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我不能坐视不管》丞羽羽

176、第 176 章

　　基本的目的达到了，萧晴也无意参与王掌柜和这些人接下来的话题，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萧晴不在乎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因为萧晴那么大胆地给这帮掌控市场的商人内幕信息也是有原因的。王掌柜有一点看得很准确，那就是他们想借着这个机会赚钱，实际上仰仗的人是萧晴。

　　他们乘的是萧晴的东风，而萧晴很清楚，这场闹剧会在两天后就结束。

　　无论这些人手握何等资源，能把市场炒的天翻地覆，两天后一切都会回归正常。普通市井老百姓甚至只能听见风声经过，待他们真正有所反应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萧晴回到自己的客房里，十分淡定地等到了子时的梆子声都过去好一会了才吹熄了房中的灯火，换上了一套暗色的法袍，从窗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云栖楼。

　　萧晴有从连家回来之后新买地夜行衣，但是并没有用上。

　　穿夜行衣走夜路那就是真的鬼鬼祟祟了，而萧晴这次是有着正当名分来襄阳的，自然不用这样遮遮掩掩。

　　依旧与平乐府相当，襄阳城的夜晚也并不安静，特别是萧晴所住的云栖楼本身就是繁华地段。

　　大夏帝国并没有宵禁的法令，但就凡人而言子时已经相当晚了，就算流连烟花柳巷的风流人士这时候也不得不面临身体和家中婆娘的双重威胁必须依依不舍地归家。

　　所以当萧晴以舒砚秋临时教导的隐蔽法门落在不远处的一处屋顶上时，迎接萧晴的，是襄阳城夜生活的第二档。

　　鬼市。

　　就连五大仙门的弟子临行下山前，都可能被师长叮嘱，尽量不要晚上出门，特别是鬼市，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三更半夜确实是比较适合见鬼的时间，不过鬼市所指的并不是真的鬼。

　　主要是这门营生都是子时开张的，阴气太重，难免有人胡思乱想，最后倒是流传了个鬼市的名字下来。

　　鬼市在大夏帝国很多城市都存在，一开始是宵夜档。
　　大伙喝酒应酬到了半夜，终是曲终人散了，这会可以拉上三五知己，去宵夜摊上来点养胃的小吃，顺带解解酒。
　　当然也流连不了多久，毕竟不过是小吃。

　　这样的习俗发展下去，也开始有些商人到了这个点上街卖点妇人平日里喜好的小份胭脂水粉还有小玩意之类的，给这些应酬完的家伙整点护身符，免得回去睡地板。
　　结果随着修仙界带来的开明的民风，渐渐也有不少妇人女子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家门，出来体验各种新奇玩意。最后竟是给这种自发性的市场给稳定下来了。

　　所以萧晴蹲在人家房顶上往下看时，看到的大多都是女子曼妙的身姿。

　　鬼市是子时开张，平日经营的时间也比较短，最多也就一两个时辰，毕竟顾客们白天都有正经事。因此无论是商贩还是顾客，都很会抓紧时间，很快鬼市便热闹了起来，只是热闹中人声却比较少，大多数在鬼市中的人都不说话。

　　萧晴看着下面像是猜拳一样的人，大致上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套鬼市特有的用手势讨价还价的方法。

　　萧晴虽然也挺好奇，但是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毕竟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能够让修仙宗门都嘱咐弟子回避。

　　萧晴关注的，是鬼市上的修士。

　　是的，鬼市上当然也少不了修仙之人。

　　甚至说，其中所占的成分还不少。修仙之人除了不畏寒暑，另一个特点就是无论什么原因也好，人均不睡觉。

　　萧晴其实也不需要睡眠，对于身体和精神的疲惫，萧晴只需要将温养法好好运转几个周天就能调理好。睡觉大多数时候是出于习惯，习惯困了就睡。

　　因此，鬼市就成了修士们私下交易的好去处。

　　不同于广夏城的修士都已经能熟悉到直接正大光明开店经营的程度，襄阳府的修士平日里和凡人还是比较习惯保持一定距离的。

　　因此萧晴甚至都不需要用上神识，就已经能辨认出来好多趁着鬼市出来交换交易的散修。

　　在世间行走的散修其小心谨慎的程度超乎了萧晴的预料，他们无论交谈什么，都会提前设下简单的障眼法或者屏蔽法阵，萧晴不使用神识根本打听不到他们在谈些什么。

　　不过这不重要。

　　萧晴关注的不是修士在谈什么，而是和修士交谈的人。

　　和萧晴预想的一样，修仙世界也是有包打听的存在。有些包打听只做凡人的生意，这样的人在大白天就能开门营业。

　　而像鬼市这样凡人和修士鱼龙混杂的地方，自然也有通吃的包打听。

　　修士很少做这样的事，所以修仙界是有专门的什么神机楼啊，天机阁之类的地方，专门有这样的修士来做情报买卖。

　　但凡人因为本身就很难探听到修士的情报，修士对于凡人的打探大多数时候都没有那么谨慎。

　　所以鬼市上的包打听大多都是凡人，将不起眼转化成情报优势，反而积累了另一群客户。

　　当然了，缺点就是他们很难探查到真正的秘密，像上面说的，真正的秘密他们根本无法窥及。
　　与此相对的就是小道消息的齐全，和价格非常实惠的两大优点。

　　不过萧晴自然不是来当买家的。
　　论情报，萧晴还是更信得过北极山上凤主派下来小鸟们。
　　他们的情报能力是在太令人惊讶，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估计王掌柜也不过是刚吩咐下去，青鸢就能把被邀请人的名单和背景整理好交给萧晴了。

