进府门就听到阿玛从马上摔下来左小腿骨裂的事,急急忙忙往雁影阁来。看到克善,急急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才没有撞上去。
骥远低下头行礼,“见过世子。”
“别多礼了。”克善说,“知道你惦记努达海大人,快去吧。”
骥远匆匆做了个揖,告别克善走了。
克善看着他的背影,转身往竹园走,“把宫里赏赐的银耳燕窝人参等补品给努达海大人送去,还有上好的跌打药膏。”
绢舒跟在他身后,“云娃姐姐已经吩咐送过去了。”
克善脸上露出笑容,“有她打点,倒不用我多说了。”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绢舒。”
“奴才在。”
孩子脸上有淡淡的疲色,“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很多?”
绢舒过了一会儿才回话儿,“人总是要长大的,爷……这样很好。”她看着走在前面的小主子,日复一日,她跟在后面,看着原本天真单纯的孩子性子一点一点沉静下来,做事愈见稳重。头几天从宫里回来,腿脚都肿了一圈儿,手上起了大大的血泡,说是习武时候磨得。她看着心疼,却不能说什么,只好打了热水,给他泡脚捏腿,水冷了,抬头看见克善歪在榻上睡着了。
这些天,克善手上脚上都磨起了茧子,身体似乎结实了也有力气了,但还是辛苦。吃过晚饭,回到住处,就在灯下读书写字,笑着说明天师傅要考试,答不出来会丢端亲王府的脸。
绢舒和七纨把屋里的灯挑得亮亮的,随时准备着温温的夜宵。苏嬷嬷不再总说宫里的规矩,只有在必要时才提点一两句。
克善回去竹园,没有到自己的住处,去看了新月。新月是她的姐姐,今日里也是受了惊吓的。
新月不停地抹着眼泪,砚儿在旁边轻声劝导。看到克善来了,新月扑过来一把抱住,力道让克善有些窒息,一边哭一边说着她的歉疚她的感激,当然是对努达海的。
萧葵端着茶水进来,把新月劝起来,“格格喝杯茶压压惊,努达海大人吉人天相,大夫也说了没有大碍,只要将养几个月就会痊愈了。”把茶杯放进新月手里。那怒大海如果摔死倒好了,错处也怪不到端亲王府头上,正好有借口,让新月姐弟搬出将军府另住,可惜了——
克善顺了几口气,砚儿早搬来一把椅子,请他坐了,萧葵奉上茶。克善劝了新月几句,新月抽抽泣泣不停。克善心里有事,渐渐有些不耐,想着这是他唯一的姐姐,不由耐下性子来,捡了些话儿和新月说。
萧葵送克善出来,瞧了瞧他的神色,“可是……宫里有什么事?”
克善小大人地叹口气,脸上挤出笑容,“皇贵妃的四阿哥病了。”克善心里对姐姐着实有些不满,新月每次见到他,先问一遍他的功课,然后就是说着端亲王府的血脉和遗志需要他来继承,他不能松懈云云,从来不注意他有没有心事,他在宫里可好,有没有被人欺负。他已经很努力了,这个时候他更想有个人对他知冷知热嘘寒问暖,而不是说这些个大道理。
因为在荆州城外同甘共苦过,克善觉得萧葵格外亲近,萧葵细心做事稳重周到,既然从姐姐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克善总想把心里想的事和她说一说。
萧葵不说话了。
顺治的皇贵妃董鄂氏是一个禁忌,她原本是顺治弟弟博穆博果尔的福晋,博穆博果尔在军中,出征在外,这董鄂氏借着命妇入宫侍候后妃的时候,不知怎地就和顺治好上了。博穆博果尔知情后,打了董鄂氏一巴掌被顺治知道了,顺治把这个弟弟叫去训斥了一顿,博穆博果尔回到府上就自杀了。这边博穆博果尔尸骨未寒,顺治就把董鄂氏纳入后宫,不到一月立为贤妃,又四月,晋皇贵妃。
这才是去年的事,今年五月,董鄂氏生下四阿哥,顺治宠爱更甚,甚至要把四阿哥立为皇储,被太后拦住了。对于这个儿媳,太后自然是不喜欢的,但实在拗不过儿子,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顺治也不是东西,渣!逼死弟弟,光明正大地把弟媳纳入后宫,无耻到这种份儿上,也是一种成就啊。不过,萧葵想着,董鄂氏的儿子好像活了不长时间就夭折了,这个时候病了……
这种消息并不隐秘,克善在宫中自然听得到,皇上太后想起来把他叫去询问过几次,问他的功课,在将军府的生活。
最宠爱的四阿哥病了,顺治的心情自然不好。儿子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神魂颠倒,孝庄本来就对董鄂氏不喜了,如今顺治又为了这个女人的儿子萎靡,孝庄对董鄂氏更加不满。这两个人不高兴了,宫里的人都小心翼翼,说话都低了声音,很是沉闷压抑。
经过这次摔马事件,新月出竹园的次数多了,去看老夫人,去看雁姬,去看洛琳……在将军府走动,即使努达海腿伤未好,两人免不了遇见。每当和努达海不期而遇,新月就会递给他一个微微的笑。那笑容十分飘忽,十分暗淡,几乎是可怜兮兮的。
努达海在雁影阁养伤,雁姬把他伺候地如同皇帝一样。努达海想着遇见新月时新月脸上的笑容,心神有些恍惚。
新月不说话,只是用那对盈盈然的眸子,静静静静的瞅着他,眼中盛载的是千言万语。努达海被这样的眼神给震慑住了,除了静静静静的回视着她以外,什么能力都没有了。两人就这样静静相对,彼此都看得痴了。(引自《新月格格》)。直到砚儿出声,新月被惊吓到似的,匆匆忙忙地走了。她走得太匆忙了,连帕子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努达海看着手里的帕子,素白的绢缎,上面绣着一轮新月,两杆青竹,素净淡雅。雁姬和甘珠的说话声在门外传来,努达海心虚地把帕子塞进内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