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十五年前诛魔事变发生,堪堪突破元婴期的谢梵被白临溪一剑穿心,身死道消。

      仙源宗宗主一句话久久徘徊在白临溪耳侧:谢梵一朝堕魔便是修真界劫难,除了毁灭,又能如何?

      一朝堕魔,便要毁灭?

      对着凡界苍生,这一问,再回首时,时光轮转,便又是十多年光景。

      十五年之于慢慢修仙之路,不过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插曲。

      远古深山,仙气缭绕。

      仙源宗乃九天福地,院门外千级长阶上,一个约莫十五的精致姑娘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

      长阶之上不时有身着浅蓝衣袍的少年路过,谢梵偶尔抬眸看一眼,实在无趣。

      自她那缕游魂觉醒已过去三个多月,前世的记忆一片片好似重新来过,最痛心的画面定格在白衣女人一剑穿心时的面无表情。

      那痛,即便重来一世,依旧剜心。

      对于一个不曾修仙的女孩来说,能在短短三个月内达到练气中期,她是付出了夜以继日的努力的。

      虽然在仙源宗还只是个扫地的仆役,但对于一个月后的测灵考核她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想要成为仙源宗的外门弟子,要求只需达到练气中期便可。

      忽然,气息攒动,有内门弟子从长梯而过。她好奇看一眼,一个儒雅少年如清风掠过,呼吸间带出清冽酒香。

      “看,刚才那是玄狄师兄,长得真好看!”几个女仆花痴般望向宗门处,哪还有半个身影。

      谢梵舒了口气,遂眉头一展。

      玄狄在前世待自己颇为照顾,少年如玉,十多年过去,身上风度更添儒雅,只是这喜酒的毛病还是未改。

      “你们说大师姐是不是也回宗了?往常玄狄师兄都是跟在大师姐后头跑的,现在,师兄回来了,那大师姐?????今日可是她的……大喜。”

      大师姐??????

      谢梵扫地的动作一顿。

      那白衣女人,一剑刺穿她心脏的女人,仙源宗万人崇敬的第一大弟子,亦曾是她心中的白月光。

      谢梵一双狭长的瑞凤眼中闪着精光,嘴角泛起一抹嗤笑。

      这一世,我定要你臣服于我脚下!!!

      祥云照在仙源宗内,一人远远坐在落清池旁,一身素白古袍,眉间素冷,玄狄一挑眉,走近道:“师姐,这池中可是有何珍宝让你除了修炼便是静坐于此?”

      白临溪倒是此时才发现他,也是一怔,笑道:“回来了?今次下山可有收获?”

      言语中的熟稔任谁看了都要惊奇,原来大师姐并非传言中的冷若冰霜呢。

      玄狄自十五年前宗内诛魔事变后这还是第一次回宗,虽人在外游历,可对于宗内发生的事他还是清楚的。

      譬如宗主为大师姐定了亲事,譬如为了肃清诛魔事变留下的影响,听云轩早已关闭弃用了。

      久逢故友,玄狄干脆坐到白临溪对面,道:“狄这些年游历凡界,修炼虽无多少精进,但心境却豁达了许多,想来师姐也可以下山多走走,何必将自己困在这宗门内折磨自己。”

      白临溪愣了愣,见玄狄提起凡界是眼底满满的笑意,突然道:“玄狄,你莫不是忘了……她?”

      坐在对面端杯抿茶的人放下茶杯,看向白临溪,墨黑的瞳孔里是纯粹的怀念,笑了笑:“师姐,这话你想问很久了吧?”

      白临溪面色有些尴尬,拂袖一甩,眼移了移。

      “她在的时候,我听得最多的便是她的笑声……”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那笑声仿佛有魔力,总能让人心情愉悦,眯了眯眼,望向落清池的方向,瞳色出神:“那时候,小梵性子冲动,总是为了一壶酒与我比试,可每次都输,若不是偶有师姐暗中帮忙,那些好酒又如何会被她喝光?”

