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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第二十八章

      远处的天空出现一片巨大的椭圆形巨云,呈橘红色,云中雷电涌动,无风却四处游浮。
      这一异象引得北湘城百姓人心惶惶,有人甚至在街中奔跑,口中大喊:“妖仙降世了!妖仙降世了!”

      这嘹亮的喊声传进白月沉的耳中,如今他要面对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邢瑛:“邢瑛,这事不怪你,我们离开这里吧。”

      邢瑛极为冷静地拿出手里的斧头,扔地上,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死在床上的油腻男人,她莫名笑了,溅上血点的脸蛋看向白月沉:“你看看,他死得是不是十分滑稽?这么歪七扭八地死了,像个被砍断身子的蚯蚓。”

      白月沉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心想可能是有人来了,万一闻到这浓重的血腥味发现了这一幕,她与他都逃不掉干系。
      为了不延误后边的计划,白月沉走上前,耐心地安抚邢瑛,欲抓她手离开此地。

      邢瑛还在耻笑着死人:“可惜,没将他四肢砍了。留了个全尸……”

      “你……真的是邢瑛?”白月沉闻言一顿,听到这句话,脑子糊成一团。
      他认识的邢瑛绝不会说这种话,她就算杀只兔子都害怕的要死,跟何况是杀人──但是她真的杀了人,还是亲自动的手。

      她意犹未尽的眼神使白月沉察觉到,面前这个女人,似乎被换了个魂。
      但此刻他来不及多想,褪下外衣围住她短及大腿的旗袍,白月沉趁机朝邢瑛贴上一张符,成功定住了人,带走了。

      容姑娘在教堂等待的间隙,终于抓住四处奔跑的妹妹,“你回答我,为什么你要转移我与邢瑛姑娘?是我要去她带走你的,你为何不听,偏是要和姐姐唱反调?”

      小狐狸耸立的耳朵耷拉下来,眼神分外可怜:“是她答应我,要成为我的姐姐。可是我的姐姐不正是一位满花楼的头牌舞妓么?让她成为你,你取代她,这何错之有?”

      “小容,你知道的,姐姐离不开这里。她是神女,能将你远离这巨大的牢笼。你不能和姐姐一样,小容,你是我们狐狸一族拼了命留住的血脉啊。”
      容笙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命运,她放弃拯救,等了不知多少个春夏秋冬,才终于等到一个机会,牢牢抓住,不惜为了守住族人唯一血脉朝神女下跪磕头,放弃贞洁……

      “可是姐姐。我刚才看到了,你朝她伸出了手。”
      容小妹只是天真无邪,年纪尚小的她不知何为‘心’她喜欢凭着意愿做事,不求回报,喜欢什么便去做。

      容笙哑言了。
      一直以来她从未觉得她有何变化,可是妹妹的简单一句,才令容笙幡然醒悟。

      “是,姐姐变了。”
      容笙与人长期相处了不知多少个年岁,她变得像人了,也形成了人特有的人性──自私。

      容笙不为自己辩解,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蹲下身,叹出一口气,“你变得好可悲啊,容笙。”她自言自语完,抬眼看向那条通向此处的小路。

      -

      邢瑛不情不愿地跟在白月沉身后,走一段路白月沉就要回头看看她,邢瑛不喜欢被这种戒备的眼神来回看,她尝试着开口说话,首先咳嗽了声。

      “白月沉,你是在害怕我么?”她咳嗽完发现可以发出声,就直言问,“我不会杀你的。你比我厉害,会一些奇奇怪怪的妖术,按理来说我是占下风的。”

      白月沉停步,邢瑛继续说:“我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杀了那个男人。舅舅常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取之性命。这就是我杀了他的原因。”

      “你杀了一个人,难道就没什么感觉吗?”白月沉倒吸一口气,冷冷地问。

      回想了片刻,邢瑛态度冷淡地分析:“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但根据那人的举动和想法来判断,他是一位嫖客。且面相不善,恐是个穷凶极恶的人,所以我了结这种人并无任何愧疚。”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

      邢瑛本想继续说,被他突然的呵斥给吓楞住了。

      随之传来的一片寂静,邢瑛察觉到白月沉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她不明所以,最终缄默许久的白月沉开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邢瑛。父亲是邢秋恩,母亲因病早逝,舅舅当今北平城的军阀总令林峯还。”她一字一句的告知,语气毫无感情更像是在朝上司汇报自己的信息。

      白月沉问:“你一直以来,都是这种冷漠至极的性格吗?”

      “我和你认识直到现在,不正是这种性格……”邢瑛愣住了,仔细回忆了下,貌似经历的这一切都没个真切,“不对,好像不是我。”

      白月沉眸子晦暗不明,余光凝视邢瑛:“你认识程尤吗?你曾在初见他时朝他举过枪?”

