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带进阴沟里》泪月空空

21、第 21 章

　　张熙诚开着车驶进城郊的别墅的时候，门口等候多时的一个半百妇人看见李景阳下车立刻上前不住的指责：“小姐，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大着肚子独自外出，你要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
　　“何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李景阳面对长辈的责问笑嘻嘻上前挽住妇人的手撒娇的道歉，她对着跟随下车的张熙钰介绍道：“何妈，这是熙诚的弟弟张熙钰。小钰，这是从小照顾我长大的何妈。”
　　“何妈，您好。”张熙钰看着妇人脸上温暖的笑意想起一直照顾自己和妈妈的老妇人，她们的笑容中都有着股子对小辈人自然而然的宠爱。
　　“哗，熙诚的弟弟如此仪表堂堂啊！”何妈眼见面前的青年人高大英俊笑容如春风化雨沁人心脾，令人心生好感。
　　“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客套了，劳您们久候我们开席吧。”张熙诚停好车一手拿着李景阳买的大大小小的纸袋一边温柔的揽住妻子的肩膀把几人引导进了屋内。
　　张熙钰必恭必敬的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大宅，刚刚下车一场寒暄他没来得及看仔细张熙诚家的环境。进了屋只见宽大的客厅里所有的家具陈设都各具特色，奶油色的窗帘让落地窗也变得温柔起来。吸引张熙钰目光的一具长桌上已经被经年使用而产生了一种温润的光泽，还有很多明显有年代的饰物虽然东西混搭一点都不突兀。仿佛明清的瓷器大瓶和精致的西方雕像就该比邻格局，中式的隔断和四周水晶壁灯也是浑然天成。张熙钰有种强烈的熟悉感，这里很像自己在欧洲和母亲生活的家。有种强大的包容能力让一切具有明显自我特征的东西相互融合的在一起，姜正清曾经无数次的表达对那个家的喜欢。随着年岁渐长张熙钰才明白是因为母亲的原因家里的布置才如此的温馨与舒适，给人以无限的安全感。那种不管你来自何地都会被这个空间所接纳的和包容，所以这个家里面也有一个和母亲一样的女性吗？
　　张熙钰跟着张熙诚走到里屋，宽大的布艺沙发上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穿着休闲外衣也遮盖不掉他宽阔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还有他四方国字脸上剑眉细眸不怒自威让张熙钰想起小时候看绣像本里的古代镇国大将军。他此刻虽然笑容满面，但是张熙钰觉得他要是收起笑肯定会令自己不寒而栗。
　　“张熙钰，你好，我是小阳的爸爸。你叫我李叔叔就行，欢迎光临寒舍。”李皓伸出手看着张熙钰微微发憷的看着自己的样子更觉得这个孩子单纯。
　　“李叔叔您好，仓促登门没有带礼物十分抱歉。”张熙钰握住李皓蒲扇一般的大手低身恭敬的问好。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李皓看张熙钰年纪轻轻玉树临风气度不凡又谦和有礼的样子心生欢喜，哈哈大笑的拍着他的肩膀道。“以后有时间多来家里玩。”
　　张熙钰还来不及点头允诺就被李皓手扶肩膀拉到了餐桌边安排到了自己边上的位置坐下，他声如洪钟的对着女儿女婿道：“我们开饭吧。”
　　圆形餐桌上大大小小十几的盘子的珍馐微微冒着热气，让片刻之前在人群中自怜自哀的张熙钰感怀于心。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会过这种一家子热热闹闹吃饭的感觉了，不免也觉得内心温暖起来面带笑意。何妈给他递上一碗热汤，他感激万分的接过。然后李皓不停的给他拣菜，再怎么入口惊艳的美食张熙钰也吃得肚圆，一碗饭菜不管他怎么努力吃都堆得小山一般。直到李景阳实在看不过去出声制止道：“爸，你再这么压菜下去小钰要吃病了。”
　　李皓豪爽的笑道：“好的好的。”
　　等大家都吃完张熙钰几乎难以起身，他对于这种东方的长辈关爱方式苦笑不已。
　　“小钰，你还好吗？”李景阳看着他的样子放心的追问。
　　“还好，我好多年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了，谢谢你和哥哥邀请我。”张熙钰面对李景阳的关心真心实意的道谢。
　　“小钰，我带你去散散步消个食吧。”张熙诚看了看张熙钰的样子建议道。
　　张熙钰点点头跟着他出了家门才有机会再次审视这片住宅，独栋的房子位于山腰一处藏风聚气的地方。远远的视野望过去是一片不见尽头的山林，暮色霭霭中依稀还能听到晚归鸟儿的鸣叫。张熙钰跟着张熙诚步出花园大门后拐进了一条游步道，此时景观灯刚刚亮起，一盏盏明黄光线的灯光像一个个温暖的光球延伸到远处，目力所及的地方有几个人影但是光线昏暗看不清楚。这样看来张熙诚的别墅隐匿在茂密的树林里几乎与世隔绝，这样绝佳的环境价格一定不菲。张熙诚一言不发的带着他缓步前行，张熙钰略觉尴尬首先打破僵局说道：“哥哥的房子真不错。”