      估计也是想起那个时候两人整天偷酒喝的情景,白临溪眉角一扬,瑰丽的眸子里闪着柔和的光芒,接声道:“是啊,也就是你与她喜欢胡闹,宗内的禁令你们何时放在心里过。”

      说到这里,白临溪眸色一暗,想起了那些纷扰的不堪回首的场面,谢梵修炼不甚,生了心魔,宗主逼着她出手擒拿,那人却红着眼反抗,难道她还会伤着她吗?不过是走个场面,事后她定要去宗主面前替她求情的,可最后怎么就成了她被自己一剑穿心……

      谢梵一死,宛若世界洪荒倒转,白临溪心中瞬间的刺痛让她几欲气血攻心,险些走火入魔。

      没人比玄狄更明白这十来年的折磨到底有多痛苦,谢梵之于他的重要,于白临溪的重要,那邪肆的眼神、恣意的笑声,仿佛已被卷入了时间洪流,消失不见。

      白临溪心底酸涩,她的残破坎坷的十年空白,曾因为阿梵的存在,被渲染上不可思议的色彩。

      “今日乃仙源宗百年来第一装喜事,师姐这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是否太不喜庆了?”玄狄打趣开口。

      五月初三,仙源宗第一大弟子与宗主之子卢天锦大婚。

      这一日,整个仙源宗喜气冲天,门中弟子面上无不挂着笑容。

      在他们看来白师姐天资聪颖,年纪轻轻便已踏入化神期,简直是仙源宗逆天的存在,年轻一辈中,能在三十岁前突破化神期的只此一人。

      再说白师姐的容资绝对算得上是出城绝世的存在,一身白衣飘飘,气魄风度高清,好似当真天上仙子下凡般,让人移不开眼。

      而卢天锦师兄虽修为不及白师姐,但其身份尊贵,乃宗主独子,自小便被灵草灵药滋养长大,其实力已经踏入元婴后期,与白师姐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一步之遥。但他们同时也知道,这‘一步之遥’并不容易,一个阶层便是云泥之别。

      此时,宗门内的御天台已然聚集了不少弟子。

      到达御天台后,谢梵低头,看着身旁的少男少女个个精神奕奕,一个小姑娘奇怪地与身旁的另一个头束红绸的黄衫女弟子嘀咕:“也不知道今日宗主会不会出关为二人主婚呢?”

      头束红绸的女弟子神情冷清,就连语气都冰冰凉凉的:“既是宗门大事,又是亲儿子大婚,宗主若是不出现,那这二人的道侣大礼岂不儿戏?”

      小姑娘听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赶紧拉扯黄衫女弟子的衣袖,示意她注意场合,注意分寸。

      谢梵摩挲着下巴:“我亦觉得这位师姐所言甚是,仙源宗如此重大的喜事,宗主若是不主婚,那这道侣仪式是不是有点像……过家家了。”

      “既不曾邀请沧州大陆上其他仙宗门派,亦不曾向外界广而告之,岂不是就如同过家家般吗?”

      谢梵听到这话畅快的笑出声,互视一眼,齐齐吐出一口浊气。

      黄衫女弟子也不知是仗着身后背景说话豪横还是自身修为高深才敢这般妄议宗门,总之一看就是个通透的人。

      只这一小会,谢梵便对她有了好感,至少此刻她们惺惺相惜。

      “谢梵。”

      “凤筱。”

      凤筱并不轻视身穿仆役灰衫的谢梵,同样谢梵也对凤筱高看一眼,内门弟子能与外门弟子做朋友,又能与她这个最底层的仆役相谈,可见并没有染上仙源宗内‘狗眼看人低’的坏毛病。

      小姑娘了解凤筱,虽然常年面带冰霜,偶尔几句还能将人噎得说不出话来,但凤筱面冷心善,所以自己一点都不怕她。

      反倒是谢梵,别看她长得娇娇俏俏,常年笑脸不离脸,其实是个狠人。

      只是身为外门仆役,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她这种小角色。

      吉时到,仙源宗的十大长老依次排开,立于御天台上,衣角飞扬,一个个周身气场流动。

      诸位长老修为深厚,其中修为最高的浑天道尊已然是渡劫中期了,引得台下众弟子张望细瞧。

      这场本该浩大威盛的道侣仪式美中不足的便是仙源宗宗主卢森并未出席,台下众人小声议论着。

      不知为何,空气中飘荡着几分沉默不安的气息。

      祥云到达仙源宗岐山顶峰的时候,道侣仪式才正式开始。

      岐山是一座灵山,常年仙气环绕,祥云照耀。

      白临溪一身锦织白袍,立于御天台一侧,比之卢天锦温文尔雅下的威严,多了几分清逸飘然。

      白临溪眼光有些飘忽,不少男弟子看得怔怔,如此天人之姿,卢师兄当真好福气,有人心中不满,若非出身好,恐怕白师姐这样的谪仙人儿也不是卢师兄能肖想的。

      一些人暗暗叹息,嘀咕。

      “太丑!”

