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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未婚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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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笑着点头,把缩在身后满脸通红的儿子拉出来:“还有十几天你们就要成婚,大壮这几天天天念叨着,恨不得马上就到日子呢。”
大壮脸上要冒烟了,捂着脸小声道:“我才没有。”
单羽站在一旁听见自己的婚讯,心中狐疑。
鬼厉和红缨仿佛被雷劈了般,“成、成婚?对哦,单姑娘马上就要和大壮成婚了……仙女怎么能成婚!她是我们大家的!”
自从未来儿媳妇和儿子订婚,每天都有不能接受的男青年或女青年到她面前摆出这副表情,胡大娘都习惯了,温声道:
“他们都订婚这么好几年了,成婚很正常啊,你们快抓紧生个孩子,到时候和阿单的孩子订娃娃亲!”
红缨和鬼厉对视一眼:有道理!立即开始盘算自家的家产,准备去给仙女的孩子下聘。
众人一起朝家走去,单羽懒得理会瞬间转变立场的红缨和鬼厉,和大壮落在最后,目光在他有些婴儿肥的脸上一扫而过:“你还未成年?”
记忆中确实有两人定亲的片段,但她应该不会对未成年下手,虽然这少年比她高了半个脑袋。
大壮顶着满脸的红晕鼓了鼓腮帮子,像只不服输的小猫:“我还有一年零三个月就成年了!”
“那便等一年零三个月再说。”总之先拖一拖,这个地方绝对有问题。
大壮听懂了她的暗示,脸上红晕消退,大眼睛泫然欲泣:“你的意思是要推迟婚期吗?”
“嗯。”单羽没忍住撸了一把他的头,触感果然很好。
红缨本来对大壮很是不满,见他这副模样,顿时什么都忘记了:“美少年你怎么了?快到姐姐怀里来!”
鬼厉瞪她:“你夫君还在这呢!”
单羽回到自己的住处,眼前的一切十分熟悉,记忆告诉她屋子是她和大壮一起建的,桌椅是大壮打的,她会在上面雕上花纹,每一把桌椅上都有两人相处的回忆。
她曾经在这里和大壮相许余生,约定一起在这里平凡地相伴到老。
不可能。单羽面无表情地摸了摸手背上的“妖”字。
字迹上仍在渗血,因为刚刻不久,带着隐隐约约的刺痛。这是她和鬼厉红缨二人打猎时刻着玩的,目的是为了表明自己不怕疼,有勇气。
她会这么“童心未泯”吗?
这份记忆看起来越是完美无缺,她越是觉得有古怪。
鬼厉和红缨也在琢磨手臂上的刻字,看见她过来,兴奋地将字展示给她看。
鬼厉的是“小”,红缨的是“王”。
红缨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就是霸气,鬼厉这个小字和你很相配啊,一样的……”
鬼厉大怒:“我才不小!不信你看!”
单羽扶着额头将要脱裤子的鬼厉按住,沉声道:“这三个字应该是连起来的,王小妖,妖小王,小妖王,小妖王,小妖王……”
语气越来越笃定:“是小妖王。”
她看向二人:“我们三个可能是从别处过来找小妖王的。”
鬼厉懵了:“可是我们是本地人啊,从小在这长大的呢。”尤其是单羽,从小到大都像光芒一样耀眼,族里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红缨蹙眉,“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记忆是假的?”
单羽醒来便在一遍遍地查看自己的记忆,越看越觉得不对:“记忆告诉我,这刻字是我们一起刻着玩的,我此前从未见过甚至听说过这个字,看到它的一瞬间,我却能准确地读出它的读音甚至知道它是什么含义。”
事情渐渐明朗,单羽的心情放松了些,和鬼厉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红缨的‘王’字倒是符合性格,但鬼厉,虽然你经常抽风,但会为了展示勇气刻个‘小’字吗?”
鬼厉大声道:“绝对不可能!”
他这么威武霸气浑身都大的男子汉怎么可能会随意刻个“小”字在手臂上!
红缨点头:“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刻‘魑魅魍魉’这些复杂的字,何况这几个字和他名字很相称。”
鬼厉:无法反驳。
单羽继续道:“这是我们一起刻的。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知道记忆会出问题,所以在手臂上刻字提醒自己。更重要的是,我在桌椅上找到了自己刻的字。”
她将两人带到自己家,指指椅背上的花纹:“上面刻了我来这里的日期,还有你们两人的画像。”
鬼厉举起木椅,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没找着单羽说的纹路,红缨看不下去,“你把椅子倒过来看看。”
鬼厉照做,就见正放着的百花图霎时变了模样。
新月之下,天空飞来一片轻盈的羽毛,红艳的樱花在水池边绽放,圣树躲在边角,做出拥抱的姿势。
鬼厉:“我知道新月是指刚到一个月,羽毛代表单姑娘,樱花是红缨,所以我在哪?”
单羽没说话,红缨仰着下巴点了点黑夜上的红点:“鬼厉倒过来是厉鬼,不就是红衣服的鬼嘛,单姑娘画地这么明显。”
鬼厉:听上去很有道理,但他莫名不能接受自己和这红衣服的丑东西联系在一起。
他突然想到什么,兴奋道:“既然咱们的记忆是假的,那我和红缨不是夫妻,对不对!红缨,今天你洗碗扫地做饭洗衣服!”