      “确有此事。你见过程尤?”

      白月沉彻底不说话了,大致已了解到了。
      邢瑛的特别不光是那双能看明锦鲤的眼睛,也不是不同寻常人的感性,特别的是她的体质。

      “一体双魂?”

      邢瑛敏锐地捕捉到他发出的呢喃,而后便保持冷静,细细品这个词的意思。

      在昏暗的路灯下,投射出两条长影,容笙定睛一看,跑了过去,上下扫视邢瑛,而后抱住她:“瑛瑛,对不起对不起。”

      邢瑛僵着身体没法回应她,白月沉有眼力见地取下符条。
      容笙抱着邢瑛久久不肯放,她好怕一瞬间,这两个无私帮助自己的人就会憎恨她,再离她远去。

      白月沉:“容笙,现在是你该解释一切的时候了。”

      淡淡的一句话像一把冰刃直朝容笙的心口刺去。

      “还有,学堂遗址,道家,这些都跟你有关吗?”
      邢瑛脑子一闪,想起了这些事,她也很迫切的想知道,终究为何会处于那种近乎于任人宰割的地步。

      天空的巨云悄无声息地掠过教堂,在经过邢瑛时,她无由来的身体泛起一阵疼痛,像是有数以万计的蚂蚁爬在身上,毫无准备的她被这种痛苦的麻痹给击溃,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

      容笙见状了然,命妹妹再次投出镜子:“跟我来!快!”

      -

      面前赫然耸立着一座高大的木庙,两根破旧不堪的木柱子顽强地支撑庙顶上的牌匾,稍稍有一丝风刮过都摇摇欲坠。

      邢瑛被白月沉搀扶着,头顶没有巨云盘旋,她登时就恢复起来,渐渐,万蚁噬心的痛觉消失了。

      容笙站在这座废弃的破庙前:“这里便是这北湘城的前身。道家的某个支派的学堂遗址。”

      “那时,是我年少不懂事,离开白府后我漫无目的,偶然的巧合来到这里。”
      容笙是跑到这木庙里是避雨的,荒废多年的庙也就只有给路人避避雨的用途了,年少时的容笙还不如现在,无法熟练的幻化人形。

      容笙走进庙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摔成两截的金葫芦:“后来我才知悉这金葫芦是整个北湘城的命门,没了它,处于四面环山的北湘城会被心术不正的地灵地精给占据。”

      “葫芦是我无意摔坏的。”容笙苦笑,“我尽我力所能及的修复它,最后还是白费力气。”

      白月沉接过葫芦,仔细辨别:“的确是道家的法器。不过这么重要的物件怎会放在这种地方还无人看守。”

      “也许,是因为他们遗忘了吧。这金葫芦卖了换钱也许能有个不错的价钱。”
      邢瑛脱口而出,白月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瞬间眼神变了,看她像在看傻子似的。

      遗忘……
      也并不是不无道理,白月沉正在心中这样想着,下一刻,邢瑛就拿来一副不知哪儿捡到的字画:“你看,画上的人吃香喝辣,可能画的正是当年鼎盛的道家学堂。”

      容笙也看过来,附和地点点头。

      邢瑛又端详着这幅字画,旧时代的字她看不懂,但图能看得一知半解:“又可能,是他们过于自信,立了这座庙放了个法器,就又云游四海,四处传授人去了。”

      容小妹好奇地爬上邢瑛的肩头,没站稳,笔直地朝字画摔去,在那一片刻,手中的字画宛如烟雾,短暂的消失后又重新浮现。

      “这是……”白月沉目睹后,带着疑虑,抬手触碰字画,同样如刚才那般,可看不可及,“果真如我想的,这里的一切,包括这座学堂都是那个旁支道家的一个法术。”

      白月沉左右看了看,最后视线停在容笙身上:“从你摔碎金葫芦的那一刻起,这座木庙法力尽失。凡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可看不可及,但与生俱来携带妖力或有身为妖的你们,可以无视这一切针对凡人的规矩。”

      容笙没停明白,邢瑛收起字画,抱起容小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容笙姑娘现在代替了金葫芦,成为了北湘城的命门!”
      “是的。所以她才离开不了这里,无论用尽什么办法。”

      邢瑛抿抿嘴,容笙苦苦地笑了笑,邢瑛心里有什么在融化,似乎,这里不需要她的存在了,于是邢瑛闭上眼。

      “可是,你还是骗了我。容笙。”
      邢瑛再睁眼时,熟悉的语气使白月沉心头一震,他又重新凝望她。

      “瑛瑛……”
      说话间,巨云飘了过来,云中落下一道闪电,准确无误地击中邢瑛扔在旁边的字画,被击中字画变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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