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事件簿》清栀扶柳

2、第2章

　　“看什么看，快不快给老子倒杯水来！”

　　他爸呵斥了一声，他妈妈赶紧倒了杯水，递给了他爸爸，伺候他一阵子以后，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作罢，他妈妈可以照顾他妹妹洗澡睡觉了，没想到，他爸浑身酒气地走到他的面前，一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双眼瞪圆，厉声道：“你什么时候长大成人？什么时候可以帮老子分担一下忧愁，挣钱给老子花？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都怪你妈带着你们俩个拖油瓶，不然，老子的生活不用过得那么辛苦…辛苦也就算了，老子还要因为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受人歧视，比比比，老子怎么可能比得过？干脆你不要读书了，老子找个地方让你去学技艺，给老子打工挣钱，养家糊口！”

　　他妈一听到他爸开始胡说八道，把心里的怒气通通都撒在孩子身上，立马小跑过来，试图拨开他爸爸的手，把他护在身后，指着他爸的脑袋说：“你闹够了没有，孩子才多大啊，你就让他去给别人打工，你怎么狠得下心来啊！再说了，家里的事情大多都是我们在忙，你除了喝酒闹事以外，有拿出一个当爸的担当吗？”

　　他妈的话，就像是触碰到了他爸爸的逆鳞，粗声粗气地瞪着他们俩，二话不说，抬起手给了她妈一巴掌不够，还打算用脚去踢他们俩，再怎么说他也是男子汉，看多了这种不公平的行为，哪怕他力气小，他也要帮他妈妈一把。

　　然后，他抱住了他爸伸出来的那条腿，用了吃奶的劲儿，才阻止了他妈妈继续受伤，而他幼小的妹妹在看到打起来的画面，吓得她哇哇大哭起来，嘴里一直叫着妈妈。

　　他妈妈赶紧过去抱着他妹妹，一个劲儿地拍着他妹妹单薄幼小的背部，哄着她，让她不要哭了，过了好长时间，才哄好。

　　他爸爸见他针对自己，想要动手，因为身体不稳，只能大声吼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再不放开老子，老子今天就让你们三个无家可归。”

　　他妈听出来他爸爸是动真格的，为了不连累孩子，对他说：“放开他。”

　　“妈，他要是继续动手怎么办？”朱发财单纯且恐惧的问道。

　　他妈妈破罐子破摔的回答：“让他打死我们得了，到时候警察自然会把他带走吃枪子。”

　　这样的日子，他妈妈过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早些年还年轻，还会继续闹，知道他们出生，他妈就再也闹腾不起来了。

　　因为早些年，他刚出生没多久，他们夫妻俩吵架，闹脾气对他不管不顾，差点把他饿死在洗菜的大塑料盆里，还好邻居发现的早，劝他妈妈不要吵了，孩子为大，要是没了，那得多伤心啊！

　　他妈妈听信了以后，赶紧弄吃的给他，可他还是因为疏于照顾，吃完以后开始咳嗽，体温升高，不断地发着高烧，那个时候他家还是这么穷，他爸爸又喜欢拿钱去喝酒，导致家里的财产所剩无几，他妈妈拿着仅剩的那点钱，带着他去医院救治，这才救下了他这条小命。

　　那个时候医疗水平不发达，医生竭力救治的同时，还对他妈说，“要是再来晚一点，你儿子的命也就没了。”

　　从此，他妈妈就算在他爸爸这里受到再多的委屈，都不敢拿孩子的性命开玩笑，只能默默地甩掉之前的柔弱，学人家做起了小生意。

　　钱虽然挣得不多，足够应付他们一家子的温饱就成，这期间他爸爸对他们依旧变本加厉，没有半点的改变，喝多了酒就喜欢胡乱吹嘘，跟人家攀比，还很较真，谁要是看不起他，他就跟人家动手…

　　把人打伤了，人家就找到他们家里来，逞凶斗狠地让他们赔医药费，人家在当街叫骂，他爸爸就跑得没影，直到把他们家好不容易攒的家底给掏空了，没问题了，他又大摇大摆的抱着酒瓶，乐呵呵的回来了，继续对他妈妈指手画脚，还要像皇帝一样的去照顾他，不然，他就会像对付仇人一样，对付他妈…周而复始，无尽循环——

