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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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周策瑜的话后，周筠琬两颊泛起红霞，少女娇羞地低下头，轻轻拽了拽周策瑜的宽袖，“哥哥，这个还是要看沈先生自己的意思。”
说完周筠琬用余光偷瞄了一眼沈文清的神情。
眼前这个情景，搁在任何人身上也明白了周策瑜话中的意思。
沈文清听后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喜亦不怒。
见此，周筠琬现下还不是时候，赶紧插话道：“哥，你就别打趣妹妹了，沈公子时间宝贵，咱们还是赶紧继续吧！”
说着，周筠琬在桌下用鞋尖碰了碰周策瑜的小腿。
周策瑜抚了抚周筠琬的柔顺的长发，“是啦是啦，瞧我这急性子，读书的事更要紧些，旁的事日后有缘再说吧！沈先生麻烦你继续。”
沈文清神色淡淡，重新从桌上拿起先前讲到一半的书，继续解读了起来。
他说话的速度不急不徐，有时讲到认同的地方会微微颔首。
周筠琬盯着沈文清瘦削的下巴神游时，忽而听到从身侧居然传来了微弱的呼声。
只见周策瑜双目紧阖，卷翘的长睫轻轻颤动。
周筠琬赶紧给了周策瑜一肘子。
腹部的疼痛使得周策瑜猛然惊醒了过来，他随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莹莹水迹，不知所措地憨笑着。
沈文清也跟着笑了笑，慢慢讲手中的书阖上，“沈某来得仓促，想起今日家中还有别的事务等着处理，咱们今日就暂且到此为之吧。”
见沈文清开始收拾起东西，周筠琬心下急了，她担心沈文清是不是因为他们兄妹俩先前的学习态度置气了。
周筠琬从石凳起身，凑到沈文清身边，一边假意提他收拾东西，一边细细观察着他此刻的神色。
“沈公子，我送送……”
正当她俯身靠近时，恰逢此时沈文清也转过头来。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触到。
如此亲近的距离，就连沈文清细细的呼吸声都一声不落的，清晰传入周筠琬的耳中。
看着沈文清眼中映出了自己的影子，周筠琬一时兴起，稍稍垂眸，加重了呼吸。
“呼——”
猝不及防，一道温热的气息拂过沈文清的耳垂。
柔风轻撩。
沈文清眉峰一拧，果断向后撤了一步。
“周姑娘，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就此别过，三日后，沈某会再来寨中，给二位讲解今日未完成的文章。”
说完，沈文清冲周筠琬和周策瑜颔首后，便在小二的陪同下头也不回的朝院外走去。
沈文清这一系列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挽留的余地。
绝了，这都不行？！
说好的女追男，隔层纱呢？！
直到确认沈文清是真的不留情面的转身回家了后，目瞪口呆的周筠琬依旧一动不动，木讷地杵在原地。
周策瑜以为周筠琬是在依依不舍，立在原地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转身弹了一下定在原地的周筠琬的额头。
“别看了，人都走了，散了散了……”
半晌周筠琬才回过神来，一脸严肃地转头看向周策瑜，“哥，我长得不好看吗？”
“想什么呢，我妹妹当然是天上地下，无人可以匹敌。”
周策瑜：拜托，这位姑娘，咱们是双生子诶，我说你不好看，不就等于说我自己吗？
“那你说为何，像我这般好看的女子，先前我靠沈文清这么近，他居然能泰然自若，坐怀不乱呢？”
周策瑜：……
周筠琬琢磨片刻，双手骤然一拍，“噢对，他是……”
天煞孤星。
怎么把这档子事忘了呢？
周筠琬打一开始就知道沈文清是天煞孤星的身份，如果这么随便逗逗他就心动了，那岂不是对不起他那天定的命数。
没事，小子你继续坚持，我倒是要看看，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我小红娘撩不动的男子！
想到这，周筠琬不禁捂着嘴笑出了声。
而这厢，周策瑜一脸期待地看着周筠琬，乖乖等着她说下一句。
可令周策瑜万万没想到，周筠琬想通之后，脸上的愁云也瞬间散开，明媚的笑容重新挂上唇角，便蹦蹦跳跳，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此时，被独留在院中的周策瑜，霎时没了睡意，翻来覆去地猜测着周筠琬先前未说完的下一句，“他是什么啊？妹妹，你倒是说啊，他是什么？！”
*
接下来的日子，沈文清遵守着之前的约定，每隔三日便到周家寨来教周家兄妹读书识字。
起初，周策瑜还跟着来做做样子。
后来，那些个无聊的之乎者也，每次都能让周策瑜顺利拜见周公。
