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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裴秀一整天都被沈赞粘着不能脱身,裴秀之前可不知道沈赞是这副德行,不禁同情秋实来,自己给她找了一份什么样的苦差事。

      裴秀来姑苏城,看过人间风月的莺划寨,尝过夜市街头的小吃,更是去过富甲一方的觅秀山庄,却独独没有来过声名在外的鹊河之畔。

      鹊河也叫灯河,因为一入夜,鹊河之上便是月色婵娟,灯火辉煌。白日的鹊河是静悄悄的,夜晚的鹊河是喧嚣热闹,如火如荼的。

      万盏华灯,一轮明月,燕管秦箫。良辰美景,暮暮朝朝。

      裴秀轻衫短帽,立在鹊河之畔,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喜笑颜开的年轻男女,或羞涩扭捏,或热情如火,举手投足都藏着青年们数不尽的情意,叫人欢喜,叫人触动,叫人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沈赞蹲在他旁边放灯,手指轻轻一推,载着他深切愿望的明灯就摇摇晃晃地往河中央漂。

      他站起来,握住裴秀被夜风吹得有些凉的手,立刻心疼地轻轻搓了搓,“我不是让你在避风处等我么?”

      裴秀摇摇头,轻声道,“我想看看。”

      沈赞:“看什么?”

      裴秀目光落在面前的长河上,河上游船绮罗如绣,河下灯影盛照如昼。许是被这氛围感染了,裴秀一时居然有些感性,想起自己自下山以来,一刻不曾停歇的江湖生活。

      这样一想,在觅秀山庄的日子反而轻松惬意。

      沈赞却会错了意:“想坐花船?”

      “可以是可以。不过,”沈赞替裴秀把短帽带上去,大拇指擦过他的脸颊,宠溺道,“不能坐那些。我们坐个小点的。”

      沈赞拉着他沿着河畔走到了僻静处。

      灯河之上,彩霞漫天,华灯仿佛将天地都笼罩住,染红江面,也给翠绿的芦苇丛披上霞衣。裴秀靠近了,见一艘乌篷船静静停靠在芦苇丛中,狭窄的船舱似乎只能容纳下两个人,无一丝装饰。

      裴秀没想到沈赞口中小点的能小到这个地步,不由得问他,“船夫呢?”

      沈赞拨开芦苇丛,扶着裴秀的手把人送上去,“我给你当船夫。”

      裴秀:“你行吗?”不是裴秀看不起人,而是沈赞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还身负重病。

      让他划船,不是欺负人家吗?

      沈赞但笑不语,解开缆桩上的绳索,自己踩上去,先进船舱领出一盏漂亮的四角纸灯,点亮了悬在船头,再拿起船桨有模有样地划起来,道,“裴裴,外面风大,你还是先进去吧。”

      漂亮华美的四角灯与这简朴的乌篷船果真是格格不入。

      裴秀见沈赞三两下把船从密密麻麻的芦苇丛中划了出去,又稳又快,确定不会翻船以后,一颗心落回肚子里,顺着话就进了船舱。

      船舱的空间倒没有外面看着那么小,船板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褥子,因是夏日,褥子上还垫了一层竹席,褥子靠近船尾的地方悬了一盏同外面一模一样的四角灯,角落里搁着一口大箱子。

      裴秀出于好奇掀开一看,不过是一两件换洗衣裳,和那日赏花宴的竹叶纹青衣很像,只是布料更为柔软,绣纹更为精密些。

      裴秀正要关箱子,却眼尖地看到箱子衣服里头冒出一个黑漆漆的尖尖来,摸出来一看,是一个黑色的木盒子,巴掌大小。

      这是什么?

      裴秀打开盖子,似乎是香膏,淡黄色,还有股奇怪的香味,裴秀伸出食指刮了一点涂在手背上,粘腻得很,想来只是普通香膏,便随手丢回去。

      这么晃一圈,裴秀面向灯火,跪坐在竹席上,正无聊,船舱的竹帘突然掀开,一阵凉风灌进来,回头一看,是沈赞进来了,他跪坐下去,从背后搂住裴秀,把脸埋进裴秀的脖子,喃喃道,“裴裴,我真高兴。”

      裴秀脖子痒,缩了两下却不知如何推拒,只得问沈赞,“高兴什么?”

