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同人】春江流水》笔名难取

7、喜宴

　　司空摘星是个贼，一个把偷当成艺术的贼。
　　这个贼轻功绝世，关键是他长得还很好看，不过没有多少人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他除了心不偷，其他几乎无所不偷。当然，他也是可以偷心的，奈何他速度太快，无人能见其真容。
　　所以他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至今仍是光棍。
　　他和花满楼也算是好朋友，不过不常往来，因为他总是漂泊天涯。
　　就在他漂泊无定的某一天里，他听到江湖人说，花家公子要成亲了，在桃花堡大宴天下江湖人士，三天的流水席，随你吃个够。
　　这个贼转眼一想，使出绝顶轻功，往桃花堡奔去，距离太遥远，少不得要花他一点时间。
　　他曾经偷过花满楼一个玉扇坠，还被陆小凤抢了，桃花堡里奇珍异宝不少，他怎么也得借一个回来玩玩。
　　再说了，朋友大喜，他也少不得表示一点心意，对于富甲天下的花家来说，什么样的礼物能入眼，那也是一个难题。
　　司空摘星回到姑苏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正是花满楼成亲的前两天。
　　不过，他在路上花费时间不过三分之一，那三分之二，是用来挑选礼物的。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掠进百花楼里，偷偷溜进花满楼的房间。
　　花满楼并不在，他环视了一周，花满楼的房间很简洁，但是并不简陋，相反，还很雅致。
　　亏得这个主人还敢从来不关大门。
　　楼下传来说话声，放下手里的包袱，人影闪过，他已经无声无息地倒挂在屋檐下。
　　花圃里花满楼和一个少女神态亲密，正在侍弄花草。
　　此时已经傍晚，天气尚有余热，花圃里依然花意盎然。
　　花满楼告诉少女哪几朵的花香最适合，少女便将一些含苞待放的花用丝带做下记号。
　　大约是准备用来做装饰。
　　许是少女口渴了，和花满楼轻声说一声，两人说说笑笑地到花圃旁倒了两杯茶喝。
　　司空摘星心情愉快地做下了一个决定：嘿嘿，看我把你新娘偷走！
　　不过他没有如愿，少女身形极其灵巧，腰身一拧，脚步一滑，轻轻巧巧地躲开了他的偷袭，躲到了花满楼背后，而他被花满楼用灵犀一指牢牢夹住了腰带。
　　花满楼心情愉悦：司空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司空摘星看上去简直要跳脚了：不许用陆小鸡的灵犀一指对付我！
　　花满楼含笑放开他，司空摘星理理衣服，神情颇为不忿，轻功和陆小凤不相上下，还老被灵犀一指威胁！
　　花满楼对背后的少女柔声道：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他的轻功独步天下。
　　汀上沙笑意盈盈地行了一礼：久闻大名，司空先生。
　　花满楼又对司空摘星道：这是我未婚妻，汀上沙。
　　司空摘星这才认真地打量起汀上沙来，少女有一双灵动的眼睛，配在那张举世绝艳的脸上，尤其美丽。
　　她带着一点好奇地看着他，但是却很有度，不会让人觉得失礼。
　　他道：轻功不错，要不要赌一把？
　　花满楼含笑：司空兄赌什么？
　　司空摘星转转眼珠：我要和这个小姑娘比赛轻功，如果她输了，我就要把她藏起来，如果我输了，楼上的墨玉麒麟就归你。
　　“司空兄，沙儿在我心里，没有什么宝物比得上。”花满楼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了司空摘星，却依然是温和的样子。
　　司空摘星浑身恶寒，觉得被肉麻得连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不就是图个好玩儿么，我又不会把她怎么样。
　　花满楼还是含笑摇摇头：我却是舍不得的。

　　司空摘星看上去简直要生气了，他最讨厌天底下有比他轻功好的人，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比试一场。
　　汀上沙微笑：比试轻功么？我倒是从来没有比试过，不过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
　　司空摘星立刻拍手附和：就是，多有意思的。
　　花满楼微笑：那好吧，不过规则由我定，如果司空兄输了，就要和陆小凤再比一场，如果沙儿输了，那司空兄就把我藏起来。
　　司空摘星没有任何考虑：行！
　　以十里为限，先到者为胜。
　　令声一落，两条身影就如离弦之箭，瞬间不见踪影。
