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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入v公告 ...


  •   卫时舟心里一松,意味不明道:“这样很好。”

      他未言明到底好在何处,容清棠也没有追问。

      卫时舟与师兄并不相识,不信任或是不想让他为自己诊病也说得过去。
      若有机会,或许可以让他们先见一面。卫时舟方才的情况看着十分严重骇人,应不能掉以轻心。
      容清棠暗忖道。

      耐心地等卫时舟逐渐完全恢复如常,脸色不再有什么不对时,容清棠才放下心来。

      经过刚才的事,容清棠心里那些因着前世今日的记忆而起的晦涩情绪也都没了踪影。

      她正欲提醒卫时舟趁着雨停早些回房休息,却看见柔蓝有些为难地朝他们这里走来。

      “怎么了?”容清棠问。

      柔蓝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那位,小声道:“怀谷公子来了寺里,我说姑娘在见客,他便等在姑娘寮房外的廊下。”

      下雨前起风那会儿,柔蓝担心姑娘会受凉,本想将披风和伞送过来。但怀谷公子让柔蓝别来打扰姑娘和客人,拦住了她。
      这会儿雨停了,怀谷公子反倒让柔蓝来向姑娘禀报,说他有要事相商。

      容清棠没想到她不久前才和卫时舟提起师兄,他便恰好来了云山寺。

      她垂眸看向旁边的卫时舟,柔声问:“要让我师兄来帮您诊一诊脉吗?”
      他方才并没有答这个问题,容清棠想再试着问一问。

      瞥见容清棠垂在身侧的素手,卫时舟掌心里恍若还残留着那道细腻柔滑的触感。
      而他旋即目无杂念地回望她,温声道:“你决定便好。”

      容清棠没有多想,对柔蓝道:“请师兄过来吧。”

      柔蓝心里有些奇怪。
      方才陛下说让姑娘决定此事时的神情和语气,怎么好像和平日里群青待她的有些相似?

      顺从而温柔。

      但她不敢多耽搁,更不敢乱猜,立时转身往怀谷公子等候的地方去。

      容清棠与卫时舟等了没多久,怀谷便随柔蓝一起来到了凉亭。

      怀谷一身浅色衣袍,迈步经过檐下蓄积的雨水时仪态端方,不似商人,更似文人。

      怀谷先看了看容清棠,见她脸色如常,他在心底隐隐地道了声可惜。

      她若安然无恙,他可就没了用处。

      怀谷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开口时语气熟稔道:“今年春时还不曾受风着凉,看来终于知道顾及自己的身子了。”

      闻言,容清棠有点心虚。
      她想起方才起风时,若非卫时舟站在身侧为自己遮挡了凉风,或许她真会染上风寒也不一定。

      “师兄别拿我打趣了,”容清棠引他在石桌边落座,才又道,“可否麻烦师兄帮我这位客人诊一诊脉?他方才觉得有些不适。”
      话音落下,容清棠侧首无声看了卫时舟一眼,见他点头应允才重新看向怀谷。

      怀谷似是这才注意到亭内还有旁人,觑了他一眼,问容清棠:“这是师妹新近结交的友人?”

      容清棠觉得卫时舟的身份不宜过多暴露于人前,便含糊应下,没有多介绍。

      怀谷看出她的态度,并未追问,只是朝陌生男子抬起手,缓声道:“阁下伸出右手即可。”

      卫时舟亦温和有礼道:“有劳了。”

      怀谷安静地把着脉,面色不变,心底却思绪百转。
      眼前这人以前从未在容清棠身边出现过,但容清棠对他的态度却很值得让人细思——
      不算亲近却也绝说不上疏离或陌生,维护与关切中隐约带着敬意。

      此人气度非凡,身份应非富即贵。
      怀谷从未在各地的大小商会中见过此人,或许他是长安城中的哪位权贵子弟?

