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喜欢》寄左

6、第 6 章

　　家里空无一人，打电话才知道苏奶奶正在戚爷爷家做饭，戚未蓝打下手。

　　戚家厨房里热热闹闹，锅碗叮叮当当，“咚咚咚”剁东西的声音仿佛是在宣泄怨气。

　　这份怨气来自戚未蓝，戚爷爷要包饺子，买回来的不是肉馅而是一整块牛肉，他说机器打碎的肉不好吃，没有人工剁出来的劲道。

　　自然，剁馅的活就落到戚未蓝身上，他已经原地剁了半小时，刀柄都快抡废了还没达到可包饺子的碎度。

　　戚未蓝先看到的苏逸，转头喊自己的爷爷：“爷爷，苏逸到了。”

　　张爷爷出来，看到苏逸说：“小逸啊，过来试试刚炸好的虾圆，你爷爷呢？”

　　苏逸：“我爷爷他回家一趟，待会就来。”

　　戚未蓝不是滋味，“为什么他一来就直接吃，不行，过来干活。”

　　张爷爷：“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我小气？！”戚未蓝气鼓鼓不说话，他就是看不惯苏逸比他舒坦。

　　苏逸夹起一个虾丸放进嘴里，“好吃。”

　　苏奶奶从厨房出来，说道：“小逸你也帮忙把芹菜剁剁，未蓝一个人忙不过来。”

　　“小逸刚回来，让他歇歇。”张爷爷说道。

　　“……”苏奶奶你别误会啊，他真的不是小气啊，戚未蓝心喊。

　　“他们这年龄孩子从小什么事都不干的，就要多锻炼锻炼。”苏奶奶说。

　　“也是，我们那个时候种地、放牛都干过，他们肯定干不来。”

　　苏逸拿来一块菜板一把菜刀，在戚未蓝对面剁起来，苏逸手起刀落挥着菜刀哒哒哒地将芹菜切成段，拢成小堆开始切碎。

　　芹菜新鲜很脆，一刀下去有些小块直接蹦出菜板，落到地上、蹦到脸上、跳到戚未蓝正在剁的肉馅里。

　　戚未蓝看了一眼闭唇垂眸专心切菜的苏逸，手肘把脸上的芹菜屑抹掉，没说话默默把芹菜碎和进肉馅里一起剁。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

　　“你切菜还是打仗呢？”戚未蓝怒了。

　　“你看不见吗？”苏逸终于抬头，嘴唇轻动了一下忍住不笑。

　　戚未蓝眉毛上还沾这芹菜屑，头发上也被星星点点绿屑点缀。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芹菜不像肉那么黏。”苏逸哼声清嗓子。

　　“我看你很像故意的。”戚未蓝看着苏逸憋住笑容被呛的模样更来气。

　　“真不是故意的，这样我给你甩一次，你来剁芹菜。”

　　“我没那么小气。”戚未蓝哼声说道，视线扫到了旁边的饺子皮，饺子皮旁边有碗面粉。

　　“喂，苏逸。”戚未蓝突然喊道。

　　“嗯？要换？你过来。”苏逸准备给戚未蓝腾位置。

　　“接招！”戚未蓝手臂一扔，一团面粉从上而下弥漫开来。

　　苏逸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还有点懵，脸上就被面粉涂了一层。

　　“哈哈哈”戚未蓝笑出声，看着苏逸。

　　他的额前刘海被染成白色几乎看不到黑发，睫毛也被染成白色，鼻梁上面粉还在噗噗的往下掉，留了一双偏细长的桃花眼死死盯着戚未蓝。

　　戚未蓝自觉理亏马上收笑。“我没想到你不躲，给你擦擦。”

　　“幼稚，扔面粉很好玩吗？！”苏逸说道，语气已经是不和善。

　　戚未蓝去拿毛巾的空隙，苏逸手指扣进面粉碗里，“转头。”

　　“什么？”戚未蓝没听清，下意识发出疑问。

　　面粉在空中洒落，戚未蓝转脸接的准，一鼻子和一嘴巴都是面粉，还被面粉刺激鼻腔打了一个喷嚏。

　　果然，苏逸有仇必现场报。

　　“你等着。”戚未蓝和苏逸同时盯上碗里剩余的面粉，一齐伸手去洒向对方。

　　碗里再也倒不出一粒面粉，两个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处干净地方，多多少少都被面粉给染了一层，两张面粉脸面对面，被手抹的深一道浅一道，苏逸和戚未蓝反倒被气笑。

　　苏逸和戚未蓝的笑声引来苏奶奶出来看看情况，“让你们剁个菜有什么好笑的，笑的和傻子一样。”

　　苏奶奶见到客厅的情景，“……”，“你们两个还是三岁小孩吗，面粉是玩的吗？”

　　苏逸和戚未蓝对视上，突然不自在地马上止笑，互相嫌弃地扫对方一眼移开。

　　张爷爷也出来了，看到两人浑身都是面粉，地上也是芹菜和面粉，‘让他俩一起做事真是个错误决定。’

　　苏奶奶命令道：“你们两个都回去洗澡给身上收拾干净。”

　　“好”
　　“是。”

　　——

　　午饭过后，苏逸午睡了一小时，下楼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出门的时候看到隔壁隔壁的隔壁那个熟人戴着墨镜，身上盖着小毯子，躺在老人椅上晃悠地晒着太阳。