      沈赞在背后轻轻地笑,“高兴裴裴此刻在我的怀里。”

      裴秀平静的心头蓦然一跳,从心底里觉出几分奇怪。沈赞的爱意与喜欢如此浓重,若是经年日久倒不奇怪,萍水相逢未免太过。只是此刻气氛旖旎暧昧,裴秀实在抽不出空去想其他,全身注意力落在紧贴背后的沈赞身上。

      沈赞:“裴裴呢?”

      裴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沈赞的手却摸上了裴秀的锁骨,裴秀向来敏感,更别说是锁骨这样私密的地方,下意识地往后一靠,整个人拢在沈赞的怀中。

      裴秀惊了一下,仰头看沈赞,面上却落了一层阴影,随即嘴唇被人含住碾磨。

      裴秀“唔唔”的挣扎了两声,沈赞轻轻拍了把裴秀的腰,不知触到哪个地方,裴秀身体一软,被沈赞抱着放在竹席上,仰着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长发如瀑披散在身下,唇色殷红,眼角湿润,在四角灯的照耀下,愈发像个勾魂摄魄的妖精。

      沈赞两手撑着竹席,覆在裴秀上方,遮住了眼前所有的光亮。

      裴秀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在这个时刻还记得不能让沈赞发现他是男人。他喘着气道:“子成,天色有点晚了,我们回去吧。”

      沈赞:“再过半个时辰就放烟花了,难得一起出来,裴裴不想看吗?”

      裴秀:“我有点累了。”

      沈赞眯了眯眼,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伸出舌头顺着裴秀的脖子往上舔,裴秀两只手抵住沈赞的肩膀,为这过分亲密的距离和沈赞过分逾距的行为感到不适,艰难道,“回去吧,行吗?”

      沈赞一口咬住裴秀的圆润的耳垂,含糊道,“我还不想回去。裴裴就在这儿睡会儿吧。”

      裴秀:你这么做我怎么睡得着?

      裴秀努力锁着脖子避开沈赞的亲吻,披风早就挤到了一边,沈赞的手却落到了他的腰带上,裴秀喊道,“我们还没成亲!”

      见沈赞抬头看他,裴秀接着道:“于礼不合。”

      沈赞落在腰带上的手挪到侧腰,轻轻揉捏着,虽然痒,但隔着两层衣服,还在裴秀的接受范围内。

      他笑道:“江湖儿女,不必在意。再说了裴裴。”

      沈赞撩开搭在裴秀脸上的几缕头发,亲了亲他的额头,“今日是定亲的日子,裴裴总该给我些甜头对吗?”

      沈赞生得雅致,白日里君子端方,风姿落拓,夜晚在这狭窄的船舱里,玉冠不知何时歪了,衣襟也是微微皱着散开的,明明肤白如雪,朗目疏眉,却平白显得放荡孟浪。

      他直直地看着裴秀,仿佛眼中除了裴秀再也容不下任何别的人别的事物。

      裴秀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在掌心滚了滚,被这样专注的眼神烫得别开了眼。

      沈赞还在步步紧逼:“好吗,裴裴?”

      “裴裴,说话,说‘好’。”

      裴秀被男色蛊惑着,一个“好”字险些脱口而出。不不不,裴秀清醒点,两个都是男人,难道不想要觅秀山庄的钱了吗?

      “裴裴。”沈赞又亲了亲裴秀的额头,在裴秀惊讶的眼神中坐起来,顺便把裴秀也抱起来,揽在怀中,替裴秀穿上披风,又理理自己的衣襟,才把船舱的竹帘翻上去。

      鹊河上的凉风顷刻间吹散了裴秀脑子里参与的混沌,河上花船的浅斟低唱,丝竹管弦声响在耳畔。裴秀探出脑袋一看,原是他们的船顺着水流已经飘到了鹊河中央,混在一群花红柳绿的大船中间格格不入。

      裴秀疑惑地看着沈赞。

      在他看来,沈赞这个色中饿鬼,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沈赞却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等烟花吧。烟花放完了,我们就回去。”

      裴秀好奇地问他:“你这么喜欢看烟花?”

      沈赞摇头:“我不喜欢。”

      裴秀:“那为什么要看?”

      沈赞轻声道:“以前跟人约好了时间看烟花,可是他却没来。”

      裴秀懂了,便不再问,而是靠在沈赞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汲取温暖,乖乖等着。

      最后裴秀还是没有看到烟花,因为他在烟花到来之前就睡着了,沈赞一个人搂着他看完了整场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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