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5、扭曲人性的恐怖实验 ...
-
阿骨的神情很悲伤,却也很坚定:“如果我们离开,安构建的虚幻世界崩塌,他很有可能……会死。”
柏婪:“你刚刚说,这里的病人,都是安的挚友?安不认识你们了吗?”
阿骨清澈的眼睛里透出痛苦:“他……只把我们当成病人,但我们都知道,他心底其实还是爱着我们的……”
鹤厉却似乎对这些现状并不感兴趣,他随意问道:“你们曾经是安的挚友,那一定认识以前的安了?那个金毛以前什么样?”
此话一出,柏婪瞥了鹤厉一眼。
阿骨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后竟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容:“安他以前……非常好,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好的人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理解我们,理解我们的欢愉与痛苦,理解我们的善,更理解我们的恶,我们的一切他都懂得。”
“他无私地包容我们的一切,安慰、照顾、保护所有人,就像是……”
阿骨睫毛遮盖住曈眸,面带微笑,像是最虔诚的信徒——“我们的神明。”
忽然,阿骨的表情变得悲愤:“我们那样爱他,他也一定是爱我们的,直到……”
柏婪疑惑:“直到他生病了?”
阿骨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
清润的男声突然从背后传来,众人猛地回头,安正风度翩翩地站在治疗室门口,右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
他脸上是温文尔雅的笑,此刻看起来却有些可怖,而他的身后,赫然是那个被剥了皮的女人。
女人看到治疗室一片狼藉的样子,忽然嘶声尖叫起来,她猛地窜上天花板,手脚并用地向众人所在之处爬去,身后留下一滩长长的血痕。
她形容疯狂,众人惊叫想要逃出,安却微笑着从容关上了门。
一个男学生逃到角落,抖着腿,眼睁睁看着剥皮女一点点靠近他。
剥皮女被钉子插着的双眼流出血泪,接着,双手缓缓放在了男学生头上。
下一秒,她双手用力,直接将男学生从头顶开始撕成了两半,大量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
她面无表情地将两半睁着眼的尸体随手扔向半空,血雨落下,每个人的身上几乎都沾染上了红红白白的液体。
与男学生同行的另一个男生已经吓破了胆,偏偏这时,他的眼睛被鲜血糊住,怎么揉都揉不干净。
他着急地揉搓着,忽然,左眼眼眶一凉。
他放下左手,低下头,右眼模糊中看见左手手掌里的东西,赫然是他自己的眼球。
耳边传来“咯咯”的笑声,紧接着,灭顶的剧痛从头顶传来,然后蔓延至全身。
两具喷洒鲜血的尸体让所有人都狼狈不堪,就连鹤厉脸颊都沾了几滴鲜血,被他不在意地抹去。
所有人都万分恐慌,这时,安打开了门。
剥皮女乖巧地回到他的身后,安摘下戴着的白手套,温柔地摸了摸她被鲜血浸湿的头发。
此情此景下,看着同样受到惊吓的阿骨,众人终于相信了安的不正常,也震惊于他竟然真的饲养了怪物。
像是没注意到众人惊异的目光,安冲几人微微俯身,行了一个温柔的绅士礼,优雅地离开了。
临走时,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着众人道:“各位如果饿了,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会为各位准备食物。”
安一走,周明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人还算淡定,只是表情难看:“这个广告太难了,这么短的时间,死了四个人不说,杀人的规律也很不明显,我从没遇到这种级别的广告。”
背头大哥一边抹着脸上的血,一边骂:“草,那怎么办?”
周明分析道:“如果我们夜晚呆在这里,会被一群怪物围攻杀死,但如果我们晚上不保护好这些仪器,又会被愤怒的剥皮女杀死……”
背头大哥:“草了,那这不是死局?”
周明摇头:“一定有既能保护仪器,又不需要我们晚上呆在这里的办法。”
此话一出,众人陷入了沉思,柏婪和鹤厉对视一眼,打算离开,却竟然被叫住了。
周明试探地喊了声柏婪的名字,态度礼貌中带着小心:“柏先生,不知你们二位……有什么高见?”
柏婪盯着周明看了会儿,直到将人看得头皮发麻,这才慢慢开口:“连怪物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找到应对的办法?”
周明:“你的意思是……要先去找怪物的踪迹?”
