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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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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勾勒出大半的阵法因为季时初一句“般若汤”直接碎成齑粉,偏偏季时初一点都没察觉到危险,还在叽叽歪歪:“师兄,师兄,灵力断啦,你的推衍阵法坏掉了。”
司徒冥掌心合拢,将紊乱的灵力收回识海,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问季时初:“般若汤?你知道般若汤是什么东西?”
季时初后知后觉司徒冥的语气不对,他抬起头,大大方方直视对方双眸:“不知道,听说是好东西,集市中有。”
一听这话,司徒冥的脸色才逐渐缓和,但语气依旧凌厉:“般若汤不是好东西,若是让我发现你喝般若汤,呵……”
季时初心里吐槽裴子琅害人不浅,行动上倒是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利索地跪坐在司徒冥后面,讨好地在他肩膀上捏了捏。
司徒冥被他这么一闹,也没心思接着推衍阵法,他拍了拍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十分头疼地说:“去抄书,我盯着你。”
一想到抄书,季时初就分外头疼。
他想不明白自己昨天是怎么抄的那两遍,昨天的自己居然那么有耐心的吗?那字迹从头到尾都工整得可怕。
可分明没有印象,总不能是梦游的时候抄的吧。
心里碎碎念着坐回软垫上,烦躁地将那张被墨水点毁的纸张揉成一团丢到一边。
司徒冥望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不动声色地坐到边上盯着他。
只是他刚一坐下,视线落在桌案上一张单独用镇纸压着的纸,上头画着一枝斜飞而出的樱桃花。
画工要比字迹好上太多。
司徒冥伸手将纸抽出,还没看清上头字迹,季时初伸手就要抢,被司徒冥侧身躲了过去。
“画挺好看。”
季时初还保持着抢夺动作,闻言端正坐了回去,嘚瑟:“那当然,我刚来清风山那年无聊,三师兄就时常来教我画画。”
司徒冥“哦”了一声,讶异:“时秋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三师兄绘画天赋可好了,要不然也不会选择画笔类法器作为本命。”说着用笔点墨,哼哼,“不过三师兄说我绘画也很有天赋,还……”
突然想到后面的话不方便告诉司徒冥,季时初果断闭口。
“还什么?”
季时初心虚地加快下笔速度:“还劝我转修他的术法,和他一起织梦。”
当然,沈时秋当初劝说季时初的理由不是什么好话。
好在司徒冥没有追问,季时初这才放下心继续抄写。
天色由暗到明,又由明到暗。
季时初很快迎来学宫第一个休沐。
当他高高兴兴前去找司徒冥,刚爬到半山腰,传音令传来司徒冥和山长研究阵法的消息,于是只能沿路又走回去。
裴子琅和盛之燕见他出门没一会又回来,于是贼兮兮凑到他边上怂恿他:“时初,我们准备去集市,一起去啊。”
季时初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我不去,你们去吧。般若汤不是好东西,你们可别再买了。”
裴子琅兄弟好地揽住他肩膀,脑袋抵脑袋地瞪着他:“谁说般若汤不是好东西,你是不是告诉你师兄了。嘿,你小子,真是白交代你了。”
季时初抬手推了他一把,人依旧没精神。
裴子琅见他这样,好奇地围着他转了三圈,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抄书抄傻了。
于是乐呵呵拽着盛之燕要走,只是人还没走到门口,本来有气无力的季时初突然蹦起来,着急忙慌问:“你们知道学宫百层塔在哪呢?”
走到门边的二人整齐转身:“你要去百层塔?”
不明白他二人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季时初老老实实点头问:“对,不能去?”
“不是不能去,只是……”裴子琅有意卖关子。
结果盛之燕嘴快,直接把他没说完的半句话说了出来:“自从你师兄那次上百塔,学宫就定下新规则,学宫弟子需满一年才能上百层塔。”
季时初:“……”
季时初非常想骂脏话。
不过他忍住了。
等到裴子琅和盛之燕一走,季时初又无聊地趴回桌上。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落,轻盈地落在季时初身上。
他眯着眼睛享受阳光,脑中想的是——那明日再去找师兄吧。
不过这个想法到底落空,学宫的阵法庞大又复杂,一直到年前,季时初都没机会和司徒冥好好坐在一起说说话。
不过他和学舍另外几人倒是打成一片,几乎整个学宫都清楚天道宫那几个新学子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
日子转啊转,冬去春来又转冬。
历经一年半,司徒冥终于从忙碌的阵法推衍中抽身而出,而季时初过完年也满十五。
他比刚入学宫时要长高许多,脸上的稚气与婴儿肥褪去许多,只是和同学舍几人站在一起,依旧显得孩子气。
这日午后,天刚下过雪。
学宫道路的底下埋有暖玉石,鹅毛大雪并没留下什么痕迹。
季时初撑着把伞迅速往回走,今日没有课,他想早早回屋里炼制新得到的丹方。
临近院子时,传音令送来司徒冥的声音。
整整一年半没听到自己师兄的调调,季时初顿时愣在原地,来来回回听了三次才相信不是自己的幻听。于是脚步一转,立马往司徒冥院子飞奔而去。
道路两边的花圃和树上积雪厚厚一片,季时初飘飞的衣摆扫过积雪,带落些许晶莹。
着急忙慌上山,却在院门前停下。
手抬起又放下,迟迟不敢推开那道木质门。
直到边上桂树枝丫承受不住积雪,脑袋大的积雪砸在伞面上,季时初才如梦初醒般推开院子门,小跑着往室内走去。
屋里摆设几乎没变,司徒冥坐在桌边泡茶,听到动静抬眸看了过去。
他浅浅一笑,开口第一句是:“长高不少,看着也稳重不少。”
“稳重”的季时初将沾染雪花的长袍脱下挂在一边,小跑着到司徒冥面前坐下,伸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温暖着在雪中奔跑而冻僵的四肢与面庞。
一杯茶饮尽,季时初发出一声舒服的哼哼。
他挨着司徒冥坐下,即便一年多没见,对师兄的依赖一点没变。
“师兄,过几天我们学舍要去参与历练,到时候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历练不应该有先生带队?况且我不能插手你的历练。”
“叶先生带队,没有要你插手,就是先生说历练周期比较长,所以我想着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我肯定不麻烦你。”
季时初眼底的祈求都快溢出眼眶。
司徒冥心底一软,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温声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