　　“苏逸，正巧啊。”

　　戚未蓝没睡觉，一只耳朵塞着耳机放音乐，听到有人喊话，后脑勺离开椅背，摘掉墨镜往马路中间看去。

　　苏逸转头朝向喊他名字的人，打招呼说道：“苏明你也回来了。”

　　苏明背着单肩包，“就放一天假，明天上课。”苏明说：“走，送我到车站？”

　　在老家，苏明是苏逸最熟的同龄人，苏逸直接答应：“我送你。”

　　苏逸和苏明并排走着，戚未蓝看清人，准备重新戴上墨镜继续躺着。

　　“未蓝也回来了，好久不见！”苏明看到戚未蓝，倾身越过苏逸和戚未蓝打招呼。

　　“好久不见，你这是要回学校了？。”戚未蓝戴墨镜的动作停滞，和苏明说话。

　　“是啊，高三牲只有一天假，走了，拜拜。”

　　“拜。”戚未蓝说完话，重新戴上墨镜仰面晒太阳。

　　两个人走的稍远些，苏明说：“在学校怎么样？”

　　苏逸：“老样子。”

　　苏明：“上次听你说老师让你参加化学竞赛，怎么没下文了？”

　　苏逸：“没参加，化学竞赛拿奖保送F大化学系，专业我不喜欢，老老实实准备高考了。”

　　苏明：“还想着学医呢？”

　　苏逸：“当然，我可没三分钟热度过。”

　　苏明：“那是，你要是三分钟热度也不至于和戚未蓝掰了有十年吧。”

　　苏逸：“……”

　　苏明：“你们小时候关系铁得穿一条裤子，却从小学就开始吵架，我是真的好奇，什么事能让你们到现在还没和好。”

　　苏逸：“你当我们过家家，还能演和好那一步，关系裂了就裂了。”

　　苏明问不出有用的信息，另说道：“你到现在都没分化，我都要担心你身体出问题，什么时候谈个朋友，说不定能促进分化。”苏明的‘朋友’两字咬的较重，有开玩笑的意思。

　　苏逸：“难不成你分化是找对象导致的？”

　　苏明：“我分化还不是轻轻松松，你见过谁分化成Beta还用费力?”

　　倏然，苏明目不转睛打量着苏逸，就差手扶着下巴研究，说道：“你难不成是Omega?”

　　苏逸：“去，胡说什么。”

　　苏明：“不管怎么样，你也快了，不到时间谁都不知道结果，拿身份证去医院领几支抑制剂随身备着，万一呢。”

　　苏逸蹙眉：“你话多了，赶快准备你高考去吧。”

　　车站就在镇尾的路边，到了县城再转高铁去市里，苏明已经能看清前面的汽车开过来，说道：“高考对我来说是个事？等哥考完去洛市请你吃饭。”

　　苏逸：“谢绝。”

　　苏明：“狠心。”

　　——

　　第二天，苏逸起的很早换上运动装坐公交去县城，县城郊外有座神仙山，空气干净风景也不错，苏先于和沈聪捷让他回来多陪陪爷爷奶奶，但是奶奶串门、广场舞；爷爷钓鱼、打麻将，活动比他还多，他靠近还被嫌分散他们注意力。

　　苏逸就带了手机轻装上阵，到路口等车遇到了戚爷爷和同村的李爷爷。

　　苏逸：“爷爷早。”

　　“这是老苏家孙子吧？这个头窜的比他爸都高了。”

　　苏逸微笑，“李爷爷，我是苏逸。”

　　戚爷爷：“现在的孩子长得都快，小逸你在这干嘛？”

　　苏逸：“我去县城爬神仙山，早上空气好。”

　　戚爷爷：“不错，比我家未蓝勤快多了，那小子头不离床有点时间就睡觉。”

　　“现在孩子天天那么早上学，放假让他们多睡睡，我家孙子不也是，睡得饭都不吃。”李朋友说道。

　　戚爷爷：“不能这么懒，小逸你等我家未蓝一起，我去给小崽子打起来跟你一起去。”

　　苏逸：“戚爷爷，车快到了。”

　　戚爷爷：“二十分钟一班车不着急，你跟我一起回去吃点饭，我现在就去叫未蓝。”

　　李爷爷：“我也去喊我家孙子，你们一起去玩，顺便挖点竹笋回来。”

　　戚爷爷：“还真行，春笋长得快。”

　　两老爷爷边商量边回去喊自家孙子起床。

　　站在后面的苏逸：“……”

　　苏逸重回路口等车，只不过由一人行变成了四人群。

　　苏逸站在左边、戚未蓝双手插兜一脸不爽地站在右边，中间一人是李爷爷的孙子，另一个是他带过来的朋友。

　　“真的是，无语，爷爷为什么让我们一早去爬上啊，山有什么可爬的。”和戚未蓝距离近的那个男生突然生气，这个男生是李爷爷孙子李勇涛，比苏逸小一岁，苏逸见过几次。

　　“谁知道！一早是疯了要来爬山，爬山就自己去不行吗，还要带上别人一起受罪。”李勇涛的朋友应和。

　　苏逸气笑了，“喂，两位朋友，你们在当着我面指桑骂槐呢？”

　　“啊，没有啊，就随便抱怨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