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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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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的屋里,窗棂上罩着一层薄纱,诺大的兽头香炉里青烟袅袅,漱石支着下巴,背对着众人,也不知瞧上了后窗上的什么,兀自出神。
北原一路上都在注视着自己的鞋尖,进了屋就更不敢四处乱看,忍了半天,才听站在他身边的鹅黄小童说:“主子,人来了。”
漱石应声转过头,看见北原发憷的样子,竟是惊讶万分:“北原大哥,你怎么来了?”
听了他这话,北原在心里第N次重申:我是被逼的,我不想来。转念一想刚要接着他这话茬说:“那我走了•••”就听到漱石轻轻一笑,道:“既然来了,正好陪我坐坐。”
北原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三挪,在隔着漱石三丈远的地方停住,挨着凳子的一角坐下来。
漱石也不打扰他发呆,眼光状似无意的在他身上瞟了一圈,注意到他手里的酒壶,不禁笑道:“北原大哥带来的的桂花酿可真香。”说着小狗一样凑过去,半趴在他身上皱着鼻子吸气。
“你,干,干什么?”北原看着近在咫尺的英挺鼻尖,舌头止不住开始打颤。
漱石本来对这种愣头青不感兴趣,白天说要等他的话也是顺嘴说的,谁知这个傻子竟然当了真,当真就当真吧!还一副小兔子挨宰的模样。你说,让他这个猎人怎么办好呢?
“哎~~~~北原大哥,你好小气,不过是一壶酒而已,那么护着干什么?”漱石眼底都是戏虐,嘴上说酒,手却轻轻勾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嘴唇像会动的虫子悄悄爬上他的锁骨,蠕蠕麻麻。
北原大脑轰的一声,像是雷神用锤子敲了他一下,动弹不得。
漱石见他呆呆的,青白的面孔里透出一层粉红,先前小兔子的代入更加生动,不由一下跨坐在他身上,媚眼如丝道:“大哥~~~~你怎么也不正眼看我~~~~”
“看,看看,看••••”北原终于从石头化身成了人,可恨眼前的情景却又变了一番模样,一着急,差点咬掉一半舌头。
漱石赶忙心疼的替他哈气,还尽职的伸进舌头去揉搓。
北原被那一条灵动搅合的心神不宁,这回连吓都省略了,直接厥过去了。
“哎?”漱石从他身上爬起来,用脚点了点北原结实的胸脯,对着窗外骂道:“死小花,是不是今天失魂香多加了分量,怎么这么快?”
鹅黄小童应声从墙角爬起来,谄媚道:“今天因为没有排表,一长串名单后面都是空的,哪里想得到点那个香,左右是主子神功盖世,又比以前精进了。”
漱石平时听惯了这些马屁,一般只有两种反应。高兴的时候一笑置之,烦了就猛掏耳朵。
今天他不高兴也不烦,只是觉得意犹未尽,当下便挥挥手。
要说这个北原平时尽忠职守,纯粹一个木头人,今天这么冷不丁送上门来,被他摸了那么两下,人肉的鲜味呼之欲出。
漱石把他抱在手里掂了掂,不轻不重,昏迷的程度也刚刚好,想必一会摆弄起来也不用废多大力气。
屋里正在撕衣服,铺床,屋外三个黑影排成一排,蜷缩在墙根,胆大的甚至点了唾沫在窗纸上,无奈棂上薄纱摆动不止,什么都不真切。
“怎么样,怎么样,到了哪一步了?”黑影中最矮的一个也跟着站起来,挨在前一个人的后头。
这厢还没说话,那边就有人打开隔壁的窗户探出头来,道:“小鱼,你这个月的俸禄不用领了,还有小花,明儿也先把马厩扫出来,对了,还有默不作声的耳目神同学,请注意一下时间,误了王母的差事就不好了。”
“咦?”
“啊?”
