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马林小木屋》哈祖

4、拜访与归来

　　今天有一件不足以轰动全镇居民的大事，Fred在小巷角酒吧后门逮住一个试图倒售毒品的小贩，可惜他手中掺了95.5%面粉的劣质□□达不到拘捕标准，只好把他放了。当天晚上John说要去替人接孩子放学，早早溜开，Fred独自到酒吧打发功夫的时候又碰上了他，本来没想搭理，人家却主动凑到跟前套起了近乎。

　　两人不着边际地一通胡扯，那个自称Peter的流浪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想要做些大案子得到上司赏识，也许我能卖些给你线索。”

　　“你是说……在这儿？大案子早都过期了，你卖点纯货说不定我倒可以拿去交差。”咽下一口啤酒，Fred轻蔑地瞥了瞥对方。而Peter对此毫不在意，继续故作神秘地说道：“嘿嘿，老头子有一件事保证没告诉你，这里的人都绝口不提，但是我不会守那些没用的规矩。”

　　“看得出来，金钱万岁。”其实没指望会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毕竟这种人嘴里讲出的真话和他手上的掺假毒品有得一拼。不过，在收下30元后，Peter的神情过于煞有其事了。

　　“十八年前，我们镇上出了个杀人狂，最可恨的是他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一个五百多斤的肥婆……”说到这儿，自知失言停顿了一下，“那时他九岁，后来又挂了好多漂亮妞，Rudy、Judy、Ewa全都是他干的，一共十八件大案子。不信你回去问问老头，别说是我讲的，你可以去白桦林那边的小木屋看看，以前是他家，现在成了逃犯，搞不好哪天偷跑回来，你就大功告成。”说完，白兰地酒钱也没付就匆匆跑掉了。

　　一番话令Fred听到点新鲜东西，排除“为数众多的惊天大案”和“杀人犯自投罗网的愚蠢行为”之类的多余水分，至少能分析出这里还有被刻意隐瞒的事实，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能够接近真相，不过首先要证实一下凶手之家的传言。

　　第二天一早，Fred就出发了，唯一一辆交通工具被逃班的上司借口开走，他只能步行前往。一路上日光明媚，景色令人心情舒畅，左岸边细碎的湖光波动闪耀，树枝在微风中飘摇。白桦林在镇上是个标志性地点，只有那里的林区树种是几近浑白的浅绿色。果然，在林边空旷的草丘上四下一望，传说中的木屋出现在视野之内，外面密密缠绕着植物茎蔓，还真像童话故事中公主沉睡的小屋。

　　踏上台阶，木板因年久失修发出吱嘎吱嘎的刺耳声响，门没锁，或者是说门烂得只剩下一半，Fred轻易就将身体钻了过去。里面光线昏暗，只有几缕稀疏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整个屋子已被搬空，些许零散的家具木屑堆在角落。包括厨房，浴室和仓库总共七间房，客厅的地板上还凝固着泛黄的污迹，此刻比起童话小屋，这里倒更像是冤魂不肯离去的鬼屋。

　　视察完全部房间，Fred站在门口出了一会儿神，放轻呼吸，周围沉寂得可以听见老鼠嗑木头的动静。突然，浮留在空气中的光影晃了晃，靠窗方向隐约传来松软的摩擦声。我躲在屋顶上，看着少年兔子一般窜出屋外，可除了他自己苍白的影子，其他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