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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又一个教主的故事 ...

  •   作为魔教教主,自然是有身份有面子的事。教主的一举一动,都为万众敬仰,是手下道上的表率,代表着整个邪魔外道的形象。一句话,魔教教主就是邪派的形象代言人。

      万教主作为当代魔教教主,十岁那年就在婉约术和教养术上拿到了A等学分。如今即便是白道上的人说起来,痛斥魔教劣行时也难免加上一句,白瞎了那么一个人!

      万教主名声很大,万教主很痛苦。

      谁都不晓得,他其实就是个爆脾气。他最渴望的是光着膀子抱着酒坛子蹲墙角大口灌酒,碰上谈的来的朋友就拍拍肩膀,大吼两声:“真他奶奶的爽!再干一坛!”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穿着最轻最细的白绸衫,品着雨前的清茶,手中的扇子还不忘给旁边当红名姬弹的丝竹合上节拍。

      就连正道人士冲进来要和他打架的时候,他也不能大喝一声:“你奶奶个熊,来的正好,老子拳头正发痒呢!”

      他必须背过身去,负手望向楼外青天。待到那只曲子弹完了。再转回头来,对着叫嚣半天的正道微笑:“我道是何人来访,原来是OO家的X兄,PP帮的Q大侠。既然来此,不若一同赏下这OX城春色罢。”

      正道大侠自然是不买他的账的,轮刀上来一通猛砍,他才能抽出笛子——连兵器都这么RP!万教主其实钟情九环金背大砍刀——迎敌。

      当然出手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到,双手不可同时举高,那样姿势不美;霹雳旋风腿时要带起长衫下摆来,否则露出□□来更是不雅等等。

      这般婉约的教主,在恰好的某年某月某日,遇见了他命中注定之人。然后教主悲愤的发觉,这位命中之人迟少侠,是个名副其实的迟钝人。

      教主是个坚强的人,他从来不轻易向命运屈服。于是他开始了漫长的示爱道路。

      上元日,人约黄昏后。两人逛过灯市,挤过人群,走过欢声笑语,来到灯火阑珊处。

      月圆风清,春色醉人。教主瞥了迟少侠无数眼,迟少侠若发现了就回他一个笑,没发现的时候更多,便一直在东瞻西顾。

      教主清了清喉咙:“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迟少侠看他:“啥?哦!你问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不是元宵节么!刚才那么多灯你都白看啦?”

      教主晃了晃,顽强的站稳了。略一沉吟,发觉侧前方栅栏旁有一簇迎春,开得甚是活泼。便飞身上前,摘了一把回来。递到迟少侠眼前:“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支春。”

      迟少侠挠了挠头发:“那个……教主,我知道你是风雅人。可人家这花,是长在庭院里的啊,这是有主的。咱随便摘不好吧?”说了一半,看到教主脸色不对,急忙补充道:“哈哈,也没啥!白天我看到街上有人卖这花的,十文钱三枝呢!咱给户主放点钱就是了!”

      上元日告白失败了,但是教主木有气馁,好事多磨么!他又觉得清明这个日子不错,就约了迟少侠去踏青。

      这次教主汲取了上次的教训,他决定绕开口头表白这个天堑,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心意。

      于是在迟少侠的不在意,教主的刻意为之的情况下,两人迷路了。天公作美,一场大雨把二人浇了个透心凉。然后两人顺理成章的来到教主早派人打扫清理好的山洞里。

      教主脱下外衫,仅着中衣,再运功逼着气,让脸色唇色青一点,向正在把衣裳拧的哗哗流水的赤膊迟少侠道:“春寒料峭,奈何我又习得是阴派功夫,倒叫迟兄见笑了。”

      迟少侠看他如此,也重视起来:“这真是我疏忽了!只当是你我具是习武之人不畏风寒呢!”

      万教主往风口挪了一挪,及时的小风嗖嗖吹过,万教主身躯若隐若现。迟少侠面有难色:“偏偏这雨忒大,只怕也拣不到什么柴火了。不若我运功助你……”

      万教主计得,口中却推托说:“怎好如此?”

