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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送话本?”周巡在笑,“公主倒是好心思啊......”
      淮南王府什么东西没有,金银珠宝不过就是库房册本上面的一个名字罢了,顶多就是被小厮婢女说上一嘴,沈南絮这个正主估计是听都不会听见。但是送话本可就不一样了,这郡主不就好这个,非得要捧在手心里面,恨不得全部读光才成。

      屋子里面安神的熏香还在点着,郑浅看着手中的律疏,腰板挺得笔直,并不打算搭理这周巡。

      郑浅不理也丝毫不能阻止周巡这话唠的性子,只见得周巡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这话本书单上面,随后便悠悠地说道:“殿下真是好心思,竟然是能将席芳斋里面还没有印订成册的话本都拿出来。”

      郑浅没有做声,只要阿絮见到这些话本欢喜,那就可以。

      虽然说不觉得沈南絮作为一个中庸会和平阳公主般配,但若是日后公主继承大统的话,虽然是个坤泽,但想要后宫便能有后宫,便是纳了这沈南絮又如何......
      周巡搓了搓双手,眼角都笑出了褶子,“公主,属下听说这沈小郡主就是个木头桩子。您要是想要这沈小郡主明白,干脆直接写上一封情书塞进去,到时候,沈小郡主不就懂了嘛......”

      郑浅直接将律疏放下,眼眸有些凉薄,冷冷地盯着面前不守规矩的周巡。
      沈南絮确实是木头桩子,但这话也不是周巡作为一个门客应该说的话。

      周巡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坐正了自己的身子,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脸。拱手告罪:“小人失言。”

      郑浅却不打算放过,周巡是自己的亲信,都敢在自己的面前议论阿絮,还不知道文澜苑里面的那群门客是什么态度。郑浅一脸肃色,直接将律疏放在了一边的书本上,此刻是一定要好好说说这件事情了。“文澜苑里面的门客都在做什么?”

      周巡低下了头,将最近负责的事情虚虚地解释了两句,还没等说完,郑浅便一下子叫停了。
      “有没有谈论沈南絮?”

      周巡的脑袋更低了,不敢多说话了。

      “你是要替他们兜着吗?”郑浅凝眉。

      “他们并不知晓殿下您的意思......”周巡咽了咽口水,“...只是那些人有的时候会说一说郡主的事情......”

      “是本宫问你一句你就挤一句话出来吗?”

      周巡咬了咬牙,“他们说郡主太纨绔了,不爱读书,淮南王府怕是会败坏在郡主的手上。还有的说郡主成日里面宿在教坊司,实际上是...喜欢......”这话周巡不单是难以启齿,更是完全不敢说。

      “喜欢什么?”郑浅的声音重了一些,已经甚是气恼了。

      周巡已经不是一个跪坐的姿势了,忙不迭地从坐垫上面起身跪在了郑浅的面前,颤抖着声线,硬着头皮回答道:“喜欢那种委身于人...的那种中庸的快感......”

      郑浅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拂袖,怒不可遏,“放肆!”

      饶周巡是个乾元,此刻也被这气势给吓到了,跪伏在地上,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郑浅忿忿地甩下自己的袖子,厉声道:“是谁?”

      能说出这样的话的自然不算是什么好人,周巡也不会卖力去给这样的人遮掩,立马将这两人全部供了出来。“诸泉,卫生平。”

      “退下!”

      虽是个坤泽,但和那些不济事的哥哥与姐姐想比,郑浅还是最得陛下宠爱的公主,连带着郑浅门客居住的文澜苑也是最大的,里头练武场,藏书阁样样皆有。

      郑浅不怎么来,但昨日听周巡说过那一遭之后,翌日一大早就来了。

      能在殿下的面前露脸,要是能叫殿下记住,到时候就好像周巡周先生一样常常在平阳公主府出入,那这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诸泉与卫生平也在这些门客其中,穿上了自己最亮眼的衣服,生怕殿下看不着自己。

      郑浅不是听信一面之词的人,尤其是门客之间的相争郑浅也知道一些。从周巡的那里听到这两个名字之后,便叫旁人去查了一通,确定之后才来对这两个人发难。

      诸泉与卫生平听说自己被点名交到武场的时候都是大喜过望,毕竟武举人的身份在这文澜苑里面并不算是出众,能被殿下叫出名字可真是如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

      武场上面已经被清空,无关的小厮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五十多个门客一排一排站在了檐下。郑浅已经换上了一身劲装,看着这模样好像是要亲自上场。

      郑浅直勾勾地盯着这两个人,冷冷地道:“你们两个人是武生的出身?”

