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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

  •   有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第一个是,为什么被亘古之宴暂时动摇了精神的岸边露伴,画出的漫画和我穿越前打算去看的那部剧有着一模一样的名字。

      第二个是,她明明是我穿越前认识的友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以一个「被感染者」的身份出现,并且也还记得我。而且,是她邀请我去看了那部剧,这两者之间是否有着什么关联?

      第三个是,她当时所说的,所谓记忆的造物……所谓抛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战斗结束,失去了双手的占卜师和友人们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我想着问题,仗助笑嘻嘻地凑过来勾住我的脖子:“想什么呢?都结束啦。我们拯救了世界,超绝GREAT!”

      我放任他勾肩搭背,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俩的关系居然已经熟到这种程度了:“还有点地方想不明白。”

      “有问题的话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解决嘛。”他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接着说,“你明——不对,应该是今天了,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怎么了?没有啊。”我茫然地看向他。

      只见仗助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说到:“那,一起去东尼欧那儿吃饭怎么样,晚上七点?”

      “吃个饭而已,弄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干嘛。”我翻了个白眼,轻轻推了他两下以示抗议。

      他却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很高兴地笑了起来,摸了摸鼻尖:“说好了哦!不许不来!”

      “我是那种人吗。”我朝那边三人组招了招手,“快来,准备一起回去啦。”

      阿布德尔惊讶地看向我:“我也可以……?”

      我点头:“当然可以。放心,能量够用,不差你一个。把你一个大活人丢在这里干嘛?当然是跟着我们一起回去了。仗助说不定还能把你的手治好呢。”

      疯狂钻石应景地出现,并点了个赞。

      几人聚在一起,拉住了我的手。我把他们都给送回了原来的时间线,只留下了自己。倒不是能量不够用,只是我还有些问题需要搞明白——而只有这里能够解决我的那些问题。

      我不担心仗助他们发现我没有跟着一起回去。随着在这里战斗时间的增加,我对这片奇怪区域的了解愈发深刻。这里是独立于时空之外的异常存在,连通着亚空间,也正因此亘古之宴能在这里捡到被香草冰所吞噬的阿布德尔。换言之,哪怕我在这里待上一百年,只要我选择回归的时间点与其他几人相同,在他们的眼里我也是和他们同时回去的。

      哪怕被火烧过,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大厅除了有些碎石之外,倒也没有火烧的痕迹。唔,替身使者的火焰就是这么神奇啊。金碧辉煌的厅中弥漫着淡淡的黑色雾气,仍旧戴着面具,已经失去气息的亘古之宴的身体倒在地面上。

      无论看几次都会觉得很奇怪。要不是我和它之间链接着的,属于它的「活着」的感觉已经彻底丧失,我也不好判断它到底是死是活。除了没有动静和衣物上的破损以外,它看起来和原来没什么两样,那面具还是牢牢焊死在他的脸上,哪怕被承太郎对着欧拉也没有掉。

      说真的,这很奇怪。

      她没有在战斗中出现。我怀疑大约是已经变成怪物,被阿布德尔一把火全部烧干净了。

      而且,说起来,我的身高也不对啊。是因为不是做梦而是肉身进入,所以还是十四岁吗。揉了揉脸颊,我俯下身,捏住面具,向上一拉。没有想象中的阻力,那面具被我轻松地摘下,露出底下掩藏着的脸庞来。

      那是我极其熟悉的脸。那是十四年前,每次照镜子时,我都会在镜子里看见的脸。

      那是我的脸。

      怎么会!!!

      随手丢下面具,虽然传来的声音有些许不对,更像是什么石块落地的声音,但我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我连忙扯开斗篷,撕开衣服——一样的,完全是一模一样的。疤痕、痣……不管哪里都是一模一样的。

      等等,这套西装——之前一直没有留意过,因为是非常大众的款式——这不是我当时为了去看所谓「上流」的戏剧,而特意穿的吗?我记得上衣口袋里还有——

      打火机。

      我看着手中极其熟悉的,有着磨损,还刻着我曾经名字缩写的打火机,手忍不住发抖。它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是亘古之宴?!不对啊,怎么可能呢?它偷用了我的身体,对,一定是这样!

