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水火不容》飞鸭

72、番外

　　宋坎支着腮无奈地看着。

　　那藤和草总是游手好闲，宋坎看见他们一脸不悦，但还是没办法，毕竟那藤还有些用处，陆离拿他的藤蔓来吸淤血，效果好得出奇。而那草，不说也罢，总是就是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本来想做点什么事情，总是被人打扰，那什么没满足，满脸郁结。

　　陆离还问他印堂发黑，脸颊发黑，嘴唇也发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什么病，她还不清楚吗？

　　嗯？

　　一日，天气晴朗，风娇日暖，两只精怪出门游玩，宋坎借着这么好的机会，折腾了一番。

　　就这样抱着她，就入了一场梦。

　　前头是一处晒场，有好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在扔石头玩。一个瘦弱的小女孩看着他们，也想加入，但是手里提着的一个大桶，那桶有她半个身子那么高。

　　一个小孩闻到了味道，大声喊道：“你离我们远一点，太臭了。”

　　她盯着自己破烂的鞋子，脚趾不停地蜷曲着，面色有些尴尬。

　　一个小孩见她还不走，就拿石头扔她，刚好扔在她脚边，“砰”一下砸在地上。

　　她抿了抿嘴，表情越来越难看，眼泪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忍着不让它流下来，向前走了几步。

　　宋坎见了，快步上前，眉头紧皱，生气道：“哪家的孩子，那么坏！”

　　“你是谁，关你屁事！”一个孩子喊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家里人没告诉你，嘴里要放干净点吗？”宋坎道，“那么没教养。”

　　她愣了愣，转过头看着他，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从来没人替她出过头，即使看到小孩被人欺负，也是嘴里说几句“你们不要这样”、“真可怜”就走开了。

　　这人穿一身黑袍，黑靴子，头发也乌黑，脸倒是白净，看来是哪家公子。

　　“你管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也敢来管我？”那小孩道。

　　“你爹是谁，说来我听听。”宋坎讥笑道。

　　另一个小孩拉着他，低声道：“你别在外惹事了，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看他好凶。”

　　“怕什么，别以为他是大人，我就会怕了。”那小孩叫嚣道。

　　“是吗？”

　　“我才不怕你！”说着朝他也扔了一块石头，吐着舌头扮鬼脸。

　　宋坎从怀里掏出一张符，迅速地飞了出去，贴在那孩子的脑门。

　　一瞬间，噼里啪啦，火光四溅。半晌之后，那孩子的头发爆炸一般，还冒着黑烟。

　　一众孩子，纷纷跑开，免得惹祸上身。

　　那小孩惊呆了，真的会有人，以大欺小。平时他在村子里，大家都绕着他走，根本没有人会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头一次碰上这种大人，大人怎么可以不让着孩子！太气人了！

　　一股暖流从□□里流了下来，他哆哆嗦嗦地发抖，嗓门还是提高了几个度，连跑带哭道：“你给我等着！有种别走！”

　　“好啊。我这里还有几张不同的，你要不要也尝尝看？”宋坎抱着手道。

　　“啊！！！！！不要！！！！！”他捂着脑袋跑得飞快。

　　“胆子那么小，这小霸王的样子，比我小时候可差远了。”宋坎哂笑道。

　　转头向她看去，温柔道：“你没事吧？”

　　“......啊？没事。”她连忙倒退了几步，看宋坎的眼神就像看犯罪分子。

　　“不用害怕，我叫宋坎。你叫陆离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陆离双手紧紧贴着胸口，还是有些害怕。

　　“我......是你夫......”宋坎觉得对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说是你夫君，会把人吓坏的，连忙改口，还没等他说出口，陆离就激动地颤抖。

　　“你、是我父亲吗？！”陆离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呃......夫......亲？好像搞错了什么。

　　宋坎瞧了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酸，也被她情绪带的眼眶微红。她小时候到底受了什么罪啊。

　　“我、不是。”宋坎虽然想安慰她，将谎话接下去，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是吗？”陆离眼里的光暗黯淡下去，沉着头，以极低的，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也是，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她的父亲。

　　“哦，不过，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宋坎道。

　　陆离抬起头，擦了擦眼泪，黑黑的眸子有了些许变化，嚅嗫道：“......你没骗我？”

　　“没有。”宋坎的心被捏得又酸又疼。

　　“那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陆离小声问道。

　　宋坎也没见过陆离的父亲，但是看她这样又于心不忍，道：“是个很好的人。”

　　“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还有母亲？”陆离心脏跳得很厉害，说话声音带了颤抖，“他知道吗......母亲已经，去世了。”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宋坎道。

　　“什么事情呢？”陆离对父亲没有半点怨言，因为别人有的，她没有，只会觉得特别遗憾。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下次见到了，我帮你问问？”宋坎道。

　　“好吧。”陆离的头又低下去了，捏着两根食指，无言地把玩着。

　　宋坎坐到她身边，安静地陪着她，余光不时地落在她身上。

　　没一会儿，陆离道：“哥哥，你离我远一点吧，他们说我臭臭的。”

　　宋坎沉默片刻，微笑道：“我没闻到啊。”

　　陆离指了指身边的泔水桶，尴尬道：“这都放了好几天，馊掉了。”

　　宋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真的，没有。”

　　“那好吧，今天，谢谢哥哥了。”陆离起身道，“我知道你是给我在解围。”

