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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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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掉晚上的工作,留出晚上的空档,梁榷下班时间还未到,商松尽就已驱车抵达研究所楼外。
合江市研究所名声虽不比中心研究所,但在寸土寸金的首都,中心研究所占地面积还不如合江市研究所大。梁榷办公室所在的工作楼在研究所最外边,正因如此,到梁榷办公室交实验结果的胡金今才能瞧见外头下车的商松尽。
是昨天那个男人,昨天的事令胡金今的眼神不断追随着商松尽。
商松尽从副驾驶下车,走进研究所。不久,送他过来的那辆车就自行离开。至于驾驶那辆车离开的是谁,胡金今就不得而知了。
祁盛:是我!
今日老板两次将钥匙交给他。第一次是自己家的钥匙,第二次是车钥匙。
“看什么呢?”一个问句拉回胡金今朝窗外眺望的视线,胡金今立马回头,看向自己老师。
梁榷盖上手中胡金今交过来的实验结果,盯着胡金今。
“怎……怎么了吗?”胡金今结巴道。
梁榷盯着他摇摇头。
张皆说的没错,胡金今确实聪明,就是人木讷了些,不懂得变通。
“做得还行,刚和你说过的地方下次注意,这些小错误决不允许再犯。”
“知道了。”得到赦免,胡金今赶忙拿过桌上的实验结果走人。
第一天竟然就通过了梁榷的审问!在梁榷办公室十分正常的胡金今一出办公室立即拿出手机,打算将这个消息发在他们好友群。
消息还未发送,眼角瞥到楼下长椅上等待的商松尽,胡金今停住脚步。
他是来找梁老师的吧?为什么不上来呢?是怕打扰梁老师?
商松尽彬彬有礼但气势逼人的第一感觉统治着胡金今,直到多看几眼,商松尽昨日和梁榷在研究所门口一起“打闹”的记忆才卷土重来。
胡金今:……
梁老师和他的朋友真是特别呢……
“梁老师再见~”
下班后,点头回应几个学生的问好,往研究所停车场走的梁榷耳边忽弹出一个贱嗖嗖的、学方才几位同学的声音。
“滚。”一听就知道是谁,梁榷一掌推在商松尽脸上。
商松尽预判他的招式,飞速躲开:“不是梁老师你让我来的吗?怎么又赶我走?”
“不是说去合江边吗?”梁榷边走边问,“你怎么到这来了?”
“只说在合江边聚,又没说在哪碰头。”商松尽笑嘻嘻道。
“少在这钻空子。”
商松尽不仅钻他的空子,还一头钻进他的车里。
“你车呢?”梁榷坐进驾驶座问。
“祁盛开着有事去了。”
祁盛:?老板,不是你让我送你过去的吗?
没有再多问,梁榷启动车辆,载着副驾驶座的商松尽往前几日不同的方向驶去。
“你这车上还有小零食啊?”窗外熟悉又因为改变而略带陌生的风景不断闪过,商松尽拿起梁榷车上的几包小零食。
“学生给我的,我没吃,你想吃就自己吃。”梁榷开着车道。
“这也是学生送的?”
“什么?”
梁榷扭头,看到商松尽所指的东西:“……”
“你学生还真贴心呐,”商松尽戏谑地笑,“知道老师要去海边,还为老师准备一箱啤酒。”
“傻子,”梁榷瞪他一眼,“合江是江,不是海。”
夕阳落入地平线,落入鳞次栉比的高楼,落入路人的眼眸,落入梁榷停车的江面。平坦的江面泛起微微波纹,带着阳光最后的碎片一起摇晃,一起和这个世界告别。
坐在打开的后备箱,梁榷接过商松尽递来的啤酒。
“还记得当初这里夜市刚开发出来,宣传了好久。”商松尽指着远处的人声鼎沸说道。
那时他们还年少。
“你那次是第一次喝酒吧?喝成一个猴屁股。”商松尽握着啤酒瓶笑。
不肯承认的梁榷嘴硬:“谁说的?”
“你自己喝醉后说的,还问我……”
原本说得起劲的商松尽一下没了声,梁榷转过头,浓稠的夕阳匀称地洒在脸上:“问你什么?”
“问我……”商松尽喉结耸动一下,“没什么。”
不信这是没什么的表情,梁榷正打算逼问,商松尽先问道:“话说那个陈阿姨到底是谁?”
商松尽小心地猜测:“不会是你爷爷的……”
“别乱说,”梁榷的脸色不佳,“她是我妈的亲戚请来的阿姨。”
“和你家关系很亲吗?”
梁榷摇摇头。
“那怎么……”商松尽犹豫一下,“怎么和女主人一样?”
“你也感觉出来了?”梁榷看向商松尽,“我妈当时和我说请她,我也没多过问,我妈办事,一般不用我操心,但我一回家就感觉不对劲。”
“后来有邻居告诉我,在外头陈阿姨都让爷爷叫她老婆,把我气个半死。我和我妈说,我妈还不信。没办法,她是我妈亲戚介绍过来的,我也没有证据,赶不走她。”梁榷喝下一口啤酒。
想象从小尊敬的爷爷不是叫去世的奶奶老婆,而叫别人老婆,商松尽看起来比梁榷还生气:“装监控呢?”