　　“你这个淫-荡的婊-子，是不是早就盼着我死了，你就可以去光明正大的去找野男人了？我告诉你，没门！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上阎王殿，让阎王爷治你偷汉子的罪，下油锅炸…”他爸爸骂爽了，又看向他，朱发财只好放下他的腿，他爸爸有了自由，嘲笑他们的同时，不等他妈妈反应过来，就拉着他的手臂，硬生生地将他丢出了窝棚，狠心的说：“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让你反抗老子，你今天要是跟老子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养了你，你就别想进这个门，死在外面都可以，滚，别让老子看到你！白眼狼，黑心肝的东西，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了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老子滚…这是老子的家，你跟老子不听话，还想住在这里？想得到美，赶紧去找你亲爹去，老子没你这么个不听话的东西！滚！快点滚，听到了没有？滚啊！最好给老子死在屋外头…”

　　在无尽的咒骂声中，朱发财害怕地呜呜大哭了起来，他也没有想过，他爸爸为什么会这样对他，明明是他这个当爸爸的不对，为什么被赶出家门的却是他？

　　课本上不是说，动手打人是不对的行为吗？要帮扶弱者吗？要当正义的勇士吗？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全部都变了，所学的东西全部都开始不顶用了呢？谁来告诉他正确答案啊！

　　没有去处的他，心里又急又气，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赶出家门，他妈妈也无法出来维护他，他应该去哪里呢？

　　这…天都黑了，同学们可能早就开始睡觉了，他还能投靠谁呢？

　　一连串的问题，随着他的跑开，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回想，不知道跑了多久，在偶尔的灯火通明之下，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身处一条复古的街道上，旁边的两排独栋楼房皆装饰得古色古香。

　　这两排建筑物他见过，好像是他们这里唯一一条古董街，这里的商户全部都是卖古玩的，当初这里还没有建成的时候，他还和其他的同学来这里玩过。

　　据说这里的东西非常的值钱，不是他这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能够买得起的…反正来都已经来了，就在这里呆一会儿，等他爸爸睡着了，他再回家看看吧！

　　说不定，他妈妈会因为担心，找不到他的人，而伤心难过…

　　此时，大如银盘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之上，一层白色的迷雾将这片街道遮掩着，一声声狂疯的狗吠声，不断地传入他的耳朵里，明明现在温度正好，他却觉得非常的冷，冷得他用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相互摩擦就地取暖，等他回过头四处张望时，一股阴森的感觉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明明害怕地全身都在颤抖，嘴上却不断地鼓励着自己，说：“不要怕，不要怕，这里很安全，会有人过来的，说不定他妈妈现他被爸爸给赶出来了，安抚完妹妹睡下之后，就会过来寻他了，不要怕，不要怕……”

　　可是……这里好冷啊！

　　妈妈，你什么时候过来找我啊！

　　我想你了，我想跟你回家……

　　呜呜……

　　可是，爸爸他好凶，他不敢……不敢再跟他对着干了。

　　不然，他就会永远的流浪街头了。

　　他今天的书还没有读完，明天还有一场考试，如果没有课本和纸笔，他明天怎么考试，怎么跟老师交待啊！

　　在担心和害怕之中，朱发财瑟缩在房子的一个角落，闭着双眼睡着了，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到了那个时间点，他就会自然而然地睡着，不管是在什么地方……

　　夜晚子时，原本宽阔的一片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栋跟这条街上的商铺一模一样的房子。

　　房子周边散发着让人看不清的迷雾，直到迷雾散上，房子两旁挂着的红灯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随着那一扇古朴的红色雕花木门被人从里面给推开，朱在财在吱吱呀呀地声响中，逐渐睁开双眼，整个人被夜晚的凉意给冻醒了。

　　想到自己仍身处在这个古玩市场，他赶紧站起来，不料他的双腿都蹲麻了，在起身的过程中，差点儿撞到眼前的水泥地上，不过，幸运的是，一双纤细的手朝他这边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帮扶了他一把，直到他稳稳地站住了脚根以后，他才敢抬头去看眼前人。

　　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被眼前这位漂亮且诡异的古装女人给吓得失声尖叫了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她脸上的那一块金黄色的面具，害怕得都快要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你……你……为……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女子的面具从右至左，遮住了她一片额头，以及左半张脸，而右半边脸只露出了她的眼睛，右半边的脸蛋还有嘴唇，就像一个拥有着美丽面容的女夜叉，用她出众的容貌来引诱他人掉入自己所布置的陷阱一样。

　　她的面具制作的非常精巧，上面雕刻的花纹也非常的讲究，没有一个图案的是相同的，却能够非常好的连接在一起，给她的容貌增添了一丝遐想与贵气——

　　“小孩，在这里睡着，可是会感冒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