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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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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侯闻言手一顿,却没睁开眼,只“嗯”了一声。
“三姑娘收下了东西,没说什么。只叮嘱小的对府里的事多费心,旁的没多交待。”赵德将去玉清院的事一五一十的禀了,又取出袖袋里的锦盒道:“三姑娘叫小的给您带了东西……”
“什么?拿来!”赵德话没还说完,长兴侯一个利落地起身,睁开眼坐了起来。
赵德连忙把锦盒奉上,“是,是,在这。”
长兴侯接过锦盒,对着赵德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下。
赵德忙退了几步出去了,这一天真是有些,有些惊险刺激,他再次抹了把汗,仍是弄不明白侯爷祖孙二人这是打的什么哑迷。
长兴侯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是个圆润无瑕的小药瓶,他拿起来拔下瓶塞,一阵幽香扑鼻而来,仔细一瞧,里面只有两颗玉色的药丸,是好东西!长兴侯高兴之余又摇了摇头,咕哝了一句:“就给两颗,真小气!”
药香醉人,长兴侯好半天才不舍地塞上了瓶塞,却发现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他拿起来一看,顿时气的肉疼不已。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药香散,药效减”六字。
“臭丫头!不孝顺!”长兴侯缓了缓气,又把药瓶的塞子再往下压了压,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收了起来,重新靠在长枕上盘佛珠。
濯清院再次宁静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
东城,陈阁老巷。
巷口左起第三家,一家三进的院子里,高大的银杏树遮天蔽日般茂密,树下阴凉爽快。摆张小茶桌,点上浮艾香,躺在摇椅上倒也十分闲适自在。
赵泠音略有些犯困,把手上看着的卷宗遮在了脸上听百部汇报最近收到的各类讯息,在心里一点点筛捡。
“八月十二是福康长公主的生辰,不过听说长公主近来一直病着,今年就不准备在府中举办宴会了,义安郡主欲在广源寺行布施宴为长公主祈福,邀请了各家贵女前往广源寺。”
最近主子突然关注起这些闺阁之中的消息了,百部虽不解其意,却还是一一查探禀明。
“在广源寺?”赵泠音疑惑了一瞬,脸上的卷宗滑了下去,她随手将之放在了小案上。
“是,您也知道,这种事,只有广源寺……”百部有些复杂地道。
赵泠音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要说大周正经的国寺,那肯定是非奉国寺莫属,但奉国寺向来很摆得清自己的位置,一向行其事,尽其责,余事不问,十分低调。
方丈玄空大师年事已高,又潜心修行,多年来除了皇家必要之事外几乎不再过问世事。
除此之外,奉国寺也是出了名的求签问卦极准之地,不过一般都是皇家和王公大族去求的多些。
却绝非贵女公子们随意可涉之地,更别提平民百姓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有些需要用到寺庙之处的,世人多是会选择广源寺这样包容些也正常些的寺庙,像是诵经超度做法事,算命看八字,布施行善等等。
举凡与此类相关的,他们都能做,所奉行的是与人为善,与人方便。
也因此,广源寺在燕京差不多是仅次于国寺奉国寺的第二大寺庙,香火旺盛。
这也是义安郡主会选择广源寺的原因所在,纵使福康长公主是皇帝嫡亲的妹妹,太后的亲女,素日里再得宠,陛下也不会为她降旨让奉国寺去行此事,因为连皇帝自己也不敢这么办,更遑论一个长公主。
赵泠音颔首,思忖了片刻,轻轻笑了起来,斑驳光影中,看不真切她的表情,隐约能见得她笑容舒展,声音柔和,说出的话却叫人觉得寒意十足:“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是!那属下就先去安排了。”百部一抱拳沉声应道。
“嗯,小心一些。”赵泠音看着他又多叮嘱了一句。
“主子放心!”百部躬身退下,自去不提。
……
八月初十的一清早,赵泠音一身男装扮相带着小厮打扮的玉关出现在广源寺的山脚下。
山下挺热闹的,不少人在此摆摊为生,让这里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只是不知是不是过两日义安郡主要来广源寺行布施的缘故,他们刚在山脚下喝了碗茶的功夫,来了一队官兵。
“收了!都收了!”横冲直撞的官兵撞倒了两边的小摊。
“这,这是怎么了,官爷?”有小贩不明所以地问道。
“问什么问!是你该问的?赶紧收拾了滚!”一个官兵的语气十分不耐烦,娘的,抓阄抓输了,轮到他们这队人来这里出这趟外差,想想就不爽,故而也没多少耐心解释原由。
他态度十分粗暴,手下也重,玉关见了有些沉不住气,朝主子看去,却见赵泠音只是微微摇头,让他稍安勿躁,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示意他先离开。
“这怎么还不让问呢?”有小摊贩忍不住小声嘟囔起来。
“就是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算了,赶紧收拾吧,再不收拾,小心他们上来打砸!”损失可没人会赔给他们,也有见惯了这种事的小贩提醒道。
“好像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赶紧的吧,他们可个个都是兵痞,全不好惹!”有知道点内情的这么一说,大家的动作又都加快了几分,惹不起,躲得起!
