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乞丐时尚大神》苏苏白白

17、第 17 章

　　“决定好了吗？”
　　六翼天使米歇尔站在阴影中，微笑着询问着爱伦，嘴角带着淡淡的没有温度的笑容。
　　米歇尔的手指贪恋地抚摸过艾伦白色翅膀柔软光滑的羽毛……他很喜欢，喜欢一切薄脆的东西。
　　“决定好了，”爱伦微微地一笑，眼神柔和得犹如月色下的琴弦。
　　有时候，决定放弃，要比决定争取，简单得多。

　　钟兹叶走进电梯的时候，抬手按了按眼皮，他眼皮跳。
　　“嗨，早啊，”陆续还有人跟着走进电梯。
　　钟兹叶放下手，帮忙按住了开门键，好让后面那群迟到后又拼命争分夺秒的白痴进来。
　　举手之劳而已……他安慰自己，也不过就是浪费了一分钟二十五秒罢了。
　　这一分钟二十五秒，最多也就是能够和一家客户取得联络而已……后面，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想去了。
　　电梯终于缓缓上升，他的眼皮却还在跳。

　　“米歇尔，”爱伦抬起眼睛，微笑着道，“非常感谢你能够为做这些。”
　　“不用客气，”米歇尔挑起嘴角笑了。
　　不用感谢他，他喜欢这样，喜欢亲眼看着薄脆的东西从这个世界消失而已……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作为最后的仁慈，他可以满足这位过分单纯的天使一些小小愿望。
　　“愿望……”爱伦垂下了眼帘。
　　最深的愿望……他希望那个愿望永远都不实现。
　　“说吧……”六翼天使的嗓音仿佛最美的诱导，“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哦。”
　　三个愿望……爱伦唇边一丝苦笑。

　　滴答一声，钟兹叶冷冷地看着突然卡住的时钟。
　　有没有搞错！？
　　这是什么质量……广告时钟居然连样品都不过关。
　　钟兹叶紧锁着眉头，看着凝滞不动的时针……

　　“我希望……”爱伦浅笑着道，“和那个人类有关的一切记忆都消失……”
　　希望不要记得，第一次在地下车库，那个人类的气急败坏……
　　希望不要记得，某一天清晨的那个无知的轻吻……
　　希望不要记得，人类为他剪去烧焦的发丝……
　　希望不要记得，被拒绝的感情……
　　希望不要记得，这个人类……
　　“可以啊，”米歇尔笑了，宝石般的眼睛里有着红色的残酷与快乐。

　　咔哒……奇怪……刚才卡住的时针居然又开始走动了……
　　钟兹叶紧紧地按住太阳穴，为什么刚才时针一动，他就刀锯般一阵猛烈的头痛……

　　“我希望……”爱伦的脸落在了阴影了，“经历他所经历的，烦恼他所烦恼的，痛苦他所痛苦的……”
　　当他落尽最后一片羽毛的时候，希望和那个人类所经历的一样……
　　变成一个人类的乞丐，在人来人群的热闹街头，独自一人……
　　在迷茫中，努力挣扎，却没有援手……
　　米歇尔笑得更快乐了，他喜欢，喜欢这一切……

　　咔哒……咔哒……咔哒……
　　时针飞快地发出声音，变成了噪音，变成想要吞噬一切的噪音。
　　钟兹叶神经质地打开抽屉，拼命地翻找……
　　随便什么都好，速溶咖啡，或者镇定剂。
　　他需要……

　　“最后一个愿望，”米歇尔抚摸着柔软的羽毛，轻声地在爱伦耳边呢喃，“是……什么？”
　　最后一个愿望……爱伦看着了眼餐桌上自己做的早餐……
　　……抱歉，要迟到了,你自己吃吧……早晨钟兹叶推开门就离开了。
　　爱伦整个人掩藏在了阴影后面……
　　“我希望，永远也不要再爱上那个人类……”
　　……我绝对不可能爱上你……
　　……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暂时的……
　　……希望你能明白……
　　爱伦淡淡地笑了……
　　在他落尽羽毛，变成人类之后，如果有一天……他们在纽约的十字街头重逢……
　　希望那是一个擦肩而过……
　　他再也认不出那个人类，那个人类也不会再认得他。
　　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喜欢”……

