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雄虫后我和前妻HE了[虫族]》十字花科荠荠菜

4、第 4 章

　　“一位！阁下！您只需要和一位雌虫相亲，只是简单吃顿饭，不需要再多做些其他的。阁下我们也有难处，还望您能够理解。”接线员哭着脸妥协，他其实是已经不抱希望了，毕竟他受不受惩罚关高贵的雄虫阁下有什么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也许是霍璟说只要一位雌君的话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吧。

　　出乎他意料的，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接线员听到了一句短暂的“好”，以至于被挂了通讯器还有些愣愣的。

　　晚上七点，霍璟来到了约定好的餐厅。天正下着大雨，雨幕掩映下，夜色阑珊。贫民星的夜生活不算丰富，虫子们惯常过得紧巴巴，不是重大日子便匀不出多余的钱来下馆子，多是在家自己解决。

　　这家餐厅霍璟平时常来，三三两两几个客人。可当霍璟拍拍雨水进门的时候，发现餐厅快要要坐满，仅剩了四五把空椅。

　　店主正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些虫子，一回头看见霍璟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霍璟朝着他走过去，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店主努努嘴：“都是一群干坐着不点菜的臭雄虫。”

　　霍璟这才重新看过去，发现在座的几乎全是雄虫，毫不夸张地说，就这个餐厅里的雄虫数量，起码占了克里米亚星全部雄虫的二十分之一。此刻他们正面露痴迷地朝着一个方向望着，霍璟也把看过去，发现不过是通往卫生间的一道门帘而已。

　　霍璟正要收回视线，那道门帘却被突然掀开，修长而瓷白的指节直直地照进了霍璟的眼里。霍璟眼里多了一抹惊艳，仅微微露出的这只手，手的主人便当得上绝世美人的名号。但霍璟突然想到这是虫族的世界，哪来的“人”，说句“绝世美虫”便是顶天了。

　　霍璟对虫子不感兴趣，收了心思正要和店主说话，门帘后的虫却走了出来。那是一只军雌，身材却不如寻常军雌一般魁梧，充满力量感的同时身形纤瘦，有着令虫想要揽腰入怀怜爱的冲动。他穿着深灰的西装三件套，脖子系着色彩绮丽的丝巾，白金发丝微卷，深邃眼眸多情，鼻梁高耸，嘴唇薄幸。这是一个宛如中世纪油画走出来的贵族，全身上下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骄矜。

　　霍璟心脏突然跳动加速，他面上不显，转过头举起店主的水杯递的一饮而尽。

　　这一刻他也是个被乱花迷了眼的愚蠢虫子。

　　霍璟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那些雄虫已经争先恐后开始献殷勤。

　　“狄更斯先生，我点了雌虫最爱的牛排，快来与我共进晚餐吧。”

　　“亲爱的贝利，别理那只臭臭的虫子，我知道你最爱甜蜜的糕点，来我这吧，我相信它会让你快乐。”

　　“你们这些臭虫都滚开，是我第一个发现贝利·狄更斯的，他是我的，虫神在上请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你才该滚吧！你都有三十几个雌侍了你真当霍尔会选你吗？”

　　“若是贝利选我便是把雌君杀了又能怎样？”

　　霍璟捏着杯子看着这一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雄虫聚在一起，讨论着一只美丽雌虫的所有权。是的，所有权。在这些高傲的虫子眼里，雌虫只是一件可以交换的货物，不具备自由人格和灵魂，他们邀请的姿态都是高高在上，十足十的命令语气。

　　这样的社会太病态了，还是早早离开才好，霍璟心想，咽下一口凉水将心底那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压下。

　　他现在差不多知道了这位贝利·狄更斯的身份，想来就是他今夜的相亲对象。仅从对方的衣着相貌，霍璟大致能猜到对方出身高贵。一只有着极品相貌和优越家世的雌虫，因为他，苦哈哈地来到最贫穷的星球相亲，然后在这里被一群毫无修养的雄虫品头论足，霍璟稍一代入便能想明白霍尔如今的心情。

　　贝利这时候转过了头，霍璟一下子就瞅见了对方脸上的表情。明明他挂着是矜持微笑，霍璟却硬是琢磨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来，忍不住就轻笑了声，接着便看到贝利瞪大了眼，水润润，圆鼓鼓，像只漂亮的猫儿。

　　看来我猜对了，霍璟不负责任地想。

　　其余雄虫还拼命在展现自己，却突然瞧见自己希望的观众直直地盯着一个雄虫。他们顿时停止了争吵，恶狠狠地朝着霍璟看过去。

　　“这位阁下，贝利可是我先盯上的，您这横刀夺爱可算不上好虫做的事啊。”