      迟少侠自然不理他的谦词,拉着人就朝洞深处走去:“我们进去一些,风小、也防着野兽。”

      不想向内转了一转,却发现其中另有洞天,更妙的是,就在这个洞穴的正中,整整齐齐地垛着足够三天份的木柴,旁边还贴心的放上了火镰火石,另一侧则堆了几人份的干粮山货。

      迟少侠兴高采烈起来:“哈!真是好运道!我们内力相冲,终归是不妥当的,这下再好不过!我再给你烤些野味来吃如何?要知道我的手艺……”手脚麻利地生起了一个火堆,转头热情招呼万教主:“坐过来点!这里最暖和了。”

      咬碎一口银牙并打定主意回头就把收拾山洞的弟子流放到南疆的教主大人挤出一个笑来:“有劳迟兄,我忽然觉得不冷了。”

      既然有那样的前车之鉴,所以后来出现这样的事也就不算稀奇了。

      万教主身中春药!因为正派人士是不屑用这种东西的,为了创造机会,教主不惜心力发动了一场邪道内的派系斗争,终于在挑到第三个呛声帮派的时候光荣中着。

      教主抛下教众踹飞郎中,马不停蹄地来到迟少侠的住所。在迟少侠打开门的瞬间,一个踉跄便跌到在屋内椅子上。然后面色绯红眼神迷离口齿轻张地朝着不知所措的迟少侠说:“水……给我水……”

      迟少侠大梦初醒:“哦!”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凉茶给他灌下去。教主配合的喝完,挥手一打,茶碗砸到茶壶上,双双殉职。

      教主歉然一笑:“迟兄,我还渴。”回手又扯散了衣襟,“热……热的厉害,又让迟兄看笑话了。”说着身子一歪,半依到了迟少侠身上。

      迟少侠憋红了脸半晌,忽然弯腰抱起教主来:“跟我来!”

      教主心内仰天长啸:“终于让老子搞到手了!等会生米煮成熟饭!你不是迟钝么?那就多煮几次!看你明白不明白!”

      教主如意算盘打着,自然也就无暇注意周遭环境了。只是在狂笑的间隙里偶尔分神:“到卧室有这么久么?真麻烦!”

      所以待他被抛进水潭时,一时不查,竟然连吃了好几口冷水。

      迟少侠在潭边踌躇:“教主你觉得好些了罢?方才一时情急,除了水井,居然想不出周遭有何水源了,真是关心则乱了。”见教主在齐腰的水中垂头立着不做声,又担心起来:“还渴还热么?我去给你请个大夫吧?”

      教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抬起头来,在倒春寒的天气中口吐白气:“有劳迟兄援手,在下药性已解了。”

      教主元气大伤了。他暂时熄了追求爱情的火焰,把精力放到教务上,试图用工作来治疗心灵的创伤。

      奈何命运就如同粘糖纸,即使你再甩手搓手,也不过是把它从一只手转移到另一只手上。

      就在万教主就要为事业燃烧到物我两忘的时候,迟少侠找上门来了。

      “因为前些日子你总是无暇见我,我就自个去了一趟江南,今日才回来。按说不该打扰教主,可我有件大事要同你讲。毕竟教主是我唯一知己。”他说。

      教主满脑门的“知己”“唯一”,于是乐颠颠地跟着去了。

      到了地头,却有个人在那里等着了,还是一个姑娘。迟少侠跟他说,这是我这次南下认识的慧姑娘。

      教主察言观色,发现那姑娘与他的迟少侠之间,居然有那么一丝暧昧模样。

      教主开始正视这位慧姑娘,目光温润谦和,唇角还挂着微微浅笑。

      站起来,个子比我矮!目光虚散,功夫没我高!行动环佩叮当,礼仪不如我好!面黄颊陷,不如我好看!弹琴还错音,不如我有才!被我看两眼就开始脸红,不如我专情!

      心里把对方剔了个七七八八,方能按捺住情绪,捱过顿饭功夫,方才起身告辞。

      迟少侠送他出来,喜滋滋的问他:“万教主看慧姑娘为人可好?”

