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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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这不是099第一次扮演小说角色。
很多时候管理员就像替补演员，当一些推动剧情发展的角色（工具人）忽然消失，就需要他来临时顶替。
如果缺失的角色太多，还要一人分饰多角。在一些不稳定的世界里，甚至连主角都有可能消失。
小说世界是模拟现实自然生成的小世界，它们在作者下笔时璀璨诞生，又在读者弃文时轰然毁灭，来去仿佛一场华丽的梦，具有极大的不稳定性。
小说世界的存亡取决与读者情绪，无论喜怒哀乐，只要是因为小说内容而产生的情感，哪怕浓浓的厌恶，都是维持小说世界正常运转的燃料。
最可怕的是被遗忘，当一本小说被所有人忘记，甚至连一丝厌恶都无人给予时，它的内里世界就会面临崩溃消亡的危机。
很不巧，《邪魅总裁爱上》《偷吻冷少爷》《璀璨星途》都是被遗忘的古早小说，三本加起来的读者还不到一百，每天获得的情绪能量少得可怜。
因为不能持续稳定输入情绪燃料，小说世界已游走在崩溃边缘，这就导致了角色消失、剧情紊乱等bug频出，今天的「江星光发疯事件」就是其中之一。
世界本就摇摇欲坠，如果不及时修复，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是《邪魅总裁爱上我》的开端，显然已经被bug搞毁，甚至还牵连了隔壁的《偷吻冷少爷》。
小助理一声感叹，彩虹屁道：“多亏老师力挽狂澜，一百分的难题现在变成五十分！老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我乖乖拿着小本本记笔记呦！”
099没有回答，走进一家五星级酒店，用这个世界的卡刷了一间套房。
他不准备回江家，文中江星光所有行动只针对主角攻沈越风，而现在又是剧情之外，他不需要去应付任何人。
有演技不代表愿意一直演，099本身不喜欢与人类过多交流，可以理解为系统和人类之间的代沟。
刚一进屋，江星光瞬间像被抽出灵魂，双目无神，软趴趴摔倒在床上。
眼皮缓慢合上，脸色渐渐苍白，如同重病昏迷的患者。
是的，099离开了江星光的身体。
在他的干预下，江星光暂时恢复了生命体征，但因为灵魂消失不可逆，看起来就像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
稍后099进入后台，发邮件联系上级，申请搜寻江星光消失的灵魂。
……
099打开一个文档，开始编辑今天的工作日记。
这是099的个人习惯。
就像许多人喜欢写手账，写旅行日记，记录所见所闻和心情好坏，099会把每天的工作情况记录下来，归纳反思总结，听起来有点枯燥，但却是099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同时这也是他能近百年连续斩获金牌员工的重要原因。
099被主神创造时，打造的是一款全能管理系统，过程中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输入其他系统都有的七情六欲。
他确实足够强大，一出生就秒杀所有系统，同时也莫得感情，只对工作情有独钟，是时空局所向披靡的工作机器。
关于《邪魅总裁爱上我》。
099任职前读过一遍，虐身虐心，先走肾后走心，开篇的一夜情就是一切后续事件的引线。
但主角们都不是瞎搞的人，直接啪啪不可能，崩人设了，必须给个强制啪的催化剂。
前面聊过，小推手江星光就是催化剂本剂。
所以接下来，他要扮演江星光，对沈越风进行引诱和下药。
099在文档中这一行标红加粗。
至于时间和场地，则需要符合文中的“一场豪门晚宴。”
这就很简单了，小说世界隔三差五就要举办一场晚宴，并且每次都会发生点什么。
他曾在上篇工作日记中总结，晚宴是剧情高发地带，生产各种打脸虐渣、狗血误会、以及火葬场和修罗场。
末尾099做出一个简易表格，把沈越风近期日程全部罗列进去。
继而他又转向主角受，文中设定天生弯，但一直在亲人朋友面前隐藏性向，某天压力过大产生了疯狂一夜的想法，正好遇见各方面都附和心中标准的沈越风。
两人雷火勾动，一拍即合。
写到一半，099将文档链接发给小助理，并设置成公开仅阅读的模式。
小助理一脸惶恐：“这、这、这就是传说中制霸时空局九十九年金牌大佬的笔记吗QAQ”
099嗯了一声，正准备查看主角受近期安排，小助理突然大喊：“糟糕！”
“乔憬那边出状况了！！！”
乔憬就是《邪魅总裁爱上我》的主角受，099迅速打开远程画面，一声微弱的呼救从里面传出。
“放开我……救命……”
乔憬被拖拽进一辆灰色面包车，四周围坐几个男人，手持DV和弹簧|刀，一张嘴就是下流荤话，想干什么可想而知。
小助理是个急性子，又开始土拨鼠尖叫。
099就显得冷静多了，只是被小助理吵得脑仁疼，想到最终的个人业绩，他对小助理认真解释道：“这是剧情紊乱造成的连锁反应，又称衍生bug，也可以理解为因剧情变化而产生的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这是考点。”099提醒了一句，随后继续讲道：“乔憬本应该在今天与沈越风相遇，但他没有，剧情因此脱离正轨，于是触发了潘多拉魔盒般的混乱支线。”
