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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一章 姚家的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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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是医院的豪华间,带有客厅。阮蓝跟着阮临渊进去,透过门缝看病床上的妈妈。今日的她未施粉黛,脸色苍白不说,更显憔悴。不知不觉间,妈妈也老了啊……阮蓝不觉双手紧握住了门框。
“她得的是什么病?”阮蓝回头,刻意压低声音问他,唯恐惊扰到休息中的姚婧。
阮临渊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招手示意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心律不齐,是劳累所致。医生说如果再这么恶化下去,终有一天会变成心脏病。”
听到“心脏病”三个字,阮蓝的心中一惊。对于外公她是没有什么印象了,可是他死于心脏病的事情,她却还是知道的。
阮蓝觉得心底发寒,捧起了桌上的水杯:“没有什么办法吗?”
阮临渊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卧室门的眼神深情中带着忧心忡忡:“经过哥哥的事情后,阿婧谁也不相信了,凡事亲力亲为的,怎么可能不病倒。”
“连你也不行吗?”阮蓝抱着一线希望问他。
“我是她重点防范的人,别忘了,我是哥哥的弟弟,我和他留着相同的血,我也姓阮。”阮临渊撑住额头,满脸苦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种每日里胆战心惊的心情,并不好受。阮蓝想想,接着说:“不如我回公司帮妈妈怎么样?”
“地产上的事情你都不懂,能帮些什么呢?”
说的也是。阮蓝气馁的低下了头。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恍然大悟的抬起了头:“这样,最近公司的事情你先打理着,但凡是需要动用资金的,就拿来给妈妈过目。这个事情我会好好跟她说,不会有问题。”
如果不涉及资金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这是个办法,阮临渊点了点头:“那好,暂时就先这么办。”
当天,阮蓝买着地产管理类的厚厚一摞书回了家。
看着本该在店里上班的她,韩予铭脸上滑过一丝惊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纠结于过去的事情已经解决,阮蓝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她一边换鞋,一边说:“辞了,从今以后,就不去上班了。”
“怎么辞了呢?”韩予铭把膝盖上的电脑放在一边,站起来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
“想从今天起好好学习地产上的知识,将来帮妈妈打理公司。”
走出厨房的韩予铭更觉不可思议:“怎么,跟姚阿姨和好了?”
“嗯,是我一直错怪了妈妈。”阮蓝一手接过杯子,一手拉着他向沙发走去,“来,我跟你慢慢说。”
韩予铭也没有想到,姚家的事情居然乱到这个地步。豪门果然是非多,如今才算在真正相信。他觉得身旁的阮蓝非常可怜,揽过她抱在了怀里:“这几年非常难过吧……”
阮蓝抽抽鼻子,把眼泪蹭在韩予铭的T恤上:“原来是这么觉得,现在觉得妈妈更难过。经历了这样的打击,还一直被我误会着。”
韩予铭亲亲她,带着怜惜吻掉脸上的泪水,觉得确实她也该多帮帮家里:“嗯,那就好好学吧,能帮姚阿姨多分担一点是一点。”
阮蓝抱紧他,怀里是最坚实的依靠,让她更加充满了信心:“嗯,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就去学校的自修室学习。”
韩予铭眉头一皱,带着不甘说:“家里学不行吗?”
阮蓝红着脸推开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对手指,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叫:“你会打扰到我啊……”
韩予铭没听清:“什么?”
阮蓝咬咬牙,河东狮吼的大声吼回去:“你会打扰到我!”
韩予铭了然的贼笑,要多痞就有多痞。
阮蓝扶额,直想挠墙。韩予铭,你还真是有腹黑的潜质。
然而,当天晚上,阮蓝却再次接到了阮临渊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疲惫的对她说:“蓝蓝,回家一趟吧,你妈妈的情绪不太好。”
电话里,除了他的声音,充斥着的是清脆的摔打声以及歇斯底里的谩骂。阮蓝知道问题严重,匆匆挂了电话跑去门口换鞋。
韩予铭看出她的表情不对,跟着到了门口:“这么晚要去哪里?”
阮蓝把外套穿上,用最简单的语言跟他解释:“妈妈情绪不好,我回去看看。”
韩予铭一听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外面不怎么安全,我跟你回去吧!”
