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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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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礼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能理解。”
柏婪问:“你没想过可能陈绯红也喜欢你吗?”
习礼顿了下,然后说:“想过……当然想过。”
柏婪笑着提醒他:“其实,以陈绯红的性格,即使你告白之后被拒绝,只要你骗她说是开玩笑的,她也会信的吧。”
习礼闻言扶了下眼镜,不置可否地笑笑。
柏婪豪爽地拍了拍习礼的肩膀:“所以啊,放心冲吧兄弟,以你的智商,还怕搞不定陈绯红吗?”
习礼微微低头,似乎是有些害羞,半晌,他小声道:“谢谢,对了,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这是自然,柏婪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嘴超紧。”
鹤厉的声音却同鬼魅一样在两人背后响起:“嘴紧?什么嘴紧?”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习礼匆匆和鹤厉打了个招呼便回房间了,剩下柏婪一个人在走廊傻站着。
鹤厉有些玩味地问:“你们怎么会讨论到嘴紧不紧?”
柏婪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听不明白,于是说:“帅哥之间的小秘密,你不懂。”
鹤厉:“我不够帅?”
柏婪随口用一个彩虹屁敷衍过去:“你已经帅得超过普通帅哥的范畴了,行了吧,走走,去吃早饭,饿死了都。”
鹤厉一脸满意地被他推到楼下,两人一道出门吃早饭。
吃饱喝足之后,柏婪打算告别去健身房,刚起身便被鹤厉拉住了。
柏婪不解,鹤厉仰头看着他,可怜地说:“陪我去个地方吧。”
这话听着有点熟悉,柏婪问:“啥地儿?”
鹤厉神秘一笑:“好地方,你来就知道了。”
柏婪被他的笑勾起了好奇心,想着也没什么事,于是跟着鹤厉走了。
柏婪原本想着跟鹤厉去完,下午还能回去运动运动,谁知道鹤厉带他上了一辆车后,直接从早上开到了天黑。
两人中途在车上随便吃了顿饭,随后便一直没有停过。
柏婪见四周景色愈发荒凉,开玩笑地说:“你要把我卖了吗?”
鹤厉专心开车没有看他,说:“相信我嘛。”
两人在车上呆着无聊,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已经在鹤厉面前掉马,柏婪也没什么顾虑,和鹤厉讲了许多他曾经在广告里的经历。有的惊险、有的难忘、有的令人哭笑不得。
鹤厉听得认真,时不时被逗得忍俊不禁。
柏婪讲了很久,觉得实在没什么可讲的了,于是状似随意地问了鹤厉一句:“我上辈子见你的时候,你总带着伤,是在广告里受的伤吗?”
鹤厉的表情凝滞了一下,随后故作轻松地说:“是呀,我上辈子又不好看,身体也没力气,在广告里只有挨欺负的份儿,所幸我运气还不错,总能逃出来。”
鹤厉那些伤很多明显是被人用拳头打的,并且频率很高,显然不是一个月进一次广告受的伤。柏婪知道他在说谎,但没有拆穿。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和鹤厉讲起了自己遇到的很多惊险时刻。
但鹤厉似乎不太爱听这些,柏婪察觉到他的抗拒便住了嘴,一向社交达人的他竟然一时有点没话可聊。
所幸,在天色完全暗下去之前,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四周是荒凉的无人区,柏婪却被面前的景色惊到了。
“这里怎么会有山?!”
柏婪看着不远处巍峨的连绵高山,汽车逐渐靠近山脉,他的嘴巴也越张越大。
无限广告是不允许谈论进入广告之前的事的,柏婪怀疑这里有什么改变记忆的装置,以至于进入广告之后,所有人对从前的记忆就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慢慢消失了。
他不记得他曾经生活过的环境究竟是什么样,只隐约记得那里似乎是个蔚蓝色的星球,有连绵的山脉和奔涌的河流,和充满无机质色彩的无限公司截然相反。
再次在这里看见熟悉的绿色,也难怪他会如此惊讶。
“那些不算是山,更像是区和区之间的分界线,我也是看过一些金止戈的研究报告,才知道的这里。”
鹤厉的声音一声声敲进柏婪的神经:“人类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然而从来没有人能够跨越这些山脉。我们只知道有其他区的存在,却不知道那些区域的情况,不知道人类在日复一日的屠戮里,还存活了多少。”
柏婪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鹤厉不说话,神神秘秘地将车停在山脚,带着柏婪向上爬去。
柏婪不解地跟着他:“你不是说,没人能翻越这里吗?”
