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家的龙小姐》林上青云

2、第 2 章

　　“当然听不懂英语，”阿瑟听完奥利维亚的讲解和疑问，噙着笑回答，“但我们不可否认语言环境带给孩子的影响，他应该在回英国后的这段日子里理解和记忆了几个关键的词语，比如‘clock’和一些数字。”
　　阿瑟将手中擦拭完毕的相框放回桌子上，温柔的摆正。
　　“探少爷对数字和时间很敏感呢。”

　　“我还以为我弟弟是天才儿童。”才不是，我差点以为他也是转世重生的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探少爷很聪明的。”阿瑟打开抽屉翻找起来。

　　奥利维亚看着安静坐在自己怀里的弟弟，不置可否。

　　“找到了。”
　　“什么？”奥利维亚抬起头，看见阿瑟拿着一个金色的怀表走过来，轻轻的固定到弟弟衣服领口上，怀表放进白马探的手里，打开表盖露出表盘给他看。
　　白马探眼睛“唰”一下就亮了，显然对这个礼物很是喜欢。
　　“注意不要让表链缠到他。”阿瑟叮嘱。

　　“谢谢，他还不会说谢谢，我替他说。”奥利维亚没有说什么推却拒绝的话，“我可以碰吗？”
　　“可以，这和你的手链一样，是纯金的。”

　　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奥利维亚害怕弄坏阿瑟给弟弟的礼物。
　　几年前，奥利维亚和阿瑟发现，凡是宝石类的东西，比如钻石、水晶、欧泊石、猫眼石、玉石、翡翠等等，一旦被奥利维亚触碰到，就像是被吸去灵魂一般，变得黯淡无光和易碎。如果怀表镶嵌了宝石，奥利维亚触碰之后就会“失去灵魂”，甚至损坏脱落。

　　这是不受奥利维亚自己控制的被动行为。

　　一开始那段时间，奥利维亚不小心毁掉了阿瑟的几件收藏，这才被两人发现。
　　阿瑟没有生气也没有指责奥利维亚，反而细致的带着奥利维亚做了一系列实验，最后确定这个被动能力对所有宝石类生效。
　　阿瑟检查后认为是宝石中的能量被吸收转化为异能力的养分，对奥利维亚是有好处的，后来甚至时不时搜罗一些宝石来投喂。如果打算送给奥利维亚首饰作为礼物，就会选择黄金材质，奥利维亚手上带的手链就是。

　　但奥利维亚对这项被动技能感到很不高兴。

　　众所周知，龙，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喜欢在黄金珠宝堆成的山上睡觉。
　　然而奥利维亚经手的宝石全部报废，无一幸免。

　　快乐，啪，没了！

　　既然是金质的，奥利维亚就不担心了。她试探着伸手去拿弟弟把玩着的怀表：“给我看看？”
　　白马探理解了她的意思，顺从的递给姐姐。

　　怀表的外壳雕刻着紫罗兰的纹样，和斯托克家族正相符合①；表盘是同心圆形状的，外圆是和表架一样的黄金材质，上面雕刻了一圈罗马数字；内圆是一块玻璃表盘，透过表盘可以看到里面转动的齿轮；表针也是金质......整个怀表都是金色，只有颜色和明暗的区别。比如外壳是带一点锈色感觉的金色，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明明是凹陷的雕刻，看起来却是立体的，表针是黑金。整个怀表蕴藏着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奢华，带有一种厚重的历史感。
　　表盖的内部有一处可以放照片的空间，现在是空的。

　　奥利维亚也很喜欢这个黄金制的精致玩意，虽然不会跟弟弟抢，但也心动的翻来覆去研究了个透。
　　合上表盖，奥利维亚忽然觉得不妙，瞥了一眼怀表外壳反面的某处，奥利维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怀表放回白马探手里。

　　那里被印上了一个浅浅的指印。
　　很浅，特别浅，真的。
　　都怪黄金材质太软了。

　　白马探什么都没有察觉，阿瑟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

　　“还是不能控制力气吗？”
　　“偶尔不能，失控的时候也不会太大力，也没伤过这个小子。”奥利维亚回答。
　　“我再给你治疗一下。”
　　“好。”

　　时间在奥利维亚的一天天锻炼中慢慢过去，白马探也从一个只会躺在怀里喊“啊奈”的小屁孩变成了能追着姐姐跑的小屁孩。

　　“姐姐，飞飞！”白马探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做出要抱抱的姿势。

　　奥利维亚把弟弟抱起来，在怀中调整好姿势，让弟弟能坐在自己小臂上，然后翅膀一扇，在庄园范围内飞起来。
　　“13时28分09秒。”白马探看时间。

　　奥利维亚龙化的范围已经很大了，现在的皮肤比最先进的防弹玻璃还坚固，身上多处长着鳞片，背后长出了龙翼，已经完全不能出门，只能在庄园里活动。
　　原本定期去阿瑟那里检查，变成了管家婆婆定期接阿瑟来检查。
　　对能量的需求也多了起来，除了阿瑟的异能力帮助，还要定期使用大量宝石作为补充。