      容清棠身边出现了在他掌控之外的生人,怀谷有些不悦。

      但待把完脉,怀谷仍一如往常地温声道:“阁下并无患处或隐疾,身体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容清棠心里一紧,立即问。

      怀谷抬眸瞥了她一眼,转而对她解释道:“只是他似乎执念过深,郁结于心,长此以往恐会伤及根本。”

      容清棠柳眉轻蹙,有些不解,却也知道自己不适合问卫时舟什么。

      但卫时舟仿佛丝毫不担忧自己的状况,见已经把完脉,也不多问什么,只是从容不迫道:“多谢阁下提点。”

      “二位似还有要事相谈,某便先告辞了。”卫时舟起身向容清棠道别。

      容清棠见状不忘叮嘱道:“回屋后好好休息,先把别的事放在一旁。”
      不知道宫里的内侍有没有再送折子过来,容清棠担心他回去后又立马开始批阅奏折。

      卫时舟闻言笑了笑,如春风化雪般。
      “好,一定照做。”他温声应下来。

      听他如此回答,容清棠怔了怔,隐约觉得似乎有何处不对,却没再多言。

      临转身前,卫时舟朝一旁的怀谷友好地颔了颔首,怀谷也回以和善笑意。两人之间是如出一辙的以礼相待的态度。

      但触及彼此目光的那一瞬,两人都并不意外地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敌意和警告。

      他们就像正在步步为营地围猎同一只仙鹤的鹰隼,太清楚对方在觊觎什么。

      容清棠没有发觉在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看着卫时舟的身影走远后,她才问怀谷:“师兄来找我有何事?”

      她顿了顿,猜测道:“是画作赝品的事查清了?”

      怀谷摇了摇头,解释道:“赝品一事我还在查,应就这一两日便会有结果。”

      容清棠心里的疑虑更深,却面上不显道:“那师兄今日来是为了别的事?”

      怀谷仍然否认道:“只是想来看看你。”

      “可是我打扰到你,让你厌烦了?”

      “自然不是,”容清棠状似无意地说道,“几位师兄向来都待我很好,何来厌烦一说?”

      见容清棠把他和她另外两个师兄归至一处,怀谷的眸色深了深,又很快掩下。

      他从怀中拿出一枚颜色素净的药囊来,递到容清棠面前,嘱咐道:“山里入春之后蛇虫鼠蚁也会逐渐开始多起来,这里面的草药可以驱虫避害,辅之以安神静心的功效,你可以随身带着。”

      容清棠接过来后随手佩在了腰间。以往季节更替时师兄也会帮她准备这个,是以容清棠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怀谷的眼神在那枚药囊上凝了一息,又叮嘱了容清棠一些近来需要注意的事,便没再久留,只说等她把上回开的那些药服完后他会再来看她。

      怀谷离开后,容清棠看着亭外被雨水淋湿的路面,又想起卫时舟在下雨时的痛苦神情。

      她又隐隐有些担忧他的状况。

      须臾之后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他并非懵懂孩童,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讳疾忌医的性子,若有什么不适自然会寻医问药。既然卫时舟说他已经恢复过来了,师兄也说并无大碍,她应不必继续担心。

      当晚,容清棠让群青送了一碟有意做得偏甜些的杏花糕去卫时舟暂住的寮房。

      后来群青回来说他只尝了一口,便放在一旁没再碰。
      但卫时舟那夜赏月时分明很喜欢吃甜味更重一些的那碟杏花糕,容清棠便猜测着,许是因为今日下雨时他曾身子不适,还没有胃口用点心。

      群青能猜到真实缘由,但他没有多言。
      姑娘自有她的际遇和缘分,无论姑娘如何选择,群青他们都会跟随在她身后。

      *

      大雨之后接连晴了两日。
      山路已没那么泥泞了,容清棠便带着群青他们一起去了那个她刚买下的地方。

      他们不知道这块僻静的位置对于容清棠来说有什么意义,只知她准备在此处修一座小楼,以后便是他们几人的家。

      “这里风景真好,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柔蓝问。

      容清棠含糊其辞道:“陛下无意中提起过,我觉得应该会很适合,便想买下来。”