　　“这个不是我房子，是李家的祖宅，小阳很喜欢这里。”张熙诚停下脚步笑着说。
　　张熙钰自知失言窘迫不安的低头不语，张熙诚看着他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想其实凭着他的外貌条件他要怎么飞扬跋扈都是可以的。他的样貌他的家世还有···但凡他想他就又会是一个陈泽峻，想到陈泽峻张熙诚脑门青筋一跳。早上会议上混乱的场面中那些扑面而来的前程往事，原本他以为早已还是过往了。这次按照他们的计划，尘归尘土归土这一切尘埃落定后原本错位的都可以回归正途。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早已经毫无头绪的乱麻搅得更加纷乱。不过，张熙诚凝视着眼前的人。从生物学角度上说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最为亲近的人，很久之前父母都离他而去他孑然一身在世间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是幻想过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只因其体内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血脉，生命中就有了不可分割的关联。
　　“小钰，也许你不信。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我面前，我都很高兴你的存在。”张熙诚语气诚恳的说道。
　　“哥哥····”张熙钰被他的语气打动不由的感慨了一句，和张熙诚不一样从小母亲就告诉过他父亲的情况。在和母亲之前父亲是有妻子的，并且有个比他年长很多的儿子。他小的时候对于只在母亲话语中存在的父亲毫无感情可言何况是他的儿子，只是决定回国的时候和母亲打听张熙诚的情况。母亲沉思了一阵说到，如果是在那个人身边长大的话应该也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张熙钰看着此刻语重心长的人，他虽然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面容但是却无时无刻不让你感觉他的真诚。所以张熙钰丝毫不怀疑他那番话的用心，他笑着说：“但是，我从小就知道哥哥。”
　　“从小？”张熙诚不可思议的看着张熙钰因为笑容而明亮生动的脸。
　　“我小时候缠着问妈妈关于爸爸的事情的时候，她会告诉我关于爸爸在这边的家庭还有你的事情。”张熙钰点点头缓慢的说道。“小时候不理解为什么妈妈不编个谎言骗我，后来慢慢长大明白了妈妈的良苦用心。真像比谎言更能安慰人心，就算当时我不理解但到了我能理解这一切的时候一点也没埋怨妈妈。对于素未谋面的父亲和你也没有厌恨，毕竟那是上一辈的事情。我想妈妈选择生下我一定有她的理由，爸爸弃我们而去一定也有他的理由。”
　　“这个···我猜爸爸他跟本不知道你的出生？”张熙诚听着自己弟弟的心路阐述回忆起很多过往以及一开始陈泽峻查张熙钰的时候说过话，以父亲的秉性如果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存在的不会那么多年不闻不问的。
　　“啊？”张熙钰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张熙诚，在他的认知里面他从没想过这方面的原因。
　　“但这也只是我猜想罢了。”张熙诚看张熙钰吃惊得嘴都闭不拢忙安抚道：“也许你不知道，爸爸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早早的离开了张家，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直到他去世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但是，就像你说的不管他们做出过什么样的决定变成今天这样一个结果，我也相信都有他们的理由。”
　　“哦····”张熙钰想起自己母家的各种错综复杂还有父母的一段莫名其妙的过去瞬间明白了张熙诚的意思，他再次看向张熙诚展颜一笑说：“谢谢哥哥，我明白了。我真高兴可以认识你，一直梦想有个兄弟姐妹。结果就这么梦想成真了！”
　　张熙钰无懈可击的面容沾惹上笑容整个人更加令人动心，想起多年前的陈泽峻张熙诚有些愤愤不平的想那么好孩子干嘛偏偏对那个混蛋情有所钟。张熙诚转念又想到自己和陈泽峻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觉得这种事情远不是他人能插手的只能随他去了。
　　“你以后有时间可以多来这边玩玩，小阳和李叔叔都很喜欢你。”张熙诚伸手拍了拍张熙钰的肩膀如同一个真正的哥哥一样说道。“我也喜欢你。”
　　张熙钰立刻乖巧的点点头，张熙诚说太晚了小阳会担心的就带着张熙钰又一路散步回家。一路上又说了很多家常话，两人都非常有默契的绝口不提陈泽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