　　咔哒一声，钟兹叶凝固当场，愣愣地看着那根突然断裂的时针。
　　时针断裂在玻璃罩内，他看得到，却无法去触摸，去证实。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东西断裂了吗？
　　为什么他的头这样痛……

　　迷迷糊糊中，钟兹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身在地下车库，后脑胀痛得厉害，就像是被人用棒球棍打了一棍，裂开似的痛……
　　难道……被人打劫了？
　　不会啊……伯顿大楼的安保是全纽约市第一的。
　　慢慢地松开了手，发现保时捷的钥匙还在自己手里……没道理，如果是洗劫的话，应该会顺便抢走车钥匙。
　　钟兹叶揉了揉后脑勺……
　　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很好……阿玛尼的直条纹烟灰色衬衫，深灰薄呢长裤……除了刚才倒在地上沾了点灰尘，其他没有任何异样……
　　但是……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奇怪的别扭呢？！
　　会不会自己是工作过度了……突然晕倒？
　　也不像啊……
　　感觉像是倒在地上睡了很久，而且还做了一个无比真实冗长的梦……那个梦……他想不起来……
　　……完全想不起来……
　　钟兹叶甩甩头，拿起钥匙朝保时捷按了一下。
　　保时捷发出悦耳的一声轻响，亮起了车前灯。
　　钟兹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关上车门，将钥匙插了进去……然后……为什么手放在方向盘上的一刻，竟然会有生疏感？！
　　感觉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车了……
　　钟兹叶抬起脸，挂档，踩下了油门……保时捷一个优美的弧线转身，驶出了地下车库，驶入了纽约繁忙的马路中央……
　　钟兹叶注视着前方，他突然不知道要开往哪个方向！
　　他的公寓就在转过三条马路的街区，但是，保时捷的方向……不是那个方向。
　　钟兹叶夹着眉头，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这里……是哪里？
　　钟兹叶停下了车，望着眼前那片贫民廉租街区，彻底陷入了迷茫了。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

　　保时捷停顿在廉租区内，格外的刺眼、格格不入。
　　钟兹叶啪地推开打火机，点亮了一支七星牌的烟，就那么坐在保时捷里面，看着这片陌生又熟悉的街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更不知道能够等来什么。
　　现在的情况，基本就是在无谓地浪费时间而已。
　　橘色微光一闪飘落，一支烟就那么结束了。
　　钟兹叶皱了皱眉头，重新发动了保时捷，一个转身，将这片廉租街区抛在了身后。

　　从这里，到他的公寓，保时捷穿越了半个纽约，重重叠叠的霓虹幻彩之下，钟兹叶第一次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嘛……

　　感觉就像站在噩梦的中央，虽然没有任何的恐惧，但是永远找不到那个应有的出口，最后就会演变成令人头痛的失眠。
　　钟兹叶平躺在自己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上，仰天看着简约到一无所有的天花板……
　　这是急性失眠，他告诉自己，虽然不知道原因；如果恶化成慢性失眠就糟糕了，他的案头还有很多case等着他，如果再次变成慢性失眠，估计又会像以前那样，看来明天无论如何要去看下医生。
　　但是……他讨厌那些穿着白大褂还喋喋不休的生物。
　　钟兹叶叹了口气，伸开了手臂……却在接触到冰冷的另一半床时，怔了一下。
　　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睡半边床的？
　　这个样子，就好像……床的另一半专属于另一个存在一样……
　　Shit！钟兹叶紧紧地皱着眉头，这个念头太奇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钟兹叶猛地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号码那边是罗杰惺忪的嗓音，“哈罗？”
　　“钟兹叶，”这边钟兹叶冷冷地报了三个字。
　　“呃……”于是通讯那边的人就立刻无比清醒了，“钟、钟……那么晚了……哦，不，不……有什么事？”
　　“当然有事，”钟兹叶克制地道。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克制，有什么理由需要克制。
　　“哦，好，是今天的case出了什么问题？”罗杰握着手机，冷汗淋淋，就怪自己今天下班前想着去打高尔夫，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最后一遍复检，不会是那个case最后一道出问题了吧？！那么倒霉……
　　“不是，”钟兹叶皱了皱眉头。
　　“啊？！”罗杰更慌了，“那、那是什么？”
　　“没什么，”钟兹叶冷冷地道，“我要去夜店，你出来一下。”
　　呃……钟兹叶看不到的是，罗杰终于崩断了最后一根脆弱的神经，瞪着手机，考虑要不要按在枕头下面闷一会儿……
　　钟兹叶要去……夜店？！
　　他明明记得，钟兹叶是个洁癖到只叫服务，从不亲自光顾超市的人啊……难道太阳黑子爆发，世界末日提前了，连钟兹叶这样的人物也想到要纵情尽欢了？！
　　“喂？”钟兹叶看着手机，那可疑的静音到底是什么？
　　1、2、3、4、5、6、7、8、9……好了，罗杰猛地拉开枕头……
　　只听见手机里传来一道凉凉的嗓音，“三十分钟后，Johnny见……”