　　花满楼略晚一刻到，司空摘星手里捏着一个银铃，脸色很臭，汀上沙则略有愧色。
　　花满楼才一到，司空摘星就嚷嚷开了：她作弊！跑不赢我，就给我使暗器！
　　花满楼微笑：是吗？沙儿？
　　汀上沙觑了一眼司空摘星，小声道：我不想输嘛。
　　花满楼揉揉她的脑袋，宠爱地道：傻丫头。
　　汀上沙委屈极了：我们后天就要成亲了，万一找不到你怎么办？我本来以为我可以赢他的，早知道就不赌了。
　　司空摘星闻言，脸上颇有得意之色：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赢的吗？算啦，我就不计较了。
　　汀上沙却生气了：那你还那么大声地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输了啊？
　　司空摘星慌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说，你年纪还小呢，我都三十岁了，你输给我不丢脸的，好了好了，我把墨玉麒麟给你，你可千万别哭啊。
　　汀上沙执拗道：不许告诉陆小凤！
　　司空摘星连连点头妥协：好好，我不告诉陆小鸡。
　　她这才展颜笑道：这还差不多。
　　花满楼笑道：我们回去备一桌酒菜，给司空兄接风洗尘加赔罪，司空兄，请。
　　司空摘星也确定了，汀上沙的轻功是很好，不过他并不需要太担心，自然也就开开心心地准备享受一桌酒宴。
　　晚上，陆小凤准时来蹭吃，和司空摘星又是一番比试。

　　第二天，花家的管家丫鬟仆人就过来装饰打扮百花楼，百花楼里甚是热闹，傍晚的时候，三个人将打好记号的花采摘下来，送到桃花堡，汀上沙在百花楼准备出嫁事宜，花满楼自然就留在了桃花堡，陆小凤也留下了，等着第二天接新娘。
　　司空摘星是被陆小凤强行留下的，理由很简单：怕他把新娘偷走了。
　　司空摘星不服气了：我像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陆小凤挥挥手，恨铁不成钢：不然你以为你闯祸精的名号是白叫的吗？这一次你要是闯祸了，我也保不住你，别看花满楼脾气好，我也不敢惹他！
　　司空摘星摊摊手，一脸生无可恋的无可奈何，听上去还怪委屈的：那好吧。
　　那神色仿佛陆小凤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一样，陆小凤连连哀叹：真是操碎了心！
　　成亲当天早上，花家两个嫂嫂和数个丫鬟仆人过来，帮新娘子穿衣打扮。
　　汀上沙很是紧张，花家大嫂子锦云笑：当初我出嫁的时候，比你还紧张，因为我和花秋楼是媒妁之言，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真担心嫁错人，你和七童也算是知根知底，花家人很好，你不用担心的。
　　汀上沙局促地道：我只是不习惯，好像今天之后，就会有很多东西消失不见，又会得到很多东西，好像还要承担很多东西。
　　花家二嫂子清阑促狭地笑：的确要失去很多东西，比如说洞房花烛夜，也会得到很多东西，比如说，孩子。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锦云轻嗤：二妹说话，真是没遮没掩。
　　清阑将一支钗别进汀上沙的发间，嘴上不停：嫂子，我说的可是实话。
　　锦云摇头笑道：我怕你吓到妹妹。
　　清阑笑声爽朗：妹妹没有娘家人传授床笫之事，我们做嫂嫂的，自然要担当起这个责任了。
　　锦云笑斥：小妹是大夫，她哪能不知道？你这话说这么直白露骨，传出去可让人笑话。
　　清阑道：这里都是花家人，要笑也是自家人笑，我是不会怕的。
　　锦云对汀上沙笑道：她就是嘴上没把门的，性格就是这样，七妹你以后就习惯了，我也是这么习惯着过来的。
　　汀上沙点点头。
　　梳好头，开始上妆，先是绞面，俗称开脸，用一根细线将脸上的绒毛绞掉，再画眉，涂抹胭脂水粉，最后涂上口脂。
　　清阑满意地左看右看，拍拍她的脸：美极了，我是个女人都要爱上你了。
　　锦云难得打趣：怕是只有下辈子了，都孩子的妈了，哪里还有机会。
　　清阑笑道：趁着大白日的，这才好做梦么。
　　三人大笑。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吉时，此时已经接近日落，两个美貌丫鬟扶着汀上沙上花轿。
　　唢呐锣鼓响起来，爆竹声声，一派欢乐喜庆。
　　花满楼，陆小凤，花家众兄弟已经等候在门前等着接新娘，迎接宾客，人人喜气洋洋，贺喜声不断，花满楼面上微笑自如地答谢宾客，不过从他时不时侧耳倾听一下的动作来看，这人也只是表面淡定罢了。
　　花有楼笑：这才刚刚起轿不久，没有那么快的。而且宾客众多，说不定路上会堵。
　　陆小凤道：哎，花三哥，不是说知府大人给你们特地规划了一条路吗？