      “那姑娘也是第一次来?”绿沈插话道。

      容清棠“嗯”了一声。

      “姑娘太信任那位贵人了,以后做买卖还是得先验货才行,”绿沈环顾四周道,“不过幸好这次银子花得不算亏。”

      此处不仅视野开阔,还正对着巍峨远山和缥缈云海。姑娘最爱观高山与沧海,这里的确是个很合姑娘心意的位置。

      柔蓝也说:“这里竟然恰好有红枫,还省了我们以后重新移栽的工夫。”

      四周生长着不少花草树木,而将此处与外界隔离开来的,正是一片枫树林。
      从枝序和树形来看,这些红枫树应已有些年头了。正是枫树发芽的时节,嫩叶透着深夜火苗似的艳红色。从这些枫树的长势来看,不难想到日后此处连成片的绚烂色彩。

      而所有花草树木中,容清棠最爱的恰好便是红枫。

      她的名字里之所以有“棠”字,是因为她的母亲一直喜欢海棠花。但比之妍丽柔嫩的花朵,容清棠其实更偏爱红枫树,颜色鲜活热烈,树姿优美轻盈。
      品种无需多么名贵,也不必经人仔细修剪呵护于庭院中,只需像眼前的这些红枫一样,随意自由地长于山野之间便很好。

      前世容清棠很喜欢自己的墓碑所在之处,除了因为四时之景之外,也因为这片红枫林。

      “你们觉得这里如何?可适合建我们在长安的家?”容清棠问。

      绿沈立马道:“我觉得很好。”

      柔蓝和群青也朝她点了点头。

      容清棠便道:“好,那等我在宫里的事办完,我们便住到此处来。”
      与卫时舟约定暂为夫妻的这两年,正好可以用来修建她的山间小楼。

      容清棠在空旷处站了很久,静静地遥望着起伏青山间的春景。
      身为一缕残念时她所见的仍是眼前种种,却无法有任何感知。
      直至此时,每一丝微风掠过她发梢时的温柔,山间草木的清冽新鲜,才切实地在她脑海中留下了印记。

      绿沈一无所觉,但群青和柔蓝却隐约察觉姑娘今日似乎有心事。

      *

      云山寺中。

      余平川的徒弟陈内侍正禀报道:“太后今日召了相府千金入宫,言谈间透露出将于几日后的春日宴上助她被选为皇后。”

      卫时舟面色冷淡地听着,并无任何反应。

      春日宴上,所有人都会知道,容清棠将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
      任谁也不能更改。
      即便是自他出生以来便一直厌恶他这个儿子的太后也不行。

      “命人将行宫收拾出来,或许会用得上。”卫时舟吩咐道。

      “余内侍既受了杖责,便让他先养伤,这几日你代他把奏折送来云山寺。”

      “奴婢遵命。”

      内侍离开后不久,一名扮作僧人的禁军垂首单膝跪于凉亭内,拱手说: “陛下,那几名形迹可疑的人已全部被拿下。”

      “问出了什么?”卫时舟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册,淡声问。

      禁军将在寺内擒住那几名常年栖身于金银堂赌场的人之后审问所得的事一一禀明。

      卫时舟骨节分明的长指慢条斯理地翻过一纸书页,轻描淡写道:“既然是背着人命的逃犯,杀了吧。”

      “相府千金煞费苦心地安排这些人过来,便送几只新鲜的手足给她,也算让她有所收获。”

      “卑职遵命。”禁军领命退下。

      片刻之后,卫时舟敛眸放下手中的书页,眼底凝着冰寒与阴霾。

      刘楚楚竟妄想让那些逃犯脏了容清棠的清白,害她性命。

      前世该死的人,如今果然也不应活着。
      卫时舟实在不介意用他们的鲜血及白骨,来贺自己与容清棠的大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入v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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