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这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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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时苓一个人跑在小巷里。
脚步声在四通八达的小巷中回荡，他摸过有一定风化痕迹的粗糙墙壁，用手中的木棍刻上了一个小三角作为标记。
他和另外两个玩家走散了。
事实上，他仍旧不清楚为什么休息的地点会忽然被那些没有理智的镇民袭击，明明他们挑选的地点还算隐蔽，完全避开了主路，理论上来说行动非常有规律的镇民不会忽然绕到山上来。
“再这样下去，只会被逼到无路可逃。”
月光如水，盛着夜色铺在路上，小镇像一幅浸湿的水墨画，一半留白，一半藏入阴影之中。
“几百年前的丧尸片，似乎就是这样的。”他跑得出了一身热汗，风一吹更加头疼，没有任何武器，速度也没有那些没有理智的活死人快，尤其他走的还是上山的路，“统啊，你有看过几百年前的古地球人留下来的珍贵视频影像吗？被戏称为古地球人类迷惑行为大赏的那个。”
系统检索了一遍资料库，找到了那支影片。
【“为什么追我？急支糖浆”的那支影片？】系统摸不着头脑。
“是啊。”时苓扶着围栏，以没人看见于是不需要耍帅的悲惨姿势翻过去，爬到了此前来过的半山坡的小平台上。
“你仔细听，追着我跑的活死人至少是其他两个玩家的三倍。”借着月光，他扫过地下错综复杂的小径，“抛开三人都有的活人血肉，我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
“跑上来的过程中，我在墙上做了标记，其中一半的标记刻印下去时，我注入了少量的圣光能量。”
【哦……】系统恍然大悟，【所以你刻意挑了远路。】
“那倒不是。”时苓抬高自己的小腿，努力给自己做了一会儿拉伸，“我就是单纯爬不动楼梯，只能走走缓坡这样。”
“啊，被迫运动果然是所有生物的一生之敌……”
其实那些活死人的速度并不慢，只是它们看起来纯粹依靠本能，稍微变换方向、破坏道路，就会阻拦它们的前进。并且毫无团队协作能力，过于狭窄的小路甚至会造成几个活死人堵在那里的情形。
时苓在半山坡上等待了三四分钟，仔细聆听了一会儿不动方向传来的脚步声。
他故意在偏西的路口刻了很多带有圣光能量的痕迹，而现在，西侧传来的脚步声格外猛烈——有些像饿了一整天的橘猫群到了放饭的时候，无数呜呜哀嚎的生命张着嘴挤进通道，沿路的东西倒了一片，挤不过去就硬挤。
可惜这些个东西没有干饭猫猫可爱。
时苓将手中的木棍杵在地上的石缝中，借着简单的杠杆作用，把山坡上的一块重石推了下去。他算好了角度，石头砸下去正巧能落在砸坏一栋木屋，到时候追他的人只能被迫绕路。
他又将尽可能多的圣光注入到手中的一颗枯草中，枯草很快就吸收了能量，重新焕发了生机。但下一秒，时苓就抡圆了胳膊连草带土扔向了远方。
“统，地狱游乐园有过山车吗？”
【有……你要做什么？】
只见时苓把一块木板踹到地上，双手合十：“北极星在上，随便保佑一下等会儿我可怜的内脏不要被震出点什么问题来。”
“走，我们下山。”
……
五分钟后。
系统看着扶墙干呕的时苓，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也许这就是在楼梯上玩滑梯的代价。
行事是很干脆利落，但未免也太不考虑后果了。
胃里吐不出什么，但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好多了。时苓不太想回忆刚刚从半山坡上直冲下来的经历，别的都还好，最后撞在地上停下的时候他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己全部的内脏都要从口中甩出去了。
这一下，他重新来到了主路上。
也许是因为大部分镇民都去追他们了吧，所有的人都挤上了山，原来人满为患的街道反而冷清下来。
管理员S083：【现在来教堂。】
时苓：“另外两个玩家也要带来吗？”
【不用，玩家有另外的保护机制，死亡不会有任何问题。】
去教堂的路其实非常简单，只要沿着大路一直往前，绝不会出错。然而现在皓月当空，越往前，偏越有朦胧迷雾萦绕，视野越来越狭窄，逐渐连几米之外的杂物也看不见了。
他不得不放慢脚步。
系统：【有脚步声，你听见了吗？】
“嗯。”
细细簌簌的脚步声缀在他后面，随着他的速度加快放缓。
时苓一停下，那脚步声也就跟者消失无踪。
毫无理智的镇民没有那么聪明。
他继续往前走着，银魂不散的脚步声就仿佛缀在他后脚跟一样，与他步子落下的声音只差一丁点，声音很轻，却又足够让他发觉，简直像是故意来吓唬他的一样。