　　花有楼道：你看这两天城里的客栈家家爆满，连柴房都有人睡，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来看热闹。
　　花有楼笑得甚是喜庆：不过我想，今年超越万梅山庄更不是问题了。
　　陆小凤翻个白眼。
　　司空摘星道：所以过一会如果新娘晚到，和我可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哟～
　　花九楼也安慰花满楼：你不过等个把时辰罢了，四哥还要等好几年呢。
　　花满楼摇头笑笑：不瞒哥哥，我却是一刻也等不了。
　　陆小凤摇摇头：看来花满楼你娶了妻子，怕是没心思搭理朋友啰。
　　花满楼含笑点头：你还真猜对了。
　　陆小凤指着他，似乎颇为失落地叹息：花满楼，你真是不仗义。
　　花满楼微笑：幸好你是好朋友。
　　陆小凤满意地点点头，摸摸小胡子：这才像话嘛。

　　花满楼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这么难熬，他虽然表面淡然从容地开着玩笑，内心却是焦灼不已。
　　终于，时间在一点一滴里流逝，他终于听到了喜乐和爆竹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终于落下来。
　　其实轿夫都是江湖大汉友情充当的，本来脚程很快，就算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也不过大半个时辰，之所以花了一个多时辰，还得从花家大宴天下说起。
　　花家七童成亲，对于江湖而言，是一件非常轰动的事，于是这天凡是能赶来的，都快马加鞭来凑热闹，这天来到的江湖人士就有数千人之多，来多少人，就摆多少桌，千把桌的宴席，一直摆了数里，于是就造成了拥堵。加上本城的人也来凑热闹，更是堵上加堵。
　　不过总算到了，花满楼满心欢喜。
　　他听到花轿落地的声音，走上前，喜娘掀起轿帘，里面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花满楼伸手紧紧握住，他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已经湿润了，新娘也和他一样紧张。
　　喜娘高喊：新娘下轿。
　　早有准备的管家点燃爆竹，爆竹欢欢喜喜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喜娘又高声道：新娘进门。
　　爆竹又再次响起来。
　　花满楼笑道：如果你不介意姿势不雅观的话，我更想背你进门。
　　他的新娘在盖头下轻笑：我很介意。
　　花满楼微笑：那么，我牵着你走。
　　汀上沙从盖头的下面看到他们紧握的手，她幸福地笑：好。
　　两个都看不见路的新人在喜娘和管家的引导下，携手并肩走到大堂。
　　此时恰好到了拜堂吉时。
　　司仪高声道：吉时到～拜堂～
　　一拜天地，两人对着大堂外恭恭敬敬地磕头。
　　二拜高堂，高位上坐着的是容光焕发，喜气洋洋的花如令和花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小两口恭恭敬敬地行礼。
　　夫妻对拜，就是夫妻之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程序走完，司仪高喊：送入洞房～
　　新娘子汀上沙被送入洞房，花满楼却尚需要陪众人一段时间，敬酒敬茶。
　　汀上沙透过红盖头，看见喜烛跃动的光亮，恍然间，觉得就好像是一个梦。
　　在她出谷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嫁人，却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她就已经为人妇。
　　不过她很欢喜，因为她嫁的人是花满楼，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她甚至已经在想，她和七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多好！
　　喜娘受花家夫人所托，遣开丫鬟，向她教授那房中密事。
　　如此这般这般，汀上沙听得面红耳赤，又羞又喜。
　　花满楼回来的时候，已经略有醉意，他酒量很好，不输陆小凤，因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所以他醉了。
　　或许更多的是，心里醉了。
　　喝了无数杯的酒，听了数不清的贺词，心里已经被这新婚的喜悦给醉倒了。
　　推开新房的门，喜娘喜气洋洋地迎上来：恭喜花公子，贺喜花公子。
