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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无人能逃的焚巾寨 ...

  •   柏婪的语气让无野觉得陌生,那些巫祝跟他说话时总带着傲慢,而血畜们和他说话时又总是太过恭敬,他极少能听见这样柔和的,甚至带上了一点点怜爱的语气。

      他拒绝不了这样的语气,也拒绝不了柏婪。

      所以即使并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身体,他还是接受了柏婪的帮助。

      第二日,两人用相同的姿势敷药,柏婪却垫了个枕头在腿上。
      无野以为柏婪是为了让他更好睡着,不由得又红了耳廓。“我不会睡着的。”

      “嗯,只是垫着会舒服点。”柏婪没有就这件事多说,因为事实其实会更令无野羞耻。
      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无野胸前,自己的裤子是血畜统一的麻布,这种面料对无野来说,还是过于粗糙了。

      无野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依旧在柏婪腿上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有枕头,那天晚上无野睡得很沉,一直到柏婪因为腿麻不得已起身离开都没有醒。

      那之后,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而奇妙的联结。
      一连很多个夜晚,无野都被柏婪的气息笼罩着睡去,人前他依然是那个清冷疏离的管理者,人后身体却逐渐开始下意识依赖柏婪,视线和脚步也不自觉便会黏着那人。

      一切发生得太过自然,两人都未察觉到这种变化,直到某一天无野正清点食物时,无凝来问他柏婪在哪,她想请他帮忙搬个东西。
      无野下意识告诉她柏婪在无科家帮忙,下一秒反应过来奇怪道:“你怎么确定我知道他在哪?”
      无凝冲他一笑:“您最近不是一直都和柏婪在一起嘛。”

      闻言,无野这才意识到,自己最近确实和柏婪走得有些太近了。
      他先是有些不好意思,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虚空一点失神了很久,直到被人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

      柏婪发觉,无野最近在躲着他。

      开始他并不确定,直到有一次无野明明前一秒还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后一秒听见他的敲门声便立刻熄了灯,跟他说准备睡觉了,柏婪才终于确认。

      明明之前自己晚上来找他时,那人即使再困顿也会给自己开门,明明一副想睡觉的样子,却舍不得自己离开,硬拉着自己聊到半夜,现在居然开始躲着自己了。

      如果是平时,柏婪或许还会给无野时间,让他自己把这股别扭的劲儿转过来,但他最近知道了一件事,必须要找无野问清楚。

      于是,在无野第六次以有人来找他聊正事拒绝柏婪的见面时,柏婪终于没忍住,当晚直接闯进无野已经熄了灯的房间。

      果然,无野并没睡,而是坐在桌子前,对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发呆。

      见柏婪进来,无野没有再说那些拒绝的话,笼子外的公用火把将屋内映得忽明忽暗,两人的表情都隐匿在暗处,各藏心事。

      几个月前浓郁到呛鼻的花香如今已不剩一点踪迹,屋子里又恢复了属于无野的冷淡味道。

      许久没来这个房间,柏婪一时觉得空气都有些陌生,他很不喜欢两人之间这种沉默的氛围,开口打破了它:“我之前去无科家帮忙时,听说了一件事。”
      无野何等聪明,只是听了个话头便明白柏婪要说什么。
      见他脸上开始隐约露出心虚,柏婪毫不留情道:“无科负责供血的排班,他说我已经供过两次血,但为什么,我本人却一点都不知情呢?”
      “我奇怪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轮到我供血,所以才去问他,无科说,你跟他说你来通知我,无野,你的通知呢?”

      无野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试图用缄口不言逃过柏婪的咄咄逼问。

      两人又陷入沉默,柏婪看不太清无野的表情,这让他有些不安。
      他刚想再次开口,就在这时,笼子外忽而有人举着火把经过,一道光束映进屋内,自左而右划过无野的脸。
      看清无野表情的一瞬间,柏婪猛地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

      【“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是谁让他感到痛苦挣扎,是……我吗?”你不自觉又心疼了,原本坚定要问清楚的想法也摇摆起来。】
      【继续追问】【放弃询问,转身离开】

      一直身处局外的柏婪忽然被赋予选择权,不由怔愣。
      他莫名有种直觉,这一次选择,或许会决定这个广告的走向。

      冥冥之中,柏婪觉得自己好像知道通关的答案是哪个。

      ——他该离开的,不要再问,不要再知道更多,不要再试图了解无野,也不要再为他纠心。

      柏婪转身走了,门关上的一瞬间,无野阖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一次叹息。

      几秒之后,门再次被推开,无野望着门口微微睁大了眼。
      他看着柏婪举着公共火把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他的面前。

      火光将笼内的暗色驱散,柏婪盯着那双终于无所遁形的眼睛,声音很轻。

      “无野,你一直在替我供血,对吗?”

      没了黑暗的遮蔽,无野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无视柏婪的问题,他垂下眼,平静道:“我知道你不是血畜,也不是孕畜,是你代替了无温,充了人数,他才能够逃出去。你已经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不应该再承担血畜的责任。”
      “那你就应该承担吗?”
      “你就当是我感谢你,虽然大家没有说,但无温的成功离开,还是给所有人增了不少信心。”

      “……只是感谢?”