“早装了,”梁榷望着江面,“她还没来之前就装了。她也知道,所以在家就很正常,在外头没人的地方就乱教。”
左也没法,右也没法,商松尽跟着皱眉。
“她是a还是o啊?”商松尽问。
“啊?”商松尽这么一问,梁榷震惊得眼睛睁大,“她好像是o!”
因为自己是b,分化后几乎和之前的生活没有太大区别,所以梁榷对这些事不太在意,然而商松尽分化成a,对于这些事更加敏感。
“不会吧……”梁榷满脸的抗拒,“研究表明大部分人的信息素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逐渐减少,甚至消失。”
“你也知道用‘大部分’。”商松尽望着梁榷的眼睛。
梁榷难以直视:“就真的会控制不住?”
“你不是抑制剂研究员嘛,肯定比我了解。”
梁榷说得来火:“我们研究是研究怎么抑制信息素,实验也只在个体上,不可能当场检测失败率吧?!”
“你上次还说b也能做抑制剂研究员。”
知道这话讨打,商松尽提前躲避,梁榷没打到,收回手,再次望向江面:“所以说,闻到信息素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昨天在电梯中强硬地表达b也能研究信息素,如今梁榷松下与商松尽对立的傲骨。
这件事他无法辩驳,闻不到就是闻不到。
“每次实验我都像个旁观者冷漠地接收着数据,但服用感觉与服用作用他们又描述得……格外细致,那种感觉是我不曾有过的。”
“你想试试?”商松尽忽然靠近,酒精的味道凑近梁榷的鼻尖。
如果是o,早就被商松尽汹涌而来的信息素所淹没,可惜梁榷是b,他只感觉在商松尽凑过来时,他的心脏漏跳一拍。
将其归属于被吓到的正常反应,梁榷望着近在眼前的商松尽。几年时光,商松尽的眉目更加舒展,与他记忆中的少年相似,又与与他记忆中的少年有所不同。
差点伸手抱住凑过来的商松尽,江面吹来的凉风吹走掩盖梁榷心智的记忆。
现在又不是少年时期,少年时期他常仗着自己是b,抱着敏感期的商松尽,陪商松尽度过敏感期,可现在的商松尽自有人陪。
推开狗狗般凑过来的商松尽,梁榷:“信息素漏了就找祁盛去,还往我这凑干嘛?”
被推开的商松尽来不及遗憾,听到祁盛的名字:“怎么提起祁盛了?”
想明白后,脸上的疑惑转为不能再上升的惊讶:“祁盛虽然是我秘书,但又不是那种秘书,你想啥呢?!”
秘书?
知道自己误解商松尽的梁榷用表情告诉商松尽自己的不好意思。
“我说梁大研究员,”商松尽再次凑近,“你这脑子里成天想啥呢?!”
一想到梁榷所想象的,商松尽就来气。
未能理解商松尽的生气,但能转身借喝酒躲避凑近的商松尽,梁榷拿起啤酒瓶,转过身。
再怎么转过身去,也无法无视商松尽的生气,梁榷起身开始转移话题:“你看,那有……”
河中有什么东西商松尽并不关心,商松尽伸手一把拉住起身的梁榷,直接将梁榷拉回来坐下。
被强制坐下的梁榷恼火:“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不就是误会你和你秘书在一起吗?”
商松尽气呼呼的,想要说他,但又什么都没说,最后憋出一句:“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以后别随便那么想了。”
“那你也得告诉我啊。”见商松尽气好像消下去一点,梁榷嘴硬道。
未曾想一句话惹得商松尽眉头紧皱,梁榷能感觉到商松尽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最终却只戳着他的脑袋:“明明是你脑子不灵光。”
鼻子也不好使。
商松尽无奈地叹气,身旁梁榷被他说得炸毛:“你才脑子不灵光!”
“我脑子可比你灵光,”嘴上是要强的话,望着梁榷双眸的眼睛却填满悲哀,商松尽不想再说这件事,换个话题,“我酒量也比你好,你别到时候喝趴下了,小趴菜。”
将话题转移到酒上,勾起梁榷的比拼欲,比什么话题都有效。果然,梁榷一听他这话,立即表示自己能行。
“你能行?”其实此时商松尽有些后悔在喝酒的事情上勾起梁榷的比拼欲望,梁榷本就不怎么会喝酒,哪怕捡石子比打水漂也比比拼喝酒强。可话已经说出口,喝酒的梁榷也听不进任何话,一瓶接一瓶,脸颊不一会通红。
“嘿嘿,我赢了。”闻不到信息素的梁榷眼前迷糊,却仍然竖起两根手指比耶。
“喝这么多酒还能数对数,是你天赋异凛还是你瞎蒙的啊?”商松尽扶着像是要栽倒的梁榷。
“我说过我脑子好着呢!”梁榷笑得十分灿烂,扶着他的商松尽有一瞬愣神。
“我脑子好着呢!”只愣神一瞬,梁榷便趁他不注意起身跑向江边大喊。
还清醒着的商松尽怕他掉进江里,立马跟上将人拉回。梁榷喝得眼周都开始发红,商松尽扶着他站稳,在他口袋里翻找车钥匙,打算开车带他回家。
不肯乖乖站好的梁榷凑到商松尽因找钥匙,而在他眼前彻底暴露的脖颈边:“你的信息素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