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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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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
用过晚餐,叶言倾送周煦回家。
公寓楼下车,他从后座拿出一只黑色纸袋,白色山茶花装饰,十分精致,“下午临时去挑的,看看喜欢吗。”
叶言倾送了她一条围巾,几次碰见她脖子总是空荡荡的。黑色的,款式简单,双面羊绒,和她的大部分大衣都很搭,看上去很保暖。
周煦在心里有些庆幸他没有赠送自己价格高昂的奢侈品包,也没有选择今年写字楼里爆火的“双F”或“双G”,堪称人手一条的围巾。
选择这样价格不超过五位数,但又不过于俗气暧昧的礼物,是一个令人舒适的选择。
周煦在昏暗中看着他有些清冷的脸,问:“你自己去挑的么?”
“嗯。”他坦诚答道。
于是她的语气中多了些调侃意味,“我猜,SA肯定给你演示了围巾的系法。”
一开始他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逐渐明朗过来,然后就笑了,他反过来问周煦:“你想让我实践一遍给你看?”
周煦眼神闪烁:“欢迎。”
她的邀请只是为了他在自己手心上写字的反击,证明她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但是没想到叶言倾在这种细微上的事情竟然很有心得。
以至于周煦会想,他是不是在别的女人那里实践的,“是不是曾经给你的女朋友效劳过?”
叶言倾忽略掉她的话中有话,给出回答:“今天下午刚学的。”
他的动作很轻柔,柔软的面料在周煦的脖颈上缠缠绕绕,堆叠出一个慵懒的造型,最后他把她的长卷发从围巾来拉出来,“好了。”
全程他的手指很规矩,再没有碰到她的肌肤。
周煦用小镜子检查自己,除了喝完酒后的满脸潮红,基本满意,“谢谢,很好看。”
周煦下了车,站在台阶上跟他告别,“再见。”
叶言倾抬手示意,冷冽的风将他的肤色吹得苍白,他说:“晚安,睡个好觉。”
周煦回到家把围巾取下来挂到包架上。
房子里安静至极,夜深人静时总能听见楼上人家传来的细碎而遥远的声音,因而就会显得她这个房子的孤冷寂静。
她洗完澡出来,接到父亲的电话,但没说两句话便在电话里产生了争执,父亲总是习惯性地对她无能怒吼,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在周煦身上。
最终以周煦的妥协结束。
之后静了很长时间,她本想适时给叶言倾发去询问是否到家的消息,但是手机刚落到手里,她身体的最深处突然涌现了自我厌弃的情绪。
那一股消极的情绪过于熟悉,在她孤身一人时出没,像洪水猛兽,几乎要将她吞噬。
其实她不该开启任何缘分,她对任何人,任何关系都无法负责。
到最后只有狼狈收场和伤害。
叶言倾的祝福没有成真,这天晚上她依然陷入失眠,自怨自艾……辗转反侧,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最后还是那本《哈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救了她。上次她一鼓作气看了小半,一开始是被工作牵绊住放在包里,后来返回苏州书便搁置在北京的家里。
她又重新拿出来读,不算入神,因为总是会想到自己的过去……而叶言倾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那位睿智,渊博,温柔的苍鹭医生。
可是,周煦又很清晰地明白,谁都不可能是谁的救赎。成年人之间的牵绊是吸引力,是各取所需。
隔天早上戴着叶言倾送的围巾去公司,在电梯里碰见老板。
“早,新围巾看上去很保暖啊。”老板开玩笑道。
周煦看他一眼,“保暖是什么形容?不能是漂亮,优雅么?”
“你缺漂亮么?”老板手插着裤兜西装挂在手臂上,这样寒冷的冬天他竟把衬衫袖子卷了上来,好像身体里藏了个火炉,令人羡慕,“美丽冻人,你应该接地气。”
周煦面无表情地说:“唯一的办法是我早点退休。”
她做着这份工作,就需要时刻保持美丽,精致,得体,在客户面前展现出专业度。
这话把老板吓得连忙道:“你来,我有几个工作要跟你沟通一下。”
周煦跟叶文邵谈完工作,当天下午就回了苏州。接下来不仅要开始执行上半年的营销方案,另外展馆的扩建工作也落在周煦的头上,那是一个复杂的工程。
周煦当然可以推辞,撂挑子不干,但是她一个字都没说。就像从小到大的每一次,她从来不习惯对父亲,对老师说不。
到头来苦的是她自己。
那段时间她不是在请人吃饭,就是开着视频跟产品部的同事讨价还价,整个人浑浑噩噩。便也没回北京,但是不代表她不会想起叶言倾。
过了一周,周煦因为要事回去时,与叶言倾再次错开。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过了很久她才承认是失落,她最没有办法面对失落这种情绪的。
但回北京的那天,两人竟再次联系上,叶言倾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等飞机无聊,跟她聊一聊。
周煦不自觉用控诉的口吻说:“无聊才会想找我吗?”
“不是。其实是想重温和你沟通的心情。”他的嗓音低漫懒散,并不会管电话那头周煦的心情如何变化,更像刻意为之。
在周煦沉默不知如何回答时,他又直白地问,“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周煦满是阴霾的天空被一扫而空,她的嘴角翘起,“心情是如何的呢?”
叶言倾只是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又反过来问:“上次,你说的惩罚想到了么?”
周煦说:“太忙,没时间想。”
“我想到一个。”叶言倾说,“一起坐返程的车回去吧。”
周煦怔了怔,“我不知道自己几时回去。”
叶言倾:“没关系。我随你的时间走”
又说:“当我对你的补偿,行么?”
周煦特意在周三的早上回去,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她还可以在这天预留出几个小时。
至于要做什么,她还没想好。
年底这条线的票愈加紧张,商务座的票早已定完,周煦不知道叶言倾习不习惯二等座,因为他从头到脚有着一股不能纡尊降贵的气质。
说到底和她这种能屈能伸的打工人不一样。
但叶言倾并没有把这个问题思考在内,他问周煦是否介意把自己的身份信息给她。
周煦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