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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听戏 ...

  •   “谢子朝……谢子朝!”

      林独枝见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干脆去掐他的腰,他哼唧一声,带着她进了竹屋。

      “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我们不拜天地吗?”

      这人二话不说,就把她带到了讲山,她人进到竹屋才发现,这里也被布置得喜庆,红罗帐无风自起,在空中扬起,落在她肩上。

      谢子朝说:“你想拜天地?”

      她缓缓摇头,“我不想,我只想躺着。”说罢一脚蹬掉了鞋,抬手就扯盖头,手腕却被人抓住。

      “人间的新婚夜,都是新郎挑盖头,怎么到你这又变了?”

      他低眸注视着,好半晌,才掀起了盖头。

      正好与她一眼对视。

      她的笑容明晃晃的,黑白分明的眸光很亮,像缀了星,红唇张扬地弯着,就这样直勾勾盯着他。

      林独枝见他又出神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不就是成亲吗?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2022.6.2)

      他没接话,朝她伸出手,到她眼前时,手中凭空化出杯盏,透出一股淡淡的酒香。

      林独枝顿了下,接了过来嗅了嗅,眼睛微亮:“酒!”

      “是合卺酒。”

      谢子朝靠近几步,压低后脊,在她讶异的眼神中,没忍住在她眼角轻吻了一下。

      离开的时候,见她羞赧得眼睫飘忽不定,心情颇好地说:“跟我喝。”

      闻言,她动了一下,手中杯盏摇摇晃晃与他的交织,昂着头凑近酒杯。

      他眸光一闪,配合着她的动作,在她面前俯下身,手腕抵着她的,一饮而尽。

      随着杯盏中的酒饮尽,它也随之隐去。

      “你可知,人间的合卺酒有什么寓意?”

      突如其来的发问。

      “啊?”林独枝还在回味口中甘冽酒香,稍稍愣了片刻,“寓意结为夫妻,同甘共苦?”

      她看过的话本里都是这样说的。

      忽然——

      谢子朝握着她的腰,直接把她整个人抱坐在他腿上,红纱帐摆动,落在两人发顶。

      “干……干什么?”她手忙脚乱勾着他的脖颈,不自觉咽了咽喉咙。

      难道她说的不对?

      他喉头微动,嗓音暗含着欢愉:“你说得对,同甘共苦,永不分离。”

      怀中女子眼波流转之间,无一不在透露着慌乱,身上大红的婚服,称得她整个人都白得透亮,双颊晕红,小齿下意识咬着唇角,撩拨人心弦而不知。

      林独枝浑然不觉,听了他的话还乖巧地颔首:“嗯,永不分离。”

      话音刚落,衣带也跟着滑落了。

      “……”

      谢子朝像头不知餍足的狼,听到她的话就发了狠,吻落在她身上,比任何时候都用力。

      林独枝呜咽一声:“不……不行。”

      他手上力道未减半分,语气不容置喙:“为什么?人间新婚喝了合卺酒就要洞房。”

      她嗓音带着哭腔控诉:“可是我们已经洞过房了。”

      他压下来,滚烫的唇覆在她烧红的耳上,低笑道:“那次你主动的,这次是我想要。”

      语毕。

      他又凑过来。

      林独枝欲哭无泪,心想以后再也不主动了,他这人很会举一反三。

      ……

      次日的次日。

      日上三竿,林独枝才悠悠转醒,倒不是一觉睡了一天,中途也醒来过,不过都被某只如狼似虎的饿狼缠得不能起身。

      睁开眼时,竹屋空空如也。

      她动了动胳膊,惊讶地发现一点也不酸痛,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昨夜的场景——

      她瘫软成一团,一句话也不想说,小腿打着颤还要跟他掐头发,打赢之后就闷闷不乐缩在床角。

      没多久,谢子朝无可奈何,靠过来帮她揉腿。

      然后是胳膊,再是腰腹……

      这种动作大概容易擦枪走火,林独枝上一轮还没原谅他,他再度翻身压住了她。

      一番逗弄。

      最后,是林独枝困得不行,睡了过去,没了意识。

      大约是他良心发现,帮她舒缓了一些疼痛。

      林独枝走出竹屋,也没看见谢子朝的身影,她本来也不着急寻他,探了探他的气息,已然不在讲山了。

      她估摸着,他应该是回魔域了。

      于是她准备去找莘宁,过两天该回皇城了。

      刚踏出一只脚,小院内风声猎猎作响,清润的灵力席卷而来,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

      “林姑娘。”