      谢梵突兀的一句‘太丑’让身旁踮起脚尖的小姑娘一脸莫名,可是小姑娘旁边的凤筱却噗嗤一笑。

      白临溪如今是连脸也不挑了吗?

      就卢天锦这张猪油脸,她怎么能下得去嘴?

      当初是谁说她谢梵样貌平反,入不得她白临溪的眼的?

      不说自己容貌艳绝天下,好歹在仙源宗是无人能出其右的,至于身材那也是前凸后翘,多少人羡慕不来,就凭这身段、这容貌都没能入得了她白临溪的眼,现在这个貌丑体肥的卢天锦是个什么鬼。

      那些灵草灵药与仙露没能增强修为,反倒是补到身形上了,真是看不得。

      其实谢梵的看不得太苛刻,在众弟子眼中,卢天锦虽算不得翩翩佳公子,但好歹也是身材魁梧,虽然长得丑了些,但儒雅与威严气度环绕周身,还是有些少宗主的架势的。

      “你这话倒是实诚。”

      小姑娘脸色一变,她虽然胆小但并不蠢,“你们,你们说的是卢师兄?他……太丑?”

      在她难以置信的眼神下,谢梵抖擞了一下肩膀无所谓道:“那不然,你以为说的是谁?”

      “你,你,你……一个外门仆役,胆敢妄议宗主的儿子……”

      凤筱不由多看了谢梵几眼,心下对这个不畏权势大胆直言的小姑娘多了几分好感。

      “要气度没气度,要样貌没样貌,伦修也才化神期,白师姐只怕是瞎了眼吧……”谢梵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身旁的两人听见。

      “你,你竟然说是才化神期?也不看看自己,连筑基期都没到的小仆役……”小姑娘不满地嘀咕。

      “小经,她说得也没错,卢师兄容貌欠缺是仙源宗众弟子公认的,倘若今日与白师姐结为道侣的事玄师兄,才叫赏心悦目,所以收起你这瞪得铜铃大的花痴眼神。”凤筱提醒道。

      她们本就站在人群外围,御天台下众弟子的心神本就放在了台上的仪式,根本没人理会她们几人的悄声嘀咕。

      被叫小经的姑娘瞪得浑圆的眼底满是懊恼,今天就不该拉着凤筱来凑热闹,活该让她一个人在洞中修炼的。

      这种场合竟是说些拆台的话,倘若被卢师兄知晓,她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杀的。

      修仙界的道侣仪式与凡间大婚不同,所以几乎看不到男女双方着喜庆红袍,不远处的石柱上,一位长老在三生石柱上缓缓雕刻,从御天台俯视下方,数千弟子犹若蝼蚁。

      而他雕刻的不是别的,而是白临溪与卢天锦二人的名字,仙源宗规矩若宗门内有化神期修为上的道君结为道侣,便会在三生石柱上刻上双方名号。

      这才是道侣仪式最为重要的仪式,仿佛那一刻,两人便绑在了一起。

      直至仪式结束,谢梵也未曾从白临溪脸上看出一丝情绪,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那主角不是她,莫非修剑道的人改修了无情道?

