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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思普艾斯 ...

  •   秦素是真的相当惊讶,她上下打量崔殢君:“侧妃?”

      哪朝哪代的侧妃这么卑微?穿得还不如一个婢女?

      那就更得把她留下了。

      她说:“王爷是我表叔,那侧妃那不就是我表婶?我叫我表婶子照顾我几天有什么不行么?”

      大夫哑火了,只得看向容辞,“王爷,这……”

      今夜月色不错,照得人脸也清晰。

      崔殢君跪了一晚,非常憔悴,她此刻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飘忽,晦暗不明,偶尔瞄向秦素时还会蹙起眉,但最后她还是选择抬眸望向容辞。

      男人也正好侧过头望向她。

      那模样好像是在询问崔殢君的意思。

      却在女人刚要摇头的时候,蓦然出口到,“那你就留下。”

      崔殢君脸色瞬间白了。

      可容辞却像看不到一样,在秦素兴奋的道谢声中转身带人离开了这方小院。

      在场的人都挺高兴,唯有崔殢君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一闪而过的目光晦暗不明。

      。

      容辞一走,秦素就在俩人都十分震惊的注视下,更加令人震惊的吧唧趴到了院门口。

      老嬷还正好给她披了件绿色的斗篷,这会子就像是那个大壁虎。

      老嬷今儿个受到的冲击已经够多了,小姐都能把差点害死的情敌留在自己院子里她还有啥做不了的,但思来想去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娃娃,这外头也挺冷的,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啊?”

      谁知秦素却侧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听了一会后,又突然打开了院门。

      秦素眉眼一弯:“他离开了,走,咱出去逛逛!”

      说完就十分自然的去拉崔殢君。

      却不料女人直接用衣袖挥开了她手。

      老嬷见状当即挡在了秦素面前,“崔殢君你做什么!可不要不知好歹!”

      崔殢君却面有愠色,显然已经忍了好久,“我不知好歹?秦素,你诬陷我推你入水在先,又要我心头血在后,你打的什么算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必再假惺惺?”

      秦素一愣,那一瞬间她真是相当震惊。

      她转头望向老嬷,见她面色确有亏虚,但仍然嘴硬,“本就是你就占雀巢,我们不过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若是有点羞耻心,就应当以死谢罪!”

      秦素一听,一张小嘴都张成了0型。

      好家伙。

      她还以为是个宅斗风云。

      原来是个狗血爱情?

      想到这,再看看剑拔弩张的俩人,秦素却噗嗤一声笑了。

      突兀的笑声打破了的气氛。

      老嬷真真儿不解:“小姐,你,你这...笑什么呢?”

      秦素看了老嬷一眼,便背上手,往前走了两步,与崔殢君面对面,“那表婶子你不是更应该感谢我的吗?”

      崔殢君虽不算矮,但奈何秦素生得身量欣长,足有一米七六,俯下身去,配上那张清冷标致的脸。

      威圧感十足。

      尤其是落眸的一瞬间。

      崔殢君正瞧见了那一瞬的眼神,她眸子大撑,心脏不知为何狂鼓,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那一瞬间,她竟然从秦素身上体会到了比容辞更加可怕的压力。

      然而那压力仿佛只是不经意间的错觉,一瞬就消失了。

      秦素收回目光,仍旧是那副跳脱的模样,还振振有词:“按照你的说法,你本来就要死了,是我突然醒了,这才让你免于一死。对吧?”

      事实如此。

      说实话,这也是崔殢君最不解的地方。

      秦素她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为什么要突然装病。

      可若她真疯了,今天又为何要留下自己?

      思量间,秦素已经替她想好了答案,并来到了她身侧耳语:“所以说,我救你一命便是于你有恩,今日留你就是要你报恩。至于报恩以后……”

      崔殢君忽感手上多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瞧,竟是那柄容辞叫她挖心的匕首。

      “你若是想复仇,我绝不拦你。”

      说罢,秦素一个跨步站在了崔殢君的面前,甚至挺起了胸膛,老嬷本想劝阻,却被她一个抬手拦在了身后。

      秦素信心十足地一歪头:“我这个提议如何?”

