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亘古之宴》一桶石墨

21、21

　　周三的时候花京院典明来了。我们的见面多少有些尴尬，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开始自闭。花京院不是很介意，说来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大约还是四年前的自闭少年吧。我蹭了一顿据说能医好花京院的饭菜，见证了那位意大利大厨的表演。

　　有一说一，他的饭菜做得是真的蛮好吃的。就是替身产生作用的时候多少有点辣眼睛。虽然仗助已经再三说过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但承太郎还是在花京院的肋骨张开肺叶飞出的时候默默叫出了白金之星。

　　花京院的病太久，也太根深蒂固了，主厨说得再来几趟才能一点点治好。这当然是个好消息，我看见承太郎都扬起了嘴角。于是花京院也留在了杜王町，同样住在杜王大酒店，暂时接手了承太郎搜集情报的工作，让承太郎放手赶紧赶论文去了。

　　承太郎不是很放心。他们那里对那个杀人魔有了新的进展，在某个我不认识的替身使者被杀人魔杀死之后，那个替身使者传递来了关键的消息。承太郎和花京院一起赶出门，结果那个杀人魔——他叫吉良吉影——的替身能力实在是太过难缠，本人又特别命硬，竟然被他跑掉了。

　　那是6月24日。

　　那一天，那一天之前和之后的日子，我也一直在两点一线的生活之中。仗助他们没有想让我掺和进和这个吉良吉影有关的事件里的打算，我也没有去主动搅进去的打算。我对自己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亘古之宴除了一个一次性的控（还伴随有失控穿越的风险）以外没什么用，我本人再能打也不如替身能打。

　　开玩笑，白金之星都没打死还吃大瘪的替身，让我肉抗？做梦呢吧。不过要是能成功复刻出那个法阵来，倒也不是梦。可惜我一直没能梦到宴会，见到侍者，也不知道那个切断替身和本体的改良版到底是怎么绘制，又是怎么运作的。

　　奇怪得很。明明我学什么都很快，很简单，可是一到魔法上，我就像被堵住了脉门一样，怎么都学不会。按理来说这东西不应该就跟机械什么的没有两样吗，发现规律，掌握规律，应用规律。自然规律是规律，魔法规律凭什么不是？就好像我的身体在抗拒学习它似的。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材料贮备也不断减少。最终，它告罄了。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爸爸答应我的采办一直没有完成。大约他也在忙，不小心忘了吧。虽然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我掏出手机，准备再通知爸爸一声，看见日期的时候却愣住了。

　　今天是6月30日。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爸爸的生日，而我居然完全忘了！倒也不是忘了爸爸的生日，只是日子过得太混乱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今天就已经到了那个日子。我还以为还有几天呢。

　　幸好，我给爸爸的礼物一向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不至于沦落到连礼物都没得送只能应急去街边商场里买的程度。这次送的东西是靠了花京院（我一开始其实是找的承太郎，后来才知道他去联系了花京院）帮忙置办起来的。他找了大学那边认识的教授，帮我制作出了这本图册。

　　我本来想付报酬，花京院没要。

　　感恩。

　　以往每次生日我都会和爸爸去外面吃，这次虽然搬来了杜王町也不例外。但一是杜王町的餐厅我都不怎么熟，二是这都当天中午了恐怕大部分餐厅都给订满了。思前想后，我联系了东尼欧——就是那个替身能力很有节目效果的意大利主厨，在他那里订了一桌位置。

　　东尼欧知道我要和爸爸来他这边过生日显得挺高兴的，他说他会准备好蛋糕。我特意点了歌，那唱片东尼欧正好有，又再三嘱咐他千万别用替身能力。虽然他的能力真的很好，但我怕我会没了接着吃东西的胃口，而且给爸爸过生日我也不太想要这样不可控的惊……惊喜，好吧。

　　他答应了，但是对自己不能用替身还是有点不满。我答应下次再和爸爸一起来吃，到时他想怎么弄就可以怎么弄。只是爸爸的生日，我实在是不想有超出控制的……嗯，和爸爸的世界毫不相干的东西出现。