　　新房暖融融的，有熏香燃烧的暖香，百花的淡雅香味，红烛燃烧的油脂香，还有新娘的脂粉香。花满楼略略一怔，唇角的笑容绽开来，仿若这满室的暖融气息，拂人心醉。喜娘也不由一怔，然后眉开眼笑地接过小厮递给的赏银。
　　结发，同牢，合卺。
　　在喜娘的引导下，新婚礼仪都完成了，终于，屋里回归安静。
　　他轻轻抚摸着汀上沙的脸颊，描绘着她的眉眼，仔细感受这种温软的感觉。
　　他感觉她的小新娘的唇弯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他也笑了。
　　“我现在觉得很遗憾，”他说：“我很想看看，我今晚的新娘，有多美丽。”
　　“一定美得让人窒息。”他轻声道。
　　“花满楼…”她忽然有一种难言的羞涩。
　　“叫我七哥。”他温和地道：“这世间，只你一个人的称呼。”
　　“可是你要叫我夫人啊，这样不和谐。”她娇声反驳。
　　他笑着摇摇头：我要叫你傻丫头。
　　她撅起了嘴，不满道：我哪里傻？
　　他含笑揉揉她的脸：哪里都傻，哪里都招人喜爱。
　　“好吧，七哥。”她妥协。
　　“我真欢喜，傻丫头，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他将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呢喃。
　　“那我就要问了，七哥什么时候爱上的我？”她在他怀里，仰起头，调皮地问他。
　　“第一天，我怀里的姑娘只做了两个人分量的菜的时候，我就在想啊，这个丫头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他低低地述说他们的初遇，缱绻缠绵：“后来这个丫头说她真喜欢我，我就确定了，我一定是喜欢这个姑娘的，因为我已经欢喜得没有语言可以表达我的感情。”
　　他轻轻地啄吻她的红唇，柔声道：傻丫头是什么时候爱上的我呢？
　　“我啊，第一次见到七哥就觉得很喜欢七哥了呢，不过我确定我很爱七哥的时候是我来百花楼洗澡那天，我看见七哥就再也不想离开。”她柔情似水地道：“我想一辈子和七哥在一起，要七哥宠爱我，我也要宠爱七哥。”
　　花满楼微笑：幸好我开口留下了你。
　　她咯咯一笑：就算你不开口，我也要留下的。
　　“我总不能让我心爱的女孩子显得不矜持。”他微笑着摩挲她的长发。
　　“不过我们今天开始就已经是夫妻啦。”她快乐地宣布。
　　“你累不累？累的话就先沐浴，然后就休息。”他体贴地道。
　　然而她脸红了，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花满楼的笑容无限地荡漾开来。
　　他的傻丫头问了他一句话：你会只是睡觉，没有动作吗？
　　怎么可能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个二十六岁的大龄男青年，再不把自己交代出去，也对不住他自己了。

　　卸妆沐浴过后，汀上沙终于感觉自己清清爽爽的了，穿着睡袍，坐在窗前擦拭头发，桃花堡依然灯火通明，人声喧哗，极是热闹——以桃花堡的江湖地位和商业地位，今天闹到通宵是没有问题了。
　　幸好不来闹洞房，全靠陆小凤和花家兄弟撑着场子，他们才能清清静静的度过这个洞房花烛夜。
　　花满楼不会否认，他确实是有些心猿意马的，于是他洗澡的速度都较平时快了不少，偶尔的间隙里，他会淡淡地嘲笑一下自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不过这并不能让他的动作稍微慢下来——毕竟，那是他心爱的姑娘啊。
　　当他走出温泉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窗边吹过来的暖风，带着淡淡的香胰子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潮湿。
　　他心爱的姑娘正在窗边擦拭头发，看见他出来了，笑盈盈地道：七哥今天速度有点快哦。
　　他走过去，微微笑着，张开双臂，用意不言而明。
　　少女咯咯笑着，像一只白色的蝴蝶，轻轻盈盈地飞进他的怀里，花满楼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托着她娇娇软软的身体，与她额头相抵，捕捉怀里姑娘笑声清脆的红唇，将她的笑声吞没在唇间，只有模模糊糊的几个音节。
　　喜帐落下，然而春色无边，薄薄红罗帐，怎堪遮掩？被翻红浪，莺声燕语。
　　正是两情相悦时，与有情人做欢乐事。
　　花满楼的手碰到了硬硬的东西，似乎是一本书，他心下疑惑，抽出来——扔出去，毕竟，这未免太煞风景了些，硌到他的小妻子可不行！
　　一本无边风月的书，落寞而无比准确地躺在了书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