　　真·四脚吞金兽。

　　好在斯托克家和白马家都不差钱，供给绰绰有余。
　　只有龙在心疼。

　　从别墅前的喷泉附近出发，飞过庄园后山、马场和花园，避开有外聘工作人员的度假区、生产区和酒庄，再飞回别墅前，飞完一整圈，奥利维亚把兴奋的不行的弟弟放下来。

　　白马探摸出怀表“啪”的一下打开：“13时47分54秒，姐姐姐姐。”
　　“19分钟45秒，”奥利维亚说，“比上次快了两分钟。”
　　白马探学会说话后不久就爱上了报时，60以内的数字学得飞快，但是加减法算的还不熟练，每次都要奥利维亚帮忙计算过程时间。

　　白马探开心的绕着奥利维亚蹦跶两圈，眨巴着星星眼看她，“再来一次嘛，姐姐？”

　　奥利维亚揣起胳膊扭头看天：“不行呦，除非你答应我穿那几套小裙子。”说的是不久前播出的动画片《魔○少女樱》里知世做给小樱的几套衣服，妈妈做了几套童装版，姐弟俩都有。
　　白马探被哄着换上粉红色的那一身，又被骗着拍了合照放进怀表里，姐姐还给怀表加持了光魔法，导致照片完全抠不下来。
　　其实白马探年幼的思维让他并不觉得穿小裙子不好，只是凭借出色的观察力从妈妈偷笑的表情和姐姐欲盖弥彰的魔法加持上，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吃亏了。
　　从那以后白马探就不好哄了。

　　但此时，白马探心中的天平上，“不穿小裙子”和“穿小裙子可以飞飞”激烈竞争，最后由于后者字数比较多获得了胜利。
　　呸，是“飞飞”的诱惑战胜了小裙子。
　　“好！”白马探脆生生的应下。

　　奥利维亚满意的抱起弟弟：“先带你飞飞，回来就去换小裙子。”
　　“嗯！”

　　然而，不等奥利维亚展翅起飞，一种熟悉的异动涌现。
　　“坐好别乱动！”奥利维亚飞快地说，她只来得及把白马探稳稳放在地上，自己一扇翅膀后退几米，紧接着就是一阵地动山摇。

　　白马探吓得闭上眼睛，但听话的没有乱动，再一睁眼，奥利维亚变成了完全的黄金龙幼龙。
　　“姐姐？”白马探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龙族是长生种，单是幼年期就有几百年之长，上辈子只活了几十年的龙的灵魂，妥妥算是幼龙范畴。
　　但即使是幼龙，体型也不可小觑。
　　足足有两层楼高、约莫八米的高度，身后还拖着一条几乎赶得上身长的龙尾，龙翼收拢在背后，可以想象一旦张开会形成多强的飓风，龙鳞密集，肌肉线条紧实，没有一丝赘肉。她通体金黄，比黄金的色泽更耀眼，比太阳的光芒更温柔，好像整个世界的璀璨和美都集中到了这个造物身上，她是创世神最满意的作品。

　　白马探看呆了。

　　奥利维亚此时却有些不自在。
　　变成龙后的自己有几吨重，弟弟只顾着看自己，还没发现自己站着的这块地已经塌陷了一些了，后面的喷泉好像也被碰坏了，有点湿......
　　奥利维亚默默地把尾巴往前放了放，尾巴尖指着前方。

　　听到动静的管家婆婆很快出来控制局面，封锁消息，安排人手安抚庄园的外聘人员，再飙车去接阿瑟医生。
　　好在别墅在庄园中心靠后的位置，大部分人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斯托克夫人则是小跑到跟前，抱着白马探走到奥利维亚身边，没忍住新奇的摸了摸奥利维亚乖巧放在地上的龙爪。

　　奥利维亚低头看她。

　　“这可真漂亮，我女儿真漂亮。”斯托克夫人赞叹，“能变成人了吗？”
　　奥利维亚摇头。

　　之前大家一致认为奥利维亚完全龙化之后就算是掌握了自己的异能，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变化了，没想到不是。
　　奥利维亚也没想到灵魂对身体的改造完成之后，自己不能自如变换，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传承记忆里也没有龙变过人的。难道龙没有这种能力么？

　　“不能说话吗？”斯托克夫人担心道。
　　奥利维亚点头，主要是不能说人话。她伸出另一只空闲着的爪子往旁边一放一拿，落点处出现一个浅坑，而后她指了指别墅后的后山，又摸了摸肚子。
　　斯托克夫人全部理解了：“饿啦？你是说体重也控制不了，想暂时住在后山？”她念叨着，“两只羊？不，再加两头牛够吃吗？还是多给你弄些宝石？”
　　奥利维亚伸着爪子艰难的试图比划。
　　“好啦好啦宝贝女儿，如果要大量进食就眨一下眼，宝石就眨两下眼。”
　　奥利维亚眨了两下眼。

　　阿瑟来检查之后也确定了奥利维亚十分缺能量的状态，推测可能是体型一下子变化太大导致了这种结果。
　　于是之前的宝石供应链又重新运转起来。一直到大半年后，心疼不已的奥利维亚能够控制自己的大小和体重了，飞快找妈妈商量，停止了这个无底的消耗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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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斯托克Stock：有紫罗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