阮蓝犹豫一下,还是拒绝:“算了,你去了也帮不上多少忙,还是我自己去吧!”说完,匆匆打开门跑了出去。
韩予铭看着在眼前闭合的木门,手掌不由攥成了拳头。阮蓝,你始终把我当外人吧,永远都把我阻隔在你的世界之外。
可是实际上,阮蓝却有她自己的考虑。妈妈一直不喜欢他,如果带回去,势必会闹得更加厉害。对于两边,都没有丝毫的好处。可是她没有说出来,于是一层透明的心墙不知不觉间又建了起来,从此后开始不停疯长……
阮蓝急匆匆的到家,管家早已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看到从出租上下来的她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赶忙迎了上去:“蓝蓝,你可是回来了,姚小姐都已经闹了两个多小时了。”
阮蓝抓住她的胳膊跑向了里面:“陈妈妈,我妈妈为了什么这么生气?”即使离主楼的距离还远,她却依旧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喧闹。
陈妈妈年纪大了,跟不上她的脚步,气喘吁吁:“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好像是阮先生插手了姚小姐的生意,所以才闹成这样。”
果然是因为这个,妈妈的反应也太激烈了些。阮蓝有些急,把陈妈妈拉得一个踉跄。
陈妈妈再跑不动,撑住膝盖狠狠喘息,摇了摇手:“蓝蓝,你先进去吧,我歇歇。”
阮蓝回头看她一眼,点点头快步跑了进去。
现实情况比想象的还要遭。别墅第一层的大厅里布满了碎片,那些曾经摆放在各处的精美瓷器和雕塑都被她砸得粉碎。
司机老李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人正在极力阻拦姚婧,可却也不敢真拦,使她一路拿起手边能拿的东西毫不留情的朝阮临渊身上砸去,边砸还边不停的责骂:“你们阮家每一个好东西,哥哥只认钱,弟弟也一样。什么爱我爱蓝蓝,什么为了让我不受伤害,其实就是想卸掉我的防备继续偷我们家的财产吧!阮临渊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从鼎新拿走一毛钱!”
阮临渊也不跟她争辩,一路躲着她抛来的各种物品。他的额头青了一块儿,胳膊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伤,还在不停的流血。
这么的隐忍,这么的退让,即使妈妈像个疯子一样闹成这样,可他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痛苦或者厌烦,有的,仅是眸底深深的浓情和疼惜。看着这样的阮临渊,阮蓝的心变得如同融化的巧克力浆,柔滑而甜蜜。这就是他对妈妈的爱啊,不离不弃,不舍不放……
阮蓝赶忙走过去,从姚婧的手里抢过了那个景德镇产的青花瓷瓶,顺手递给了一旁的老李:“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呀?”
老李一看是阮蓝,立刻喜上眉梢,赶紧接过了瓶子:“蓝蓝,你回来了啊!”只要她回来,就好办了。
阮蓝笑笑:“妈妈就交给我吧!”
手中的东西被抢走,姚婧顺手就推她,可看清是阮蓝后,手上的劲儿立刻就收了,一直暴怒的表情在那刻也突然静了下来:“蓝蓝?”
“妈妈,是我。”阮蓝抬手示意一下年轻的女帮工,告诉她可以离开。
两秒钟之后,姚婧突然意识过来,狠狠的推她,声音再次拔高:“你还回来干什么,不是说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吗?”
“妈妈,妈妈,”阮蓝抓住挣扎的她紧紧抱住,这一刻才发现她居然已经瘦成这样,不免心疼,“妈妈,叔叔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为什么不让我早点知道真相呢?至少我不会这样恨你!”
姚婧的身体还虚弱,挣脱不开阮蓝的怀抱。听完她的话,她愣了一下,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三年多了,三年多她已经不知道眼泪的滋味。这些日子里,承受着女儿的恨以及对爸爸的愧疚,她活得如同行尸走肉,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活着。如今女儿就在眼前,那些委屈和不甘顿时排山倒海的压来,让她刹那间惊醒。
姚婧终于不再挣扎,像个孩子一样依靠在女儿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蓝蓝,蓝蓝,他们阮家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看上的只是我们姚家的财产……”
“妈妈……”阮蓝安慰的拍拍她的背,“不怪叔叔,是我让他在你生病期间帮忙照看鼎新的生意的。财政大权还掌握在你的手里,他只不过帮你监督一下其他的文件而已啊!”
“你个笨丫头,以为独掌财政大权就能控制一切吗?只要是有能力,通过其他渠道一样可以把鼎新搬空。”
“妈妈!”阮蓝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无奈的笑,“你这是什么话。如果有能力,即便他不插手鼎新的生意,只凭董事长丈夫的身份,一样可以做到你说的这些。”
姚婧的眼神就像一个受惊过度的孩子,看她时,流露出来的则是对亲人的相信。阮蓝思忖着她的身体不好,转身看了看站在门口位置的陈妈妈:“陈妈妈,您先扶我妈妈去卧室休息吧!”
姚婧以为她又要离开,可怜的紧紧抓住她的衣服:“你要走吗?”
“我不走。”阮蓝的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流出来,“妈妈,你先去楼上休息,我今天跟你一起睡好吗?”
陈妈妈过来扶住姚婧,带她向楼上走去。在这个过程中,姚婧不舍的一步一回头。
阮蓝安慰的冲她笑笑,在她走过楼梯转角之时,这才抬手将终于忍不住流下的眼泪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