“是啊。”鹤厉走得很快,走到崎岖处不忘回头拉柏婪一把,动作十分熟练。“我没想带你翻过这里,我们什么装备都没有,不迷路就不错了。”
柏婪被他带着在乔木之间穿梭,绿荫如盖,最终,他们拨开层层叠叠的灌木丛,来到了一处广阔的平台。
柏婪也似乎明白鹤厉来这里的原因了。
他们来时开过的宽敞大路变得像面条一样细窄,目光极远处是一片灯火辉映的区域,正是他们居住的地方。
四周静得只有微风划过树叶的“沙沙”声,头顶是璀璨星河,脚下是翠绿山脉。
无限广告公司坐落在很远的地方,像是在天空的另一边,让他有种逃离了广告束缚的错觉。
鹤厉轻快的声音响起:“怎么样,我累的时候经常来这里,能得到某种还有希望的错觉。”
柏婪:“你还有累的时候?”
鹤厉笑了:“当然,被金止戈指使着连续进五六次广告不能停的时候,和那些觊觎这副皮囊的人虚与委蛇的时候,还有……找不到你的时候,我都觉得日子很难过。”
柏婪的心脏轻轻抽了一下,他转头看着鹤厉,那人的表情在夜色下有些模糊,但还是有种百看不厌的惊艳。
鹤厉也转头看他,眼里似乎汇聚着万般柔情:“我其实知道他们在背地里都怎么说我,无非是什么风流滥情,又脏又乱什么的,更下流腌臜的词我也听过,我都不在乎,所以从来没解释过,可我怕你误会。”
柏婪觉得自己有些不会呼吸了。
“我真的从没碰过别人,和那些与你相似的人约会,只是为了观察他们的性格,你要相信我。”
柏婪第一次觉得说话如此困难:“我……没这么想过你。”
鹤厉乐了,“胡说,你看我的眼神里明明写着觉得我是个渣男。”
“真……真没有……”
“嗯,我知道你没有,你一直都这样。”鹤厉像是又想到什么,说:“我其实不喜欢喝酒,去平安赌场只是因为在那里,我会变得很放松。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也就不用时刻紧绷神经,生怕错过哪个和你相似的人。”
柏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力量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他尽量平静地问:“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你真的不知道吗?”鹤厉站在了柏婪面前,身后是远方的灯火与闪烁的繁星。
耳畔忽然有微风拂过,鹤厉的声音变得遥远而空灵:“我喜欢你,不是调戏、不是玩弄、不是恶作剧,我在非常认真地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希望你知道这件事。”
柏婪从未接受过这样的喜欢,它跨越了生死,穿过人群和谎言,被另一个人毫无保留地送到了他的面前。
柏婪觉得自己一时有些混乱,又觉得鹤厉实在狡猾。
星空、山脉、寂静,这样的氛围实在让人太容易沉溺,他拼命保持理智,最后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你给我点时间想想。”
鹤厉乖巧点头,用那双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可以抱一下吗?”
鹤厉虽然礼貌性地问了,但还没等柏婪说什么,他便自顾上前,一把搂住了柏婪的腰。
他抱得很紧,几乎想将柏婪整个人按揉进他的身体里,像是在肆无忌惮地将满腔感情传递给怀里的人。
过了很久,浑身发麻的柏婪轻轻拍了拍他,两人这才分开。
回程的路上是柏婪开车,等到了公司已经是凌晨,鹤厉道别离开。
柏婪洗了个澡倒头就睡,却睡得很不安稳,梦里一会儿是鹤厉的脸,一会儿是那个写满名字的笔记本,甚至还出现了黑鲨里的一个个人影。
那天晚上之后,鹤厉便没有打扰他,似乎真的想让他好好思考。
柏婪想了很久,一天比一天觉得,喜欢这种东西,比广告里的剧情还要难以破解,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采用了鸵鸟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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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真心告白完的鹤厉却去了他“最讨厌”的平安赌场,给自己开了瓶昂贵的红酒。
他靠在包间的栏杆处,祁水站在他旁边,面色少有地难看:“王西安死了。”
鹤厉眉毛都没皱一下,淡淡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鹤厉“嗯”了一声,随后颇为无聊地喝起了酒。
祁水没什么精神,随口问:“你最近干什么呢,都没人影。”
鹤厉闻言,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带了点弧度:“忙着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