　　萧晴是来当卖家的。

　　萧晴等了一会，找到了一个空隙，施展飞云劲，无声息地落到了她关注很久了的目标面前。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瘦小，双眼却时不时往外放射着精光。

　　萧晴观察了很久，这个包打听在襄阳城显然算得上人物，有不少老主顾，她也是等了好一会才找到空隙过来和他接触。

　　最重要的是，他那双眼睛算得上非常毒辣，萧晴一开始还以为他盯着女人屁股看是猥琐，但顺着他视线多看一会，就能发现他看的实际上是别人走路的姿势，以及夜市里的客人露出在外的一些随身小物件。

　　这些小物件并不贵，却很能彰显对方的身份家世。

　　男人只听耳边风声一变，稍一抬头，就看到面前多出来一个人。

　　不过他也是见多识广了，修士出场方式总是十分天马行空，这种直接蹦脸上的已经算是比较简单直接了。
　　做这行生意嘛，见的人多了就不容易奇怪。

　　只见男人并不开口，也不待萧晴开口，直接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一张符纂丢在二人面前。
　　萧晴只觉得瞬间四周就安静了下来，但是她的神识还是能感觉到投过来的目光。

　　萧晴本来就只是敷衍地隐藏下身形，有心之人很容易就能发现她，如今她突然行动，自然免不了受到更多的关注。
　　显然这男人的符纂并不能阻隔视线，至少不能阻隔修士的视线。

　　这也符合萧晴的判断，那就是这位包打听先生就是一个凡人，襄阳府这边写符纂的道士很多，凡人能掏出点符纂也不奇怪。

　　虽然如此，萧晴还是用了易容，再次顶出了方雁秋的脸。
　　用处不大，但是还是要有纪律性地行动。

　　“不知这位仙师大人有何见教呢？“
　　男人用完符纂才肯开口。
　　态度倒很端正，目光落在萧晴脸上，并没有像之前对其他路过行人那般暗搓搓打量。

　　“我……“
　　萧晴一句话说出去一半直接咽了回去。

　　虽说修士的视力，区区黑夜也很难干扰萧晴视物。
　　但多多少少还是在细节上会有模糊。
　　萧晴之前观察男人时离得还挺远的，角度不好。

　　萧晴现在才留意到男人摆出来作为掩护的摊子，他垫在底下的那块粗布上的花纹。

　　多的不说了，萧晴凑近来一眼就看到了这块破布的一角上印着的小小的梧桐叶。

　　男人敏锐地觉察到萧晴的目光，以及这道目光所指的地方，眼中精光又是一闪，手上却有了小动作。

　　但下一刻，萧晴就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了青鸢给她的那块小印章。

　　萧晴是被凌霄道人盖章认证的剑修，手腕功夫自然到位，比起魔术师的魔术手也丝毫不落下风。几乎就在一瞬间，外人看来不过是动了动手腕的功夫就给男人看过了那枚印章和上面的图案。

　　男人手上动作在看清萧晴手里的印章的一瞬间就停了下来，表情却丝毫不变，依旧是带着七分谄媚的接客嘴脸。

　　“有人问起就按计划的说。“
　　萧晴反应很快。

　　“怎么个说法呢？“
　　男人笑着说了个问句。

　　外人看来就像他们在讨价还价。

　　“我来找你要伤者的情报。“
　　萧晴说这陈述句，却装出了提问的架势。

　　“没问关于您的事，我就按计划上的回答。“
　　男人答道。

　　“把情况说得紧迫点，没有头绪一点，具体的今晚不要说太多，我明天不会来，你若是明天遇到人再照着计划念。“
　　萧晴一边说一边满意地笑，就好像得到了什么答案了一般。

　　男人也配合着她演，点了点头，然后伸手要钱。

　　萧晴当然也满意地付账，再在摊位上挑了块小石头离开。

　　-

　　瘦弱的中年男人的摊位今日生意比往常要兴隆一点，那小溪边上一捞一大筐的破石头都卖完了，令他收摊的时间比往常晚了那么一点。

　　七拐八绕地穿过襄阳城里面的街街巷巷，直到看到了面前青石板上被人用水墨勾了一个不起眼的梧桐叶图案之后，男人才大摇大摆地拐了回去，进了一家已经打烊了的字画店后门。

　　“你们这位客人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啊？“
　　男人进门连灯都没点，直接就对着里面的黑暗说道。

　　“根据凤主大人的说法，应该是故意的。“
　　屋中的暗处传来了一声略显嘶哑的女声。

　　然后里面的人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虽然大半张脸还在阴影中，但是侧脸上映照在外面光亮下的不规则鳞片却十分显眼。

　　这是一张在半夜看到能让小孩子大半个月不敢哭啼的脸，但眉角上扬的那一小块鳞片却给这副模样增添了一丝怪异的妩媚。

　　是禄莹。

　　“你们后来查到是云栖楼的人吗？“
　　男人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不是，跟踪她的人不是凡人。“
　　禄莹答道。
　　“但是修为不高，青鸢说她差点被认成骗子，可能是觉得她修为也不高所以没派高手。“

　　“戏演得怎么样？“
　　男人又问。

　　“你这边中规中矩吧，查过了，后来的人里有几个是云栖楼那边的，他们还是一拨人，算是认可了我们的说法。“
　　禄莹扭过脸看窗外。
　　“她那边一个金丹被筑基小鬼追，有神识看着，那不是想怎么演就怎么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