“在所有bug中，混乱支线最为可怕，因为你永远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奇葩情节。”
小助理听得一愣一愣，突然傻呆呆道：“那您报警吧。”
099：“……”
099：“如果报警有用，要管理员干什么。”
说完他把已经做好的数据分析发给小助理——
【场景：XXX大酒店】
【人物；乔憬】
【小说：《邪魅总裁爱上我》】
【BUG：混乱支线，乔憬被绑架拍摄不雅视频】
【分析完毕，可能的结果如下：
①乔憬跳楼自杀（45%）
②乔憬失手杀人，锒铛入狱（38%）
③乔憬被拍不雅视频，一辈子活在阴影中（12%）
④乔憬成为猥琐男的玩具娃娃，丧失人性，彻底沉沦（5%）】
099：“这种情况报警来不及，距离太远，出警也需要一定时间，我们不能赌时间刚刚好的奇迹降临。”
“任何涉及到主角的抉择，都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你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纸片人，而是世界核心，一片天地的顶梁柱，明白了吗？”
“嗯……”小助理语气颤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老师好有魅力，请您停止散发魅力QAQ
“那现在怎么办嘛？”
099进入后台，输入口令后一个将近两米的白金盒子浮现半空，四角亮着冰蓝的光，造型充满科技感。
一阵机械声响，金属盒子缓慢开启，寒气飘散出来，随后便看见一具栩栩如生的仿生身体。
乌发红唇，体形纤长，穿着纯黑修身作战服，衬得皮肤如锦缎一般雪白光滑。
“天大地大，主角最大。”
一道电波形的蓝色光晕闪过，仿生身体猛然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眸子勾魂夺魄。
他启唇回答：“当然是以暴制暴，干翻那群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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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弥漫，一辆炫酷黑亮的机车疾驰在公路上，车身线条凌厉迷人，宛如一道耀眼的闪电。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酒店门口，门童眼疾手段跑过来，双手一捧，稳稳接住对面抛来的车钥匙。
等再抬头，顿时撞入一双凌厉的眼眸。
那双眼睛辨识度极强，狭长，冷戾，瞳色漆黑如墨而眼白偏多。
不看人时眉眼压低，冰冷漠然，倏尔撩起眼皮，目光瞬间聚敛一层嚣张暴烈的锐气。
门童吓得后退半步，小心翼翼打量，只见年轻的客人摘下头盔甩了甩头，白发断眉，脖颈边侧纹了一道惹眼的纹身。
颧骨挂着新伤，伤痕还在渗血。
门童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这时客人掏出皮夹子，随手抽出一沓连号的新钞当小费。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只让把车停好，随后抬腿冷酷潇洒地走了。
门童一脸震惊，顿觉画风从意大利嗜血黑手党变成了救苦救难的散财童子。
［为您的善良干杯.jpg］
手机还在兜里震动，陆以炀径直走上电梯，接通后语气很不耐烦：“有P快放。”
对面一阵沉默。
陆以炀侧身倚靠电梯，一手握着皮手套，另只手拿手机，漆黑的眼珠盯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眉骨时不时耸动一下，露出凶恶的神情。
秀色可餐但却是暴躁凶戾的美人。
“不回家。”
“烦不烦？”
“再叨叨拉黑。”
叮一响，电梯金属门打开，陆以炀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原来的酒店不能住了，他又新开一间套房，进门后拉开夹克外套，里面是一件纯黑T恤。
他单手扯住领口，轻轻一拽便把衣服脱下，肩臂内侧一排粗犷的黑色字母若隐若现。
腰带丢在地上，牛仔裤半吊在腰间，露出壁垒分明的腹肌和深入的V字人鱼线，胸膛宽鼓，肌肉结实紧绷但不过分夸张。
他光脚走进浴室，随后啪地一声关上门。
热水尽情喷洒，陆以炀双手撑着浴室壁砖，以往冷戾恣睢的眉眼逐渐升温，沾染几分温水柔和。
思绪放空时，莫名又想起昏暗的光线下，半跪在地毯上低眉顺眼的脸。
刚刚才缓和的血压瞬间又暴涨起来。
他低声咒骂，一拳狠狠砸上壁砖。
脸上的伤沾水后一阵刺痛，陆以炀懒得处理，扯下一块浴巾裹在腰间，这时听见卧室传来动静。
他一怔，原本带有几分疲惫的脸顿时变得严肃。
飞速穿好衣服，陆以炀贴墙悄悄绕过去，路过客厅顺手拎起一个很有分量的金属烟灰缸。
……
099推开玻璃门，从外面的露台跳进卧室。
这是乔憬被绑架的酒店，而此时，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面露疑惑：“你确定是这里？”
小助理负责定位，此刻恨不得切腹自尽：“啊啊啊啊啊！对不起！是2131不是2321！”