时苓鼻尖沁出点细密的水珠，他摸了一把，额发似乎也因为过于潮湿的空气而变得湿润，后背发凉：“说不定只是因为周边过高的建筑产生的回音，所以才能每一下都跟着我的节奏。”
他深呼吸，摸摸把湿润的发丝拢到脑后。
说不害怕显然是不可能的，阴森森缀在后面的永远比光明正大的丧尸围城恐怖些。时苓手上的木棍先前给扔了，他空着手，只能摸摸蓄力准备用圣光净化术——幸好没有实体的家伙大概都会怕净化的力量。
看不见前路的旅途会极大地消耗耐心，他并不知道自己往前走了多久，在预料中应该早就到达教堂了才对。
“我怎么觉得脚步声越来越重了……”时苓五感灵敏，这时候反倒成为了压迫神经的稻草，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激得他惊一下，“统，前面是不是有亮光？”
自从他出现过一次幻觉，时苓什么事都喜欢问一下系统有没有看见。
【是的。】
昏黄的光穿透迷雾，打破了雾与月带来的冷色调，仿若远行归家的人看见的第一个灯塔，叫人安心。
但时苓只是更加犹豫地停下脚步：“这地方怎么会有光？难不成是管理员已经到教堂了？”
“管理员先生？你在线吗？”
没有人回答。
那么这光芒就变得可疑起来。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
哒、哒、哒……
他没有动，脚步声却从背后传来，越来越逼近，卡着他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时苓一整个炸毛。
他没回头，只是提了一口气，重新消耗起本就不多的体力，往前方跑去，不管是教堂还是陷阱，都容不得他选择。
然而。
有什么东西横在路上，忽得绊了他一下。
时苓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摔去。
摔进了一片柔软的夜色。
慌乱间他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但只是被光滑的表面荡得跌进更深的地方，越挣扎越陷入。这触感不要太熟悉，有多少次他想从触手堆里爬出来，都会被这种方式给颠回去。
“你要做什么？”时苓熟稔地戳了戳柔软却坚韧的触手表皮，他的手指很快就被缠住，指尖被细细吮吸。
虽然不想承认。
但在如此陌生的环境中，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家伙，还挺安心的。
而且从上一次的结果来说，这家伙似乎并不想把他杀死，最多也就是被缠紧贴贴的时候有点窒息，有些过分。
“系统，这家伙你看得见吧？”
【能看见……所以你……】
手腕粗的触肢环过他腰间，轻轻松松就把时苓连拖带抱地拉向了更深的夜色。雾蒙蒙的月夜里他看不清对方究竟有多大，也许盘踞了半条街？
“你要带我去哪？”
时苓没有被这东西卷进体内，只是拖离了街道，视野越来越高，触肢这回没有挡住他的视野，因此时苓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周围的迷雾远去，变成了脚底下的一团浓云。
“我一直在那么小的地方打转？”
他以为自己走直线走了很久，结果只是在很小的地方，才二三十米。
腰臀都被托着，时苓差不多是坐在一大堆柔软的果冻上，没有像之前那样被勒得太难受。虽然他调侃这东西没有脑子，但时苓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存在一定程度的思维能力。
“谢谢。”
手指被细细的触肢缠紧，他先前没来得及注意到自己的手掌被粗糙木棍上的倒刺划伤了几处，小小的触肢就挤着他手掌上的软肉，一点点把倒刺拔出来。红肿的地方沁了点血珠，触肢末端抹过去，血液就消失了。
时苓的心提起来：
在他的认知中，这种生物大多不能叫它们见血，温和状态和捕食状态完全是两种模样。何况现在环着他的这只大家伙明显就是食肉动物。
但触手团依旧温和，只是绕着他的力度更轻，仿佛怕自己不小心把捧在手心的这团小东西压坏一样。
它伸出一截干净的触肢，顺着时苓的肩膀绕到他脸上，捏了捏软乎乎的颊肉。
“唔……”
触肢末端划过柔软的唇瓣，细细描摹了一遍唇纹，就在时苓以为它又要重复之前的某些把舌尖当同类的运动时，它又退远了几分。
它没有发声器官。
大家伙忽然焦躁起来，时苓只觉得身下垫着的柔软部分咕涌了一阵，更多细小的触肢在浮上来。
几根触肢互相缠绕在一起，隐隐约约分出了一根粗的，四根细的，还有一个圆滚滚的球顶在上面。
触肢把这个“作品”递到时苓面前。
时苓盯着这团莫名掉理智的东西，许久，不太确定地询问：
“你想告诉我这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这是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