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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任他喜欢什么,玉邀都无所畏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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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邀听见赵衡的话,顿时安心不少。
若赵衡有断袖之癖,自己是个女儿身,自然无所畏惧。
若赵衡喜欢的是女子,自己表面是男儿身,同样无所畏惧。
等玉邀去唤了热茶回来,许升和尹季早走了。
远在千里之外,业城。
李瑜坐在账中。
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将军,在攻打梁国的战役中一战成名,成了人人皆知的龙将。
就在刚才,三位副将来李瑜账中,请求出战。
李瑜坐在案前,笑容如当空的日照般光亮,道:“再有请战者斩。”
主将用最灿烂的笑容,说着最狠的军令,几位副将不敢再絮聒,只好立即告辞,打道回府。
副将们想不通,一个业城而已,又饿了这么多天,一直强攻就能拿下。
也不知道这李瑜在怕什么!
李瑜在账中坐了一个时辰。
忽然,士兵来报,说派出去的军士回来了,还带了一百只羊,两百只鸡鸭,各种香料、木柴数百石。
刚刚离开的副将们又转回营帐外,看着这一堆鸡鸭羊,不知李瑜在想什么。
难道是用来鼓舞士气,准备破城后犒赏三军?
这时候攻城的时间、计划都没商讨出来,犒赏的事也太早了吧?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李瑜命令道:“把这些东西运到阵前,架火烧烤,记得多撒香料。不准吃,一直烤就是了。”
战场不是儿戏,李瑜也不是个荒唐的人,怎会想到在阵前摆摊烧烤?
众将士一头雾水,但李瑜是主将,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士兵们迅速把鸡鸭羊和香料运到战场前线,李瑜也没闲着,穿上铠甲,背上弓箭,提着长矛,领了一百骑兵到业城下面叫阵。
因为李瑜来势汹汹,且口才了得,城头上的将士对骂不过,怕影响自己军队的士气,只好叫来业城太守严昌世。
严昌世来了城头,他三十有五,身体发福严重,一副鹰钩鼻昭示着此人的野心。
瞧一眼马上的李瑜,严昌世鄙夷道:“黄口小儿,也敢在此饶舌?”
李瑜一听笑了,大喊:“你陈国国君已与我燕国结为兄弟,你严昌世不听国君号令,便是不忠!”
“你以一城百姓为人质,将他们变作你换取异姓王位的筹码,便是不仁!”
“如此不忠不仁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便是黄口小儿也要杀你!”
严昌世听见李瑜揭他老底,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既然说好是双方密谋,这人也太缺德,当众就说了出来。
狗屁龙将不讲武德!
严昌世怒极大喝:“你血口喷人!”
李瑜似早有准备,取下弓箭,把一张纸团插在箭尖上,射上城楼。
“你自己亲手写的密信,上面白纸黑字说要异姓王之位,我怎么就是污蔑你?”
严昌世心里有鬼,等士兵捡起那箭,立刻抢了过来,拔下纸团,看也不看就收进袖子里。
又愤恨地把那箭扔到城下,一副恨不得扔死李瑜的模样。
周围的士兵见严昌世如此反应,暗中猜想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因此对严昌世心生怨恨。
严昌世涨红了脸,一时说不出来话。
李瑜见状乘胜追击,举起长矛指着严昌世喊:“缩头王八,敢不敢出来打一场?”
严昌世气极,又不敢出城和李瑜打,只能拂袖下了城楼。
刚下城楼没一会儿,严昌世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烤肉香,甚至还有很重的香料味。
城中已经断粮六七日,每个人都饿得很,就连严昌世自己都因这香味吞了一口口水。
严昌世问周围的士兵:“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来的香味?”
刚问完,就有士兵从城楼上跑下来禀报。
“太守,那燕军在城外突然烤起了鸡鸭羊。”
严昌世心道不好,冲回城楼,果然看见战场上燕军生了火在烤肉。
那些香料像不要钱一般,大把大把地撒上去,浓郁的香味飘进了业城,渐渐把业城都包围在肉香之中。
狗东西明知城中断粮,还敢用烤肉攻心!
严昌世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环顾四周,城楼上的士兵都伸长脖子去看烤肉,看得眼睛都绿了。
随便抓了一个最近的士兵,严昌世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仅仅泄愤还不够,他还愤怒大喊:“谁敢再看,老子就砍了谁的头!”
严昌世拿李瑜没有任何办法,只好一路下城回府。
进了自己的屋子,严昌世越想越气,越想越惊恐,于是抽出床头的剑,对着屋内的东西一阵乱砍乱劈。
到了夜里,严昌世根本睡不着。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熬睡过去,忽然听见一声大喊。
“太守已死,太守府走水,大家快逃啊!”
严昌世被吓得瞬间惊醒,扭头一看,四周火光漫天。
他心道不好,抢了一匹马出府。
见街上都是逃亡的百姓和士兵,严昌世气得大喊:“谁说本太守死了?本太守好生生地站在这里!”