      “是。”
      “是。”

      人讨厌,连带着声音也很是讨厌。郑浅将自己的近身婢女叫了过来,“你们二人成一队,本宫与蒋秋一队,若是胜过本宫,便不必待在文澜苑之中了。”

      诸泉与卫生平面面相觑了一番,也只能下场一试,只希望不要伤着殿下了......

      等诸泉与卫生平依次落在下风,被郑浅与蒋秋追赶的时候,两人便明白自己刚才的想法是有多么地可笑了。相较于卫生平,还是这诸泉更加讨厌一些,不单是对阿絮多有中伤的言论,连带着对女子,对中庸坤泽都有中伤。

      郑浅左手执缰绳,右手拿着弓箭。诸泉实在是应接不暇,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是一个升迁的机会,但现在,诸泉知道了,这分明是一个降罪的意思啊。

      诸泉一个分神,实在是太害怕了,竟然是在驾马拐弯的时候一下子就绊倒了去,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滚筒一样,打了几个滚趴就趴伏在了地上。
      身上疼着,但是后面的殿下马上就要追上,诸泉不敢就一直趴在地上,立刻从地上就爬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往前面跑。

      郑浅抽了抽嘴角,驾马就在诸泉的背后追着,总是快要踩到这人身上的时候就勒住缰绳放慢速度,成心就是在溜着诸泉玩。

      诸泉再傻也明白了,平阳公主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但自己一直待在文澜苑里面,就连见上一眼都不成,这平阳公主怎么就记恨上了自己。诸泉没有功夫去想,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前跑。

      郑浅勒紧了缰绳,眼角眉梢带上了戾气,气场不仅是威逼到了诸泉,更叫檐下那群门客胆寒。

      诸泉一个不及,竟然是左腿拌右脚,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后就趴在了地上。一身白色的衣袍都已经染上了尘土,灰头土脸的,一点都没有一开始的模样了,只剩下了惶恐。

      将缰绳绕在了右手上,郑浅左手持弓,右手随之从马背上挂着的箭筒里面抽出了一支箭来,弯弓搭箭。这箭用的是实箭,箭头是用铁打造的,泛着锋利的金属光泽,若是真的射进了要害,怕是不死也要丢下半条命在这里了。檐下的门客皆倒抽了一口气,一向和善的殿下竟是还有这一面......

      诸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眼中倒映的是那冰冷的箭头,已经从惶恐变成了惊恐了。

      “殿下!”诸泉翻了个身直接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哪有一点文人墨客的模样,就是一个柿子挑软的捏的孬种。

      郑浅止住了马儿的冲刺,马蹄正好踩在了诸泉脚边三寸的位置,只要再朝前一点,诸泉的腿就得交代在这儿了。郑浅嗤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诸泉,没有收起箭,郑浅将这弓弦彻底拉满,双目讽刺至极。

      羽箭离弦,诸泉甚至没有机会去躲就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箭头直接扎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里面,此刻鲜血已经快速地然红了衣襟。诸泉疼得哭喊了起来,左手按在伤口之上,但这流血的速度却一点都阻止不了。

      郑浅神情淡薄,慢慢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眉梢处的狠厉没有一点减少,冷冷地说道:“文澜苑不需要话多的废人。”

      蒋秋看见郑浅已经没有心思继续玩下去了,此刻也快速解决了这卫生平,直接将其逼得撞在了架子上面,从马背上面跌了下来,硬生生地撞掉了两颗门牙,满嘴都是血。

      郑浅直接将马扔在了一边,也无甚心情再去教训这些门客,带着蒋秋一句话都不说径直离开了这练武场。

      在檐下的周巡此刻也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将这诸泉与卫生平平日里面喜欢嚼人舌头根子的事说了出来,言语之中没有提及沈南絮,那这范围可就宽泛了,这可是将从前附和过这两人的人都吓得不轻。

      周巡甩袖,冷声警告道:“总之,贵人,是不能谈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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