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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授剑 ...

  •   第六章授剑

      老妪没有再回来。

      自从老妪离开后,早上又开始是流萤自己梳头。她把头发都顺到胸前,于是就看见了那些又增多的白发。她轻轻将几根白发挑出来,却没有拔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自言道,又是白色,哼,还是有名的青溪苏家,却每次都玩这一套。

      延年开始教流萤剑术。他把自己的分辉剑给流萤,自己却拿了根树枝做剑。他把他几十年学习的剑术和总结的经验都教给了流萤,他对她毫无保留。

      他对她说,剑不比刀,切不可用蛮力。刺是剑最常用的招式,关键在于稳,准。很多情况下,手腕的灵活度是胜负的关键。

      在一次教授完后,延年终于把分辉剑送给了流萤。这把剑陪了他三十年,和他形影不离,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这把剑多次救他于危难之中,帮他脱离险境,可以说没有这把剑他足死千次。这把剑是他的师父临终前赠于他的,这于他看来没有了剑就等于抛弃了恩师。可他还是把这把剑送给了流萤。

      以后的许多年,流萤常常会想,当延年把分辉剑给自己时,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会用这把剑杀了他,用他教授的招式。他或许会想得到吧。他或许就是为了能死在自己的分辉剑下才把剑给了自己吧。

      今天延年还是教的扶翔之刺的第二式落雁。扶翔之刺是一个剑招的名字。它分两式,即破沙与落雁,招式简洁,极易掌握。江湖很多人都知道这一招式,很多人也都会使。流萤在剑止山庄五年,是见惯了这个招式的。可延年执意要教她。

      流萤单手握剑一步跨出,剑平刺出去。一刺之后毫不停顿的退步而回。而后脚下发力一跃而起,剑尖朝下猛力刺下。四周的桃花被剑风带起,纷扬乱舞,一时绯色撩眼。

      流萤在练习时将破沙与落雁连练,融合贯通。

      延年看后点了点头,说,扶翔之刺的确易掌握,但想要练好却很难,它其实重的不是招式,而是速度。破沙平刺在前,是让对手格挡的,而落雁下刺在后,则正是利用了破沙引出的格挡,因为对手会来不及变换招式,前引虎,是为了后杀兔。这其间关键的就是速度。

      流萤点点头。

      延年继续说,你的破沙和落雁已经掌握,以后多练速度就是了。好,现在我教你扶翔之刺的第三式与第四式。

      流萤一愣,扶翔之刺一直都是两式,她在剑止山庄看过少庄主苏少离练过无数次,都只有自己已学的破沙与落雁。怎么还会有第三式与第四式?

      延年看着流萤笑了笑,咳嗽了两声说,扶翔之刺其实是有四式,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学会了它,其实都只学会了它的一半。流萤,永远不要以为自己知道了所有。

      流萤想起老妪的话,脸色变了变。而延年似乎没注意到,他继续说,扶翔之刺的第三式第四式分别是回鹄与绫断。

      延年用左手握着树枝,演练起来。先是破沙的平刺,而后跃起走落雁。当剑刺尖一触地面身子却借力又弹向空中。只见延年在空中一个回旋剑从左斜劈而上,脚一落地剑即急速撤下改为平挥。

      延年手中拿的是树枝,可流萤却感觉比自己手中的分辉还要锋利。地上的桃花纷纷扬起,树上的桃花也脱离花蒂,延年着青衫独舞其间,一时让流萤感觉又回到了初见延年的青溪畔。他也是这样独舞着,像一只青鹤,把已凋零的桃花重新长回树上。

      咳咳……流萤被一阵咳嗽声惊醒过来。她看过去,绯色的花瓣还在飞扬,而制造幻景的人却在一片绯色间弯下了腰,以树枝支地撑着整个身子,费力的咳嗽着。

      咳咳……咳咳……

      等延年直起身子,嘴角已有暗红色的血静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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