　　“兄弟，你今晚把贝利让给我，回头我三十个雌侍你随便挑，雌君也让给你玩儿，成不？”

　　“哥们儿，咱打个商量，今晚这只雌虫呢，你让给我，我就玩一晚，回头你们爱怎么分怎么分，怎么样？”

　　“凭什么第一次给你？你个破虫算老几？”

　　眼见众虫又要吵起来，突然一只雄虫大喊：“停！“他这一嗓子果然震住了全场，甚至贝利的视线也投了过来。雄虫顿时有些得意洋洋地提出自己“高明”的建议：“你们这些愚蠢的虫子，为什么一直在这里争来争去？就不能我们今晚一起享用他吗？”

　　贝利原先还是笑着，听到这话瞳孔便是一缩，缓缓放下嘴角，苍白着脸朝着墙角退后几步。

　　雄虫看见他防备的姿态顿时更加兴奋：“兄弟们，我们都是高贵的雄虫，谁也不会让谁。若是一直在这里争吵，不仅浪费时间，说不得还会打起来。为了一直卑微的雌虫打架，你们不觉得可笑吗？我们完全可以今晚一起享用他，共享他的第一次嘛！以后大家在按着顺序来，保证每只虫都能玩的高高兴兴！”

　　其余雄虫听完他的话顿时欢呼：“太棒了！不愧是你，虫神在上这真的是一个伟大的主意！”

　　“我觉得你真的说到我的心坎上了，像我这般高贵的雄虫，我绝对不会为了雌虫打架，实在是不体面极了。”

　　他们说着说着便停下了下来，宛如一只只恶狼，眼冒绿光地看向墙角的雌虫。

　　“为......为什么？”

　　一只雄虫嗤笑着：“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这只雌虫不知检点，大晚上不知道安心呆在家里，反而一只虫跑到餐厅来，完全是自讨苦吃。”

　　“贝利，哥哥给你个忠告，以后呢，不要穿得这么漂亮，今天遇到我们算你好运，万一遇到那些贩卖虫口的，你的小命都难保！“

　　恰在这时天上的雨陡然加大，远处传来轰隆声，一道闪电划过，店里的灯闪烁几下。

　　一只雄虫正要有所动作，抬手却被拦了下来。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臂健壮有力，流畅的肌肉让这只雄虫想要发作的心当场歇了下来。

　　霍璟重重把雄虫往外一推，直接把雄虫扔到了几米外的地上：“当着我的面计划这么龌龊的勾当，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了肌肉粗壮的小臂，摆明了是要和这群糟糕的虫子打上一场。霍璟回过头，看向白着脸咬紧牙关的贝利：“你一个军雌，身体素质远胜他们这群白斩鸡，为什么不揍他们？”

　　听到自己被羞辱，顿时有雄虫坐不住了：“喂！你这只臭虫！想独占他就独占他呗，做什么一副英雄救美的姿态？雄虫是什么德行你装个屁啊草！”

　　霍璟看向他，微笑道：“第一，我不叫喂；第二，这是我相亲对象；第三，你们现在有一分钟的时间离开这家餐厅，否则将由我一只一只把你们丢出去！”

　　雄虫愤愤不平地狠狠剜了霍璟一眼，然后暗戳戳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接着一边对着霍璟破口大骂一边贴着落地窗悄悄朝着门口走去。

　　“有种报上名来啊？老子迟早找虫弄死你，你给我等着！”

　　霍璟没理会他们，等餐厅里的雄虫都走完了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朝着店长点了下头：“上菜吧。”

　　又过了一会儿，贝利才慢慢走过来在霍璟面前坐下，霍璟看到他的额头全是冷汗。

　　“律法规定，雌虫不能攻击雄虫。“贝利沉默了好久，开口道。

　　霍璟恍然大悟，他来这里的时间到底不长，法律也好社会风俗也好，了解的都不算多。他突然想起曾经一位雌虫下属告诉过他，每一只雌虫从破壳开始就会开始接受“雄虫高贵”教育，这种教育会贯穿他们的一生。每一只虫崽在还不会叫雌父的年纪，便已经学会了雄虫是最尊贵的生物，要处处忍让，要事事顺从。

　　霍璟也沉默下来，他不能要求一个在这种社会下土生土长的雌虫理解他的想法，他们已经被压迫了太久，从思想上便已经定了性，难以改变。

　　一只虫崽这时候端着菜过来。霍璟认得他，是店主的儿子，雌虫。方才雄虫太多，把小虫崽放出来难免会冲撞贵客，他自己也知道，小小的一只就紧紧躲在厨房里不出声，安静地烤着炉灶里的火，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