      好个屁!十个也比不上老子一个!万教主深吸了口气,说出口的却是:“慧姑娘人如其名,秀外慧中,贤淑大方,实在是娶妻的上上之选。迟兄好艳福,真是羡煞旁人了。”

      这话落地,教主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叫你好面子!叫你言不由衷!这下只怕把他送进洞房了!甩甩手就要回教中秘地撞墙,却忽然被迟少侠拉住了衣襟。

      迟少侠迟疑地说:“教主……你……”那神色,三分难为情,更有七分恍然和歉然。

      教主心中大动,难道铁树开花黄河倒流水滴石穿拨云见日迟少侠终于开窍了?他终于领悟两人彼此之间并非兄弟情深,而是情丝缭绕了?

      迟少侠继续说:“从未见教主这样赞过那个女子,方才你也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她。教主你……其实对慧姑娘一见钟情罢?你放心,我同她并未有何盟誓,教主既然喜欢,只管放手去追,你我交情若斯,我又怎么会同你抢!”

      好罢,不论过程如何,结果总是好的。教主乐观地想。

      因为迟少侠的热心,这几日他和那位慧姑娘同在魔教总坛做客。

      教主是放也放不下,躲又躲不开,百爪挠心地过了几天,终于在闭关喝光了地窖里二十来年的存酒后,突破了心理底线:强上!

      那种事,夜黑风高,一屋两人,外边又不晓得,算什么失仪?就算是迟少侠,日后就是自己爱侣,这种事早晚得做,也不算失礼了!

      万教主喝着外面买来的女儿红,给自己打足了气,又郑重告诫自己:切莫开口,开口误事!重复三遍后,一抹嘴,丢下坛子,跳窗进了迟少侠的房间。

      迟少侠转醒后沉声喝问,他不做声;和迟少侠对拆几招,他不做声;迟少侠低声惊问,教主你这是做什么?他依然不做声;扑上去撕开迟少侠的衣衫,两人滚到床幔内,迟少侠呆住任他动作。万教主一直没做声。

      雨收云散,教主抱住迟少侠朦胧欲睡。这次总算是大局已定了,教主心满意足地用下颌在迟少侠的肩上蹭了蹭,酣然入梦。

      第二日清晨,教主神清气爽地醒来。正对上迟少侠熬地通红的双眼和不知是憋还是羞地通红的脸。

      “你为何做这等事?”迟少侠低哑开口。

      自然是因为喜欢了!不过这等事怎么可以直说?原罪般的委婉再一次控制了万教主:“昨夜风凉,饮酒驱寒,有些过量……”

      “哦!”迟少侠吐了口气,急急挣了起来,向外走去:“所以把我这房当成是慧姑娘的是吧?她在旁边楼上啦!”说着已走到门口,“你我兄弟,这等事也别挂在心上,就当未有昨夜好了。”说话间人就跑的没影了。空留下教主的后半句话在空中游荡:“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情不自禁了。”

      教主很悲愤,虽然说上错人这样的事江湖上时有发生,但是错到连男女都不分的却连听都没听说过。迟少侠你可以侮辱我的品味,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常识!

      所以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万教主将视野里所有的生物都加上了雄雌定语。比如什么教众要在XX村口的公银杏树下集合,我刚收到七十八号母信鸽带来的传书云云……

      在教主谈到适才飞过的花纹细腰公蚊子时,迟少侠终于忍不住了,问他为何将如此这般,听起来也好生别扭。

      万教主在内心嘶吼着:当然是为了证明我清楚那晚上的是你,不是见鬼的慧姑娘。说出来的依然是……我还是有分的出阴阳雌雄的。

      迟少侠楞楞地答:“这个我也能啊,不用特意证明吧?”

      教主君怒槽爆满!RP槽爆满!做出了他一生中最直接的回应:“但是迟少侠那日认为我分辨不出男女。 ”

      过了良久,迟少侠终于迟钝的脸红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又一个教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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