      崔殢君紧攥着匕首,眉眼间具是怀疑与不信任:“你到底要如何?”

      秦素微微一笑:“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出去逛逛。”

      “……”

      崔殢君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疯了,竟然认同了秦素的提议,甚至觉得她说的相当有道理。

      她思虑了片刻,还是决定开口道:“你出不去的。”

      “?”

      秦素问:“为什么?”

      崔殢君没回话,却是趁那老嬷不注意,一把将她推出了门去。

      老嬷也是没想到自己竟会遭此劫难,本就站得离院门很近,一个重心不稳,嚎叫:“崔殢君你个!”

      一声跌出门槛,随即就见两道身影凌空而下。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老嬷脖子上就多了两把刀,吓得她连骂人的话都憋了回去,若不是她还算有点底子,这下盘有些力道能蹲得住,怕是直接被抹了脖子。

      这一系列操作可给秦素看嗨了,差点就鼓起了掌,之前还以为崔殢君就是个柔弱女子,没想到竟是朵黑莲花啊,报复人的时候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真是越发喜欢她了。

      崔殢君本意只是不想多费口舌解释,毕竟眼睛看到的更加直观,当然也存了些许报复的心在。

      “容辞绝不会允许任何失控的事情发生,他已经对你起了疑,是不会让你再随意进出的。”

      见秦素久久没说话,崔殢君以为她是怕了,可一回头,却见秦素正一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两个暗卫。

      就好像...她没见过一般。

      秦素确实没见过,她到底是个现代人,在末世之前还是崇尚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这种从小剥削人格培养而成的暗卫也是第一次见,再加上这两位大哥身手可真是不错,就连她都没看清他们的动向。

      秦素就跟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孩似的,一瞬不瞬盯着人家。

      都给人家盯得害羞,不自觉低下了头。

      秦素一勾唇,看来年龄还挺小。

      虽然不经看,也不说话,但他们还是用行动告诉秦素,王爷有令,不得出院。

      但秦素从不按套路出牌,越不让她干什么她偏要干,然后相当作死的迈出一条腿。

      两个暗卫无动于衷,崔殢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秦素又伸了只手出去。

      暗卫二人的唇角动了动,崔殢君直接扶额转过了头。

      老嬷也坚持不住了,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唤了一声,“小姐!救!”

      秦素却不信邪,说了声:“嬷嬷你在坚持一下。”

      又将头也伸了出去,并且翻了个身向上看,果真让她在房檐上逮到了一个,两人不可避免的对视了一眼,秦素得逞一笑,表演了一个舌头舔鼻尖。

      这突如其来的正面暴击,任谁也受不了,果然,一声嗤笑随即传来,紧接着她头顶就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素一挑眉。

      看来还有不少暗卫隐在暗处伺机而动,想要强行突围出院门是不可能了,只得另寻他法。

      然后将那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老嬷一起拉回了院中。

      虽然刚刚听崔殢君提起,秦素已经知道了这老东西不是什么好人,但如今这种情形,留着她还有大作用,可不能叫她这么死了。

      老嬷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抚着心脏,指着秦素:“小姐你你你你!你刚刚那是在干什么啊!”

      秦素正准备安慰两声,谁料老嬷竟然还有力气,突然暴起,冲着崔殢君就去了,“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崔殢君并不怕她,平静的看着老嬷红着眼向她冲来,手上微动,已想好了应对之法。

      只是她没想到,还不等老嬷那粗糙的手接近她,一道绿影子挡在了她面前。

      秦素一把抓住老嬷的两只手,“嬷嬷!别动怒!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唉对了!再来一遍!”

