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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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秦风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听到声音是从冷君烨房中传出来，赶紧快走几步。等他看到两人相对而坐，气氛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宁和，想把小师弟带离这里的念头顿时更重了。
“冷公子。”秦风朝冷君烨拱手，虽然心中不想他与自家小师弟靠太近，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冷君烨稍微颔首，就当是回礼了，在外人看来简直是傲慢无礼，但无人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觉得他能理会一下就算是很不错。
秦风打声招呼，继而掠过冷君烨，只对自家小师弟道：“师弟，天色不早了，怎的不在房中休息？害我好找。”
叫他这样一说，云溪竹直觉自己像是外出偷玩被抓包，明明他是为了请教正事，可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我找冷公子请教一些问题，耽搁时间了，我马上回去安歇。”
秦风点点头，颇有长者风范，师父不在跟前，他这个大师兄自然要担起照顾师弟的责任，已经有一个找不到了，眼前这个可不能再出事。
“你六师兄明日一早会去集市打听陶家的事和十五的踪迹，顺便到药铺抓药，你且好好睡下，等醒了吃药。”
旁边的冷君烨听到抓药二字，心道这病弱公子身子也太差了些，竟一时半刻都离不开喝药，莫不是药罐转世？
“只有六师兄自己去吗？会不会太冒险？”经过今晚，那帮黑衣刺客有来无回，估计背后的人已经视他们为眼中钉了，这时候单独行动实在不妥。
秦风拍拍他的肩，“放心，还有你别的师兄一同去。”
云溪竹依旧显得迟疑，不是他不相信自家师兄们的武功，可眼见为实，那伙凶徒确实难缠，六师兄他们几个若真遇上恐不是对手。他有意无意的往身侧瞄了一眼，就一眼却被冷君烨刚好逮住。
正当他别开视线，想要拉着秦风离开时，身后蓦然响起清清冷冷的声音，“明日玄影同去，为查凶手的事。”
云溪竹顿感意外，回头瞧见冷君烨依旧淡漠的神色，欣然道，“多谢冷公子相助。”
总归玄影的身手他也见过，多一个玄影起码能保证六师兄他们不会被半路截杀。
回到屋中，云溪竹被秦风唠叨半晌，大师兄真不愧是完全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就连唠叨也是如出一辙。
不知道是因为几日内接连奔波，还是单纯被秦风唠叨累了，云溪竹沾床就着。迷迷糊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又是同样的梦境。
云溪竹知道自己在做梦，有时候他觉得这不单纯是梦，而是他曾经真切经历过的。
梦中，他坐在庭院里荡秋千，院中有个正在舞剑的少年，他看不清楚少年的模样，只依稀看到其身形。少年的剑法虽稚嫩，可每一招每一式都有模有样，可以看得出是极有习武天分的。
云溪竹跳下秋千，就见少年立刻收剑，朝自己跑过来。可人还未到跟前，画面飞速流转，他被少年背着，在荒无人烟的树林里奔走。
似乎有人在身后追赶，少年跑得气喘吁吁，两侧的树木不断向后闪过，云溪竹趴在少年的背上，想和少年说句话，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追赶他们的人越来越近，少年似是再也跑不动，将他放到土坡下面，握着他的手，对他说，“等我回来，我一定回来找你。”
云溪竹望着少年的背影渐行渐远，有无数黑影追着少年而去。云溪竹没有看清少年的脸，只记住他手腕上系着同自己一样的琥珀红珠。
珠子突然流下一滴血，云溪竹从梦中惊醒，猛的坐起来，已经是一身冷汗。
他渐渐平稳住呼吸，环顾四周，这里是豫城的农户家，他们还在帮陶小姐寻找凶手，寻找十五师兄的下落。
大师兄不在房中，云溪竹观外面天色，师兄应该是准备早饭去了，在玉衡的时候他们几个年纪小的弟子都是由大师兄关照，一日三餐照顾的井井有条。
耳闻长剑破空之声，云溪竹打开房门，就见那一袭白衣在院中上下翻飞。冷君烨手持宝剑，身影轻盈若无，粼粼寒光犹如游龙，招式骤如闪电，院中的花瓣纷崩，漫天飞舞，竟将冷君烨周身的肃杀之气衬得柔和许多。
他还是头一回瞧见冷君烨拿剑的样子，比先前两次出手时更加的神采非凡。
云溪竹不错眼珠的瞧着，上一个能让他如此移不开眼的还是师父练剑的时候。
旁边的石桌上放有一只酒坛，冷君烨旋身至石桌前，单手拿起酒坛，仰头饮下，手中剑势未停，动作有如行云流水，像是有醉意，却是清醒异常。他喝一口酒，转身便舞一个剑招，正是云溪竹想象过无数次的江湖中人潇洒肆意的模样。
酒气渐渐飘过来，近乎溢满院落。云溪竹甚少饮酒，因着他身子不好的缘故，师父师兄更加不让他沾杯。那酒气醇烈得很，他掩住口鼻都没能挡住，竟被熏的咳嗽起来。
冷君烨收起剑势，方才云溪竹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这小药罐连酒气也闻不得，底子是差到什么地步。他放下酒坛，覆掌散去身上的酒气后才朝云溪竹走去。
“打扰，打扰到冷公子练剑了。”云溪竹捂住胸口，咳嗽声渐止，停顿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冷君烨将人从头到脚扫上一眼，云溪竹被酒气呛到之后，脸色比往常时候多了几分红润，却不似身体康健之人那般，反倒有种病态感，加之身形单薄，羸弱更甚。
“玄影他们尚不曾回来。”
云溪竹抿下唇，“我知道，大师兄他......”