久而久之，之后的日子，周策瑜总能找到各种奇葩的借口，逃掉一次又一次的课程。
周策瑜：妹妹，哥只能牺牲到这里了，剩下的路还是需要你自己走。
虽然读书识字确实无聊，但是很快周筠琬就在上面找到了更有乐趣的事。
一日。
周筠琬在听沈文清讲课时候，瞌睡得头都快要埋进书里。
沈文清轻咳一声。
听到声响，周筠琬猛然从书中抬头，有些尴尬地笑道：“沈先生，这本书前几日小女已读过一遍，其中有几个非常复杂的字，小女自己写了几遍，总也觉得不太相似……”
“噢，是哪几个，你指给我看看。”
令周筠琬没想到的是，沈文清居然放下了书，走到周筠琬的身侧静静等着她，将那几个疑难的字指出来。
周筠琬一目十行扫了一眼书页。
随即伸出纤纤玉指，在当页最复杂的字处，轻点了一下。
“是这个。”
说完之后，周筠琬适时露出女子的娇羞。
“此字读huitui（虺隤），意为疲惫，”说着，沈文清自顾自的坐到石凳上，从一旁拿起墨笔，抬眸看向立在一旁的周筠琬，“周姑娘，你看着我的手，我现在一笔一划写给你看。”
在此之前，周筠琬从未仔细看过沈文清的手。在他紧紧攥笔的手背，隐约能看到青筋突起，他握着毛笔的手指骨节分明，匀称而又协调，半圆的指甲都被他修得一丝不苟。
“周姑娘可看明白了？”
周筠琬看得失了声，被他这一声将魂儿又唤了回来。
“嗯，谢谢沈公子，琬儿这下看明白了。”
这之后，沈文清便极富有耐心，慢慢悠悠，一边写一边讲解，将两字认认真真地写了好几遍。
至此，每次在沈文清要来的前一夜，周筠琬让小红找来无数的典籍，即便是挑着灯，也一定要在从这些书中找到那个最难写的字。
两人的关系已经这般不咸不淡的又过了一月，马上万寿节就要来了。
城中的诗会也越发频繁了起来，导致沈文清从起初的三日一次，到五日一次，而这一次甚至距离之前相隔了整整十日。
此时，沈文清还是一如之前给周筠琬讲了一会儿文章，随便便非常习以为常的询问她是否有不认识的字，需要自己写给她看。
周筠琬乖巧地点了点头，“有的。”
看了周筠琬在书上标注出来的墨迹，沈文清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的身侧，拿起墨笔，写了一遍。
“沈公子，我想试试。”
“好。”
沈文清将墨笔递到周筠琬的手中。
周筠琬冰凉的小指轻轻擦过沈文清的手背。
微凉微痒。
沈文清用余光扫过周筠琬此时脸上的神色，坦坦荡荡，并未丝毫的矫揉造作。
周筠琬接过笔后，便开始一笔一划写起先前的那个字，期间她故意写错了一划。
而且在写错的时候，她瞥了一眼身侧沈文清的神色。
他轻轻皱了皱眉。
她却没有出声。
写完之后，周筠婉扭头一脸天真地望着沈文清，“沈公子，是这样吗？”
沈文清笑着摇了摇头，“我再给你写一遍。”
又看了一遍的周筠琬，有些害羞的垂下头，“那我再写一遍。”
沈文清点点头。
这一次没有任何意外，周筠琬又写错了。
可她还是一脸无辜的望着眼前这个，强忍着怒气的男子。
“沈公子，是不是又写错了？琬儿实在太笨了……”
说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周筠琬白皙的脸颊，她一垂头，那滴泪水，不偏不倚，正正落在沈文清的手背。
先前的怒气早已被这梨花带雨消磨得干干净净。
沈文清轻叹了口气。
他缓缓踱步来到了周筠琬的身后，“我带着你写一遍吧。”
“好……”周筠琬回答的声音还不忘带着些哽咽。
但眼前的情形，着实让沈文清犯了难。
如果只是握着笔，周筠琬的手在下，他的手在上，距离太远，他控制不好力度，写出来四不像的话，反而误导了人家姑娘。
如果直接上去握着周筠琬的手的话，沈文清的礼仪教养，都让他无法跨出这一步。
周筠琬看沈文清手一直悬在空中，周筠琬当然看出了他的心思。
“沈公子如果为难的话，小女将帕子隔在中间可好？”
周筠琬此话一出，沈文清自己倒是有些羞愧。
人家姑娘心思坦荡，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
周筠琬拿出自己的帕子盖在手上，沈文清将隔着帕子将周筠琬的手盈盈握在掌中。
不隔还好，这么一隔，周筠琬绵若无骨的手被沈文清握着，每一个动作，帕子都会被带动，在沈文清的掌中细细蹭磨，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一路传到心底。
沈文清咬着牙艰难地将字写完，还要故作镇定地慢慢将手放开。
“谢谢沈公子，琬儿这下应该明白了。”
周筠琬似是并未有任何察觉般，只是微笑着同沈文清致谢。
见此，沈文清心底松了口气。
想到自己先前心中的异样，沈文清不由腹诽：太失礼了，如果自己的异样被周姑娘发现了，那他与登徒子又有何区别。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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