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ABO》猫酸君

33、33

　　那年炎热的七月，十五岁的少年抱着爸爸留下的二胡在一处院落前站着，屋里住着的人说他此生不再收徒了，而且托家里的保姆告诉少年：以你的手艺谋生已经足够，Omega在这行登不得台面。

　　分化检测说他有60%会成为Alpha，可惜他没有这么幸运，两个月之前他刚分化成Omega。

　　Omega是登不得台面的，所以他的爸爸只能沦落回乡，在一个小小的流动剧团里工作，并且二胡只是一个小众的乐器，比不得钢琴小提琴之类的西洋乐器，早都没有多少人愿意花十几年的时间去学了。

　　白浮舟很想哭，成为Omega不是他想的，这是命定，如果他不能继续学下去那么只能把这个当成是特长，然后像普通的Omega一样去专属学校学习怎么样做好Omega的本分。

　　手机响了，白浮舟不知道该跟师兄说什么，说自己三顾茅庐依然被拒？

　　“哥，你下班了吗？”

　　“是啊，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发工资啊！去三河坊等我，哥带你吃烧烤。”

　　哥俩一直很省，只有每月的15号能吃顿不错的，师兄温尔宁想攒钱去帝城，不出意外的话到年底他的五万块就攒足了。

　　白浮舟觉得自己很卑鄙，他手里明明有一笔爸爸留下的钱，却这么多年都靠师兄赚钱养着。

　　三河坊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夜幕后会摆出很多大排档，吃的很多却不适合他们两个年轻的Omega来。温尔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坐下就有好几个人色眯眯看他，还朝他吹口哨。

　　“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吃。”

　　温尔宁被白浮舟拉着走出了烧烤店，白浮舟瞪了眼后面尾随的Alpha，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白浮舟说：“师傅，去新世界广场。”

　　温尔宁问：“不年不节的去那边做什么？”

　　白浮舟揉了揉温尔宁的脸，“吃饭，明天我们去师父家，跟他们告个别。”

　　温尔宁忽略了“我们”，脸色都白了，“你要回清溪吗，去找你那个小竹马？”

　　白浮舟笑了，“说什么呢，我们去帝城，哥。”
　　“哦——”

　　温尔宁一路上都没说话，似乎临门一脚他却害怕了。

　　白浮舟带着温尔宁进了自助银行，把卡往卡槽一塞，输入密码之后页面上出现了余额：46712。
　　温尔宁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天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学校奖学金吗？”

　　白浮舟说：“我爸爸留下的，我只是想跟你说，我们有手有脚，还有钱，肯定不会在帝城饿死的。”

　　走出自助银行，温尔宁坐在商场外的台阶上，傻愣愣地看着满城霓虹，他说：“要不是你还没成年，我早就带你回清溪了，我这么漂亮，不愁找不到有钱的Alpha，等我做了豪门太太，大不了我给他多生几个小崽子，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世界上最大的傻子就是温尔宁了。

　　五天后师兄弟俩就到了帝城，白浮舟揣着养父给的地址找到了在帝城的熟人，熟人又拜托熟人找到了音乐学院的老师。

　　白浮舟只有初中学历，要通过正常方式进学校是不可能的，但大城市更加宽容平等，如果专业水平够强就能够考入少年班，年底可以参加学校的自主招生考试，那么还是可以成为大学生的。

　　考试的时间是八月三号到八月十号，白浮舟仅剩下不到二十天的时间。

　　老师收了白浮舟一万二的学费，承诺是尽力以快速训练的方式让他通过少年班的考试，如果考不进就退一半的学费。

　　温尔宁只能一个人在附近找房子，总不能一直住招待所啊。

　　八月底白浮舟就收到了入学通知，九月十号开学，在租住的地下室里温尔宁给他包了馄饨吃，还加了烤鸭和夫妻肺片。

　　白浮舟问温尔宁：“师兄，师父给你找到工作了吗？”

　　温尔宁说：“你以为你干爹他神通广大啊，在融州他倒是还行，这里就算了吧。我刚过发\\情期嘛，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你放心吧，哥能行。”

　　温尔宁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没两天就找到了去动漫展做模特的工作，工资按天算，一天300块，他的工作内容就是扮演动漫形象供人合影拍照。

　　白浮舟实在不放心温尔宁的这个工作，就算他反复声明是正规平台找的。白浮舟瞒着他师兄买了学生票去了动漫展，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了扮成“小野猫”的师兄。