      “嘶……”

      谢梵倒吸一口冷气,魂魄的震荡让她一下清醒,感觉到经络处传来的撕扯之痛。

      虽苦修一月,但修为并未有所突破,仿佛有什么堵塞经络,可她怎么也冲不破,谢梵不由叹息,为自己的进步太慢而有些焦躁。

      黑暗的空间中有一抹亮光,那是一束散着幽蓝光芒的珠子,晶莹剔透,神秘叵测,只这一颗珠子自她重来一世便挂在她脖子上,觉醒前世记忆后她才知道这是一颗灵珠。

      上一世她于混沌空间随手中捡到的,因其散发幽蓝光芒又通体透彻想着捡来做成珠钗送与师姐,却不料还未待她送出便已殒命。

      数月的时间中,每当她修炼,这枚灵珠总是会发出光芒,她试着炼化却始终未能成功,今次自然也是失败的,只不过于往常不同的是,当她魂魄震荡后这颗珠子依旧没有熄灭光芒。

      谢梵有些不明所以,只以为自己修为尚浅,却不料还不等她收回,灵珠便直朝她眉心飞来,片刻后便与其融为一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睁眼,她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传来的一丝细微悸动……一些从不曾见过的名字闪过脑海,神思图……天脉经??????玄妙得让她以为这其中参着某种机缘。

      想着这种可能,谢梵意念一动,脑海中呈现出天脉经的细致构图,甚至于每处大脉的运气之法。

      旋即丹田处真气涌动,如小溪流荡至每一细小分支,遍集身体每一处,虽然有些地方依旧堵塞,但起码比之前世要好多了。

      她按照天脉经的运气之法,运功将内气集中突破,顷刻间化作浓郁的生机力,原本堵塞的窍穴被破开,连先才强行突破的撕扯出的疼痛都被修复,原本坑洼的经脉也变得圆滑。

      “这天脉经的奥妙竟能修复伤痛?”谢梵不敢相信自己得到了这种好东西,“为何前世她连天脉经这种东西都不知道?”

      改变的不仅是她的经络,更是□□,仿佛沉坠之感都减轻了许多,身体更加轻盈清爽了。

      经络对于修仙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修炼功法的时候稍有出错,轻则经络受损,损修道根基,重则经脉断裂,废修道根本,那这颗与她融为一体的灵珠既是疗伤圣器那便可滋养她的经络,非特殊情况她是不会经脉断裂的。

      悟到这点,谢梵心中欣喜,看来这一世她能更快的达到元婴期。

      借着天脉经功法,她又接连运气突破几个窍穴,内气也随之膨胀,所过之处蕴含着磅礴盎然的生机与气息。

      修炼一夜后的谢梵缓缓睁开双眼,非但没有任何疲劳,反而精神奕奕,她知道自已突破了练气后期。

      一个月后,仙源宗后山的碧清池。

      尚玲苦着脸,眼巴巴的看看对方,眼中满是快悔。

      “凤筱,你说玄师兄会不会再也不愿看见我了,早知道我就不该一激动同他表白的,如今,可如何是好啊!”尚玲唉声叹气,望向凤筱的眼神满是焦躁。

      “以玄狄师兄的脾性不会不愿意见你,不过是再下山历练个数十年罢了。”凤筱说得清淡。

      谢梵路过,听见的便是凤被这么一句,不用多想便知,定是玄狄那家伙引得宗门中的女弟子芳心暗许,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谢梵自上次亲历白临溪的道侣大典后便潜心修炼,像她这种资历浅薄的外门奴役,若是在三年之内不能进入外门学道便是要被遣返回家的。

      可即便如此对于许多外门奴役来说能在这实力雄厚的一等宗门修道就算很是幸运的了。

      由于谢梵来仙源宗的时日不多,所以分到她身上的事务其实不多,天光之前打扫仙源宗的干级长阶是她目前为止最主要的活,如此也就有更多的时间修行。

      其实沧州大陆上除了仙源宗是一等宗门,还有一个备受推索的御灵宗也算一等宗门,只是二者相差的不止是地位,最重要的还是宗门底蕴和实力。

      上一世,谢梵本是个普通的农家之女,或许是因为她骨船清奇,机缘巧合被以为仙人引荐至仙源宗修道,为了生存,她急功近利,误生心魔,坠入魔道。

      这一世,她明知若寻着上一世的脚步投入仙源宗,结局恐是不会好,但白临溪还在,甚至幸福的有了道侣,而她的逝去对于那人来说尽是了无痕迹,这叫她如何放下,也不能放下,诛心之痛,她也得叫那人也尝尝才好。

      自瓷瓶中倒出一颗养颜丹她一口吞下,这是她为了改变容颜特意为自己炼制的,别人不懂其中奥秘,只以为她服的是普通助修炼的丹药。

      “一次不成便多去几次。”

      玄狄这人最怕缠,前世自己便是这般对他的,所以那些灵丹妙药,古籍宝典她总能从玄狄那要到一些。

      尚玲一甩长袖,嗔道:“你一个外门仆役,懂什么!”