　　和主厨约完之后，我给爸爸发了消息，约他晚上在家门口碰面。把早就包扎好的礼物放在桌面上，撑着脑袋思考还缺点什么，我想了半天也不觉得有少什么。以往就是这样，订餐厅、送礼物。现在只要回东方家换一身得体的衣服就——

　　我想起来我忘了什么了。坏了，我在这边还没买过正装，以前的衣服都扔在美国的家里没带来，在这边就是卫衣T恤换着穿，也没有穿正装的场合，所以一直没有买。我都彻底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了！

　　翻了翻钱包，买身正装倒是够用。我赶紧拎着钱包，给仗助发消息。这会儿他按理来说应该还在上课，但我知道他必不可能认真听讲——因为这些东西我都给他讲过了。他这会没逃课就已经算不错了。

　　所以听见门铃声我一点也不意外。打开门，站在外面的果然是仗助。说起奢侈品和高定之类的东西他是真的如数家珍，一路上滔滔不绝。我赶紧捂住他的嘴打断了他：“别，我没那么多钱。”

　　我掏出钱包给他看，仗助点了下数目，略加思索，对我一笑：“没问题，够了！买轻奢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我被仗助拉着在一间又一间的店铺里进进出出。我对穿搭没什么感受也没什么审美，就麻木地仍由仗助和导购一边交谈一边不断地拿出一套又一套的衣服让我换。我像一个换装游戏里的主角，而仗助正是那个玩得起劲的玩家。

　　不得不说，虽然他的飞机头我真的觉得很没品（当然，我从来没有说出来过），但是他的衣品还是很不错的。卡着我钱包岌岌可危的界限，我们终于买好一身正装。看到穿衣镜里的自己我都有点震惊。

　　真不错啊！

　　仗助也对自己挑的这身很满意，把我送回了工作室楼下。“很GREAT哟。”他朝我竖起大拇指，“帮我给叔叔带声生日快乐。有个美好的夜晚哦。”

　　我跟他告别，上楼拿好礼物，稍微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给爸爸过过那么多次生日了，这次却格外紧张。是因为这身新衣服的缘故吗？还是因为搬来了杜王町的缘故呢？

　　答案是都不是。

　　爸爸准时在家门口等我，他话有点少，似乎也挺紧张的。看来我们作为家人还是有不少共同之处的嘛。我带着他往餐厅去，看见周边墓地爸爸的脸色有点怪。

　　“我第一次来这边也觉得奇怪。”我给爸爸讲，“怎么会有餐厅开在坟地边上呢。但是这家真的很好吃哦！”

　　爸爸点头：“嗯，我相信你。”

　　我们坐下。东尼欧先给我们各倒了一杯水。由于我预定的缘故，他已经准备好了前菜，这会儿要不了多久就能端上。在他去后厨的时候，我把礼物递给了爸爸。爸爸拆开礼物，看见里面的内容时一愣。

　　“谢谢，我很喜欢。”他说，把礼物放在了一旁。我蜷起了手指，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东尼欧端上饭菜，餐桌上一时有些寂静。黑胶唱片机中流出的轻柔乐曲在空气中回荡，作为背景音乐给这一餐带来更加悠扬的氛围。他什么也没说。

　　他什么也没说。

　　……

　　……

　　……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这件事情，发生了多久呢？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呢？为什么我抛下了爸爸住进了东方家？为什么我没有留下？为什么我那么、那么久都没有去看过爸爸？

　　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视线止不住地飘向他。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见到他之前会有紧张的感觉了。虚假的，矛盾的，无数冲突在他的一举一动之中浮现，我看出他的紧张，他在害怕败露——他甚至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直到我发去消息。他不熟悉，他切割牛排的姿势不对。他的什么都不对。

　　那根本就不是爸爸。那是有着爸爸面容的，别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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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嘎哈哈（被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