红缨懒懒的:“不做。”
鬼厉不可置信:“为什么?你现在又不是我的妻子,不能再名正言顺地压榨我了。”
红缨理直气壮:“现在大家都以为我们是夫妻,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或者你想让别人以为你是一个会欺负自己妻子的懒汉?”
鬼厉不想破坏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形象,憋了憋没找到理由反驳,最终决定忍气吞声。
单羽:红缨好厉害。
胡大叔和胡大娘知道单羽想推迟婚期后很遗憾,但还是同意了。大壮满心不情愿,为了表明自己虽然没成年但已经足够成熟,他每天叶片还没亮灯就跑过来帮单羽干活。
单羽劝过几次,劝不动便不再劝,只是少年天天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给她的找人计划造成了严重的阻碍。
“阿单,你要找谁我可以帮你找啊。”大壮笑眯眯地趴在桌子上,歪着头道。
“一个只知道称号和种族的人。”其他的诸如名字、相貌、性别等都不清楚。
“是树族人吗?”
“不是。”
“啊,那不可能找得到吧。”大壮叹了口气。他这段时间总是一副深沉的模样:“找不到就别找了,珍惜当下最重要。”
单羽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在大壮不自在地转头时突然笑开:“你说得对,我决定暂时不找了。”
单羽开始和族长学习药理,并推荐鬼厉去向胡大叔学习打猎,红缨和一位族老学习机关制造,三人的转变让胡大叔和胡大娘啧啧称奇。
胡大叔还特意送去一只兔子奖励鬼厉终于不再游手好闲,开始像个男子汉一样承担一家之主的责任。
被师傅夸了,虽然原因让人丧气。
鬼厉拎着兔子,第一次没好意思去让胡大娘帮忙加工,手忙脚乱处理好兔子,抹上盐巴坐在火堆旁烤。
这满脸通红不停傻笑又锤头的模样实在太蠢,红缨不忍直视地撇头,看向单羽:“阿单,有线索了?”
胡大娘开头后,大家都开始叫单羽“阿单”,对此单羽适应良好。
单羽翻着医书,将记录月幻草和所见花的一章抄写下来,放在从床铺背面找到的胖虎图之上:“没有,我准备让他自己出来。”
红缨永远跟得上她的思路:“什么时候动手?”
“秋收。”
树族一年有四季,春种,夏忙,秋收,冬藏。因为大部分粮食都会在这个季节收获,秋季是最忙碌的时候,届时所有树族人都会聚集在田里。
鬼厉用镰刀割下一把麦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猛灌一口水后狠狠喘了一口气,见单羽从容地将最后一捆稻谷放到田边,羡慕道:
“阿单,你怎么都不累的?”他这刚做完一半已经觉得要累瘫了。
“可能因为我经常运动吧。”单羽早脱下了那身白裙,此时一身麻布短打,头上簪着大壮送过来的木簪,双眼清澈明亮,瓷白的皮肤上仿佛敷了粉,泛着诱人的光泽。
不远处几个青年踉跄倒地,匆忙捂脸不敢再看。
即使是满身灰尘,阿单也好看地像仙子一般,还添了些让人亲近的朝气,难怪这些小伙扛不住。
红缨默默感叹。
当天空中出现第一个黑点的时候,众人还不以为意,直到黑点越来越多,最后恍如排山倒海之势,胡大叔大喝一声:“是蝗虫,大家动作快点!”
大壮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他根本没感觉到结界有波动。
见单羽看过来,僵硬地解释:“圣树一直在庇护我们,不可能让蝗虫飞进来的。”
单羽点点头,好像相信了他的话。
当然不可能有蝗虫,是月幻草与所见花。
这两种植物叠加可以最大限度地放大潜意识。
这段时间鬼厉和胡大叔打猎时,都会穿着绣着蝗虫某一部位的衣服,红缨也会给小孩子们做些蝗虫模样的玩具,刚才鬼厉喝水时趁机将两植物的粉末倒进水缸,秋收很累易流汗,所有人都喝了水。
药效发作时,红缨用自己制作的炮筒将一抹黑色的烟尘送上天空,在这么多天的潜意识暗示下,众人看见蝗虫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当然,比起蝗虫,还有另外的东西更能试探出小妖王。
动作迅速地将粮食搬到旁边的仓库,族人看着田里没来得及收割的水稻,心痛地捶胸顿足,却没想到那些蝗虫根本没动庄稼,只是盘旋在上空。
“这是什么!”一个青年惊恐道。
只见蝗虫突然消失,一个巨大的怪物慢慢浮现。
不难看出是一种动物,四肢短胖,奶呼呼的肚子一颠一颠的,额头上刻着“王”字花纹,胡须轻轻颤动,看起来就像一只正在睡觉的幼虎。
鬼厉故意大声道:“能浮在上空,是怪物吗?不会吃人吧!”
他才不会吃人!而且这个和他一点也不像!大壮暗暗反驳,在脑海中疯狂呼唤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