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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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家我是自己进去的，从一进门开始，就有无数的视线在跟随着我。
里面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这倒是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以前跑来对着我破口大骂的禅院家人还真是不少。
不过即便这些人曾在言语行动上对我极尽鄙视，我也依然不能失去了礼数，还是要面不改色的恭敬的走在廊檐下。
禅院家的人一向都很势利，我身上的所有优点是因为他们禅院家的血脉优秀，而我的所有缺点，哪怕是在他们禅院家的庭院里走错了一步路，他们也会将这个归为我身上带着的‘卑劣’的五条家族的基因。
这样的言论，我以前从这些禅院家的人口中听到过不止一次。
对于自己完全不在乎的普通人，还要特意的去当面鄙视和贬低一番，这群人是闲的太无聊，还是禅院家根本就是烂透了。
“六眼”要我去见的是禅院的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
带路的人把我送到家主所在的主厅，我推开拉门，看到有个穿着黑色和服的老头坐在正中，面前还跪坐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大约四五岁模样，一个乖巧的低着头，另一个则是很倔犟的坐的笔直，原本稚嫩可爱的小脸上不知被谁打的鼻青眼肿。
“非禅院家非术师，非术师非人。真希你明明没有咒力，还总喜欢去挑衅那些比你强大的人，这是你自己太不自量力。”直毘人毫不留情的打击着跪坐在面前的女孩：“退下，以后不要再为这种事，哭哭啼啼的出现在我面前。”
“但是家主大人，是那些人先对真依……”还在解释的女孩被直毘人呵斥住：“我说了退下。”
小女孩终于闭上嘴，拉着妹妹起身走出房间，我和她们打了个照面，清楚的看到女孩眼中的不甘和愤怒。
连咒力都没有的人，按照禅院家那群烂人的性格，应该是被欺负了……果然哪个家族都会存在这样的倒霉蛋，相比较禅院家这个孩子，我应该算是幸运的那一类，五条家的人最多也就是背后议论下罢了。
身后推门被关上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禅院直毘人，我是临时被“六眼”拖来的，就那么穿着厚重的外套一路到了主厅，主厅的暖气开得很足，我的头顶开始冒汗。
禅院直毘人也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旁若无人的喝着葫芦里的酒。
我迅速的整理了思绪，向对方行了礼，然后按照“六眼”的嘱咐开始提出了‘买孩子’的事。
“六眼”要“买”的那个孩子叫做伏黑惠，是那个离开禅院家，曾被称为‘废物’的禅院甚尔的儿子。
我曾在几年前见过禅院甚尔，当初他跟着一群人到乐岩寺家里来，别的禅院家人在用言语对我极尽羞辱的时候，只有他自己在走廊上不声不响的观察着。
我们见过面第二天，禅院甚尔就离开了禅院家，后来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六眼”在提及禅院甚尔的时候，也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并没有交代他的去向。
不过我知道那个人大概率是已经死了——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拜托别人去出价‘买’自己的孩子，更别说拜托的还是跟自己家族不对付的五条家的人。
禅院直毘人应该也很了解这一点。
对于我提出的请求，他甚至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就熟知一切内情。
6亿，是六眼让我提出的价格。
7亿，是禅院直毘人的回价。
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果然和六眼猜想的一模一样。
我装作思考的样子，打开手机，在外人看来，我像是在请示，实际上我没有六眼的电话，电话簿的联系人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号码。
我装模做样的打开对话烂，随便的输入了几个字，按下了发送键。
没过几秒钟，手机嗡的一声，代表对方回了短信。我低头看了下，夏油杰回了个‘好’外加一个笑脸。
我觉得夏油杰的回复有些奇怪，但是此时也容不得我多想。我合上手机，恭敬的告诉禅院直毘人，家主同意了他的出价。
事情谈成，我也没理由再留下。
往外走的时候，还是那群熟悉的人，他们似乎已经得知了我此行的目的，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善，还有些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引论着些什么。
我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
但是大门就在眼前，我终于松了口气，禅院家的空气都是压抑的，我不禁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
这时，有人从背后抓住了我的围巾。
围巾突然被拽住，因为惯性我控制不住向前跌倒下去，然后被人抓住了手腕，拉了起来。
禅院直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他握着我的手，露出让人讨厌的笑容：“太无情了吧，连声告别都不说？”
“直哉少爷，请你放开我。”我无法甩开他的手，又不能和禅院家撕破脸，只能尽量冷静的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做什么。”禅院直哉说：“我在下面看到六眼的车了，你知道吧，五条悟杀了甚尔哥……御三家的人都知道……”
听了禅院直哉的话，我才总算知道，六眼让我来禅院家的目的。
禅院甚尔即便离家出走，也还是禅院家的人，六眼不管是什么原因杀了禅院甚尔，都会招来禅院家人的憎恨，搞不好连两个家族间都会对立仇视。
所以他才让有禅院血脉的我来。
大概是我思考的太久，禅院直哉有些不高兴，他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拉下了我的围巾，又撩起了我的头发。
头发下面实我一直刻意遮挡着的胎记，居然被他发现了。
他的手指冰凉滑腻，他为了看的清楚，特意凑的很近，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让人感觉十分不适。
