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布斯巴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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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到达霍格沃茨的日期并没有拖得太久。城堡为了接待远道而来的贵客进行了彻底的打扫，礼堂被装饰一新，墙上挂着巨大的丝绸横幅。就连一直忙于应付繁多作业的五年级学生都忍不住在星期五最后一节课上分神，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节日前期待和躁动的气氛。当下课铃声敲响时，拉文克劳最用功的学生都把未讲完的课程丢到了脑后。所有人高高兴兴地把书包和课本送回宿舍，在门厅前列队等待。
“你说他们会怎么来，骑扫帚吗？”秋·张激动地问她的朋友艾克莫。
“那也太远了……其他学校的人能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来吗？”四年级学生帕德玛·佩蒂尔的眼睛闪闪发亮。
“弯角鼾兽是一种很好的长距离交通工具。”卢娜出人意料地开口。她戴着一对胡萝卜形状的吊坠，不过至少她今天没有把魔杖别在耳朵后面，否则麦格教授绝对会责令她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
钟表的时针逐渐靠近六点，人群开始控制不住地交头接耳。暗流涌动的平静中，后排突然传来邓布利多的喊声：“啊！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布斯巴顿的代表已经来了！”
他没有弄错。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深蓝色的天空下朝城堡飞来。学生们急切地伸长脖子张望着。当它接近时，道格拉斯认出那是一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十二匹金色银鬃的神符马正拉着它在空中飞翔。
马车降落时发出一声轰然巨响。站在前三排的同学不得不急忙后退。一个穿浅蓝色长袍的男孩打开印着布斯巴顿图徽的车门跳下马车，在马车的地板上摸索一阵后打开了一个金色的旋梯，然后毕恭毕敬地一躬身。一个体型有猎场看守海格那么巨大的女人从马车里跨了出来——这就是马克西姆女士了。
邓布利多带头鼓掌欢迎，夜空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在他和布斯巴顿校长握手寒暄的时候，约十二三个男女学生从马车上下来。他们都穿着精致的丝绸校袍，谁也没有穿斗篷，站在十月份的英格兰夜晚中不禁微微颤抖。
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法国人。道格拉斯禁不住想。
“来吧。”马克西姆女士结束了和邓布利多的对话，转过身威严地对她的学生们说。霍格沃茨的人群闪开一条通道让他们走上石阶。大部分学生都带着一种敬畏的神情仰望着城堡。但道格拉斯可以肯定，当布斯巴顿的学生经过他们身边时，亚历山大对他眨了眨眼。
他们又在夜空下等了好一会儿，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才出现：一艘气派无比但样子有些怪异的大船从黑湖里升起，看起来就像一具被打捞上来的沉船遗骸，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昏暗的微光。他们的着装和布斯巴顿简直是两个极端，人人都穿着一种温暖的毛皮斗篷。这让在寒风里站了许久的霍格沃茨学生看起来更冷了。不过当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将他的得意门生招呼上前时，所有低低抱怨的声音都消失了：
“梅林，是威克多尔·克鲁姆！”罗杰·戴维斯不敢相信地喊出了声。
当他们跟在德姆斯特朗一行人后面走进礼堂时，人群中仍然充斥着兴奋的说话声，包括但不局限于：“是克鲁姆！梅林的袜子！威克多尔·克鲁姆！”“我的羽毛笔呢？我一定要得到他的签名——”“你不知道克鲁姆是谁？你在开玩笑吧！”
也许因为这个缘故，人群行进得格外缓慢。道格拉斯终于走到拉文克劳长桌旁时，很高兴地看到布斯巴顿的学生已经坐在那里。他在亚历山大身旁坐下。
“又见面了，亲爱的，”亚历山大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啰嗦，“这里真冷啊。”
道格拉斯抬起魔杖给他施了个保暖咒，笑着嘲讽道：“这才十月呢。你们的校服太薄了。我打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就不觉得冷。”
“那种毛皮斗篷的校服设计我可实在不敢苟同。”亚历山大说。他布斯巴顿的同学坐在旁边，有几个好奇地望着这边的情况，道格拉斯在其中辨认出一些世界杯时见过的熟悉面孔。亚历山大对那些窥探的目光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不需要我把他们介绍给你吧，”他说，“我想你大概没兴趣认识他们——”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马克西姆女士跟在邓布利多教授后面进来了。布斯巴顿的学生一看见他们的校长出现就赶紧站了起来，这似乎是一种习惯形成的条件反射性动作。等到马克西姆女士在邓布利多左手边坐下后，他们才重新坐下。
“这就是布斯巴顿的礼仪规章。”亚历山大坐下时无奈地说， “现在你应该明白，那一百多条违纪记录的来历了。”
