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我不能坐视不管》丞羽羽

209、第 209 章

　　假期，是人类文明最早接触到的量子力学理论成果。从这个概念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假期就处于一种在与不在的叠加态中。只有当人观察假期剩余时间的时候，假期的状态才会被定义。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假期，当人意识到假期将要到来时，一般都在加班，而当人终于意识到ta在放假时，假期就要结束了。

　　所以从观感上，人类才会觉得假期过得飞快。

　　萧晴就处于这样的自我认知和现实发生割裂的困惑之中。

　　咋回事啊？什么灾兽啊？怎么就谈到这种大事了？

　　见萧晴不回答，凤主便自顾自继续说。
　　“萧晴，就在我们现在左手边，那个灰色的矿石，你在过去近一点。”

　　萧晴还没从假期即将结束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反应还是慢了一拍。只不过凤主也没有催，等着萧晴操控人偶脑袋移动。

　　萧晴的操作水平经过了头晕目眩的超级翻滚之后提升了一些，这个动作对她来说还算轻松。

　　人偶脑袋慢悠悠地飞向了凤主说的那块矿石。

　　准确的说是一堆，只不过眼前的矿石堆看起来就像是在同一块石头被敲碎之后重新摆到一起的样子。
　　石头虽然是灰色的，但是凑近了看还是能看出来不同。

　　明明远看是灰色，凑近了看颜色却是越来越深，直到凑到眼前，萧晴才能看清楚这块石头实际上的样子。
　　这块矿石本来的颜色居然是深褐色的，而且之间还能看到暗红色如同血管一般的不明物质从深褐色的矿石中蔓延开来。

　　“错不了，是虚境石。”
　　凤主仔细地看过，缓缓地说出了答案。

　　虚境石？
　　虽然萧晴对于宝库里绝大多数的东西都完全不认识，可是这个名字确实也让萧晴好生奇怪了一番。

　　虚境这种设定，萧晴也算不上陌生。

　　对于各类桌游或者核心向电子游戏的忠实粉丝的萧晴说是没听过这个词那肯定是假的。

　　这种设定大多数时候都会涉及到一些玄之又玄，最后作者都说不太清楚，于是只能刻意留白的奇怪的唯心主义玩意。

　　“这是非常罕见的材料。”
　　凤主知道萧晴肯定不认识这种东西，开口解释道。

　　“数量应该算很多，但是开采起来非常困难，需要深入到地底几千尺的位置进行开采，光是打通矿洞，就足够耗费极其夸张的资源。”

　　“这是用来建造封印的。因为开采成本是天价，即使是天工城那帮人基本上也不会使用这种东西，我印象中上一次见到……“
　　凤主顿了一下。
　　“就是封印灾兽的时候。“

　　“为了建造灾兽的封印，你知道的，我们妖族投入了全部的定妖杵，天工城连续半年三班倒加工，就在这绝云顶之下建造出来了我们认为最为牢固的封印和对应的法阵。千年以来，按时检查封印，确认封印牢固。“

　　“上一次检查的代表正是我北极山，正好是五年前，当时检查的封印完好，封印大阵的损耗情况低于预期。如此一块虚境石在这里确实不合理。“

　　“有没有可能这是提前准备好用来修复损耗用的啊？“
　　萧晴听完之后说。

　　“虚境石的价值倒是值得存放到这等宝库之中。“
　　凤主也没马上反驳。
　　“可是虚境石之所以昂贵，除了开采成本高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萧晴当然不会插嘴。

　　“你看到虚境石上面的红色花纹了没有？“
　　凤主问道。

　　“看到了。“
　　萧晴点了点头。

　　“虚境石本身虽然是能找到的最适合建造封印法阵的材料，但是其本身并不能够稳定保存那么长时间，那些红色的花纹就是虚境石本身的损耗。即使在这样的宝库空间里，虚境石的损耗速度也非同寻常，以它现在的状态，估计过不了几个月就会变成一堆毫无价值的破石头。“

　　“啊？”
　　这听起来本身的保质期都很是问题啊。

　　“封印，本身就是力量和力量之间的抗衡，封印中的东西想出去，又或者是封印外的人想强行突破，这些都是在制造封印的时候需要考虑的问题。选择的材料必须有足够的强度足以在高压环境下保证提前造好的阵法灵气循环不发生变化，这就是虚境石的价值。”
　　凤主说完停了一下。

