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女与鼬》九九天庚寅

2、第 2 章

　　一转眼已经是一年过去了，我已经两岁了。

　　我的母亲为我起名为苗木银，我依旧被托付在一打七家，美琴夫人很细心，我每次摔到了之后她都会拍拍我身上的灰然后细声软语地关心我。

　　一打七这家伙已经会说话了，并且在他温柔的妈妈面前学会了用敬语。

　　连美琴夫人都叫我小银，而一打七这家伙只叫我银桑。

　　银桑这个称呼让我想起了一个银头发的天然卷，真的超级有出戏感啊。

　　我依旧不太会说话，我现在只能听懂这里的日常语言，所以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沉默，于是我和一打七的日常就变成了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度过一天。

　　美琴夫人是一个很称职的家庭主妇，但她同时也很忙，我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但是她的丈夫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

　　一打七的家里还有一些很锐利的武器，美琴夫人从来不避讳地拿给我和一打七玩它们的等刻“木分.身”

　　我十分惊讶，再加上我之前看到的种种，比如医院特别忙、美琴夫人不在家的丈夫、家里储藏的大量危险武器，我认定这个世界正处于战争年代。

　　战争年代……

　　我十分苦涩地抢过一打七的被子裹在身上，绝望的想着未来的种种生活。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战争年代的普通人都是不好过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个道理。

　　我沉默了，一打七也沉默了。

　　他的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我，胖乎乎的小手扯了扯被子，我便心虚地又把被子给他盖了回去。

　　“银桑，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那你觉得我怎么做才对呢？”我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话，笑着看着这个严肃的小孩，小孩一愣，显然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不过他还是继续认真地说了下去。

　　“没有被子我就会着凉，着凉了就会把你传染，传染了就会生病，生病了就得吃药，药很苦的。”

　　这小孩，还挺可爱的。

　　“可是我很冷。”

　　这下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他听懂了，有些犹豫，又把被子给我盖好。

　　我看着他的大眼睛，莫名有些心虚，然后分了一半被子给他。

　　等到我四岁的时候，母亲又一次把我从宇智波家带回去，从这儿回我们的家要经过商业街，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宇智波家的商人，因为我这辈子长得挺可爱（不含夸张），所以还有挺多老人和我还有我妈妈打招呼，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家是少有的和宇智波一族特别是不近人情的富岳族长亲近的外族人了。

　　不同于族内那些像鼬的父亲那样板着脸的宇智波高层，这些商人即使有着宇智波的血脉在身，也很轻易地练出了一副圆滑的样子。

　　说起来宇智波的血脉真是神奇，让人不经怀疑是不是祖上吃了一种让你看出我表情就算我输的恶魔果实，连鼬那个家伙都有样学样。

　　鼬被他的父亲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回去的路上不算昏暗，因为有月光的照耀，我沉默地跟在母亲身后，迟疑了很久，才问母亲：“你要离开了吗？”

　　或许是这个世界的孩子都很早熟，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我只不过是她在任务途中偶然得到的孩子，等到我有基本的自理能力之后她就会离开。

　　所以，四岁也算是有基本的自理能力？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母亲没有停下步子，顾忌着我，她走得并不快，“银，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的。”

　　说完她顿了一下，因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已经向美琴夫人转告了你的处境，她答应我收留你，不过作为代价，你需要成为宇智波的家族忍者。”

　　在这个年代，像宇智波日向这样的大族都会豢养一匹作为战争炮灰的家族忍者，这样的忍者不归木叶管，不过出于对人力的奇缺，木叶默许了这样的行为。

　　毕竟是战争时代，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即使这样，做宇智波的家族忍者也比一个木叶小小的下忍炮灰要强得多，大家族带来的各种资源总是更有吸引力。

　　母亲继续往前走，她没有回头看我，也没顾着我的反应，继续一股脑地把对我的安排说出来，好像不这样做，她就失去了做这件事的勇气。

　　我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直到到我家门口我们都没再说话。

　　我不是一个善于表情达意的人，但是不得不说在我第二世的童年生活中，母亲这个角色的补充给了我极大的慰问。

　　我幼年时便跟着族中的阿婆学习巫蛊之术，我是被遗弃的孩子，幸而有了阿婆这位族里的老祭司的收养我才活了下来，我很感激她，但是父母的角色是旁人无法替代的。

　　我趁着月光看向母亲，她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映射着光辉，紫色的眼睛颇有些神秘的薄纱笼罩。

　　“妈妈，”我开口无意识地发出了这样的音节，接着，那人看了过来，右眉间的小痣动了动，女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烟云般的忧伤，“很高兴认识你。”

　　女人顿了顿，那股子忧伤似乎被月光明媚去了，她嘴角露出一个淡笑，露出唇边的梨涡，“银，好好活着。”

　　恍惚间我感受到了一种重任加之于身，这种从来没有过的被束缚的感觉让我有些陌生又心生痒意。

　　我端着一副严肃的面孔拉着母亲的手，“你也要好好活着，妈妈。”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也并不理解，母亲眼中的薄纱，是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