邓布利多进行了一番简短的欢迎致辞。当听到其中“舒适愉快”之类的词语时，一个用围巾裹着头的布斯巴顿女生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惹来了部分霍格沃茨学生不满的注视。亚历山大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一边同道格拉斯说：“我敢肯定，当她把围巾摘掉后就不会有人再那样看着她了——那是芙蓉·德拉库尔。”
“我以为你说不打算向我介绍他们来着。”道格拉斯扬扬眉。
“她是个例外。”亚历山大笑着说，“不向你介绍她，我会当心你被她迷住了。”
道格拉斯还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就看到那个女生摘下了围巾，露出一头瀑布般的银色长发。她有一双湛蓝色的漂亮眼睛和分外白皙的皮肤，看上去不像个真人。旁边的戴维斯一看到她就张大了嘴，样子非常滑稽。
长桌的盘子上已经出现了丰盛的菜肴（亚历山大很高兴其中有法国菜，他说英国的饮食是最糟糕的，被道格拉斯捶了一下），那个名叫芙蓉的女生环顾了一下礼堂，起身走到格兰芬多长桌旁去请求别人让她端走一盘杂鱼汤。亚历山大笑得浑身发颤，因为许多男生在她经过时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模样好像这辈子从没见过女生。
“她的祖母是媚娃。”亚历山大向道格拉斯解释道，“不过可别被她的外貌迷惑了，她实际上有着不亚于任何一个男人的勇气和智慧。”
“我还没见过你对谁的评价这么高呢。”道格拉斯说。他看见芙蓉端着盘子回来时对亚历山大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后者笑得更开心了。
“她值得很高的评价。我认为她是三强争霸赛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亚历山大止住笑，开始品尝凭空出现的第二道菜。他挖了一勺牛奶冻，又对道格拉斯说：“不过，别误会，我评价最高的人物不一直都是你吗？”
道格拉斯被呛了一下：这个人总能毫无预兆地说出一些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对了，”他们吃甜食时，亚历山大又问，“看我给你寄的书了吗？”
那本书的上册现在还放在在道格拉斯的口袋里。“看了。”他说，“真是本好书。我刚看到主人公承认苦刑犯身份那里。我能感觉到主题很宏大，作者的笔力也撑得起。”
“是啊，这个作者很擅长写这一类的主题，或者说他很关注社会现实。我在读他的另一本书《巴黎圣母院》，到时候也借你看吧。”亚历山大说，又笑了起来，“我想，看了这本书，你的法语进步不少吧？”
“别提了，”道格拉斯无奈地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该这个时候给我寄书。”
“为什么？”法国人不解地问。
“今年是我的O.W.L.年。”他说。
“O.W.L.怎么了？”
好吧，他忘了他的朋友是个不在乎考试又往往能拿到好成绩的人。
“……O.W.L.对毕业后的求职很重要，我的O.W.L.成绩影响到我能选择什么N.E.W.T.科目，而O.W.L.和N.E.W.T.的证书又直接关系到申请工作的资格……”他试图让亚历山大明白。
当道格拉斯停下时，法国人以一种懒洋洋的语调开口说：“好吧，我明白。不过，在布斯巴顿，情况很不一样，我们是学满六年再考。”
“那不就是今年吗？”道格拉斯意外，“你不会还要回去参加考试吧？”
“显然不可能。”亚历山大说，“如果我运气够好被选中参加争霸赛我就不用考试了。倒霉的话，马克西姆女士希望我们明年再考。”
“不过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所谓。”他耸耸肩。
“你明明也该考虑工作问题了，噢，忘了说，”道格拉斯侧头看他，郑重地开口道，“十七岁生日快乐。”
法国人又笑了。
“这个祝福来得有点晚吧。”他挑眉，稍稍俯下身，蓝眼睛一眨不眨地和眼前人对峙着，“那么，你送我什么礼物，亲爱的？”
说到这个道格拉斯可就心虚了，但他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一台麻瓜的拍立得相机。”他说。
“啊，谢了，”亚历山大听到这个回答有些小惊讶，“我想我会很喜欢。我一直想要一个来着。谢谢。”
“我也觉得……”道格拉斯认真地点头，露出一个真挚地微笑，慢吞吞地说，“不过问题是，我现在还没买呢。”
他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然后自己趴在桌子上笑得起不来了。
“抱歉，”道格拉斯银发都乱了，灰蓝色的眼睛里全是难得的纯粹笑意，“我没想过逗你这么好玩。”以前从来只有亚历山大骗他，他自己是向来不干这种事的，现在他体验到亚历山大的快乐了。
“我会买给你的，真的。也许，明年暑假吧。”他笑着承诺。不过刚刚的事情使得他的可信度大大降低。亚历山大抓着黑校袍的帽子试图把他拉起来，自己也忍不住笑。
“你什么时候这么坏了？”他质问。
道格拉斯清清嗓子：“我认为你已经成年了，不需要再收到生日礼物了——哪有成年人向未成年人要生日礼物的？”他对上亚历山大的目光，没能维持住自己一本正经的模样，再次笑了出来。
他们这一笑就很不得了。布斯巴顿和拉文克劳的学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位，怀疑他们是不是被下了什么夺魂咒，竟然笑成这样。因为一般情况下，亚历山大都是被围着巴结而自己从不搭理别人的那个，道格拉斯是独来独往很少交际的。但他们谁也没有分给围观群众一个眼神，只顾着看着对方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布斯巴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