      老嬷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跟着她这么做了,别说还真感觉好多了。

      秦素借机回头,咧嘴一笑:“麻烦你进屋帮我准备一下笔墨和纸吧。”

      崔殢君愣了一下。

      她这是在帮她解围么?

      崔殢君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她张了张嘴,但没出声,最后径自进了里屋。

      支开崔殢君,秦素单手一挽花,一个小瓶凭空出现又迅速被她捏碎,不打眼的粉末很快就被老嬷吸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恶人的心理素质就是要比好人强一些,再加上药物的辅助,老嬷除了有点心跳加速外就没其他症状了。

      她反而一把抓住了秦素的胳膊,“小姐,小姐啊!”

      也是这一晚上实在憋屈得难受,老嬷汪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你说你怎么就在这时候,全都忘了呢!”

      “我们做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久啊!”

      “竟然就这么放了那崔殢君!你怎么能!怎么能啊!”

      “好了嬷嬷。”秦素被哭得头痛,她给她吃这么稀有的医药资源可不是为了听她诉苦的。

      秦素贴近老嬷的耳朵,“你可能画出府中构造?”

      老嬷一惊,一抽哒:“小姐,您?”

      秦素也懒得说什么,干脆仨字解决问题:“听我的。”

      果然有效。

      老嬷瞬间不哭了,眼珠子一转:“之前王爷并未限制我们出行,老奴和府上下人都打点过,大致能够画出来,但王爷所居的竹林以东严令禁止我们过去,所以……”

      秦素嘴角一扬,情形自己救下了老嬷,随口安慰道:“没关系,有多少画多少,不记得的标出来,但一定要属实。”

      “成!”

      两人相互搀扶着起身进了内室,烛火还燃着,崔殢君已经准备好了纸笔。

      老嬷对崔殢君的敌意仍旧很大,还是秦素投给她一个心安的表情,老嬷才提起毛笔开始作画。

      秦素就在一旁看着。

      别说,这老嬷画得还挺好,她经过的地方画得十分详细,只是有些建筑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也都标注了出来。

      很快四四方方一个王府出现,面积并不大,观赏性的除了那个她跌进去的水池子外,就只剩下一处长廊与竹林。

      老嬷便是从那竹林开始标注,竹林的东方是容辞的住所,老嬷一点都没见过,就画上了阴影。

      而西南北三方都很明确,渐渐地,一副完整的三面构图便跃然纸上。

      老嬷放下了笔,“小姐,我画好了。”

      秦素满意的接过,却不料一转头,直接用烛火给点了。

      老嬷惊呆:“小姐,这。”

      那可是她画了近半个时辰的成果啊。

      “这种事你知我知就行了,可别让那些黑衣人知道我们在干这事,否则报告给容辞就有事了。”秦素说着,将老嬷带到了容辞坐过的太师椅上,“妈妈今日辛苦了,快歇歇!”

      “来再喝口茶!”

      老嬷端着秦素递过来的茶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满脑子都是:这小姐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

      她不会被骗了吧。

      然后就见秦素提起毛笔,问向崔殢君道,“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老嬷手一抖,茶水差点全喂了地面。

      果然是被骗了吧!

      而崔殢君则十分无语,这人刚刚让老嬷画图是完全没背着她,以容辞的多疑,若是知道了必定是要兴师问罪的。

      而秦素倒是知道遮掩,只不过竟然是要她帮忙遮掩。

      是真傻到觉得自己不会说出去么?

      然而一想到刚刚那道毫不犹豫挡在自己面前的欣长身体,再一想到容辞毫无顾忌甩手离去的身影,她还是回答道,“崔殢君。”

      “殢君?”秦素一听却是一皱眉,“哪个殢啊?”