　　三十分钟后，Johnny club的门口，钟兹叶非常准时地到了。
　　看到罗杰后，他细微地皱了眉。
　　“不是说三十分钟吗？”钟兹叶看着罗杰，为什么貌似这个白痴早到了很多。
　　“呃……”罗杰用内心深处挣扎了一秒钟，决定放弃争辩，改为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早到了。”
　　钟兹叶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忍住了后面的话。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入了Johnny……

　　疯狂转动的五彩射灯，中央舞台的热辣钢管舞，荷尔蒙过度迸发的俊美男女……罗杰陪着钟兹叶在舞池边转了一圈后，最终在角落的沙发坐下。
　　罗杰郁闷地看着眼前的钟兹叶，任是谁被半夜从床上叫起来，来到这种地方，还只是“单纯”地转了一圈……都会不爽。
　　“钟，”某再也忍不住的人鼓起勇气开了口，“你看……那边那个不错……”
　　钟兹叶抬起下巴，顺着罗杰所指的看了过去……是不错……眼睛线条很深，看得出很老练……应该是懂得方便关系的……
　　像是感应到钟兹叶的目光，那人眼神也瞟了过了，极其撩拨……
　　钟兹叶突然感觉有些倒胃口，转开了视线。
　　“怎么了？”罗杰有些困惑地询问。
　　“不喜欢……”钟兹叶言简意赅。
　　“呃……”罗杰冷静了一下，开始飞快地东瞄西看。
　　然后……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罗杰把整个club内漂亮的男女都罗列了一遍……然后钟兹叶就那么轻轻地一一地推翻了……
　　“钟……”最后，罗杰精疲力竭地挣扎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钟兹叶沉吟一会儿，“单纯一点……就好。”
　　单纯……单纯？！
　　你他妈到夜店来找单纯？！……罗杰彻底疯了……
　　“不可以吗？”钟兹叶眉眼一挑。
　　“可以，”罗杰脸色灰败。
　　除了找错地方之外，其他都可以……
　　突然，钟兹叶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了一句，“走了，这里太吵……”
　　呃……罗杰拉起外套，麻木地跟上。
　　他可以确定以及肯定，这个人不是钟兹叶，或者就是，钟兹叶被外星人附体了。
　　钟兹叶不是这样的，钟兹叶在某关系方面，从来不关心单纯这个卖点，他向来关心的只是这段关系能不能在他需要的时间干净地消失……
　　罗杰看了眼钟兹叶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还是不要说出口的话。

　　钟兹叶抬起腕表，发现自己从进入夜店，到离开，只花了二十分钟。
　　但是，这二十分钟应该说是非常有效率的。
　　他很清楚地排除了夜店这个可能性……同时，也清楚地确定了他可能真的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人？
　　至于，到底具体是什么……钟兹叶微微皱了皱眉……要么想起来，要么他明天还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