      林独枝傻愣愣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好半晌才出声:“夜灵。”

      而夜灵身边这男子她见过一面,应当是桑纯仙君,与之前跳脱无常的兔子精大相径庭。

      桑纯仙君果然如传闻一般,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惊鸿一瞥,眉如墨画。

      他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一泻而下,谪仙的身姿偏生出几分疏狂的味道。

      林独枝一眼便知道他为何不束发了,娇俏清丽的女子站在他身边,时不时把玩他的发丝,不亦乐乎。

      夜灵说:“前日你大婚,我们没能赶过去,今天特地来向你们贺喜,顺便他想来跟你致谢。”

      桑纯看了她一眼,眼中纵容不言而喻,转而对面前的林独枝说:“林姑娘,先前承蒙你出手相救,一直没能当面致谢,正好借着向你贺喜的机会前来致谢。”

      林独枝说:“都是小事,更何况我跟夜灵是朋友。”

      风声未停,吹起了她的裙摆。

      夜灵忽然说:“早就想找你了,趁今天你那位可怕的小郎君不在,正好把你拐回去。”

      “啊?”

      下一秒,她被夜灵搂着肩膀,齐齐消失在了小院。

      风声骤然停止。

      夜灵径直带着她到了讲山的一处仙殿,是守山仙君的住所。

      林独枝第一个想法就是:为什么有山的地方就有一座仙殿?

      “夜灵,你这样太唐突了。”

      桑纯跟在夜灵身后,亦步亦趋,一个劲的数落她,从回来到现在。

      “林姑娘,你别介意,她就是第一次交朋友,太过热情了。”桑纯一面给她倒茶,一面替夜灵这个不省心的解释。

      她摆了摆手,“桑纯仙君,你别这么见外,直接喊我大名就行。”

      夜灵凑过来,不由分说在她嘴里塞了一块糕点,朝桑纯扬了扬眉:“我叫她林独枝,你也这样叫她。”

      “……”

      桑纯直接转身离开了。

      林独枝咬着那块糕点,手里被她塞了一个杯子,她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听见夜灵在旁边惋惜道:

      “可惜了,你都大婚了,我本来还想着跟你一道去人间,游玩一番。”

      说起来,夜灵曾经几次三番到过竹屋,找林独枝去玩。

      每次都是那位冷漠的少年郎出来,一口回绝:“不行。”

      夜灵发狂:“为什么不行?她人呢?”

      他神情倨傲:“在睡觉。”

      在睡觉被他说得这么严肃又傲娇?

      夜灵气疯了,屡战屡败,连林独枝的面都没见到过。

      林独枝对这事一概不知,扬唇冲她说:“现在也可以去啊,反正他又不在。”

      她话甫落,夜灵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意有所指道:“可是,我想去的这个地方,怕你现在的身份不能去。”

      林·很容易被激起好奇心·独枝瞬间来了兴趣,迫不及待抓着她就往外跑。

      “去看看,就一眼,我不告诉桑纯仙君,你也不能说出去。”

      于是,二人一起入了人间,心照不宣隐匿了气息,钻入了人潮拥挤的人群。

      林独枝就想看看夜灵说的神乎其神的地方,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夜灵抓着她,一路飞奔,到了一个小茶馆。

      牌匾立在进门的一侧,木头雕刻的唏嘘二字,别有风味。

      夜灵说:“里头有个说书的,说的极好,但不如你说的天花乱坠,就想带你来听听。”

      林独枝万万没想到是这个,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跟着她走了进去。

      一进门,立刻就有小厮迎过来,招呼着:“两位客官,来点什么?”