　　他举着爪子和游客拍照，很萌，而白浮舟看到的是他光溜溜的脖子和大腿。

　　他的师兄弹得一手好古筝，不应该在这里的，就因为他是个Omega，所以被踢出了民乐团的正编，只能偶尔凑个数，然后做做杂活。

　　白浮舟怕被他看见，于是早早地离开了展会，在外面等着温尔宁下班。

　　温尔宁的工资是日结，下了班后两人下了趟馆子，温尔宁实在是饿坏了，午饭发的盒饭里有他不喜欢吃的青椒和大蒜，所以都没吃几口。

　　“小舟宝宝，地下室实在太潮了，对我们Omega身体不好，等我这边五天的工作结束，我们去看房子吧？”

　　可是帝城租房实在太贵，这个20平的地下室都得1500一个月，白浮舟不吭声。

　　“宝贝啊，帝城的冬天很冷的，地下室没暖气还晒不到太阳，你想我在发\\情期死掉吗，你是还没经历过，都不知道那有多难受！”

　　白浮舟说：“好，换个朝南的，有阳台。”

　　温尔宁好开心，“嗯！对了，今天这个我兼职的公司想签我做长期的模特，主要的工作呢是给人拍拍平面广告，就是人家的卖衣服我穿着拍，还有一些杂志什么的。”

　　白浮舟放下筷子，“靠谱吗？”

　　“靠谱啊，你师兄我这么聪明，谁能骗得了我？”

　　开学前两人就换了地方住，温尔宁还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房东免了违约金，就是赔了两瓶海之蓝。

　　新房子是三室两厅两卫，师兄弟俩一人一间，另一间房住了个Beta，是个在酒吧打工的调酒师，一般都见不着。

　　在新家，白浮舟给温尔宁过了十九岁的生日，以前两人就知道省钱，生日这种要花钱的仪式是不过的。温尔宁对着蛋糕和蜡烛许愿，烛光里的他温和可爱，就像他扮演的那只小野猫，很野性但又想让人保护。

　　师兄出去工作了，白浮舟始终悬着一颗心，不知道温尔宁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样的，总之他每天回家都很累，时间也很不稳定，偶尔还会带着Alpha的信息素。

　　白浮舟买了项圈让他戴着，可是每天回家他都是摘掉的，幸好还没有被标记的痕迹。

　　九月底温尔宁的发\\情期到了，他的生\\殖腔已经发育完全，Omega的本能在他身上得到了全部展现，就算打过抑制剂他都没办法正常行动。

　　白浮舟总是会想起自己的爸爸——一个失去Alpha的Omega。他的发\\情期比别的Omega长一些，会发烧会疼痛，抑制剂的用量很大，总是让他昏昏沉沉却噩梦连连，夜里靠吃安眠药入睡。

　　终于在十六周岁后的两个月，也就是那年的年底，白浮舟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发\\情期，来势汹汹且小腹剧痛。

　　第二天醒来是在医院，医生开出的检查让他羞愧万分，B超的检查不足以确认生/殖腔的具体状况，需要做内腔镜，一般没有过夫妻生活的Omega是不能做这个检查的，但他的情况有点复杂。

　　仪器探入体内的时候白浮舟疼得叫出了声，医生说：“这就受不了啦，那以后生孩子怎么办？”
　　白浮舟冷汗直冒，但不敢再叫了。

　　最后医生的结论是生\\殖腔发育不健全，需要吃一阵子Omega激素，以后能不能生孩子还两说。

　　进口的激素很贵，吃一个月得两千多，白浮舟打算不治了，免得又给温尔宁增加负担。

　　温尔宁一气之下给他买了半年的激素，“吃不吃随你，医生说了，要是半年还不起作用那就是治不好了，到时候再放弃吧。”

　　白浮舟说：“哥，爸爸给的钱只剩三万了，你每月还得给家里寄钱，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半年。”

　　温尔宁答非所问，“医生说你的情况是因为小时候思虑过度，是情绪造成的。宝贝，我们Omega也要喜欢自己的性别，我们多漂亮啊，是不是？”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他要是个Alpha就不会这么难了。

　　原本师兄弟俩是准备回清溪过年的，连火车票都买好了，但在出发前两天有了意外。那夜温尔宁没有回家，同租的调酒师都下班了他还是没有回来，白浮舟打不通他的电话，只能在家里干着急。

　　第二天上午温尔宁终于回来了，身上脸上都有伤痕，回家后缩在沙发上浑身发抖，白浮舟猜到发生了什么，他的师兄是一个被标记过的Omega了。

　　就不应该带他来帝城的，白浮舟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他的师兄才十九岁，都还没到合法生育的年纪……

　　温尔宁说：“我去把身上的味道洗掉，墨水味儿的信息素臭死人了。”

　　白浮舟双眼通红，喊道：“是谁，我要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