那些百姓急于逃命,根本没听严昌世在喊什么。
有的就算听见了,也全当严昌世死了,脚下跑得更快。
前方守城的士兵一听严昌世都死了,也不去分辨真假,当场打开城门最先逃跑。
业城外,李瑜早有预谋,大军严阵以待。
不过李瑜故意开了个口子,让百姓和士兵逃跑。
严昌世见大势已去,只好骑上马,从后城门逃跑。
李瑜早早等在后城门,静观其变。
逃跑的都是步行的百姓和士兵,只有严昌世一个人骑在马上。
此时,严昌世急于奔命,也顾不上显眼不显眼,甚至为了抢道,纵马踏死逃命的兵民。
燕国的士兵眼尖,一看见马上的严昌世,便对李瑜喊:“将军,严昌世在那儿!”
李瑜笑道:“我看到了,看我砍了他的头。”
说完就骑马追了上去。
此时严昌世已经跑进城外的小道。
严昌世正心存侥幸,这小道岔路多,如果自己再跑一会儿,燕军就追不上自己了。
忽然,严昌世听见背后传来李瑜的大喊。
“严贼哪里走?”
严昌世惊急回头。
只是刚转头,一柄长矛直接从严昌世的背上洞穿他的心脏。
下一秒,严昌世整个人都被长矛从马上挑下来。
燕国士兵们见状,立刻追到李瑜跟前。
此时李瑜已经下马,用随身的短刀斩了严昌世的首级,坐回马上。
等士兵来到跟前,李瑜把人头扔给一个士兵,命令道:“挂在城头上,挂满一个月,期间不准取下来。”
另一个士兵喊:“将军,进城么?”
李瑜大笑:“进!”
说完就纵马奔向业城。
业城变成一座空城,燕军立刻进入。
李瑜一进城门,就看见燕兵前面,恭敬站着的段高。
段高原本是业城太守的主簿。
五天前,严昌世让段高当业城的使者,来给李瑜送密信。
李瑜知道业城中已经断粮,便在账中架火烤起了全羊。
等段高入了主账,见一头熟了的,香喷喷的全羊就在帐子里被士兵转啊转。
段高心想总算有口吃的了。
偏偏李瑜阴损得很,给段高上了三四盘雕成花儿的水果。
见段高盯着烤羊目不转睛,李瑜指着那羊笑道:“那是上不得台面的粗食,当个摆设可以,用来招待贵客很是失礼。”
段高很想说不失礼,快给我分一盘!
但作为使者,他又不能饿虎吃食般抢着吃。
李瑜又指着那几盘水果,继续笑道:“这是军中大厨所做,都是珍稀的果味,段使者尝尝。”
段高盯着那几盘水果。
盘子大得像铜镜,里面真摆几个梨子苹果也行,结果就中间摆了四朵指姆大的水果雕花,埋汰谁呢?
李瑜像是没看见段高的渴望,慢悠悠地把信看了,才道:“段使者看过这信没有?”
段高道:“这是太守密信,我怎会偷看?”
李瑜拿着信,忽然沉下脸道:“信上写着斩了来使段高。”
段高听力,当即站起来大喊:“不可能!”
自己算是严昌世的亲信之一,严昌世怎么会想杀自己?
而且就算严昌世要杀自己,在城里就能杀了,何必多此一举让李瑜来杀?
见段高半信半疑,李瑜让士兵把信给段高,道:“段使者自己看看不就清楚了?”
段高虽然不信,但还是拿起那信看了。
上面果然没有写什么劳什子的杀段高。
只是上面写了要异姓王之位。
段高看得脸色不好。
李瑜这才道:“段使者可看清楚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燕王绝不可能答应此事,我燕军要强攻,拿下业城只是时日问题。”
“就算燕王答应异姓王之位,严昌世如此咄咄逼人,到燕王统一天下之时,又怎会有善终?”
段高一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开始动摇。
李瑜道:“良禽择木而栖,且段使者不想做这业城太守么?”
段高沉吟片刻,问:“你要我怎么做?”
李瑜笑道:“不急,段使者先写封盟书,你我二人再商谈计划。”
段高给李瑜写了一封把柄,李瑜这才让他在约定的时间火烧太守府,放出严昌世已死的假消息。
临走的时候,段高腹中饥饿,非要吃烤全羊。
李瑜没准,强硬道:“段使者如今还是严昌世的亲信,怎能在敌军营里吃得满嘴流油?待城破之日,我自会送上百头烤羊,任段使者自取。”
段高无可奈何,因为李瑜说得很有道理,因此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如今再见到段高已是城破之时。
李瑜道:“段主簿立下大功,我会如实向燕王禀告此事,请段主簿静候佳音。另有一百只羊择日送到,我李瑜定不会食言。”
说完,李瑜骑马到了太守府,下马进府后给赵衡写了一封加急信。
玉邀忐忑地等了三天,夜里都睡不好。
终于这日,赵衡差人来叫玉邀过去。
一进他的屋子,赵衡就把手中的信给玉邀,道:“业城已经破了,无辜的百姓和投降的士兵已经在妥善安置中,你不必担心了。”
玉邀拿着那信,仔细看了两遍,这才放下心来。
刚想把信还给赵衡,就见赵衡从桌上拿起一个白色的锦囊,递给玉邀。
玉邀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金印。
上面写着五个字:
陈世子玉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