      但以此为契机而不断复苏的记忆却不会因此放过我。它们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然后告诉我,抱歉,人生就是这样艹蛋的东西。

      我想起了过去,我想起了被我抛下的记忆。我想起了一切。那些——那些我不愿去回忆的东西,那些我割离开以保全自我的东西。

      我看了那部剧。

      《湖畔哀歌》。

      戏剧的开场,是一场属于贵族们的假面舞会。美丽而充斥着诡异吸引力的舞台,翩翩起舞的人群。演员们走下台,拉起观众一同加入其中。她也是演员的一份子,走下舞台,拉住了我的手。

      “嘘。”她说,朝我wink了一下,我没有注意到她的手像死去般冰冷,“来跳舞吧。”

      顺着她的拉力,我站起了身。周遭的观众席一瞬间就融入舞厅之中,明亮的光芒充斥着我的视线。“你的黑裙子真好看。”我说,真心实意的赞美,“你居然从没穿给我看过。”

      “我为了这一天特意准备的。”她笑了,和我一起起舞。我们跳了一曲、一曲、又一曲。直到祂出现。衣衫褴褛的宴会之主,卡尔克萨的王。祂的衣摆每一缕的跃动都带着神秘的节奏,根本无法用人类的认识来辨识的身躯和面容闯入我的视线。

      我呆住了。

      下一刻,超乎常理的知识有如海啸般向我涌来。我被带着亵渎与污秽的福音所淹没,没有注意到祂正逐渐向我接近。

      “太好了!你是王赐福之人!”我听见她喜悦的声音。

      不,我是受诅咒之人。

      我用祂给予的知识,从祂的宴会上逃走了。我忘记了这些,以为这样就能摆脱祂。但旧日的阴影一直追逐着我,至死方休。我将祂引来了地球,罪魁祸首是我,一直都是我。祂是追着我来的,信使是追着我来的,她也是追着我来的。

      信使的死亡并不能结束这一切。

      只有我能。

      我捡起打火机,点燃了过去的我的西装。我注视着火焰吞噬了我曾经的身体,我注视着它卷上墙壁,它将这整个宴会之所吞噬。然后,我丢下打火机,回到了1999年。

      今天是1999年7月6日。好巧啊。

      我从记忆里找出法阵,勾画完最后一笔。接着,我躺进法阵里,用刀割开了自己的动脉。这很痛苦,真的,但是痛苦才能让法阵的效力最大化,痛苦才能将这所有的危险与灾难隔绝在外。只是我一个人的痛苦换来其他所有人的安宁,我想这就够了。

      没有人能找到这个地方。他们的魔法造诣太低,不足以破解这个涉及到亚空间的法阵。这很好。这样一来,祂的定位就会迷失于亚空间之中,再也无法抵达地球了。

      于是现在,我的动脉破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回忆完了我一生的故事。我很高兴,真的。我孤独地来到这个世界,曾经拥有过,后来失去过。现在,我独自一人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但我却没有感到寂寞……因为我已经有了那么多重要的人——值得我豁出性命去保护的人。

      我可能真的有助人情结吧。这感觉不赖。

      只是,抱歉了仗助,我想我恐怕要失约了。

      好冷。

      我看见。

      我看见……

      我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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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八音盒怎么突然坏了?”

      花京院拿起摆在桌上的八音盒,摆弄着。可不管他怎么上发条,凭借自己仅有的机械知识把它拆开检查,它却怎么也不能继续运转下去了。

      “这可是我最珍惜的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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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这个手链到底适不适合,但是手腕空荡荡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东方仗助看着被装在透明礼物盒里的,缀着漂亮宝石的手链发愁。他又看向挂在店里的钟,时间已经逐渐向七点逼近。东尼欧已经端上前菜,就等另一位主人公入座了。

      他抓了抓后脑勺。

      “啊啊,现在再去换生日礼物也来不及了。不过,怎么还没来啊。不会要迟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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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布德尔笑着:“我从没想过,居然还能有和你们再次见面的一天。”

      承太郎压了压帽檐:“真是够了。老爷子知道之后可是吵着要见你。”

      “我也很想念乔斯达先生。话说,波鲁纳雷夫呢?”