柏婪不置可否地笑笑,忽然偏头冲着鹤厉道:“我有点饿了。”
鹤厉温柔一笑:“好巧,我也是。”
“走吧。”
“嗯。”
两人的对话明明很正常,却让人不禁背后发凉,周明也不敢再作阻拦,只得目送二人离开。
离开后的柏婪和鹤厉没有过多交流,却默契地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最终不约而同地停在了一间房间门口。
破旧的木门上镶嵌着发锈的铭牌——院长办公室。
推开门,安果不其然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摆放着与凌乱房间格格不入的精致早餐。
像是早有预言,他的面前正正好好摆放了两把椅子。
柏婪和鹤厉见状一左一右坐下,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安率先开口打破平静,语气却不似之前,竟带上了几分轻松随意:“这些都是我做的,很久没下厨了,希望两位喜欢。”
柏婪确实有些饿了,没多犹豫,拿起一个三明治就吃了起来,鹤厉也拿起餐刀,熟练地切开了面前的牛排。
安院长提供的食物新鲜又美味,柏婪一连吃了两个三明治,刚要去拿第三个,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拿走了他面前的空盘,取而代之的是一盘切好的鲜嫩牛排。
柏婪愣了下,随后笑着冲鹤厉道了声谢,换来那人亲昵的一笑。
安十指交叉坐在两人对面,看见这一幕,彬彬有礼的笑容里闪过一丝危险:“两位真是恩爱呀。”
闻言,柏婪叉牛排的动作卡了下,不知为何,没有开口向安解释两人的关系。
鹤厉冲着安笑了下,笑容莫名让人觉得贱嗖嗖的。“安院长没有爱人吗?”
安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笑容更深:“有时候一个人也挺好的,我情况特殊,还是不去招惹别人比较好,鹤先生觉得呢?”
两人笑容一个比一个假,话里话外都是柏婪听不懂的交锋。
柏婪吃完牛排,刚要伸手拿放在一边的司康,就听见鹤厉带刺的声音响起:“也是,毕竟精神病人的确很难成为一名合格的恋人。”
柏婪手里的司康“咣当”落回盘子里,他猛地抬头去看安院长的表情,却发现他不仅没有失控,反倒笑得更加肆意讽刺。
柏婪松了口气,下意识伸手去捡掉在盘子里的司康,手腕却忽然被人握住。
一抬头,安院长苍白英俊的面容近在咫尺。
连鹤厉都没反应过来,安院长握着柏婪手腕的力度逐渐加强,他微笑地盯着柏婪的眼睛,嘴唇一张一合,仿佛一位蛊惑众生的邪神——
“柏先生,你知道你的爱人,其实是个精神病人吗?”
柏婪呆住了,任由反应过来的鹤厉一把将自己扯进怀里,肩膀碰触到熟悉的坚实温热,柏婪这才仿佛消化完了安的话。
他轻轻推开鹤厉,看着安,声音冷了下来:“你凭什么这么说?”
安笑了,“我是一名精神科医生,我的诊断就是最好的证据。”
语罢,他双臂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加强了无声的压迫感:“焦虑、强迫、酒精依赖、精神分裂症后抑郁……你爱人可是问题不少啊?”
柏婪眉头深深皱起,半个字都不信:“你甚至没有为他问诊,怎么可能仅凭眼睛就诊断这么多,况且你还有很大可能……”
安打断了他:“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为他问诊?”
柏婪眼睛微微睁大:“什么时候……”
“安!”鹤厉少有地沉了声音,脸色是从没有过的冷峻严肃。
“昨晚呀。”安笑得绅士又危险,完全忽略了鹤厉的警告。“我的确骗了你,他昨晚并没有找我告白。”
柏婪心脏跳动逐渐加速,安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他心脏失控——“那只是个隐瞒你的幌子,其实他昨晚来找我,是为了确认,他的精神分裂症已经完全痊愈……”
“砰——”
安的话没有说完,鹤厉一拳打在了他的颧骨上,无情破坏了那张雕刻般优秀的脸。
安被打倒在地上,却依然不失从容,反倒笑得更加开心。
鹤厉是真的慌了,其实原本如果他不打这一拳,对于安的话柏婪只是半信半疑。
然而这一拳无疑如同一个印章,盖在了安说过的每个字上。
柏婪拦住了还要冲上前补刀的鹤厉,发现那人眼睛变得通红,极度的黑吞噬了瞳仁,像是被无数不堪的潮水吞没。
鹤厉给柏婪的印象一直是风流肆意、漫不经心的,这样失控错乱的模样,柏婪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
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柏婪也有些慌,但他还是克制地搂住了鹤厉,尽量为他营造一种安静宁和的氛围。
柏婪轻轻拍着鹤厉的后背,从脖颈安抚至背心,一下一下,嘴里也念叨着:“没事……没事……没什么的……我不在意的……”
柏婪的臂膀和他本人一样宽厚温暖,鹤厉将下巴无助地抵在柏婪肩上,终于在一声声安慰中缓了过来。
他将头埋在柏婪肩颈处,声音闷闷的,温热湿润的呼吸拂过柏婪的皮肤,似乎带着不安的颤抖——
“柏婪,如果我说,我只是一个副人格,我还能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