　　“不用谢，你去哪里，我帮你。”说着去拎那个桶。

　　“啊！不用！”陆离急道，“会把你的衣服弄脏的！”

　　说完蹲下身去擦他被泔水弄脏的衣摆，可惜，越擦越脏。原本黑色的衣袍带了些酸臭，和汁水的反光。

　　她又哭了起来，含含糊糊道：“我、我、我我......赔不起的。”

　　宋坎想从怀里掏出手帕给她，不料陆离猛地向后一倒，抱住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以为宋坎要拿出符去往她脑门上贴，吓得不轻。

　　宋坎心疼道：“擦擦。”

　　陆离从手指缝里看到了一块洁白的手帕，手从脸上挪了下来，羞红了脸，没有去接。

　　宋坎轻轻地给她擦了擦脸，原本脏地看不清五官的脸，一瞬间白皙了很多。

　　陆离满脸愕然，除了母亲，还是，第一次有人那么温柔对她。

　　是叫宋坎吗，这个哥哥。

　　“不要你赔。”

　　“真的？”

　　“真的。”

　　“走吧，要拎到哪里去？”宋坎边走边说。

　　“我养了一头猪，给它吃的。”陆离道。

　　“你还会养猪啊？”宋坎笑道。

　　“你不会养猪吗？”

　　“不会。”

　　陆离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些傻乎乎的，看他穿得黑不溜秋的，但是一看就是很贵的料子，袖口还有用银色丝线绣的波浪形暗纹。低调又贵气，一看就不是会养猪的人。

　　宋坎见她不说话了，问道：“猪好养吗？”

　　“啊？”陆离惊讶，“还好，什么都吃的。”

　　“那是过年拿来杀了吃吗？”

　　“......我捡来的，不吃的。”陆离闷闷道。

　　宋坎愕然，她还真是从小到大爱捡东西，小到一只松鼠，大到一头猪；捡草，捡藤。

　　好像自己也是被她捡到的......一想到这里，略觉得无语，是不是地位和猪差不多。

　　自己都养不活了，看着营养不良，病恹恹的样子，还捡东西。

　　“陆离，我叫你阿离可好？”

　　“嗯？”她抬头，身高也只到宋坎的胸口。

　　“这样叫起来顺口些。”以前还从来没这么叫过她，听起来更亲密些吧，看着小小的她，仿佛内心柔软许多。

　　“都可以。”陆离道。

　　“下次，救人先要救自己。”

　　“什么？”

　　“你自己都没吃饱，救一头猪干什么？！”宋坎有些许不悦，意识到后，又很快收了情绪。

　　陆离沉着头，顿了顿道：“......因为害怕。”

　　“怕什么？”

　　“哥哥，你不会害怕吗？”

　　“偶尔也会吧。你怕什么？”

　　“我。”陆离摇了摇嘴唇，“我不想说。”

　　“那我把我害怕的告诉你，我们交换秘密好不好？”

　　“嗯。”

　　“我怕我喜欢的人离开我。”

　　“哦。”陆离道。

　　“你这是什么反应？那你可以说了，你怕什么。”

　　“......怕黑，晚上有影子，好可怕。”

　　“养猪就不怕了？”

　　“他会叫啊，和狗差不多，叫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东西在，走过去，不那么怕了。”

　　宋坎又心疼，又憋不住笑：“以后我在，你不用怕了。”

　　“什么？”

　　宋坎觉得自己话说多了，现在十几岁的陆离根本意识不到她以后的夫君就是他。

　　“哥哥，要走了。”

　　“嗯。”

　　“你不送送我吗？”宋坎嘴角微微扬起。

　　陆离将手举在胸口，左右摆动几下，以示道别。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今天运气真好，遇到个人长得英俊，又笑得甜的大哥哥。虽然刚开始对二狗蛋比较凶，估计二狗蛋人见人嫌。

　　宋坎上前几步，面对着陆离，温柔道：“记得四年后，上元节前两天，酒肆做活计回来，从草舍后山的林子过。”

　　“啊？”陆离纳闷，“为何？”

　　“走了。”宋坎背着她向她摇摇手。

　　梦醒了，那只是他的梦，打了个哈欠。

　　陆离睡得正香，闭着眼，眼睫低垂，像一只小兔子。

　　他搂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鼻尖，摩挲着。

　　“阿离～”

　　陆离被他吵醒，有些起床气，不耐烦地低声道：“你在叫我吗？”

　　“嗯。”宋坎愉声，亲了亲她后颈的皮肤，“叫夫君。”

　　“夫君～”

　　“嗯，真好听。多叫几声。”

　　“好痒啊。”陆离扭了扭，“累死了。”

　　“那你别动就行。”他在耳后轻喘，热烘烘，湿答答。

　　“干嘛？～～～”

　　“没......”本想说没干嘛，又狡猾地心领神会道，“嗯。”

　　“放手，手摸哪里，你这人怎么......”陆离呻吟。

　　宋坎轻笑，想起梦里那个爱哭的可怜包，想把所有的爱都释放在她身上，弥补这十几年来的损失。

　　“特别特别爱你。”

　　“嗯～”

　　“喜欢吗？”吻了一遍又一遍，微喘道。

　　“嗯。”

　　第二天。

　　陆离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怎么了？”宋坎下巴贴着她的肩头，软骨病一样，靠在她背后。

　　她脸黑，你还问怎么了，是谁没日没夜缠着她，哪哪都有他想尝试的地方......

　　“夫人感冒了吗？”

　　“......”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