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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   这几人曾在鹤渡岭交过手,徐峰识得来人正是元南聿,他心中大叫不妙,想把赵昶先抽到马上去,元南聿怎肯给他机会,举着长枪便向他头上劈了下来。

      徐峰顺手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刀,举刀用力横挡,将元南聿的攻势挡了回去,而后手腕一转,向着元南聿小腹横刀砍了过去。

      陈霂追赶来时,正见元南聿险些避过徐峰的刀锋,陈霂心里又惊又怕,他蹬在马蹬的足尖猛地用力,向空中一跃,落在了元南聿身前。

      “有我在,别怕!”陈霂借着落地时的力道,拔剑就向徐峰小腿刺去。

      元南聿弃了长枪,从腰中拔出佩剑,和陈霂一起迎了上去。

      陈霂剑法灵活飘逸,出剑极快,向着徐峰脖颈挥了过去,徐峰转动着手腕,架开了陈霂又快又狠的剑锋,一直向后退着。

      三人斗了几十招,依旧难分上下。元南聿不比陈霂求胜心切,他故意放慢了出剑的速度,思量着徐峰的破绽,不久见徐峰持刀的虎口处一直不受控制的哆嗦着,便知他已到了强弩之末。

      元南聿故意露出个破绽给徐峰,徐峰走投无路,只想尽快甩掉其中一人,举刀便砍杀过来。

      机会来了!

      方才的破绽以更快的速度转圜回去,破绽即刻变成了杀招!

      电光火石之间,三根手指飞向了空中!

      一瞬间,徐峰便被卸去了力气,手中长刀掉落在地,再抬头时,陈霂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颈项上,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陈霂身边的兵卒立即扑了上来,将徐峰绑了,其余部众见主帅被俘,也不再抵抗,纷纷扔下手中兵器,弃械投降。

      见眼前危机已除,陈霂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他见元南聿脸上脏污不堪,身上铠甲亦早已被血水染红,赶忙凑了过去,急道:“你受伤了?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元南聿却如没有听见一样,对陈霂的关怀置若罔闻。他跨上战马,策马奔到赵昶身边,猿臂轻舒,硬生生地将他从马上拽了过来,擒到了腋下。

      元南聿下马走到了陈霂身前,将赵昶扔于他脚下,说道:“叛军贼首已在此处,陛下速叫人绑了,缉拿回京之后,着三法司严加审讯。”

      陈霂见他表情冰冷,急忙问道:“南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与我这样说话?”

      “陛下,我助你平息了叛乱,自此之后,大晟江山千秋太平。”元南聿举头望天,深吸了口气,“你放我走吧。”

      “你说什么?”陈霂顿时就急了,他几步奔了过去,捏住元南聿的肩膀,“你疯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元南聿一把甩开陈霂,向后退了一步,道:“陈霂,我没疯!我只是对这一切太失望了!”

      陈霂心头一凛,直觉元南聿知道了些什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神问道:“你此话何意?”

      “你如何对我,我都认!但是你若想置我二哥于死地,我绝不原谅!”元南聿脸色铁青,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着,“事到如今,你与我句实话,瞻州城破之时,刺杀封野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陈霂咬牙道:“你说什么浑话?是谁给你说了什么?南聿,你先随我回去,待我改日与你慢慢解释。”

      元南聿神色仓惶,左臂的袖口不断有鲜血滴落。陈霂看在眼里,急的眼睛都红了,但元南聿却像是受惊一般,对方进一步,他便往后退一步。

      此时战场火光四散,硝烟滚滚,陈霂的随从护卫见他俩言谈间神色怪异,都不敢上前,只散在陈霂四周,护卫着皇帝的安全。

      周遭都是人,陈霂不想与他在人前这样攀扯,便要上前将他强行制住。

      元南聿看出陈霂心思,不等他动作,便从腰中拔出佩剑,剑锋直指陈霂的胸膛。

      “别过来!”

      眼前诸将皆在,元南聿竟拿剑锋直指陈霂,此乃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众人见他如此行为,也不再留情,纷纷抽出兵器,将锋芒对准了元南聿。

      “不得对元将军无礼!”陈霂被逼红了眼,寒声问道,“南聿,你竟然拿剑指我,你是想杀了我?”

      “不。”元南聿声音颤抖,“我不想伤你,我只想知道真相,你也莫要再骗我。”

      陈霂蓦地闭紧了双目,再猛然睁开,他咬着牙问道:“是谁告诉你的?还是你发现了什么?”

      元南聿轻扯嘴角,冷笑了一声,他将从赵昶身上折断的半只羽箭拿了出来。

      “不用谁告诉我,这支箭便是证据!我自己看的清楚,王瓒射击的方式与众不同,杀招便是三箭同出。最后射中赵昶的这支箭,本是他射出的最后一支,若非有前两支箭的助力,让它偏斜了方向,中箭的就该是徐峰了。……这样的手法,和射中燕思空的招式如出一辙,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辩?”

      “既然你已知晓,我也不再解释,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我辩无可辩。”

      陈霂已然亲口承认,元南聿心中最后一丝侥幸,顷刻便化为了灰烬。

      陈霂的狠毒他是见识过的,那射中燕思空的箭簇上淬了剧毒,就算射不中要害,最终也还是难逃一死。

      难怪他遍寻天下也找不到解药,难怪最后的一味醉灵芙,只有陈霂能给他……

      陈霂根本就没想过要让封野活着!

