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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落荒而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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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乔归余愣愣的看着他,有些恍惚。
是啊,好久不见了,但又好像并没有多久,所有的事情好像昨天发生的。
乔归余曾经想过他们两人这辈子或许不会再见,又或许再次相见会在一个正式的宴会上,他们会礼貌而又生疏的问候对方的生活。
但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在这样一个平凡而又急促的午间猝不及防的相遇。
代则铭今天穿了身一看就质地剪裁一流的白色衬衫和西装裤,既休闲又正式,身上还带着一点风尘仆仆的气息,像是刚从一个聚会里抽身离开。
代则铭扶住他的手还没有松开,他们像是忘了拉开距离,又像是有意无意的都默契的保持着这个动作。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乔归余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冷冽的松香味,近到乔归余一抬眼就就能看清他的脸。
大概是祖上的血统影响,代则铭长相带着外国人的深邃,比寻常人的轮廓要深,鼻梁高挺,下颚分明。
他的眼尾微微上扬,天生深邃的的眸让他沉下脸时压迫感十足,但当他带着笑意的的时候望向你的时候,仿佛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比如他此刻的的眼神…
乔归余的在他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即清晰又模糊,他看不清自己的此时的神情,但他猜一定是惊讶和震惊的。
或许也有可能一些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喜悦和委屈。
咚——咚——咚——
背包掉落在地,放在背包侧边的水杯滑出,咕噜咕噜的滚下台阶,最后在草坪的缓冲下停住。
然而两人的视线并没有被水杯的声音吸引。
为了不让自己做出过多的失态举动,乔归余强迫自己清醒回过神,挣开了他的手。
“谢谢。”乔归余微微低下头,快速说了一句道谢,不参杂任何语气,就像是两个萍水相逢的人,疏离而礼貌。
说完,乔归余低头去捡掉落的背包和东西。
代则铭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回应,继而转身走远了。
乔归余弯着腰捡东西,余光看见他走远的步伐,眸子暗了暗,心揪了一下,捡包的手不自觉停住。
半晌,他垂着眼将背包捡起,浑不知味的将其他东西捡完放回背包侧边袋里,打算去捡滚得最远的水杯。
乔归余站起身,单肩背上背包,一转身,猛地又撞上了一个人。
“学弟,这么久不见你不理我就算了,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代则铭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笑,他一只手扶住乔归余肩膀,另一只手举起晃了晃,展示手里的水杯,正是乔归余刚刚滚下去的那个。
乔归余短短几分钟被撞两次,有些懵,下意识抬手捂住额头。
“撞疼了?”代则铭见他这样子,立即收起笑,低头查看他的额头。
代则铭将他放在额头的手拿开,乔归余躲避的侧开头,被捏着下巴转了回去。
乔归余还想挣扎一下,但是一抬眼就对上了他的眼,瞬间没有抵抗的力气了。
代则铭低垂的眼,认真的在他脸上一点一点检查。
乔归余躲不开,干脆闭上了眼。
他睁着眼时,眼里冷冷清清的让人觉得难以靠近,闭上眼后褪去了些许冷漠,显得有些乖。
代则铭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缓缓下移,细细盯着他的脸,不禁看得眸子暗了暗。
乔归余的脑袋不是豆腐,代则铭的胸口也不是墙,不至于这么撞一下就出问题,这点撞击皮肤连红都不会红,但代则铭看得很仔细,似乎要从每一根汗毛看过去,通通检查一遍才安心。
乔归余迟钝的想,原来他刚刚不是离开,而是去帮他捡水杯,然后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现在的距离太近了,比刚刚还要近。
脸上的触觉很灵敏,乔归余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手指捏在下巴的位置。
他的手很热,烫的乔归余觉得脸上那一块都在灼烧。
乔归余正想着要挣开下巴上的手退后几步,下巴上的手就先一步撤离了,同时手的主人也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停在了一个乔归余能接受又最近的位置。
代则铭闭了闭眼,掩起眼底的暗色,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如常。
和外面仿佛把人放在烤盘上烤的毒辣太阳不一样,教学楼像是有什么魔法一样,总是格外的阴凉,偶尔从外面吹来阵带着热流的风才会让人感受到夏季的酷热。
带着热意的风拂过面庞,似乎将刚刚灼热的触感抚平。
乔归余睁开眼,不知该说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开始凝滞。
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加上马上就要大长假,该上课的上课,该回家的回家,这里没有一个人路过。
“嗯,没撞坏。”许久,代则铭开口,打破了沉默。
乔归余:“谢谢。”
代则铭:“学弟现在怎么这么客气,要说也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害你被撞了两次。”
乔归余控制自己自如的说话,“是我没看清,对不起。”
代则铭勾着嘴角,“行了,我们也别在这里认领是谁的错了,学长结实,撞个几百次都没事。”
有那么一瞬间,乔归余以为自己回到了两年前他们还没有分开过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是总喜欢这样安慰自己。
乔归余看着他,不知道该回一句什么,只想着赶紧走,“我等会儿有事情,要走了。”
代则铭:“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乔归余没有犹豫的拒绝,“不用。”
大概是觉得太过生硬,他补了一句,“就在学校里。”
代则铭沉默的盯着他疏离的姿态。
乔归余避开他的视线,侧身想要离开。
良久,代则铭沉着声音,问了句,“那有一会儿时间吗,一起吃个午饭?”
乔归余低着头,冷漠的声音不带迟疑的回答:“没有。”
这一次代则铭没有再说话。
乔归余握着背带的手紧了紧,“我先走了。”
乔归余也不等他回答,转身离开。
“等等。”
代则铭突然出声,乔归余停下脚步,回头。
代则铭冲他举了举手里的东西,“你的杯子不要了?”
乔归余有一瞬间不想要了,但还是走过去将杯子拿回来,“谢谢。”
代则铭失笑,“学弟,你今天好像和我说了很多句谢谢。”
乔归余不想再说什么,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他略微急切的打断这场谈话,“总之谢谢,我来不及了,先走了。”
说完,乔归余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代则铭直直的站在原地,目光紧锁着他离开的背影,垂放在身侧的大拇指和食指不断轻轻摩挲,仿佛还能感受刚刚触碰过的微凉细腻的触感。
直到乔归余的背影消失,代则铭才缓缓回过神,抬脚走上和乔归余同一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