      说着,就将毛笔递了过去。

      崔殢君犹豫片刻,还是接过,写下崔殢君二字而后让开了身位给秦素瞧。

      谁知秦素见了却直接皱起眉头:“怎么是这个字?不好,相当不好。”

      崔殢君微微一愣,她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说,这个名字不好。

      秦素指着中间的“殢”字分析道:“殢乃枷锁之意,本就不适合做名,偏生这殢字还停留在“君”字前。这不就是要你以男人为先,永远困在男人身边之意吗?你就没有其他小字之类……”

      的?

      秦素并没完全说完话。

      因为她听到崔殢君忽而笑了一声。

      但那并不是什么开心的笑,而是充满心酸与无奈的苦笑。

      心酸的是:殢君二字,若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再许配一如意良婿,那必然是京都一大美谈。

      而若是沦落到出卖儿女保全家人的地步。

      那便是一个劫,搭上命也不够,还要你先尝尽蚀骨之痛才肯罢休的劫难。

      一生,都是一个殢字罢了。

      无奈的是,她明明不喜这个名字,遇到的所有人却都夸赞父亲的才学,第一个认同她的,还是个想要害死她的仇敌。

      “你应当多笑笑才是。”不知过了多久,秦素蓦然张口道。

      崔殢君此时早已收敛了情绪,平静地反问:“为何。”

      秦素由衷道:“因为你笑起来,很美。”

      崔殢君惊讶地转过头,一双翦水秋瞳微撑。

      不是没人夸赞过她的美貌。

      但大多都是文人骚客,亦或者王孙贵胄,她还是头一次从女子口中听得这种夸赞,更别提这位女子还是她的情敌。

      只可惜崔殢君没有时间来问出那句为什么。

      因为一道火光冲天而起,一声爆炸随即响彻王府天际。

      “着火了?!”

      老嬷是再也坐不住了,她惊呼一声,茶杯也扔了,三步并做两步插在两人中间。

      透过窗子,只见外头明黄色火光明暗交替,浓烟滚滚,并且火势离得很近,若是不加以控制很快就会烧到这里。

      三人迅速离开屋子,老嬷交代秦素找地方避火后,立刻去厨房寻了些木桶,一边喊着救火一边冲向院门,暗卫再次拦住老嬷。

      老嬷大喊道,“看不见着火吗?再不救火就烧过来了!”

      暗卫没有说话。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又一声爆炸响在他们正前方,那正是容辞所在的竹林方向!

      事急从权,控制火势要紧,两人对视一眼,迅速从老嬷手中接过木桶,双双离去,老嬷也跟在后头,准备去水池取水。

      崔殢君微微蹙眉,也不知是刚才秦素夸她美带来的冲击太大,还是突然起火的原因,她整个心思百转千回,按理说王府守卫森严,都这个点了不可能还有明火的。

      而且短短几分钟内就两处起火,火势又凶,实在不合理,她思考着,不经意间望向秦素,却发现她神色十分轻松。

      崔殢君微怔,这女人今天带给她的震惊太多了,若说之前还能用疯了来解释,那如今……

      有些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她刚一开口:“你……”

      还不等说接下来的话,西边又传来一爆炸之声,崔殢君的脸瞬间垮了下。

      “看来表婶今夜不能留住了啊。”秦素裹了裹身上斗篷,回眸望向崔殢君,又恢复了之前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刚刚在月色下夸人很美的登徒子不是她一样。

      崔殢君瞥了她一眼不再言语,立马向外跑去。

      因为那声巨响,就是从她住处传来的。

      望着崔殢君离去的背影,秦素这隐忍的笑意就再也藏不住了,她舔了舔嘴角,眼睛都成了两轮月牙。

      “思普艾斯~”秦素缓缓吐出一句,而后突兀地从斗篷下伸出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便听东南北三面又是三连巨响,简直比大年三十家家户户放的烟花还要再响一倍。

      耳听房上脚步声阵阵,最终归于虚无。

      秦素在亮如白昼的火光下巴适地眯起双眼,“谁让我啊,最听不得囚禁什么的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思普艾斯 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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