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好好摸鱼》寻归鹿

7、姿势奇怪的人

　　这时，法医杜谨杭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便拿起桌上的遥控器，重新将投影仪打开了。

　　监控画面再一次出现在封小柠视线之内，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眉头微微皱起。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身边忽然传来声音，封小柠吓了一跳。她吃惊地看着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男子，眼神明显在问：你谁啊？

　　杜谨杭微微一笑，说：“我是法医杜谨杭。”

　　哦，法医，她见过一面的，不过当时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

　　杜谨杭看起来顶多二十七八岁，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他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帅气，丝毫不像景颂那般凶恶。

　　另一个主角！封小柠简直要心花怒放，灵感这不就来了？她愿称这特调队为她的灵感源泉。

　　“怎么了？”杜谨杭见她盯着自己发愣，便问。

　　封小柠这才从自己的臆想中回过神来，而后指着视频里的人说：“我觉得那个人走路好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正常人走路都是后脚掌先着地，而他却是前脚掌先着地，虽然他好像极力想先以后脚掌着地，但却做得不够完美。”

　　杜谨杭赞许道：“你说得没错，此人走路怪就怪在这里。”

　　封小柠忽然认真地看着杜谨杭，而后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沸腾的话。

　　“我好像见过这样走路的人，包括身形，都很像。”

　　不等杜谨杭询问，景颂已经风一样地来到了封小柠面前，将她吓了一大跳。

　　“在哪里见过？”景颂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比封小柠高出了一个头，又生得强壮，如此逼近封小柠，让后者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以至于半晌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封小柠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想离景颂远一些，不料景颂脚步紧跟她，用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继续逼迫封小柠。

　　杜谨杭推了推景颂，说：“我的景大队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你把她吓坏了怎么办？”

　　封小柠像是见了救星一般，忙躲到杜谨杭身后去了。了解封小柠的人就知道，她不是被景颂吓着而躲起来的，而是刚才杜谨杭推景颂胸膛的时候，让她眼前一亮，心花怒放。

　　妙啊，妙不可言啊！她的双男主刑侦悬疑小说，这不就有原型了？

　　景颂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折身回到了他原本站立的位置，而后依旧用那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盯住封小柠……

　　*

　　花香湾小区大门口，一辆稍显破旧的吉普车停了下来。副驾坐着高斯泽，后排坐着封小柠，而开车的则是景颂。

　　封小柠把基抱在怀里，深怕它把景颂的车弄脏或咬坏了。

　　“下车。”景颂沉声命令道。

　　“这就要下车了啊……”封小柠有些依依不舍。

　　高斯泽解释道：“出于对你的保护，你还是不要跟我们一起上去的好。”

　　封小柠霎时明白了，笑靥如花地对景颂说：“还是景队想得周到。”

　　说罢，她也不再浪费景颂的时间，开门抱着基下了车。

　　此时轻轻简餐还开着门，只是没什么客人了。思及昨晚发生的事，封小柠过去与贺妍妍聊了几句，确认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初后，这才牵着基慢悠悠地走进了小区。

　　回家洗漱完毕后，封小柠抱着电脑来到阳台上。她今晚有很多灵感，必须立马记下来。她没有开阳台的灯，唯一的灯光便来自于笔记本的屏幕，她习惯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构思，仿佛摒除了一切杂物。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隔壁的露台，没有一丝光亮。

　　她回想起在特调队办公室看到的监控录像，又想起今晚出门时走在她前方的张义君妻子孙娜，不由得后背一凉。

　　视频里用前脚掌先着地的人，分明就是封小柠今晚见到的孙娜的走路姿势。

　　如果真是孙娜，她那时候捂得那么严实去公园，到底是为了什么？张义君不是说她回娘家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公园？

　　封小柠不愿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只暗自祈祷是她看错了或者想错了，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般黑暗。

　　可有一点非常清晰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如果是孙娜，那就很容易能得到她的头发吧？走廊里，电梯里，总能找到机会捡到一两根。

　　思及此，封小柠后背一阵寒凉。

　　她努力撇去这些杂乱的想法，强迫自己进入了创作状态。

　　转眼已是凌晨一点过。封小柠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正收拾起东西准备回去睡觉，却看见对面屋子里亮起了灯。