“他好像去厨房了。”冷君烨淡淡回道。
云溪竹点头，脚下没有挪动，低眸间，他寻思着该与这人再说些什么话。方才看到冷君烨仗剑饮酒时，除去惊艳羡慕之意，同时也感到其身上隐隐透出的孤寂。
明明这么厉害，在以武为尊的江湖中理当被万人崇敬，为什么还会如此？
冷君烨见他踌躇不前，思付片刻，突然道，“我想你的同门应该没有危险，或许是有别的事着急离开，不一定是和那伙人有关。”
这些云溪竹也想过，可他想不通，如果十五师兄是安然无恙的，为何不与他们联系？是什么事能让十五师兄独自离开？
“多谢。”不管如何，他还是要感谢冷公子说一番话来安慰他。
冷君烨自己都说不准想拿眼前之人如何，每每看到他流露出求助的眼神都会不由自主顺了他的意，就像现在，云溪竹只是稍显低落，他竟然能自动说出一番安慰人的话来。
十年了，他从不知安慰人是何意，更不曾在意别人怎么想。
冷君烨刻意抛去陌生的心思，话锋一转，“那日，陶小姐为何称你为先生？”
“啊？”云溪竹回想起昨日情形，干笑两声，“兴许是陶小姐觉得我像有学问的人，所以就如此称呼了。”
他不知别人如何，他虽然写话本写的起劲儿，可从未想过在旁人面前暴.露自己话本先生的身份。如今猝不及防被冷君烨问起，他赶忙囫囵糊弄过去。
冷君烨狐疑的打量他，心知云溪竹没说实话，但也没有继续追问。此时，秦风正好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一碗米粥，另外还有两个玉米饼，闻见淡淡的酒气，再看站在一起的两人，立马皱起眉头。
“师弟，你喝酒了？”
话虽是问云溪竹的，可秦风一直往冷君烨身上瞟。
不待云溪竹解释，冷君烨负手转身，“我喝的。”
秦风看冷君烨的眼神活像私塾先生看带坏自己宝贝学生的纨绔，再一次暗下决心，定要防着自家师弟再靠近此人。
“师兄都吃过了，你快趁热吃点，待会儿你六师兄他们回来，我就去给你煎药。”
说着，秦风注意到他的衣着，“秋凉，怎得这样就出来了，快些进屋去。”
云溪竹方才被剑法吸引，根本没留意，现下被秦风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仅着中衣就出来了。
他被秦风催着返回屋中，将自己收拾妥当，早饭也在秦风的监督下用完。
听闻门外有许多脚步声，云溪竹想要起身，被秦风一把拦住。
“我去瞧瞧，你在房里待着。”
没有办法，云溪竹只好老老实实坐着，等秦风一去一回，忍不住问道，“如何，是不是六师兄他们回来了。”
秦风点头，“是他们，不仅是他们回来，还多了几个人。”
出去一趟还带了人回来？莫不是把郎中都请来了？
云溪竹赶忙道，“我感觉挺好的，不用看郎中。”
秦风无奈笑笑，心知他从小就怕看郎中，每次看完免不了会加药，药就更苦了。
“不是郎中，据说姓徐，与陶府二公子有故交。听说陶府遭难，特来探望陶小姐的。”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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