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高山流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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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花楼选花魁的规则是，让每个楼中姑娘各自表演她们擅长的才艺，再由看过的客人投标竞价。得喊价最高者即为新的花魁，而出价之人可得他所投姑娘的一夜相伴。
在司徒言袖说竞价开始之后，大厅不再寂静，每个人都纷纷出价竞投自己看中的姑娘。其中几个更是争得红火，价钱越叫越高。
肖白白看着他那微吊的嘴角，发现原来男老鸨真的可以那么称职。
刚住进来的时候，虽然住在最高的三楼，但肖白白仍担心晚上会睡不着。
嗯，就是，就是怕有太多杂音。
不过司徒言袖告诉她，却花楼不是每个姑娘都会接客的。这里没有卖身契，她们都是自由身，卖艺还是卖身由她们自己决定，司徒言袖是不会强迫的。这样的方式在此时大概就仅此一家吧。
当天夜晚果然睡得很好。
第二日早上，朦胧间听到了飘渺的琴声。
沧桑寂寥，令人听之伤心。
肖白白随着声音走到庭院中，看见正在凉亭中抚琴的人，竟是昨夜最后在台上跳舞的那个黄衣女子。如果没记错，她好像叫慕年。
等她弹完，才发现肖白白站在前面。
“你是楼中新来的姑娘？”慕年启唇问，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动人。
肖白白摇摇头：“我只是来借住几日。”
慕年听到她的回答，也不好奇她怎会借住青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继续调弄琴弦。
明明她那么淡漠，肖白白却还是无端对她心生好感。也许是因为昨夜那只舞，或者是现在的悲寂琴声，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姐姐叫慕年吧，很好听的名字。”
“是么？”
“不慕年岁，只羡今朝。真是好名字。”
慕年抬起头来，愕然地看向面前这个笑嘻嘻的小姑娘。但片刻后她又恢复那个漠然的表情，只是眉间的冷淡浅了一些。
“你懂琴？”
“不懂，”肖白白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不过我听到了你的悲伤，是因为慕年的琴技很好吧。”
慕年停下手来，看向肖白白身后道：“听闻却花楼的主人眠离公子琴技超绝，已入化境，我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慕年姑娘缪赞了。”
肖白白转身，果然见到眠离就立于凉亭之外。
“慕年一直倾慕，不知今日可否能有幸听到眠离公子的琴音呢？”
眠离看了肖白白一眼，才笑着道：“那眠离就献丑了。”
挽袖坐在琴边，少年低眉调试琴音，这样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牵动人心。
“白白想听什么曲子？”
“呃，我不懂这个，随意就好。”
“随意么？好。”
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弄起琴弦，曲调未全情已在。
似是在诉说人生的寂寞与无奈，又像要对情人倾吐一世的浓浓爱语，以挽留他离去的脚步。
其声悠远，其音缠绵，绕梁于耳。
没有美丽的景致，没有奢华的服饰。仅一台古琴，一袭白衣，却几乎让人连呼吸都要忘记，就生怕吐息的微细声音会散去这如梦天籁，惊走那个绝世的少年。
不知不觉中竟泪流满脸。
突然音调拔高，节奏变得快了起来。不再悲伤，不再踌躇，如挣脱缰绳的马儿，自由而潇洒。
曲终，慕年脸色苍白如雪，苦笑开口：“不愧是眠离公子，竟可以将《千里寻情》的曲调改弹到这个意境，倒是我看不透了。”
肖白白有点担心：“你不舒服吗？我扶你回房间吧。”
这次她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待她们走远，站在暗处的司徒言袖才走出来，手上仍拿着那把羽扇。
“大清早的，就引来那么多客人，你真是不做好事。”
“有客人不好么？”
“哼，如果你真这么悠闲就天天晚上弹，那生意就真的源源不绝了。” 才刚起床呢，就一群男人来追问他这琴声出自哪位红牌姑娘之手，烦得他干脆命人将他们全都赶出去，并贴上告示说却花楼休息一日，来个一了百了。
眠离说：“生意好坏，你来照看就可以了。”
“说得毫不在意似的，若生意不好我怎么帮你打探消息？”
若说探取消息的渠道，最好莫过在这风雨场所了。鱼龙混杂的客人，只要喝多两杯，一番云雨后就什么都会说出来，事后也未必记得。各样的消息来得轻易而隐蔽，叫人很难怀疑。
这才是眠离建却花楼的真正原因。
他不答，将一物放在石桌上。
司徒言袖看到桌上之物，不由奇道：“为何拿来这块断玉，就算集来也无用地…”脑中浮现另一个念头，他的脸色突变，“你找到了血魂珠？！”
眠离轻笑出声：“你知道我从不做无利之事。”
“怎么可能，血魂珠明明已经失落百年。”
“有个好心的姑娘为我送来了。”
都是有十几个七窍玲珑心的人，听他此言，司徒言袖一下就明白这“好心的姑娘”所指的人。
“啧啧，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我就说嘛，你这人从来没安好心，怎会无故带个姑娘在身边呢。只是可怜那位可爱的肖姑娘了。”
抚心自问，他司徒言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比上之眠离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眠离一手托腮，流露几分调皮之色：“子非鱼，又焉知鱼之乐呢？”
司徒言袖叹道：“要是鱼儿遇到的是垂钓之人，又何来的快乐。先给美味的鱼饵，再是残忍的屠杀，我怕乐的人也只有你吧。”
少年还是不以为意，伸出一指指着桌上的断玉说：“其他断玉的下落查清楚后再传书告诉我。”
“嗯。”
既要经营青楼，又要打探消息，他应该是这世上最勤劳的老鸨了吧。还真是应了肖白白那句“行行出状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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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白扶慕年回到她的房间，又倒了一杯水给她。
喝了水，慕年的脸色好了很多，就向肖白白道了声多谢。
“我可以问你一点事吗？”
“可以。”
“那个，慕年你是不是在找人？”
她并不是太聪明的人，本来隐约看见慕年眉宇间的愁绪，只是知道她有事烦忧，却不清楚事由。但在眠离弹了一曲《千里寻情》之后慕年表情变化明显，大概就猜到了一些。
慕年犹豫片刻才点了点头。
“到现在都找不到吗？”
“找到又如何？” 她看向手中的茶杯，话中带有难以言语的苦涩。
肖白白不由问：“他知道你在这里？”
“应该不知道吧。而且他已娶他人为妻，怕是连见我一面都不肯的。”
肖白白没有恋爱经验，不知道在爱情里的女子会有多执着。但她并不认为女子要为情人所许下的诺言而虚耗青春。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真的说出口，就只是一个字和两个字的区别。
既然对方已经做不到他的承诺，何不说清楚，还白白让女子蹉跎她的大好岁月呢？
慕年欠的是一个机会，一个给那个男人也是给自己的机会。
“慕年，你要见他，说个明白。”
慕年也料不到她会这样说，面上露出茫然。
“你一定找得很辛苦不是么。”
“可，可他未必…”
“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见他？”
听到肖白白的话，慕年心中马上就浮现的答案。
是啊，她想见他，真的好想见他。
她的喜欢，她的爱情，总得要个了结。
“想。”慕年说。
“好，那我就是拖也会把他拖到你面前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高山流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