      “我是想让封野死,但我没想到燕思空竟为了他挡下了这一箭,……燕思空与我有三年师生情谊,又曾数次助我,他是你二哥,我也不想伤他……”

      “住口!”元南聿目眦欲裂,只觉热血直冲气海,“我曾说过,你若想让我留下,就决不能再对封野和燕思空不利,是你食言在先,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

      陈霂见元南聿双目赤红,行事已近癫狂,他沉下心,给旁边的侍卫递了个眼色。

      那些人跟随陈霂多年,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人先上前,其他人跟着便围了上去。

      元南聿被围在阵中,那群侍卫知道元南聿身份特殊,谁也不敢对他拔剑相向,只敢展开拳脚功夫与他过招,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敢攻其要害。这些人心有默契,知道这样轮番攻上去,只要将他体力耗尽,到了最后,也只能束手就擒。

      自知不能被长久困住,元南聿一心想甩脱众人逃走,他提起长枪横扫,利刃划破战甲的声音不断响起,一排人很快便被他扫于脚下。

      旁人因有顾虑不敢伤他,他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只是尽力不伤人性命,那百斤的银枪被他舞的生风,将围困他的众人不断逼退,到了离乌云踏雪几步之遥时,他身体下沉,足尖用力,忽地拔地而起,在空中利落翻身。

      那染血的白色披风迎风烈烈狂舞,身形如闪电般从天而降,他人刚落于马背之上,就感到身后一阵劲风朝自己后心袭来。

      元南聿猛地回头,见陈霂飞身上前,右手扬鞭一甩,一条黑影如腾蛇般向他缠了过来。

      那鞭子在元南聿臂膀上缠绕数圈,被陈霂一扯,等人到了跟前,再就势揪住元南聿的披风,硬是将他从马上拉了下来。

      “凭你现在的本事,以为能逃的出去?”陈霂被他逼的动了真气,厉声吼着,“别以为我能一直纵着你!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先带回去!”

      元南聿被他反剪着胳膊,疼的牙齿直颤,他强忍着疼痛,拧过身,抬腿便踹在了陈霂的小腹上。

      陈霂吃疼,手上的力道一松,便被元南聿挣脱了出去。

      “别过来!”元南聿将手中长剑拔出,用剑尖盯着陈霂的咽喉,“陈霂,你别逼我!”

      陈霂的面容,因伤心而狰狞,他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逃的了?”

      元南聿用余光扫视一周,见身边包围的人越来越多,他认命般地闭上眼睛,随后无力地将剑放了下来。

      陈霂舒了口气,尽力将声音放软:“我不会追究你今日犯上之罪,有什么事,与我回去再说。”

      “我不会再跟你回去了。”元南聿睁开了晦暗的双目,“我不能,也不敢杀你,但我至少能杀了我自己。”说完,他将长剑一收,用剑锋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下。

      陈霂大惊失色,元南聿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他用自己的命来要挟,让陈霂不敢冒丝毫的风险。

      “你到底想怎样?我答应过你,只要你留下,我不会再与封野为敌,你还想怎样?”

      元南聿嘶声吼道:“放我走!”

      “不可能!”陈霂眼睛赤红,心脏仿佛要停滞了一样,“你便是恨我,我也决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两人僵在了一处,谁也不肯让谁,他们互相瞪视着对方,万千的情愫杂糅其间,元南聿手上稍一用力,剑刃顷刻间就割进了皮肉里,鲜血顺着脖颈淌了下来。

      陈霂被那片鲜红刺激的眼睛酸涩,不自觉地淌下了眼泪。

      两人正僵持不下之际,忽而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山坳的上空传来。

      “陈霂,莫伤我弟弟性命!”

      众人抬头,环顾四周,皆是一惊。谁也不曾料到,会有伏兵埋伏在四周山谷的岩壁中!

      他们高举火把,看向来人,只见周遭埋伏者皆穿着封家军服制,再看那立于人群中央的青衣墨氅的清俊男子,又是一惊。

      “燕思空!?”

      “竟然是燕思空!”

      混乱间,已经有人认出了燕思空的身份。

      燕思空领着一队人马,策马奔了过来,众人为其气势所迫,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时隔多年,陈霂不曾想今日还能再与燕思空相见,他当即怔在原地,紧张且吊诡的气氛在彼此之间弥散着。

      “先生,不想时隔多年,你我还能有缘再见。”陈霂率先开口,心内可谓五味杂陈。

      韶光易逝,燕思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颜如冠玉,才情冠绝京华的翰林才子。他发鬓微霜,眼尾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只是形神气度仍能看出当年风采,一双明眸,沉如秋水,静若深潭。

      “陈霂,我此来并不想与你为敌!”

      陈霂嗤笑一声,道:“先生陈兵数万,在这荒山僻岭等着我军前来,你我兵锋相对,不是与我为敌,难道是来叙旧不成?”

      燕思空看了元南聿一眼,眼神隐含着痛苦,他对陈霂说道:“你好不容易才剿灭了赵昶的叛乱,与你再起兵戈,乃是逆天而行,实非你我所愿。我别无所求,只求你放了南聿,让我带弟弟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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