这个近乎调戏的举动着实让人震惊，可他却毫无自觉。
“可惜，长了一张不错的脸，怎么居然有这么恶心的胎记……”禅院直哉的语气里似乎很惋惜：“原本还想让你成为我的侧室……”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人啪的一下打开。
“六眼”不知何时来到我的面前。打开禅院直哉一直抓着我的手，顺手将我拉到身后。
说真的，随随便便打破人家家大门，还顺便把人家嫡子甩个几百米远，这有点貌似有点过分了。
但是想起禅院直哉那副屑模样，我又觉得这是他应得的。
闻讯而来的禅院家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没人敢先发动攻击，只会在那里怒骂。
“六眼”用术式“苍”轰掉禅院家的庭院，那群人就立马安静如鸡做背景板。
他手持术式，问那群背景板：“还有人不满吗？”
没人敢回答他。
让人奇怪的是，六眼引起这么大的骚动，禅院直毘人这个家主却一直没有露面。
所以我们就在那群背景板的目送之下离开了禅院家。
在回程的路上，“六眼”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马上就脱口而出了一句：“糟糕……”
打给他的人是五条家的长老，禅院直毘人没有露面是直接跟五条家的高层联系，那群老头子就给“六眼”打了电话，让他回趟京都的旧本家。
京都是旧平安京，御三家都是从这里发迹，五条家也不例外。先代家主因为和长老们意见不合，所以将本家搬到了东京，但是还是有不少五条家的人住在旧本家，二者东西分立，分了西五条家和东五条家，平分了五条家势力。
六眼，和我，还有我的父母都是东五条家的人。而西五条家，则更多的是咒术界的高层，都是些封建又顽固的老头子。
也因为内斗，互相拉扯，所以除了“六眼”之外，五条家也没有其他在咒术界显名的人，就导致了名气远远不如禅院家和加贸家。
就算最强的六眼面对这群守旧的老头，也会头疼的。
六眼挂上电话后，让司机先送我回去，我本想问他是否要我跟去解释，但是我去了应该连长老的面都未必见到，所以最后还是服从了他的安排。
黑色车子继续向前行驶，我透过车子后窗看到“六眼”在原地目送着我们，他把墨镜推到眼前，然后很快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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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的时候，我对着镜子把贴在喉咙位置用来遮挡的胶带撕了下来。
在我喉咙的正中有一条五六公分长的疤痕，因为痊愈未久，疤痕呈现的是一种漂亮的嫩粉色。
在它下面，从胸口一直到右腰腹，又是一道长长的疤痕，在下面是大腿上的数道刀伤。
我只有十七岁，既没有咒力也不是咒术师，但是我却有着伤痕累累的躯体。
不知道能支撑到哪一天呢。
浴缸的水很暖和，像是母亲的怀抱，这些年没什么人在乎我，更别提什么关心了，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但是那天受了伤躺在冰冷的地上，我突然害怕死亡，也有点憎恨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是我呢？
我将脸埋进水里，在浴缸的水面之下抱住自己的膝盖，蜷起身体。
一两滴眼泪对于浴缸的水来说，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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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六眼”坐在我的沙发上，正在吃矮桌上的蜜柑。
应该是来了一段时间了，桌面上已经存了不少蜜柑皮。
地板上是他踩的脚印，一直到窗户那边，他从五楼的窗户跳进来，又穿着鞋子在我的领地走来走去。
四目相对，我看到他的视线下移，我知道他发现了我喉咙的伤痕，于是也就没掩饰，顺手摸了下。
“之前被袭击留下的，凶手没有找到。”我说，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那群混蛋老头子……”六眼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一句，突然向后躺倒在我的沙发上，连着语气也一起变了，变得满不在乎，变得像和夏油杰在一起时的样子。
“我被京都的老头子骂了一顿……那些烂橘子们……”他抬手捂住了眼：“禅院家的也趁火打劫，又趁机提价到了10亿，说是还包含了被损坏的宅院修理费用……”
“本家也不愿意负担这笔费用，让我自己想办法，我只好去找高专解决，我还没有毕业，就已经背负了10亿的债务……”他夸张的抓着那头银发，看上去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言语是沟通的桥梁，哪怕是不按章法的胡乱搭建……
六眼说的这些，都是铺垫。
“凪，来帮我吧。”
“帮您什么？”
“建立五条悟一人为中心的家族，将来适当的时候，干掉那群烂橘子。”六眼的手比划了几下，然后做出了射击的动作。
“要我怎么做呢？”我问他。
“在我因为任务无法分身的情况……还有那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需要你去办……”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现在身为特级咒术师，我可是非常忙的。”
“所以禅院家的赎金，还有伏黑姐弟接下来的生活，就由你来负责啦。”
我安静的听着“六眼”的构想，默默的接受。
那天的最后，六眼依旧还是跳窗走的。
临走前，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视线继续落在我喉咙的刀伤上，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流露出许多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心领神会，抬手摸了摸那道伤口，笑着说：“没关系的，已经不痛了。”
“我知道……”六眼银色的头发被夜风吹动，他的眼睛比夜空所有的星星加起来都要璀璨。
六眼用手指轻轻的抚过自己喉咙相同的位置，他那里的皮肤柔软，白净，保养比我这个真正的女孩子还要精致漂亮。
“我知道，那有多痛。”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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