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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四、未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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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友好和谐的“打闹”过后,琴酒与安室透在花园里的圆桌旁坐下,泡一壶咖啡,就着注定不能送出去的蛋黄酥,享受迟来的早餐。
琴酒回来之前已经吃了几个,剩下的这盒蛋黄酥便只吃了一块,余下的都留给安室透。
为了维持人设,他回房取出素描本和铅笔,在熹微晨光与咖啡杯里洋溢的袅袅轻烟中落笔,细细勾勒庭前萧索衰败的草木。
安室透短暂杯子,目光状若无意地落在琴酒身上。
只见他低着头,细碎的额发垂在眉眼间,一副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的平光眼镜将他秀气的轮廓修饰得柔和温雅,密密的长睫同时掩去他眸间不合时宜的冷漠疏离。
他用两根细长的手指捏着铅笔在纸上绘下细腻的线条,一束微光穿过枝头,斜打在他身上,原本错落的光影一时变得泾渭分明,他画着画,又在画里。
安室透眼底的光芒闪了闪,踌躇间,忍不住拿出手机按亮屏幕。
屏幕上的身影孤寂而遥远,身上那种虚无缥缈的气质却与面前之人微妙重合。
他咽了咽口水,忙按灭手机收好,低头掩饰似的喝了口咖啡。
琴酒的一幅素描画了半个小时,安室透也陪他在院子里坐了半个小时。
深秋的风凉得很,安室透中途被被吹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回房拿外衣时顺手给琴酒拿了一件披在他肩上,而早已习惯安室透气息的他认真画画,并未察觉肩头不知何时多出的衣服。
于是赤井秀一睡足了觉,拇指扣着口袋边沿懒懒散散地走进院子时,便看见琴酒披着安室透的衣服在画画,而安室透披着另外一件同款外衣坐在他身旁,托腮注视他。
那个画面,不夸张地说,离偶像剧只差一首灵魂BGM。
不知怎的,赤井秀一觉得这一幕很刺眼。于是他走上前,有意无意地加重脚步,在琴酒旁边站定后伸手撑着桌面,微微弯腰去看他笔下的景象。
头顶忽然投下半面阴影,琴酒向上看了一眼,正好与赤井秀一垂下的视线相对。
毫无防备的对视,勾出琴酒眼中深藏的无奈。
他的眼睛亮得跟镜子似的,却向来不喜欢情绪外露,这点难得的微表情便显得很是生动,赤井秀一又靠得更近,想看得清楚一点。
然后琴酒就毫不犹豫把他推了个踉跄。
琴酒面无表情道:“真这么闲可以去把厕所扫了。”
“噗……咳咳咳。”
安室透发出轮胎漏气般的笑声,赤井秀一也为自己刚才突然出现的想法感到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鬓角,别开视线。
“咳,画画呢?”
“准确地说,是复健。”琴酒没有嘲讽他的明知故问,在纸上最后添上几笔,“练好素描,在家接点便宜稿子当兼职不成问题。”
顺利转移话题,赤井秀一暗暗舒了口气,正想再接两句,就收到安室透使的眼色。
“那你慢慢练习,我去厨房倒杯水。”
赤井秀一从善如流地改口,率先往屋里走,安室透也端着咖啡杯跟了上去。
琴酒扫了一眼他们离开的背影,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指间铅笔一转,在静物圆桌上施施然描下三只Q版小人。
抱着蛋黄酥的安室透,双手.插.兜拽里拽气的赤井秀一,以及扒着咖啡杯偷看他们的一只小黑。
然后在完成的画作上题字:工具人。
……
第一人称叙事的笔记本内容勾勒出一个高冷中带着沧桑的成熟男人形象,由于文风和措辞口吻太过鲜明,安室透与赤井秀一首先注意到的不是笔记本里包含了多少有用的信息,而是它的主人极其强烈的个人风格。
好在他们还记得正事,很快就把注意力投入到笔记本的内容当中。
将笔记本完完整整看了三遍,两人的神情已经从最初的轻松变成了凝重,眉头深锁,沉思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安室透“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顺手将其塞给赤井秀一,沉声道:“去核对一下上面的信息,与我们已知消息重合的略过,重点调查那些不确定性较高的。”
“我去核实,那你呢?”收起笔记本,赤井秀一见他站在料理台前不动,挑眉问道。
“当然是在家看着黑泽。”安室透推开厨房的门,眼神闪了闪,“你觉得我们能发现他的异常,组织那边会发现不了吗?在白马宅附近徘徊的人可不少,或许也不全是冲着基德来的。”
“我明白了。”赤井秀一脸色一肃,快步往外走。
走到一半,他又突然回头:“阿阵暂时交给你,无论如何,确保他的安全。”
“我知道。”安室透挥挥手,“快去快回。”
……
琴酒会被组织的人盯上吗?答案是肯定。但不是今日之后才被盯上,从捡到基德宝石的那天起,他就在某些人的关注之下了。
正因如此,他做给红方看的那场戏,也考虑到了组织一方的“观众”,而他们同样是增强琴酒立的虚假人设说服力的工具人。
轻易拿到手的资料总是带着飘忽感,但若有了势均力敌的竞争者,双方彼此拉扯牵制,那就又是另一个故事。
琴酒在组织内没少看过分化他人与被分化的戏码,自己也干过不少类似的事,深谙此道。
只要他的运气不背刺他,这场戏就断没有被揭穿的可能。
十七张牌你能秒我.jpg
赤井秀一这一去,就去了十几个小时,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满脸疲惫地赶回,当着安室透的面给他发了一封邮件。
彼时,琴酒和安室透刚吃过夜宵炒面,正在进行一场惊险刺激的吃鸡大战,战至酣处,安室透整个人歪在琴酒身上,看得赤井秀一不但无语,还想抄起拖鞋给他一下。
他在外面累死累活,这两个一个找麻烦的,一个把麻烦推给他的,居然悠闲成这样是吧?
公平在哪里?正义在哪里?第三只游戏手柄又在哪里?
于是赤井秀一坐下加入了他们。
一晃眼过了凌晨一点,拿满三十杀的琴酒心满意足地回房休息,赤井秀一把查出的资料传给安室透后,也当起甩手掌柜,回屋睡觉。
安室透耸耸肩,坐在地毯上倚着沙发查看资料,不时标红一些段落、句子和词语,每次标红,神情都有微妙的变换。
同一时间,回到房内的琴酒刚开门,便察觉到异样。
他环顾四周,床上空荡荡,床底无阴影,半开的衣柜藏不了人,窗帘开着,窗外阳台上也空无一人。
并没有人影,里面却充斥着一种陌生而鲜明的气息,是根本藏不住的明显。
琴酒走进去后会发生什么不难猜测。
于是他非常自然地收回脚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说:“这个点正适合散步赏月,赤井应该还没睡,约他一起吧。”
说完,琴酒虚掩房门,转身走向另一边的赤井秀一的房间。
这个时候,赤井秀一刚洗漱完了躺下,正在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了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三声一顿。
困倦之中被吵醒,赤井秀一揉揉眉心,睡眼惺忪地前去开门,门一拉开,就看到琴酒一本正经地站在门外,胡说八道:“今天月色不错,一看你就还没睡着,走吧,出去散散步,赏赏月?”
赤井秀一睁大写满困意的眼睛,真情实感地吐出一个疑惑的单音:“啊?”
月色不错?他没睡着?散步赏月?
赤井亦未寝.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