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闲桂花落》山月散人

41、公开

　　余航带着宁致远出来，坐在宁致远旁边，跟着大家一起又吃了一点点。
　　亚历克斯拿着筷子插着包子正在啃，撅着一张大油嘴，猛然凑近亲了余航一口，道：“美人，好吃！！爱你哟~”说着比了个小心心。
　　余航一愣，冷了脸，恶心！
　　拿着餐巾纸狠擦了下，又起身翻找出埋在角落里的酒精湿纸巾，狠狠擦着，白皙的脸硬生生擦红了，尤还不足，找到洗浴室，狠狠地吐了，吐完，用肥皂不停地清洗着被亚历克斯亲到的地方，那块皮，快洗到能看见血丝了。
　　恶心！
　　好恶心！
　　太恶心了！
　　亚历克斯被吓呆了，怂唧唧哭丧着脸，“嫌弃！美人，嫌弃我？！”
　　成碌黑着脸，“你闭嘴！白痴！！”
　　查平嘴里的粥都没味道了，放下了手里的包子，这下，谁还吃得下。
　　人家快入冬的大冷的天，大半夜的做了这么丰盛美味的晚饭送了过来，怎么可以这样，知道自己惹人厌还凑上去！
　　平时老老实实的查平也自以为狠狠地瞪了亚历克斯一样，暗自决定和他冷战！
　　宁致远忙起身去了洗浴室，拉住余航还在清洗的手，“鱼儿，冷静，余航！”箍住余航双手放下自己腰上固定住，俯身亲吻着余航的脸，薄唇摩挲着被亚历克斯亲到的地方，轻声道：“鱼儿，没事了，老公亲亲啊……没事了，乖啊……老公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没有，你信我……”
　　宁致远这才深刻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也才发觉，言语的力量，是多么地苍白。
　　他不停地轻啄着余航的脸，额头，眉毛，眼帘，鼻子，嘴唇……
　　含着那颗小小的唇珠轻咬摩挲，“乖鱼儿，看着我……”
　　俯下身，扶住余航的脸，和余航对视。
　　“鱼儿，我之前的确不好，但是我没有乱来过，只和你，只和你有过。你想想，你相册里的照片，我只和女人站在一起过，对不对？我和亚历克斯不可能的，我们俩撞号了，你明白吗？”
　　亚历克斯遥遥听见，喊道：“是啊余美人！我和他撞了！我也是1！！我爱的是你……唔……”
　　成碌刚要拿包子塞他的嘴，就被查平抢先一步，用擦桌子的抹布堵了他的嘴。
　　成碌给查平竖了个大拇指，所以说，不能惹到老实人，老实人发脾气起来，真的是够狠！！
　　亚历克斯拽出抹布，快速冲进隔间吐了起来。
　　Shit！！
　　哪只狗用抹布洗脚的？！！
　　宁致远双臂夹着余航的胳膊，一把抱起余航，捧着余航的屁股，进了他的办公室。
　　将余航放进隔间休息室的小床上，半跪在地，扶着余航的脸，直视余航清清冷冷黑黝黝的眼睛，“余航，我发誓！我和那些女人真的是逢场作戏！！从未有过脖子以下的亲密关系，不，脖子以上都没有，顶多就是错个位摆个姿势，你想想，那么多照片，有没有我亲谁的？没有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之后，更没有过，句句实话，否则，天打雷劈！！男人更是没有！！”
　　余航眼神一动，似信未信。
　　宁致远一鼓作气，撩起余航的头发，轻轻啄吻，缠绵缱绻道：“没关系，没关系乖鱼儿，时间和行动会证明一切的。余航，我的乖鱼儿，老公抱抱好不好？”
　　说着揽着余航的腰躺在床上，一只手拍着余航的后背，一只手拿出余航的手机，调出相册，照着相册，一张一张讲着对应那天和那个女人相处的情形……
　　余航刚开始将脑袋埋进宁致远怀里，不怎么愿意听，直到听宁致远一个个说着，被女伴强上未遂的各种糗事。
　　“你看，这个女人就是，我记得那会……”余航缓缓抬头，视线跟着宁致远的指尖走。
　　直讲到余航睡着，宁致远才轻轻放下人，给盖上被子，打开空调。
　　出了门，成碌等人已经光盘，留着宁致远那份，凉掉了。
　　成碌眼明手快，抢过宁致远的那份，道：“我去热热。”左右护法跟着去了，后面还坠了个姓查名平的小尾巴。
　　等人走了，宁致远猛然奋起，一拳砸向亚历克斯，将他揪着领子拎起来，“离他远点儿！！”
　　亚历克斯已经在成碌的口水洗礼和查平的冰冻视线中，深刻明白了华国人的内敛性格，以及和f国浪漫主义相悖的一心一意忠诚的爱情观，他本打算对余航展开热烈追求，和宁致远还有余航一同快快乐乐三人行的。
　　他实在太爱美人的那张脸了……
　　唉……
　　伸手抹了嘴角的血丝，点了点头，丧气道：“知道了。”
　　宁致远这才松开他，冷声道，明天就走。
　　亚历克斯点点头，收拾了东西转身离开这个小小的写字间。
　　成碌几人才出来，见亚历克斯鼻青脸肿的样子，小心地看着宁致远的脸色，“老大，是不是，有点……”
　　尾音消失在宁致远黑沉如墨的脸色里。
　　连着几日，余航都将饭菜送到宁致远的公司里，做好一众人的后勤保障工作。
　　余航眼看着宁致远脸色越来越差，眉尖越皱越紧，心疼不已却毫无办法，只能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
　　余航盯着眼前的炒锅，发呆。
　　铃铃铃……
　　余航掏出手机，陌生号码，接通电话，“喂，你好？”
　　“小航，我温云卷，温云舒的哥哥。”低沉的男声从对面传出。
　　余航抿嘴，心生烦躁。
　　“宁致远，很忙吧？”温云卷说得漫不经心。
　　“你做的？你想干什么？”
　　对面轻笑了一声，“不想干什么，知道宁致远在忙什么吗？想要宁致远轻松一些吗？”
　　余航冷着脸沉默。
　　“这周日，我们聚一聚吧。”
　　“不去。”
　　“呵，不来？那宁致远可能要猝死在公司里，到时候云舒去接你。”
　　说着，就挂了电话。
　　余航烦躁地出了口气。