　　是孙娜回来了吗？毕竟他们家也没别人了。她能被放回来，便应该证明她的嫌疑被洗清了。

　　思及此，封小柠松了口气，心情也变得愉悦了不少。

　　几分钟后，对面的灯熄灭，大抵孙娜也累了，所以直接睡觉了吧。封小柠抱着电脑回到卧室，一头扎进软和的床上，闭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周六，封小柠一觉睡到了九点方醒过来。她洗漱完毕后，穿着一身宽松的居家服，准备带基下去遛一圈，顺便在小区门口吃点东西。

　　可刚出门，她便听见对面1601室传来嘈杂的声音。她牵着基悄然走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孙娜家的大门并没有关，一眼望去，可见原木色的玄关柜上摆放了一只花瓶，里面插了一束没有撕去包装纸的干花，想来孙娜平时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只是不知以后的生活，她还能怎么热爱下去。

　　可此刻在孙娜家的并不是她本人，而是警署的人。封小柠一眼便看到了景颂，不由下意识喊了一声：“景大队长？”

　　景颂闻声，回过头来，依旧顶着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美建模脸。

　　“景大队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封小柠说着，抬脚欲往屋内走。

　　“站住！”景颂厉喝一声，那暴躁的形象，与他的样貌实在不符。

　　封小柠猝然停住脚步，扶住门框才使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前倾而摔倒在地，就连基也吓得收回了刚抬起的小短腿，瑟瑟地躲到封小柠身后去了，翻着眼白无辜地看着景颂。

　　“警察办案，闲人免进。”景颂冷冷说道，毫不留情面。

　　封小柠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高斯泽这时走过来，对她说：“封小姐，你还是先离开吧，别惹景队。”说最后四个字时，他极力压低了声音。

　　在封小柠看来，高斯泽显然比别的警员更好说话，于是她问：“孙娜昨晚不是回来了么，你们怎么今天又来搜查她家？”

　　看着眼前的法医、痕检，封小柠不认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搜寻。

　　高斯泽一听她的话，当即眉头一皱，问：“昨晚孙娜回来了？什么意思？”

　　封小柠不解道：“我看见他们家亮灯了啊，难道不是她？”

　　她话音刚落，景颂又像一阵风似地来到她面前，板着一张脸问道：“你当真看见她家灯亮了？”

　　封小柠点了点头，说：“昨晚一点过几分，我在我家露台上看见他们家灯亮了几分钟，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看你们这意思……”

　　封小柠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如果昨晚回来的不是孙娜，那又会是什么人大晚上地不睡觉，跑到孙娜家来？

　　高斯泽说：“可孙娜昨天一整晚都待在审讯室里。”

　　封小柠微微一愣，而后将迷惘的目光抛向景颂。景颂当即派了一人去物业调取监控，而后对封小柠说：“带我去你家。”

　　“哦。”封小柠应道，牵着基配合地折回自家门口。

　　甫一开门，景颂便径直冲向露台，高斯泽紧随其后。封小柠来到露台时，景颂正注视着对面1601室的露台，一脸严肃。

　　从这个角度，不仅能看见对面露台全貌，还能看见露台与客厅之间的落地窗。这就证明，倘若昨晚真有人进屋开了灯，封小柠在这露台上一定看得到灯光。

　　景颂的神情愈发凝重起来，他问封小柠：“除了亮灯，昨晚你是否还看见过其它不寻常的地方？”

　　封小柠摇了摇头，说：“我看见他们家灯亮，还以为她洗脱了嫌疑，就没多想。几分钟后他们家的灯熄了，我也就回屋睡觉了。”

　　“那你是否听见了什么不寻常的声音？”景颂继续问。

　　“没有。”封小柠如实答道。

　　景颂没再多问，片刻后径直出了封小柠的家，独剩后者指着他的背影愤愤道：“你这人多多少少欠缺了点礼貌。”

　　高斯泽赔笑道：“封小姐，你别介意，景队他就是这个脾气。他在我们队里，可是出了名的惊悚大队长。”

　　“惊悚大队长？”封小柠笑出了声，“还真是他的真实写照。”

　　高斯泽憨憨一笑，又说：“你这露台打理得真不错，平日在这喝茶休息，肯定舒服极了。尤其是你这一堆多肉，养得太美了，不像我养一盆死一盆。”

　　“高警官喜欢的话，我送你啊。”

　　“不了不了，我还在工作，不能拿群众一分一毫。”

　　“那我们就交个朋友，等你下班了，朋友之间互相送礼物，总不算违纪吧？”

　　高斯泽又灿烂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说：“我得去忙了，回头案子结了，咱们再聊。哦，对了，稍后还是得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警署，做个笔录。”

　　“好，没问题。”封小柠应道。

　　对于去警署这件事，她非常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