      无野闻言僵了下,随后慢慢仰起头,示弱地看着柏婪,似乎是要他不要再问。
      可柏婪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追问,就不会再心软,盯着无野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只是感谢,没有私心?”

      似乎是对他的执着有些无奈,无野忽然笑了下。
      “真的没有,我承诺过其他人,不会为一己私利滥用身为管理者的权利。”

      柏婪又盯着无野看了半晌,明明火光已经够盛,却没能从那双平静的眼里看出什么。

      最终,他相信了无野,缓缓收起了那充满压迫感的态度:“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就算你拿我当亲哥哥,也不要随便为别人牺牲自己。”

      无野闻言挑了下眉:“哥哥?”
      无野的声音清朗,这声哥哥语调虽然有些怪,但不得不说是极为悦耳的。

      柏婪被喊得有些愉悦,笑着揉了揉无野的脑袋:“叫得真好听。”
      无野闭了下眼,压抑的情绪似乎被揉散了些,勾着唇又喊了一句:“哥哥。”

      那之后,在柏婪眼中,无野短暂的叛逆期算是过去了,两人又恢复了哥俩好的状态,一天到晚恨不得睡觉都黏在一起。
      只是无野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两人相处更自然之后,无野便很少像刚开始那样常常脸红了,偶尔会冲他撒娇,但不会再用那种让柏婪心疼的眼神看他。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弟弟。

      柏婪高兴收获了一个家人之余,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但怎么也想不出差在哪了,索性就不想了。

      两人一个教知识,一个教拳击,晚上聚在无野的房间,一个写书,一个锻炼,常常以书中的某个观点为起点,便能聊上一夜。
      无野虽身为鬼怪,许多观念却和柏婪不谋而合,让柏婪在这陌生的世界有了难得的一丝归属感。

      平静的日子不算幸福,但这份安宁于无野和柏婪而言已是难得,却还是迎来了终点。

      忽然被一队白袍巫祝押走时,柏婪原本是有些惊慌的,但在看到方寸大乱到拉着他不肯放手的无野时,又很快冷静下来,甚至冲对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白袍巫祝无情扯开两人,柏婪被一路押送到地上,扔进一间空荡的屋子里时,耳边还回响着无野一声声惶然的“哥哥”。

      房门被锁上,柏婪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他谨慎地打量起面前的房间,在看见床上睡着一个女人时,不由得愣住了。
      他后知后觉空气的味道有些不对劲,反应过来时连忙用手捂住口鼻。

      与此同时,床上的女人醒了,见到他也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情。“没用的,你总不能一直不呼吸,只是□□,不用怕。”

      柏婪固执地没有放下手,女人也不多劝,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谈论起此刻的情景时态度也十分淡然。
      “听说他们最近抓到一个人类,就是你吧。”

      【这个奇怪的女人是谁?你们为什么会被一起关在这个房间?你心中充满了疑惑,可眼前的困境才是要解决的第一要务。】
      【是我】【你是谁】

      柏婪憋了两分钟,发觉屋子里确实无路可逃,终于放下了手,开口道:“你是谁?”
      “不重要。”女人声音慵懒,如果不是看起来眼神清明,柏婪几乎要以为她喝了酒。

      女人从床上下来,坐到了椅子上,神色依旧恹恹:“重要的是,你现在需要和我交.配,才能离开这个房间。”
      柏婪闻言脸色一白,他不是没有察觉到体内愈发强烈的燥热感,但他依旧难以置信:“为什么?”

      “你真倒霉。”女人忽然看着他道。“他们需要人类的血统,你马上就要沦为下一个生育机器了。”
      直白的话语让柏婪深深皱起眉,糟糕的情绪将体内的躁动压制了些。

      “……我该怎么办?”
      女人闻言笑了下。“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你猜我说‘下一个’,是什么意思?”
      因为空气里的药物,柏婪脑子有些混沌,但还是听明白了:“你也是……人类?”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哀怜地望着他,像是在看一只同病相怜的落水小狗。

      她的眼神缓缓地向上,望着柏婪的脸,慢慢勾勒出一个笑:“还好,你长得不丑。”
      不顾柏婪深深皱起的眉,她的眼神又肆意地向下,接着,竟意外地亮了下。

      “好吧,我收回你倒霉的那句话。”

      “什么?”柏婪的声音已经带着微微的喘,脸也红得不像话,逐渐翻涌的情欲让他一点点陷入绝望。
      “你没发现吗?”女人轻笑了一声,望着他的目光莫名柔和了许多。
      “发现……什么……”柏婪越来越喘,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不幸中的万幸。”女人顿了下,伸手指了指他的下身。“你好像是个阳痿。”

      柏婪愣了一秒,竟一瞬间清醒了下,低头望去,身下果然没有半点动静。
      他以前从未与人做过,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明明平时自己可以的来着……

      柏婪心情有些微妙,但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无疑是庆幸的。

      女人虽看着毫不在意,却也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她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叫了一声。
      她似乎喊了一个名字,意识已经因药物有些涣散的柏婪没有听清,只隐约看见一道纯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似乎是一个男人。

      他听见他们争吵起来,体内药效发挥得愈来愈剧烈,柏婪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女人用看着都疼的力道狠狠踹了男人下身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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