      “哦,是不懂,那师姐便当我没说过吧。”谢梵也不气恼,不过闲来多嘴了一句。

      凤簽倒是想得多些她听过玄狄师兄的八卦,那还是十多年前的事,内门弟子中一位徐姓师姐钟情玄狄,日日缠着玄狄切磋,如此一来二去传闻玄狄也是经不住磨多次出手指点,那徐姓师姐差点要与玄狄结为道侣,无奈之下玄狄只得下山避走。毕竟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会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就是徐姓师姐逼迫到如此地步,玄狄师兄也是未曾说过几句重话的,可想其人心善,所以尚玲若是真的纠缠起来,顶多是再一次逼走玄狄。

      凤筱看向谢梵的目光自然带着深意,这些久远的故事不是一个才入宗门不过一年的外门仆役能知道的。

      谢梵也不理会人家的目光,自顾自的离去,只是她想给玄狄找小麻烦的心思怕是不能如意了。

      翌日。

      一年一度的外门弟子考核开始,旨在为宗门选取优秀人才,充实新鲜血液。虽算不得大事,但对如今的谢楚来说却是重要的,因为她再也不想扫台阶了。

      福运台上,一位长老取出阵盘,向天空抛出。

      談间,一层淡金色的阵盘符文腾空而出,将金丹期以内的修仙者笼罩在内。

      “外门弟子考核正式开始。”外门长老苍老的声音在整个阵法中回荡。

      原本小声交谈的弟子们也恢复寂静。

      测灵根、测经络之后才是比武。

      谢梵的灵根一般,甚至都算不得上乘,但她并不灰心,毕竟上一世自己也就这样,而现在她的经络通了大部分,对于外门选拔完全够了,也正是怕别人发现她变化太大,故而特意留下几个大穴未曾突破。

      福运台下稍偏僻的角落,听着身旁华服少年们的嘲讽和讥笑,若说心中一点都不动怒,那是不可能的,谢梵最是听不得别人的闲言碎语,但好歹重来一世,如今的她早已不会莽撞的冲上去跟人激辩,她要在比试太上让这些个世家子弟跪在她面前,这般多痛快!

      能动手解决的何必动嘴呢?

      毕竟前世白临溪又何曾给她动嘴解释的机会?还不是照样一剑杀了自己?因为在强者的世界,动手让别人臣服多简单。

      不巧,谢梵上台后的对手还真是说风凉话的华服少年中一个。

      “这运气,当真好!”

      她对面的华服少年眉梢上扬,同样觉得幸运女神今日很是青睐他,前面几个对手都比较弱,待到这最后一个竟然是个外门仆役,没资源又没后台的家伙,只怕是留在他罗家扫地都不够看。

      但比试礼仪还是要遵守的,这罗毕手臂一抬道:“赐教!”

      他的这种虚伪谢梵不在意,监督的长老谁也不曾在意,因为这福运太上被封为是个小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场比试,谁能连胜五场便是通过了考核,登记成绩后便可领取腰牌,跨入外门弟子行列。

      罗毕一步跨出,拳风呼啸,两只拳头如猛虎,朝着谢梵凶猛击过来。

      轻巧一个闪躲,谢梵便躲过了这重重一击,华府男子自然没想一招制敌,灵敏的反手又是一击,还是被躲过。

      罗毕有些气恼,拳头力道更强,讽刺道:“出招啊,女人还真是麻烦,只会躲!”

      说完便是一声嚣张狂放的大笑。

      “话多!”

