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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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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玉琴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纪远都呆坐在办公椅上一动未动。田玉琴的到来,好似强行拉开了一道记忆的闸门,使他不得不面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默想许久,纪远缓缓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了一个首饰盒。打开盒子,两枚光泽暗淡的银戒指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他曾跟卓颖说过,他不喜欢戒指卡在手上的感觉,所以尽管买了昂贵的对戒,婚后他的左手仍空无一无。卓颖又哪会知道,她那声称不喜欢戒指的丈夫曾经日日戴着一枚廉价的银戒,而且一戴就是三年,原本他想一直这样戴下去,直到有一天可以用一枚更贵重的戒指和一个一生一世的承诺来替换,谁知,有一天他突然被告知,那天永远不可能到来。
纪远至今仍能真切地回忆他看到安童分手信时的那种震惊和茫然。那天他回家发现平时比他早到家的安童并不见踪影,饭桌上也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只白色信封,他拿起便看见信封上三个字:纪远启。那笔迹不是安童又是谁的呢?
信不长,内容相当言简意赅,她在信上说她爱上了她的上司祝文清,而对于他,已经渐渐没有了感觉,所以只能跟他说声对不起。
最开始,纪远只觉得有种荒谬感。
是,他最近这段时间工作特别辛苦,陪她的时间是少了些。
是,近来安童和她同样喜欢摄影的上司一起看展览、外出采风走得的确比较近,他也曾为此和安童闹过几次别扭。
是,不久前他们曾因为他紧急加班没法陪她过生日而大吵了一场。她在气头上曾说过要分手。
是,原来那个爱摄影的上司祝文清就是安静的海,是安童大学时代难忘的网友。
然而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呢?
她怎么敢凭此就抹杀了他们相知相守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怎么敢凭此就否定他一直以来都相信是坚不可摧的感情?她怎么敢凭此就终结了他已如此接近的幸福?
她怎么敢说分手?
她怎么敢?
然而,她是真的离开了。
鞋柜里她的鞋、衣橱里她的衣服、卫生间里她的私人用品,都统统消失了。而她的手机无论怎么拨打也还是关机。
先前的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开始在心中慢慢退散,空出来的位置被巨大的恐慌和困惑迅速填满,
这是他熟悉的安童的行事方式,当她遇到她不愿面对的人和事时,她就会像鸵鸟一样选择逃避。把自己埋在沙堆里不听也不看。
不过,安童是鸵鸟,纪远却绝对不是。
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分手方式,他必须见到她,让她亲口对他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连几天,纪远找遍了安童可能出现的地方,却始终没能见到安童,不管是公司还是安童父母家,安童都不曾出现过。公司里说安童请了假,而安童的父母说只知道安童到朋友家去玩几天,完全不知道安童在哪。再问安童那些朋友,却个个都说没见过她。而且不止安童,连祝文清这些天也一直不见踪影。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纪远突然接到了安童手机打来的电话。他急切地按下接听健,那头却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纪远吗?我是祝文清的妈妈田玉琴,我想和你谈谈安童的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