      “这家伙很久没跟我们发过消息了。今晚试着联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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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这出剧怎么样?”

      听见声音,我哑然地转过脑袋。在我身侧原本记得应该是空着的位置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上了一个戴着苍白面具的男人。他正看着我,对我说话。他的声音带着怪异腔调,仿佛努力在模仿人类似的。

      我充满疑惑,慢慢地问到:“你是……?”

      “王的信使。”他朝我伸出了手,“今后就是同行了,多多指教。”

      “哦哦,原来我们都是信使啊。”我恍然大悟,回握住他的手,摇晃了两下后松开,从怀中拿起面具戴上,又拎起挂在椅背上的麻布斗篷。

      “抱歉,这出剧结束了,剧本我也已经知道了。现在,我该上台参演了。”

      我站起身,戴着苍白面具的男人对我点了点头。

      “王很喜欢你的表演。尤其是最后自//杀的一幕,王大加赞赏。”

      “那可真是太好了!”

      登上舞台的脚步忽然停滞。我转头看向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浑身是伤,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剧院。她身上带着血腥味和硝烟的气息,恐怕好不容易才从那群前同僚手中逃出吧。

      想了想,我转过身,朝她走去。她看着我,眼里盛满了惊喜与渴望。于是我向她伸出手,做出了邀请:

      “来跳舞吧。”

      她的灵魂滑入舞池之中,一袭华美的黑裙。她的身体缓缓失去声息,跌倒在地面。

      嗯。

      不能让观众久等。该开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谨以此文献给黄衣之王。
    是观剧人,也是剧中人。是信使,也是主角。什么才是所谓真实?什么又是所谓虚幻?以为的希望只是破灭前的虚妄,以为的结局不过是故事的开始。我们的人生是祂早已编排好的剧本,没有人能够逃离出这一切。
    =======
    完结啦。
    这篇文的灵感来自于戏剧《黄衣之王》,电视剧《真探第一季》,游戏《诡镇奇谈:卡尔克萨之路》,游戏《翌日》,游戏《绿色三角洲》,以及战役《不可思议的风景》(的黄王介绍部分,其他我都没看)。当然,我觉得我的文不涉及以上任何一项内容的剧透。在此感谢带我这个菜鸡打通了诡镇黄王扩的好兄弟,还有把我拉进DG坑的小妖(虽然她自己还一直在跑coc)
    写这篇文的时候,大纲写完就被小妖说了。她说我写就是个半吊子克苏鲁(看到大纲的时候她可能没想到我会把调查写这么拉,这下子半吊子克苏鲁也算不上了),我说对,但我就想写黄王,怎么啦(理直气壮)
    坦白来说我不觉得我写好了这篇文章,写挺烂的,真的。本来调查部分想写得好一点,那种抽丝剥茧一点点找到真相的感觉,但是,我真的不擅长这个(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写的,明明每次推理都被kp大笑特笑)。更坦白来说我觉得我确实是在挂羊头卖狗肉,但,随便啦,反正我自己写的时候挺开心的。
    引用《绿色三角洲》里的一段话“《绿色三角洲》的核心是一切的终结——以及你挣扎着存活以亲眼见证这场浩劫”,这也是我写这篇的核心。当然我最后确实还是心软了,大纲里主角最后看见了卡尔克萨降临,但,现在ta到底看到了什么呢?可能是这一出戏剧,可能是卡尔克萨降临,也可能是什么别的,没人知道,交由你们自行想象啦。
    这一切都是一个回环。1985年7月6日,起始之处,指的就是那个被火烧了(最后主角烧的)剧院。就像夜校是有一个真实存在的地点一样,宴会的地点其实就是那个剧院。在那里爸爸捡到了主角,丢下的面具中残存着亘古之宴的力量,变成了吊坠跟随着主角。这一天也是主角的生日。
    本来打算下一篇写阿强的非人类弟弟的,开局穿平行世界JO2,2-7都想写,不过……哎,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如果能调整过来心态的话我还会继续写作的!总之有缘再见吧。
    ===感谢观看!2022.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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