099：“……”
正准备原路返回，跳到二十一层，虚掩的门突然被踹开，一个黑咕隆咚的暗器破空袭来。
他飞速侧身，暗器擦着鼻尖飞过，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烟灰缸。
随即，一阵玻璃爆裂的炸响。
“哗啦啦——”身后一整排玻璃装饰柜被砸得四分五裂。
再抬眼，竟然又看见陆以炀那张桀骜不驯的臭脸，全身上下甚至每一根白毛都写着“我很难搞”。
两人四目相对，空中仿佛有一簇火花噼里啪啦地对撞。
气氛诡异又紧张。
小助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屋漏偏逢连雨天，放屁又崩了脚后跟。”
099：“……”快闭嘴吧。
“误会，走错房间。”099试图解释，但他一身纯黑作战服，长发及腰，面罩遮脸，雌雄莫辨，只露一双琥珀色的眼，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太正经。
况且现在是深夜，这里是二十三楼，有正经人能在这个时间这个高度走错门吗？飞天小女警啊。
陆以炀感觉对方侮辱他的智商并且有证据。
这样僵持了十几秒，陆以炀忽地扯唇，脸颊伤口随之渗出一滴血。
像是被挑起某种奇怪的兴致，他眨了眨眼睛：“这样吧。”
“我很无聊，你陪我玩。”
他露出一排白牙，漆黑的眼珠泛起光亮，某一瞬间真的很像讨糖吃的小孩子，但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下一刻便露出邪恶的笑。
“赢了让你走，输了当我的狗。”
小助理：“？？？这什么虎狼之词？”
“这个陆以炀怎么回事，一到他就开始ghs？”
“信不信我大义灭亲举报你？”
话音才落，拳头陡然袭来。
099闪避过去，脸侧长发却被气流卷起，他随手从笔筒里抽出一根钢笔，以一种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简洁又漂亮地将头发高高盘起。
金色笔身埋在乌黑的长发中，细碎的钻石在灯下闪闪发光。
陆以炀笑了笑，见099接二连三躲过，非但不恼，反而满脸兴奋，湿漉漉的白发甩出水珠，双眼黑亮黑亮，像一匹兴致勃勃又野性难驯的狼。
小助理有点担心：“陆以炀是校园玛丽苏男主，传说中的地下黑拳专业户，UFC冠军设定，头最铁吉尔嘴硬的天谴逼王，老师你真的没关系吗？”
099挡住陆以炀不断进攻的拳头，下一刻对方却微微勾唇，另一只手猛然覆上他的面罩。
咔嚓一声脆响。
面罩被捏碎了。
099眼中闪过震惊，面罩由特殊材料制成，异常坚硬，陆以炀居然徒手捏碎了？
他不禁皱眉，而在面罩被掀起的瞬间一脚踢飞地毯。
趁陆以炀被裹缠，099后翻跃上阳台，同时按下耳垂的黑色按钮，一张崭新的面罩重新覆盖脸上。
空气中飘出浅淡的血腥气。
陆以炀丢开地毯，鲜血正沿着他的手掌，淌过指间，滴答滴答坠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他被锋利的面罩割伤手掌，却丝毫不见在意，反而将碎片死死捏在手心，越捏越紧，鲜血直流。
小助理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卧槽，神经病啊！”
099站在阳台上冷眼旁观，倏尔转身跳出玻璃窗。
陆以炀玩得正嗨，哪里肯让玩具溜走，急匆匆追到露台。
而就在这几秒，099猛然回身。
藏在掌心的细针闪过一道锋芒，对准陆以炀的脖颈，狠狠刺扎了进去。
陆以炀始料未及，满眼震惊的与099对视，两人距离很近，几乎听见对方浅淡的呼吸，陆以炀抬手便碰到099的面罩，而这次已经没有捏碎的力气。
随后陆以炀发现099的眼睛在笑，是与他刚才完全一致的嘲弄笑意。
仿佛是在以牙还牙。
陆以炀怒极，但药效已经发挥作用。
无能狂怒之下，他愤恨地扯了一下099的耳朵。
099：“……”
小助理：“……”
这是一种镇定针剂，对身体无害，099安静凝视陆以炀从一头张牙舞爪的狼崽子，逐渐变得眉目平和，最后软软倒进他怀里沉沉睡去。
“晚安。”
099把陆以炀扔上床，正准备离开，衣服却被扯住。
陆以炀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昏睡过去，受伤的手掌皮肉外翻，鲜血淋漓，却仍然死死抓着099衣角。
雪白的床单被血染红，触目惊心。
“真够缠人的。”小助理开始吃薯片，砸吧着嘴巴评价道。
099视线停顿几秒，用力一扯，衣服被猛地抽回，几滴血珠溅落在他的眼皮和脸颊上。
几分钟后，099从露台一跃而下，顷刻间消失在夜色中。
狼藉一片的房间恢复原样，只有窗边的白帘轻微飘动。
陆以炀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完好无损，时而眉宇皱成一团，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
天台。
099将怀里的人轻轻放下。
对方受了点小惊吓，精致的脸庞挂满泪水。
“现在很安全。”099拍了拍乔憬的肩膀，“我走了。”
乔憬像只小动物似的瑟瑟发抖，听见这话，猛然抬起头：“别走……”
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