      夜灵轻车熟路叫了小菜和糕点,一看就是平时没少背着桑纯来。

      二人在一处角落坐下。

      林独枝扁扁嘴道:“你就为了找我听书?”

      夜灵颔首,目光往说书人身上放,语调兴奋:“是啊,他讲的还是你的故事呢。”

      嗯?

      说书人那边已经开讲:“咱们书接上回,话说这皇室帝女永欢公主,三年前外出修习道法,整整三年毫无音讯,不过那也是造福百姓,这位殿下在我朝那是出了名的不守规矩不讲礼法……”

      林独枝一时竟分不清他是在说书,还是在开批斗大会。

      夜灵噗嗤一声笑出声,笑得捶胸顿足:“没想到你那会儿还有这样一段,不知道比起你现在如何?”

      “……”

      说声人的故事逐渐步入正轨:

      “只听说这西凉质子与这殿下的夫君同名同姓,更有知情者说是这殿下带走了质子,两人一道飘荡江湖,渐渐暗生情愫。”

      底下的客人唏嘘声一片,此起彼伏。

      “我当初也在天府城大街上见过这位帝女殿下,她虽行事放浪形骸,但乐于行侠义之事,那身姿只看一眼就此生足以了。”

      “我看你是看中了这殿下的脸吧,要我说这女子就该恪守成规……”

      下一秒,这位客人身边的女子就掐着他的耳朵,去一边教育了。

      周围人笑成一片。

      林独枝总算知道这茶馆为什么叫“唏嘘”了。

      “夜灵,你说得对,这说书的确实说的不行。”

      她听不下去书,但这茶楼的糕点做得极好,她一口气吃了好几个,肚子撑得慌。

      “夜灵,我想出去……”消消食。

      话还没说完,楼座之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大家快看!是永欢殿下!”

      众人顿时乱成一团,目光四处张望,最后齐刷刷停在角落的两人身上。

      过程不过十来秒。

      林独枝还在捂着小腹,冲夜灵小声讲话。

      方才说见过她的那个男子站起来,脸上有一丝激动,像小粉丝见到了偶像般的结巴:“是……是殿下!!”

      “……”

      夜灵也有点兴奋,拉着她,“正好他们认出你来了,不如你上去讲讲,你和这驸马爷的故事!”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茶馆里的人听见。

      众人十分乐意,说书人也无话可说。

      不啊,我不!林独枝内心崩溃,连位置都不用换了,看客们直接把椅子挪了个方位,他们都扑闪着眼睛望着她。

      这一下,就把林独枝早已隐藏起来的看家本领给召唤出来了。

      就是——

      唠嗑。

      她曾经创下过的最高记录,就是拉着莘宁扯淡,扯了三天三夜。

      后来,她就遇到了不爱说话的质子谢子朝,还有不苟言笑的林少昊,清冷寡言的司青霂,转了一圈,又碰上了心肠歹毒的谢子朝。

      她这三寸不烂之舌,就此尘封,活在传说里。

      林独枝一说起来,也没心思去管楼座上的人了,张口就来:“嗯,这质子跟驸马自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我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会做此等有违人伦的事。”

      毕竟说起来,质子谢子朝可比她小了好几岁。放在古代,那可是老牛吃嫩草。

      看客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插句嘴。

      只不过他们的注意都在这皇族帝女的仪容姿态上,至于她说了什么,自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帝女不愧是帝女,肤若凝脂,唇红齿白,墨发如瀑,穿上这青色的衣裙,看着温婉可人。

      只是,可惜生了这张嘴。

      女子口若悬河:“说实话,我本来是在认真修习,不料某日走在街上,正巧碰上了不幸被人贩子拐走的失足少年,于是乎我就仗义疏财挺身而出拔刀相助,我破财消灾……才把他救出来,谁知道他一醒来就要对我以身相许。”

      夜灵:“……”

      看客们:“……”

      楼座上看戏的洛陵:“……”

      被洛陵强拉来听戏的谢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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