　　“你转过去看它背面。“

　　萧晴还在消化刚才凤主说的东西，脑子空空地就操控人偶脑袋转过去。

　　结果看到那块虚境石背后的样子让萧晴差点没把水晶球拿稳。

　　正面看起来还相当庞大壮观的虚境石，背后居然已经快要被挖空了，偌大的矿石几乎只剩下个给人看的壳。

　　可是这是给谁看呢？

　　萧晴很轻松就想起了自己的猜测。

　　凤主和自己指定整个潜入宝库的计划的指导思想之一就是认为在宝库里有可能会藏着可能的别有用心之人所不愿意让平日经常兼管执事堂事务的舒砚秋看到的东西。

　　而很显然，眼前的石头壳子说明，确实有这样的阴谋存在，而且对方非常谨慎。

　　“为什么……“
　　但是转头萧晴就想到了问题。

　　“挖成这样，还不如整个拿去用掉，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萧晴自言自语。

　　“开采虚境石耗费巨大，即使是五大仙门都不可能忽视其代价，想来这块虚境石的来历应该算不得什么秘密，特别是对于你师姐来说。“
　　凤主想得更快。
　　“既然这样，就有必要装个样子，至少不能让那么大一块石头不翼而飞。“

　　有道理。

　　“但是……我只有一点还想不明白。”
　　凤主话锋一转。

　　“绝云顶对灾兽的封印有想法，那能收获什么呢？”

　　“研究？“
　　萧晴第一反应是盲沟的实验。

　　如果说凌霄道人和盲沟幕后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计划取得一些真正灾兽的素材进行研究也不是说不过去。

　　“你会做无准备的事吗？“
　　凤主没有评价萧晴的猜想，而是反问了一句。

　　“很少。“
　　萧晴实话实说。

　　萧晴遇到的意外情况倒是挺多的。

　　“盲沟的幕后之人抛弃了作为实验品的堕妖，按理说，如果他们对堕妖身上的灾兽之血感兴趣，无论怎样也不会随意将它丢在原地不管才对，明明有时间处理那些孩子和女人，难道没时间拖走一个笼子吗？“
　　凤主提醒道。

　　“你是说……“
　　萧晴有点拿不准。

　　“他们敢这样做，肯定留了后路，他们手上不止一只堕妖。“
　　凤主说道。
　　“那么打开封印应该只有风险没有收益。“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做真正的收益是什么呢？”

　　-

　　该看的东西都看过了，凤主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走到了萧晴曾经走过的路上。

　　可是经过凤主关于灾兽和封印的说法之后，萧晴反而成为了想证明这个想法错误的一方。

　　不为别的，萧晴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假期结束。

　　不好说什么贪生怕死之类的，萧晴根本没见过全盛灾兽的强大和恐怖，甚至连灾兽长什么样都靠的书上的描述，人对于超乎想象的事物是很难感到恐惧的。

　　完全无形的恐怖是不存在的，就连以不可名状的怪物为卖点的克苏鲁神话，他们能引起读者内心的恐惧也依然靠的是具体的描述。

　　此刻的萧晴只是社畜讨厌假期结束，是假期综合症的本能罢了。

　　“这几天我们会很忙。”
　　凤主摘下了眼罩，忽然就像换了个人，突然就支棱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大的行动力的气息。

　　相对的，萧晴身上则萦绕着丧气。

　　不过凤主并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只当萧晴是在为了自己宗门可能的阴谋感到失落。

　　是的确应该感到失落。

　　“打起精神来，想一想你师姐，她可是被蒙在鼓里那么多年。”
　　凤主给萧晴打气。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有必要查清楚。”
　　凤主说完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出门联系青鸢她们了。

　　而萧晴直到凤主离开关上房门，才缓缓把眼罩从头上扯下来。

　　宗门？放屁！

　　萧晴对于绝云顶的归属感仅限于自己被强制要求和它一同陪葬这件事上。出于这个原因，萧晴当然希望绝云顶能够多坚持一阵子，毕竟对于萧晴来说，修仙世界也没有一开始想的那样糟糕。

　　可是问题又来了，如果到目前为止她和凤主的猜测是正确的，那绝云顶多坚持一天，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多一分伤害。

　　当然萧晴也不是那种什么为了保护世界就会挺身而出的人。

　　所谓的正义，萧晴虽然时不时就会被灾兽在脑子里念叨，可是真的轮到自己了，要以身证道，灭了丫的，顺便送自己一程，结束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也确实不短的假期旅程，萧晴还是得斟酌。

　　还有一点就是，萧晴反思一下自己对于凤主发觉盲沟背后的这些事情所起到的作用，好像都是正面的。

　　不单是正面作用，而且还大力加快了凤主的调查进度。

　　也就是说，有可能，萧晴有可能加速了绝云顶的毁灭进程。

　　也就是说她一直在慢性自杀？

　　想到这，萧晴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以破坏剧情线逼着自己跑去扬州，然后才遇到凤主引来一大堆麻烦事的家伙。

　　小圆球！！！！！
　　萧晴在心中大喊。

　　这次萧晴是真的需要它来给个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