　　打电话给成碌，“你们这几天忙的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成碌支支吾吾，宁致远不许说，他们想借一笔生意，搭上温家这座桥，一起合作，从而获得温家这个强劲助力。
　　现在对面一直在吊着他们慢慢磨，条件什么的都谈好了，就是不松口，问条件只说宁致远心里有数，叫他做主。
　　他们几个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磨了宁致远好久，宁致远就是不松口，死顶着再谈。
　　周日下午，余航，将饭菜做好放进冰箱，一一做好标签，发了条短信给成碌让他自己来拿。
　　出门，按照温云舒的位置，坐上了他的车。
　　温云舒带他进了温家大宅，造型师和化妆师都等着了，逮着余航一顿捯饬。
　　收拾完已经6点多，穿着一身高定西装的温云卷走了进来，领着余航出去。
　　温家二老已经讲完前言，当温云卷领着余航走下台阶来到平台时，温家老奶奶笑着向在座的来宾介绍，“这是我们温家的外孙，温航。”
　　余航长发中段束起，披在右肩，给他平添了一股慵懒风流的味道，偏一身纯白西装，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又衬得他的气质清清冷冷。
　　他眸色如冰，眉头紧皱，嘴唇下撇，神情非常不耐烦躁，刚想转身上楼，就被温云卷拦住了。
　　温云卷揽过他的肩膀，靠近他耳边低声威胁，“你走了，宁致远这么长时间可就白忙活了哦～”
　　忙得双眼赤红，嘴唇苍白起皮，面色疲倦不堪的宁致远，映入了余航的脑海里。
　　余航右手接过温云卷递过来的香槟杯，左手放在身后，捏紧成拳，咯吱作响。
　　面色冰冷的他，被温云卷一一介绍给和温家来往的各位亲朋。
　　温云卷一边揽着他的胳膊，一边笑着应酬，余航被动地一杯又一杯灌下苦涩的酒液。
　　“年轻人还是和年轻人多认识认识啊。”温云卷介绍了一位年轻公子给他，同时道：“林少，加个微信，多聊聊，促进一下感情是不是？我们小航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说着，将余航往那林少怀里一推，功成身退。
　　余航手一推，把自己退了出来，林少刚要伸手，
　　啪！
　　被余航狠打了回去，周围忽地一片寂静。
　　林少嬉皮笑脸，“别呀～”
　　凑近余航的耳朵，“我听你哥说，你也喜欢男的对吧，我也是哎，我俩试试？你看，你哥都把我介绍给你了，说明我还不错的？我很喜欢你的，长得真美，你呢？”
　　余航冷冷的，无视了他，直接走到窗外，趴在栏杆上醒酒。
　　他抬头望向星空，南城里灯光闪烁，即使晚八九点，四周还是一片明亮，星空上，灰蒙蒙的，一颗星子都看不到。
　　“你喜欢看星星？我现在带你去？我知道一处地方能看到好多好多星星。”林少在一旁喋喋不休。
　　余航抿了口酒，并不搭理。
　　好容易挨到宴会散去，他被温云卷挟持着站在门口欢送宾客，等所有人走了，跟着温云卷走进他的书房。
　　“放心吧，我已经通知了，明天就和宁致远签订合同。还可以给他加大投资力度，但附加条件，你和他分手就行，林少就不错，怎么样？”温云卷松了松领带。
　　余航解掉束发，将头发像平时一样扎起，换了衣服，声音冷冽，“你们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已经习惯唯我自尊，感动自己？”
　　温云卷冷嗤，“宁致远在f国期间女友不断，你觉得，这样一个直男会喜欢上男人？你别痴人做梦！”
　　“滚。”
　　余航说着转身走了。
　　温云舒忙追上前，开车要将他送回去，余航站着没动。
　　“余航，从这里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也要两小时的，上来吧，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是不是？”
　　余航没理，徒步走着。
　　温云卷看不过去，叫了两个人将余航扛进了车里。
　　一路上，温云舒不断地看向余航，欲言又止，直到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停下，才道：“你……能不能别怪我哥和奶奶他们，他们也只是太想补偿你了，因为姑姑的失误，让你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的苦……”
　　余航冷冷看了他一眼，“开门。”
　　余航砰得一声摔上出门，绕过去，俯身冷道：“所以，你们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些做着自以为赎罪的事，却不问我愿不愿意想不想要，包括你，医生，再见。”
　　温云舒垂头丧气回家，质问他哥，为什么要用宁致远威胁余航，余航对他们都有意见了！
　　温云卷挑眉，“不是你说的宁致远对他不好的吗？就工作能力而言，和宁家那个私生子相比，我更欣赏宁致远，本来公司里就有和他合作的打算，只不过，趁机鉴定一下。”
　　“鉴定什么？”
　　温云卷扯着领带，换成居家服。
　　“前两天，白秘书告诉我，在我们之前也有一批人在调查余航的身世，准确地说，是调查你，牵连到余航身上，那也就是说，宁致远早就知道余航是我们家人，工作过程中却半句没提，即使我强压着，也没有利用余航来和我们交涉，但最后，余航舍不得了。你说，这两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我想知道，更想知道，宁致远会为了余航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