“哦”
三个男声脚前脚后,只有耳目神还算稳重老成,只轻轻按摩着腿脚,站起来。
幽蓝小童向来对钱看重,漱石曾经有话批他,曰:“人家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你是一刺不吐的铜灯笼”(注:小鱼童鞋属于灯笼鱼科)所以罚他俸禄就相当于要了半条命。
而鹅黄小童从出生起就奇懒无比,房间里的臭袜子和王屋山一样高,漱石也曾比喻过他,曰:“你族人本是和臭相生相克,你倒好,到相互依存了。”(注:小花童鞋属于野蔷薇品,号称十里传香。)所以让他早起去扫马厩也算是个大折磨。
他们暂时从悲伤里拔不出来统统是有情可原,只有耳目神急人之所急,喃喃道:“怎么还没动静,这前戏也太耗时间了。”说着便陡然膨胀了耳朵,紧紧吸附住墙壁,大听特听起来。
小花气不过,凭什么他能听我们就要受罚,上来就要拽他耳朵,被小鱼拦住了:“他是双料间谍,惹不得。”
“咦?”
耳目神正在全身心听取床第之乐,听他评价自己,还不忘纠正道:“错,我是三料。”
“哪三料?”
“玉帝派我来听你家主子,王母派我去听玉帝,织女又派我去听玉帝的新欢。”
小花傻了,小鱼在他背后挑着眉毛托住他的下巴。
房间里又静默了一会,终于传出进入高潮的呼吸声。耳目神心满意足,轻轻一抖官袍,腾云而去。
剩下的两只无所事事,背靠背互相温暖了一会,一个问道:“你说这孤冷的长夜什么时候是头呢?”
另一个答道:“天亮就好了。”
“好个P,天一亮老子就要去扫马厩,你不知道那匹马又脏又臭,还整天拉粑粑,放屁。”
“我知道,可是和你房里的那些袜子内裤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嘿!”小花同学不乐意了,一口银牙咬在小鱼后颈上“你什么意思?”
小鱼忍着痛,伸手按了按牙印的位置,沉思道:“我的意思是被同僚这样对待,能算工伤吗?”
“••••••”
无语ING~~~
转眼天亮,北原昏沉沉从床上爬起来,一掀被子,眼睛差点瞪下来。他是忘了昨晚上的事了,可偏偏身上一点疼痛也没有,让人想都想不起来。
“这个~~~~内个~~~~~你~~~我~~~~他~~~”他这还在对着漱石的后背数九九,漱石却一个翻身把他按住,作势要亲。
北原吓得一骨碌窜出去老远,没头没脚的开始穿衣服。
漱石也不恼,只把棉被齐腰掖在胳膊下,白白露出两只修长的手臂。
“吃了早饭再走吧!你不是下午当班吗?”
不理,继续穿。
“不想吃饭要不就再睡会,你夜里闹腾得不轻,想必会累。”
穿穿穿。
“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你这副乖巧的样子任谁都扛不住,又怎么能怪我?”
这回终于换回点反应:白眼一枚,外加冷哼一声。
漱石看着那上下翻飞的双手,再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一分钟他就能穿好走人。事到如今,漱石再是老手,情急之下也只能拿出小女孩哭诉的本事来,凄凄惨惨的一句:“你要为我负责。”
“哎?”北原忍不住回头,正好看见漱石眼角滚下一滴热泪。
这种倒打一耙的伎俩漱石还是第一次用,催动泪腺不当,霎时就弄了个泪流满面。他怕当真哭肿了眼睛没发出去见人,就伏在枕头上刻意压着,谁知就是这样一个抖动双肩的背影彻底征服了北原这根木头。
北原想:他怎么能这么伤心呢?都是男子汉睡在一起又没什么,难道真是我欺负了他?
是的,事实证明傻子就是好糊弄。
漱石听说他不走,总算止了哭,当即贤惠的让他留下吃早饭。
早饭很丰盛,北原很痛苦。
“大哥,你吃这个,里面加了蟹酱。”
“大哥,还有这个,这是杂米蒸熟后,加了蜂蜜酿的。”
“大哥,你没吃过这个吧!它是小鱼从凡间学来的,叫什么佛跳墙。”
“大哥••••••••”
“大•••”
北原一边吃着对方的好意,一面去看漱石放在他手上的爪子。话说这个吃饭不用这样吧!你那么用力抓着我干什么?还,时不时挠两下?还,还有,不要喂我,不要舔••••
总之一顿饭下来,据小鱼的回忆录描写,只用八个字就能全权概括:北原吃饭,他吃北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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