这年头,谁能惹得起官兵,而且还都是气势汹汹的,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还是避避吧,唉。
玉关站在一旁脸一红,看向赵泠音。赵泠音微微笑了笑,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生存之法,他年纪还小,有的是机会历练,带着他趁那些官兵没注意就往山上去了。
山不高,他们又无甚要紧事,一路走来是边看风景边往山上走,倒不觉得累。
行至半山时,赵泠音脚步微顿,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了过来。
她停下不走,玉关立即警戒起来,挡在了赵泠音身前,小心的往前又走了几步,便听到几声沉闷的撞击声。
赵泠音拨开玉关,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走去,恰好看到一个身着雪青色锦衣,约莫十六七岁的俊朗少年正被一群人围殴,那锦衣少年看着倒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手下颇有章法,武功不弱,只是对方明显人多势众,且手下使出的都是杀招,招招击向他的要害之处,他孤身一人力有不敌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他们不远处还躺着个人事不知的劲装护卫,应该是跟锦衣少年一起的。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锦衣少年一招不慎被人击倒在地,怒视着看向眼前几人问道。
对面为首的男子根本不准备回答他,只对着他冷笑了一声,道:“下去问阎王吧!”
锦衣少年瞳孔微缩了一瞬,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冷凝道:“你们的主子难道没告诉你们,我的命留着比死了更管用吗?”
“你的命是有点用处,不过,可不代表不能伤了你,便是咱们不小心断了你一只手或是一只腿的,那也是不得已为之,想必没人会怪我们。动手!”为首的男子略有些不屑地道,说罢一挥手。
暗地里看戏的赵泠音觉得有些无趣了,准备带着玉关另绕一条路上山去,不想刚转过身,后面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你可算来了!”
为首的男子一惊也转过身去,这才发现后面大石后一直有人,气怒着对自己人喝道:“还不快动手!”
他的人一部分留下对着地上的锦衣少年,一部分向赵泠音和玉关冲了过来,玉关忙上前挡在赵泠音前面,赵泠音向那地上的锦衣少年暗暗翻了个白眼,抓了玉关的衣领,一个纵身往山下面掠去。
后面的人仿佛很有耐心,一直穷追不舍,眼见着时间不早了,再不上山恐怕是住的地方都混不上,赵泠音挥手往身后弹了几颗碎石子,精准地击中了几人身上的穴位,那最前面的几人当场就滚落山下去了,剩下的人都犹豫着,不知是想退缩了还是想下去救那几个同伴。
赵泠音松开玉关,又往后面补了几个石子,剩下的这几人因为刚刚放慢了脚步,所以没有往山下滚去,只是倒在原地呻|吟出声。
赵泠音接过玉关凑上前递过来的帕子,把手上因石子沾的灰抹了抹,淡淡地道:“追错人了吧?我不过是个纯看热闹的路人罢了。”
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说这话,后面为首的男子也飞快地往这里掠了过来,直接向她使出杀招。
赵泠音啧了一声,很久没动过手了,此番就当先练练手,活动活动筋骨吧,哦,也算日行一善。
那为首男子手上杀招不断,但到底都是外家硬功夫,她不欲与之多加缠斗,三五招内便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好俊的功夫!”不远处传来一声赞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刚刚那个将她拖下水的锦衣少年,赵泠音没理会他,带着玉关绕开他往山上走去。
“对不住啊,小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人,本是想诈他们的,没想到……”