      谢梵一把抓住对方打过来的拳,身体一转,手上用力一拧,便当场将罗毕的手腕拧断。

      “啊……”惨厉的嚎叫响起。

      那几个华服少年怎么也没想多东旻邢一朝便被人拧断了手臂,而那人竟还是个门外扫地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好歹罗毕也是练气中气啊。这没有绝对实力的差别,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罗毕震惊的在众人的怜悯中被拉了下去,对于这种在比试中经络断裂的弟子一般都是监督的长老将人拉下,以防伤其根本,毕竟比试的目的不是打个你死我活,只是选拔优秀的年轻一代。

      华服少年中的领头人东旻邢脸色沉下来,冷哼一声道:“敢动我的人,你长本事了。”

      东旻邢径直上台,他一点不惧怕谢梵,毕竟他练气后期的修为在这些考核弟子中也算数一数二的了。

      一掌劈出,带起凛冽的掌风,好似掀起狂风,直朝谢梵脑门拍去。

      招式是外门弟子都会学的,很是基础,但带上练气后期的修为这一掌就没几个人能接住了。

      速度快,掌风厉,谢梵没处躲,只得硬刚上,一拳划过空气,拳风呼啸,拳掌相接,震荡反冲各自胳膊,但谁都都没有后退一步,紧接着数招对峙。

      东旻邢微微变色,诧异于女人能接住自己数十招,与往日被他们欺负也不敢出声的人大不相同。

      对面的谢梵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平淡无波,好像连抬起眼皮多看对手一眼都是浪费。

      东旻邢感觉自己威严收到了挑衅,怒吼一声,掌弯成爪,虎爪招式使出,打的谢梵连连后退。

      谢梵变拳为掌,掌中却好似带了剑气,凌空而出,激起尘土飞扬。

      掌与爪的相遇,骨头断裂的咔嚓声随之响起,东旻邢五根指骨断裂,痛苦的神色布满脸庞,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似是不敢相信。

      指骨断裂让罗毕失了方寸,惊怒地看向对方,“你,你怎么?”

      “聒噪。”

      还未说完的话被谢梵打断。

      他这个伤其实比之罗毕要小得多,指骨断裂接上便是,只要不伤及经络,皮肉伤与断骨上都是可以养回来的。

      这一处比试区域的动静引不起长老的注意,所以即便场下一小搓人再惊讶在他们眼中也好比小孩子过家家般。

      东旻邢毕下场,接下来的三场比试都平淡无奇,毫无悬念的谢梵都胜了。

      但这些人即便看到了谢梵的实力也不敢与之走近,因为她得罪了朔北的东旻世家,在沧州大陆这片大地上,数一数二的世家。

      在一些人的难以置信中,谢梵领着腰牌跨入了外门,身影渐渐远去。

      跨入外门那一刻,谢梵嘴角泛起轻蔑地笑:“白临溪,你竟敢找道侣……”

      想想她上一世,好不容易突破元婴期,对着心心念念的白临溪恨不得掏出所有,可她的好师姐呢?竟然和卢天锦暗度陈仓!!想到这里谢梵就一阵心梗。

      抬脚上迈阶梯,脚步刚刚落实地面,就见眼前出现一个人。

      一身月白长袍的素冷女人,她面容精致、气息内敛、孤高清雅,整个人好似一朵开在悬崖峭壁的高岭之花——白临溪。

      上一世,白临溪看她的目光清凉如水,扬眉浅笑时,又好似暖流淌过,一眼便能将她的魂勾走。

      她缓缓启唇,声音冷淡:“谢梵,你可知错。”

      谢梵心一冷。

      自己,何错之有?

      下一刻,白临溪自她身旁掠过,甚至没留下一个眼神,仿佛她的存在不值一提。

      谢梵背过身捂住胸口,制住心口蔓延的疼痛。

      才堪堪十五年,对修仙者来说白驹过隙一般的十五年,竟然她磨灭了记忆,连一丝影子都不曾留在白临溪心中吗?

      至少,这张脸,与前世像了七八分。

      如此,也勾不起她一个眼神吗?

      “哼。”

      谢梵看了眼白临溪远去的背影,那不堪碰触的过往,轻哼一声,对眼前的身影不再留恋,大踏步踏上阶梯,继续向前而去。

      脚步越走越缓,身体不受控制地停下,白临溪感觉擦身而过的小姑娘气息似乎有些熟悉,但怎么会?

      怎会有人……与她气息相似?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